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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467节

      马车门推开,刘皇后和刘淑妃出现在火光之下。

    为行路方便,两人换下宫群,蔽髻已经摘掉,发间仅有两枚金钗。

    或许是舟车疲惫,两人的神情中都有几分憔悴。然而,再多的疲惫之色,终掩不去融入骨子的雍容华贵。

    “阿母!”

    “阿姨!”

    见两人无恙,兄弟三人齐齐抢上前,纳头就拜。

    刘皇后和刘淑妃顾不得许多,扶着车辕走下马车,将三人一一扶起。城内险象环生,生死间走过一遭,母子此番再见,都是百感交集,千言万语难以表述。

    “家母能够脱险,全仰赖贾掌柜仗义相助。”秦璟扶着刘皇后,对贾科道,“他日定当回报!”

    “不敢。”贾科肃然神情,拱手道,“仆只是奉命行事。”

    事到如今,贾科的身份昭然欲揭,隐瞒也是无用。强行掩饰反倒落了下成,不如大大方方摆明立场。

    不过,他的身份揭开,此前埋在长安的钉子怕会逐一废弃,再不可用。

    乍一看,这是笔赔钱的生意,可谓是血本无归。但是,看到今日的战况,想到城内的种种,贾科不得不佩服官家有先见之明。

    叛军貌似赫赫扬扬,同秦氏兄弟战得旗鼓相当,甚至击退攻入南门的骑兵,实则底气不足,早晚不成气候。

    长安注定被攻破,秦氏仍为桂宫之主。

    经历过这场战乱,秦策身死,帝位空虚。此前曾下诏令,秦璟有皇太子之名,纵然未行大典,平叛后登基已是板上钉钉。

    以此人的行事作风,长安必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不同于往日。而皇后和淑妃这份人情,远比预料中更加有用。

    营外不是叙话之地,秦氏兄弟迎皇后淑妃入大帐,贾科等人随之入营。

    “阿母阿姨一路奔波,且先休息。”

    “阿峥,”刘皇后叫住秦璟,问道,“官家和你两位阿姨可还在城下?”

    “阿母放心,大君和阿姨的尸身俱已收敛。待收回长安城,拿下贼首,必当以血祭奠,告慰大君在天之灵。”

    刘皇后闭上双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秦璟退出大帐,脚步声逐渐远去。

    帐帘放下,刘皇后和刘淑妃坐在榻上,望着映在帐上的光影,互相支撑着,才没有被骤然涌上的情绪吞没。

    “阿姊,郎君定会说到做到。”刘淑妃轻声道。

    “我知。”刘皇后握住刘淑妃的手,道,“当年阿母给的匕首,阿妹可还带着?”

    “自然。”刘淑妃点头。

    “可惜找不回冯阿妹那把。”

    刘皇后接过刘淑妃递来的匕首,双眼映在刀身上,沉怒、冰冷。

    “待抓到夏侯鹏和王皮,我必亲手杀之!”

    刘淑妃垂下眼帘,轻柔的笑着,“一刀除了太便宜他们,合该挖出他们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

    美人娇柔,道出的话却是石破惊天。

    刘皇后和刘淑妃成功脱险,秦氏兄弟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想到被请入帐中的贾科,三人又不免一顿。

    “阿弟,这份人情实在不小。”秦玓沉声道,“未知南边的天子究竟是何打算。”

    “是啊。”秦玒一样皱眉,“如其提出让地,阿兄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如果答应,阿兄登上皇位之后,如何向满朝文武交代?如果不答应,岂非成了毫无信义之人?

    秦璟示意两人稍安勿躁,望一眼车队方向,道:“桓汉天子不会提此等要求。”

    话落掀开帐帘,迈步走进大帐。

    不会吗?

    秦玓和秦玒互看一眼,都不甚明白,秦璟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与此同时,王休和周氏兄弟被带到左营,交到张廉手中。

    知晓几人身份,张廉当即冷笑。

    “先帝有命,夷王皮、周飏三族。这几人皆在三族之内,理当斩首示众。先关起来,莫要让他们死了。待拿下长安之后再做处置。”

    “诺!”

    王休几人被押下,绑在临时搭建的栅栏里。每人给了一碗清水,半块蒸饼,确保他们不会饿死,也不会有力气逃跑。

    张廉转身时,遇上站在夜色中的夏侯岩。

    两人对面,夏侯岩神情黯然,张口欲言,张廉却摇了摇头。

    “叔峻,我早已经说过,叔父之事非你之过。”

    闻听此言,夏侯岩更觉惭愧。

    “殿下有意赐你秦姓,你可考虑清楚?”

