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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田娇娇笑道:“对啊,这样他才能继续留在城主府,坐上城主之位啊!”

    夏小乔呆呆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物不平则鸣,蒋邵颖被父亲如此欺哄,想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天长日久的下来,恐怕本来就没有的父子情分都已转成怨恨。有这个机会,由外人出面除掉蒋元武,他因为小惜的当众嘲讽却可以置身事外,然后等事情平息,他再慢慢对付兄长,谋夺城主的位子就是。

    “那这事,是小惜跟他联手的,还是方进?”闻樱忽然问道。

    田娇娇回道:“蓝惜根本不知道蒋邵颖也插手了,不过反正蒋邵颖也不是单纯为了蓝惜报仇,好像方进和蒋邵颖还达成了什么交易。你们要是没事,不打算去别的地方,正可以留下来看看热闹。”

    原来是叫蓝惜啊,夏小乔正想再问问细节,却感觉外面来了人,就没开口,等来人走近了在外面开口,却是范明野。

    “小樱,小夏,今天认识的那个高公子派人来请我们赴宴,你们去不去?”

    夏小乔立刻说:“不去!”

    闻樱有点惊讶的看她一眼,起身去开门,回道:“我们不想出去了,一会儿随便吃点就好。”

    范明野走进来,先把目光投向自在坐着的田娇娇,微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田洞主到此,有何指教?”

    田娇娇叹道:“你这是故意嘲讽我吧?还谈什么洞主不洞主的?老农山都被四极宫的人给扫荡了,我这也是无处可去,这不就投奔几位来了吗?”

    范明野意带询问的看向夏小乔,她点头说道:“她没恶意,方才在城主府,我其实一点事都没有的,就是她帮了忙。”

    “那好,你们就留在别院吧。外面不太平,我们回来之前,尽量不要出去。”范明野放了心,嘱咐了一句就要走。

    夏小乔忙跟了出去,单独传音跟他说:“我听我师兄说过,这个高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跟他二弟的道侣有私在先,甩不掉时,就骗他二弟跟那个女修成婚了。范大哥,你小心些。”

    范明野这才明白她为何斩钉截铁的说不去,沉着脸点点头,说:“放心吧,他是想跟明渠和平计结交,我不过是顺带的。只是今日方才相识,我不好无故不到场,若让人以为我瞧不起他就不好了。”

    这个道理夏小乔也明白,目送他离开,就返身回去。

    进门时闻樱正问田娇娇:“你是赖着我们不走了,是吗?”

    “错,不是赖着你们,是赖着她!”田娇娇伸出纤纤玉指,点向夏小乔,“听说你们进左辉城密林,收获不小,我也不用吃灵石,就喜欢吃肉,花费不大,好养的很。”

    说完就让夏小乔叫别院的下人来,她要点菜,夏小乔无奈道:“你适可而止吧,我们都是做客的,太过分可不像样子。”

    “谁过分了?”田娇娇掰着手指说,“我就想吃个烤鹿肉、炖山鸡、红烧羊排、清蒸鸭子,也就差不多了。”

    闻樱摇摇头:“这真是养了一只狐狸了。”

    不过这些食物在别院里也不算什么珍奇难为之物,夏小乔就真的叫人点了菜,到午间和田娇娇、闻樱一起吃了。

    范明野他们一直未归,夏小乔三人闲着没事,正坐在一起听田娇娇说蒋元武干过的坏事,别院忽然来了不速之客。

    “……是一对夫妻,说是姓贾,来找范真人的,门上说范真人出门了,他们想进来等,又问闻姑娘、夏姑娘在不在。”

    “难道是贾光他们?”闻樱有点惊讶,“他们怎么突然来了?我去看看吧。”

    夏小乔点点头:“也许是有事呢。”

    闻樱起身跟那奴婢一起出去,田娇娇等她们走远了,忽然说:“闲着无事,我去瞧瞧热闹。”然后不等夏小乔说话,就化作一阵风冲开门板走了。

    夏小乔:“……”她摇摇头,起身走过去,正要关上门,一阵风忽地卷回来,险些撞上她。

    “快走!有人来找你的晦气!”田娇娇手一伸拉住她,接着就把她卷在风里飞遁而去。

    夏小乔晕头转向:“怎么回事?”

    “那夫妻俩带了个人来,声称是你的师兄来找你的,但我一接近就觉得不对,那人发现了我,二话不说就向我藏身的地方打了一掌,罡风强劲,却带着邪气,幸亏我可以随意变化。他接着就向闻樱逼问你的下落,我见势不妙,立刻冲回来带着你跑了。”

    夏小乔大急:“那闻樱姐怎么办?快回去带着她一起!”

    “你怎么这么蠢?我带着你能跑得掉就算不错!还带她?那人是冲着你来的,我带着你跑了,他自会追寻你的下落,不会把别人怎么样的!”

    “那可不一定,魔修什么事干不出来?”

    “你说那是魔修?不可能!他功力里夹杂邪气,却与魔气不同……他追来了!”

    田娇娇再不跟夏小乔说话,夹着她在来鹤城的大街小巷左绕右绕、狂奔一通之后,居然跑去了城主府,还越墙而入。

    现在城主府的人正在大肆搜捕蓝惜和方进的下落,大半人手都派出城去了,田娇娇又对府内地势熟悉,带着夏小乔潜进去,竟没被任何人察觉。

    她把夏小乔直接带到她先前藏身的一个假山洞中,说:“这里气味繁杂,他追踪不到,而且城主府有结界,他轻易进不来。”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夏小乔立刻问。

    田娇娇一笑:“我有我的办法。”她一边说一边在洞中也布了结界,然后坐下来说,“那人也不像是妖修,可他的功法为什么那么奇怪?”

    “是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子?”

    “男的,我只看了一眼,那人满脸胡须,看不清容貌,穿一身破袍子。他好像说你拿了他的东西。”

    夏小乔想不出是谁,找她的人,要么是四极宫同门,要么就是要贝壳手串的魔修,但她一路跑了这么远,从来没遇见过魔修,也早已放松警惕。如果不是魔修,那还有谁会找她的麻烦呢?

    “等下,他是贾光夫妻带来的?那就应该是在左辉城得罪的人了,可是左辉城……,难不成那个什么迟瑛不但逃脱了,还找到了新靠山?”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然而:“就算是她要报仇,也不该指名找我呀,难道不是该去找朱曼许?”

    田娇娇懒得想这些,只说:“管他呢,先在这里躲着吧。他这样形迹可疑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城主府的人盘查,在城里呆不了多久。”

    “可是万一他为难闻樱姐他们怎么办?不行,我得想办法通知范大哥!”

    “你能想什么办法?”田娇娇冷眼看她,“宅子里出了事,自有人通知主人,那两个公子哥很快就会赶回去。他们人多势众,来人的本事虽然比我大,却大抵不过融合期圆满修为,应该也不敢在城中闹出太大动静来,你有心思担心别人,不如想想自己怎么脱身,我们总不可能在这里躲个十年八年的。”

    山洞中铺着软软的毡毯,夏小乔干脆躺倒,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才入门的女修,别说融合期圆满修士,就是练气圆满的都能轻轻松松杀了我。”

    田娇娇气得直瞪眼睛:“那你就自暴自弃了?”

    “唔,要不我就在这里潜心修炼,等过个几十年,没准我就能打过他了。”夏小乔故意开着玩笑说。

    田娇娇眉毛又立起来,正要说话,耳朵却突然一动,抬手示意夏小乔不要出声,自己侧耳倾听起来。

    夏小乔也凝定心神探听四周,却除了花园里的鸟鸣兽叫,什么都没听到。

    过了好一会儿,田娇娇才松一口气说:“还真是个愣头青,有人刚刚硬闯结界,被挡回去了,城主府的人出动去追了。他倒来得巧,还分了些本该去追蓝惜他们的人。”

    夏小乔:“……”

    她们两个一时没有别的办法,就在这洞里老老实实躲了三天,这三天里并没有人硬闯城主府,田娇娇这才放了心,偷偷出去了一次。

    回来时给夏小乔带了点新鲜食物,并说道:“闻樱他们没事,我打发小妖去看过。那人那日被追出了城,不过我担心他又偷潜回来,咱们还是暂时不露面为好,哦,还有,听说那夫妻俩都被折磨的不轻,女修更是经脉被废,本来我还想收拾他们两个的,现在看来,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带着人来找你。”

    夏小乔听得脸上一白:“经脉被废?”