    夏侯岩摇摇头,握紧腰间佩刀,神情间浮现一抹挣扎。

    张廉叹息一声,走上前两步,用力握住夏侯岩的肩膀,沉声道:“大丈夫遇事当断,想想你在漠南的誓言,莫要钻了牛角尖。殿下要保你,你当明白,莫要辜负殿下这份心意。”

    “我知。”夏侯岩艰难开口,声音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

    见他如此,张廉没有再劝,收回手,告辞后大步离开。

    两人擦身而过,目光再无交汇。

    张廉分得清楚,知道事情的根源在夏侯鹏身上,实非夏侯岩之过。但张禹死得过于惨烈,纵然没有迁怒,罅隙业已生成,不可能恢复往日亲近。

    目送张廉的背影运去,夏侯岩狠狠咬住后槽牙,看一眼关押夏侯端的帐篷,大手攥紧刀柄,用力得手背鼓起青筋。

    “走!”

    尾音落下,夏侯岩转身就走,最终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王休和周氏兄弟不同,夏侯端被擒后,未绑进栅栏,而是独自关押在一座帐篷里。

    帐中立有一根木柱,柱上嵌有两根横杆,夏侯端被绑缚其上,左手的骨头全被敲碎,左膝盖被挖掉,仅有半个脚掌着地。

    起初他尚能坚持,一个时辰后,手脚麻痹,伤口浸入汗水,痛楚难捱,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

    张廉没有用太多的刑具,在打碎他的骨头之后,更找来医者为他清理伤口,确保不会发炎红肿,以至于要了他的信命。

    “我之前曾言,凡阿父遭遇,必会千百倍报偿!”张廉看着夏侯端,神情冰冷,一字一句道。

    他信守承诺,没有杀了夏侯端,而是用一种让人饱受痛苦,却不会失去意识的方式折磨他,慢慢消磨他的意志,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心只求速死。

    “凡从贼叛乱之人,一个不漏,全部招出。”

    “被叛贼屠戮的文武豪强,尽数列于纸上。”

    “叛军兵力、南门之外的城防,全部细细道来,不可隐瞒一处。”

    张廉一句接着一句,语速不紧不慢,语调始终没有太大的起伏。

    “我招了,你会给我一个痛快?”夏侯端道。

    “或许。”张廉冷笑道。

    “你……”夏侯端五官扭曲,脸颊不停抖动。

    张廉好整以暇,示意士卒上前,换一条更细的绳子。

    “无需太过着急,夏侯幢主可仔细考量。”

    这样的张廉,不由让人回想起早年的张禹。

    夏侯端惊惧太甚,脸色惨白如纸。因为换了更细的绳索,控制不住的手脚发抖,视线被冷汗和血水遮挡,仿佛被猛兽盯上的羔羊。

    临近天明,夏侯端终于坚持不住,沙哑叫来士卒,言其愿招。可是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来张廉的影子。待到帐帘先开,进来的却是夏侯岩。

    “岩儿?”夏侯端瞳孔紧缩,顿时生出一阵喜意,焦急道,“快,放下我……”

    连叫数声,始终不见夏侯岩有所动作。夏侯端意识到不对,声音停住,仔细打量夏侯岩,激动的表情僵在脸上。

    “叔父,殿下赐我秦姓。”夏侯岩开口道,“自今日起,我不为夏侯氏。”

    “你要叛出家族?!”夏侯端大怒。

    “叔父,大父起兵背叛旧主,矫诏污蔑四殿下,欲篡夺帝位,铸成大错。纵有再多谋算,真相终究掩埋不住。”夏侯岩深吸一口气,道,“大父起兵之日,夏侯氏已将万劫不复。我留下这条命,非为自己苟活,只想代大父和大君赎罪。”

    “笑话!”夏侯端咆哮道,“都是借口!”

    “叔父信也好,不信也罢。此战之后,我将请命入大漠,终身不娶,绝夏侯氏血脉。以此身镇守边州,护卫汉室百姓,死后埋骨黄沙,再不入中原半步。”

    话落,夏侯岩行稽首礼,旋即起身离帐,再没有回头。

    夏侯端愣在当场,骂声堵在嗓子眼,神情骤然扭曲。

    太和七年,三月

    号角声起,秦兵再攻长安。

    借助之前打开的缺口,南门先失,骑兵如潮水涌入。无论派出再多的援军,终不能将大军击退。

    经过三日鏖战,叛军颓势尽现,长安西门、东门先后告急。

    秦氏兄弟各率骑兵出战,夏侯硕死在秦璟枪下,部曲私兵尽数战死。

    周飏被秦玒生擒,王皮却在乱中不见踪影。

    三座城门先后失守,夏侯鹏坐镇的北门独木难支。

    见到逼近的秦兵,看到登上城墙、越众走出的秦璟三人,夏侯鹏不愿束手就擒,欲做困兽之斗。最终被秦璟刺伤右肩,自尽不成,绑于城头。

    就在这时,城中突然升起滚滚浓烟,东西南北皆有火起。

    第三百章 伏诛三

    眨眼之间,长安城内火光四起。

    因城内多为木质建筑, 又被事先泼洒油料, 几乎是遇火即燃。又遇北风刮过, 更助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