    “是啊,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听说头发全白,满脸皱纹,恐怕活不了几天了。那男修右手废了,别的倒没什么。那个找你的人,好像是为了密林里的什么东西,小妖偷听到那男修愤恨的说,凭什么你独占了好处,让他们夫妻遭此大难。”

    夏小乔跟贾光夫妻除了一起组队外,其实并没有别的交情,可她听说夫妻俩因为她,一个残废一个濒死,顿时感觉无比内疚难过,连田娇娇后面的话都没听进去。

    田娇娇见她神色不对,就推了一下,说:“哎?你发什么呆呀?你想想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自己独占了,拿出来保命吧!”

    “啊?”她慢慢回神,“什么东西?”

    田娇娇只得又把先头的话说了一遍,并问道:“你自己独占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独占,地火牡丹、寒玉都是大家一起分的,有些灵药没有拿出来平分,却是我和闻樱姐一起采的。”夏小乔边说边回想,“没有什么别的了。”

    田娇娇嘀咕道:“那就奇怪了……他还说什么鱼什么的……”

    “难道是白龙鱼鳔?”夏小乔猛然想了起来,“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千里追踪伤人?”

    ☆、晋江vip

    田娇娇没听说过白龙鱼, 夏小乔就把汪明渠当日说过的话讲了一遍, 又将青囊里放着的已经破了洞的白龙鱼鳔拿出来给她看。

    “你们修士真是丧心病狂,就为了进阶修炼, 就把人家好好的鱼鳔拿出来用了,这跟我们妖修吃人有什么分别?”

    夏小乔无奈:“什么你们你们的,我是不小心被装进去的, 你以为我想进去呀!何况我根本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里面灵气是充裕,但也不过是帮我治好了经脉损伤,我可没有进益!不过若真是为了这个东西, 难道当初白龙鱼鳔是追杀我们那个人特意放在那里的?”

    可是密林一年开放一次,每次只开放一个月,他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放在那里的?自己又为什么不在那里守着?毕竟密林一开放,说不准谁就会走到那去, 顺便被他的白龙鱼鳔给吸进去啊!

    田娇娇也觉得这事根本不怪夏小乔,“不过他辛辛苦苦栽树,被你摘了果子, 寻你晦气也不能说他就不对,何况人家修为高, 还不是想拿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这玩意儿看样子也补不回去了, 咱俩就在这躲着吧,只盼他早点死!”

    夏小乔:“……”她垂头丧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 “就算他找我晦气应该,他又凭什么伤害贾光夫妻俩?”

    “凭他有本事呗!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么?这世道,只要有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像你这样的,最好缩着脖子不出头,忍一忍,来日你修为精进,自有报仇的时候。”

    “你们这样是不对的!”夏小乔非常坚决的说,“修道的人心中却没有正道,只尊奉强者,对弱者毫无同情怜悯之心,这还修什么道?根本是心中无道!强者欺凌弱者,无人觉得强者不对,只笑弱者无能,然而人人都可能是那个弱者,只要你没有修炼到在修真界所向披靡,下一个遭受欺凌的人就可能是你!”

    她从来没有如此咄咄逼人、正气凛然的讲过话,一开始难免有点颤抖,但她越说越顺,越说越觉得不吐不快,“当年翼宿派盛极而衰,都说是因为他们管教弟子不力,依我看,不过是天道轮回,看不下去你们这些人的自以为是,这才造就了一个魔尊来屠戮修士!”

    田娇娇瞪着眼睛听她慷慨陈词,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打断她:“姑娘,你是人还是我是人啊?我都被你搞糊涂了,我是妖修,你给我讲这些?”

    夏小乔一噎,却不肯认输,梗着脖子说:“妖修怎样?不也是一样在修长生?夺天道却还沾沾自喜、不知反哺,难怪会滋生心魔、受雷霆霹雳之劫!”

    “哎,你这丫头!说的好像你不用受雷劫一样!”

    夏小乔这会儿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了,一笑摊手说:“我不用啊!资质粗陋,除非老天给我换一副身子骨,不然连筑基都不用想,又怎么会受雷劫?”

    不过说起来,上次慕元廷突破的时候,她也跟着见识过雷劫的威力,嗯,算是没白做一回修士。

    她自己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田娇娇却被她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经脉狭窄,只能做这么一个半吊子修士。”

    田娇娇将信将疑,伸手拉住夏小乔的手细看了看,“你看起来也就二十上下,已经到练气中期,怎么会资质不行呢?”

    夏小乔回道:“那是因缘际会罢了。算了,我也就是发发牢骚,我一个筑基无望的小姑娘,哪管得了修真界秩序的大事。只是,物不平则鸣,总是会有人出来反抗的,比如曲文轩,比如蓝惜姑娘,再比如蒋邵颖。修士法力再高,比起凡人还是少数,虽说两者之间的差距不可以人数来衡量,但只要十万个凡人里,出一个蓝惜姑娘这样的,集合起来,也够修士们伤元气的了。”

    “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想的还挺多。”田娇娇单手托住脸颊,慵懒的打了个呵欠,“不过就像你说的,想了也是白想,这世道,想得太多,难受的只是自己。你我一样人微言轻,四极宫、问心寺都不出来主持公道,只隐于世外,我们这种过了今天不知明日在哪的,还是纵情恣欲的活着最好。”

    她提到四极宫,夏小乔就有点不乐意听了:“这怎么能叫四极宫、问心寺背黑锅呢?明明是夏国君臣残暴,他们要是也像极东之国的王室那样叫曲文轩收拾一顿,早就不敢这么穷奢极欲、鱼肉百姓了。还有那个国师孔家,还儒修呢!在其位不谋其政!玷污了孔圣人的姓!”

    “哪个孔圣人?”田娇娇虚心好学的问。

    夏小乔激昂的情绪一阻,含糊的说:“你不知道就算了。哎,你能不能叫你的小妖帮忙带点东西给贾光和尤凡春?”

    田娇娇立刻拒绝:“不能!我要是那个人啊,都不用花时间盯着城主府,只盯着你那几个朋友,小妖一露面,你的行迹也就算是暴露了。本来你的死活不关我事,但你迟迟不给我解开法印,说不得,我就得看着你,不叫你丢了小命。”

    “可是他们夫妻二人终归是因为我才……”

    “得啦,别往自己身上揽了,你刚才不是挺明白通透的么,这会儿钻什么牛角尖?你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说到底,害他们的是那恶人,他们打不过那恶人、怕了人家了,这才把账算在你头上。一样是欺善怕恶。”

    夏小乔一怔:“是这样么?”

    田娇娇理所当然道:“就是这样啊!你们一起组队,他们两个对你有帮助提携吗?”

    夏小乔老实摇头:“不算,都是范大哥和闻樱姐帮我。”

    “你占过他们便宜吗?”

    夏小乔再次摇头:“也没有,倒是他们两个跟着我和范大哥、闻樱姐多得了好处。”

    “那就是了!你从来不欠他们的,反而他们从你这里得到过好处,遇上危难,他们没有事先示警就带着人突袭过来,要是我当时不在那里,你想想你现在是什么下场?”

    夏小乔听得身上一冷,半晌才说:“难道尤姐姐不是因为不肯说出我和范大哥他们去了哪里,才被那人废了经脉吗?”

    田娇娇听得大笑出声:“你这姑娘还真会自作多情。那人废了女修,肯定是为了震慑他们夫妻,叫他们心胆俱裂、乖乖听话,不敢背后弄鬼。这对夫妻现在也肯定会说是因为不想对朋友不义,才会遭此下场,并以此为他们没有事先示警而开脱。但你猜测的那些,呵呵呵,你看他们是那样逼问之下还不肯屈服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