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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如果我说,是因为殿下呢?

      “红馆背后的东家是殿下。”江楼月一双眸子清澈如水。
    谢尧看了她半晌,没有否认,“你这致谢倒也清奇,嘴上说说就是谢了?看起来可没什么诚意。”
    “自然不是,只是我想,金银珠宝小吃玩意儿殿下都是不缺的,所以便先来表达谢意,以后若殿下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便将这谢意扎实的还了。”
    “好啊,你到时候可别耍赖。”
    “不会。”江楼月说:“另外,殿下能不能将那长命锁还我?那东西对我很重要。”
    “这么看重,谢流云给的?”
    “不是。”江楼月摇头:“我爹爹给的,虽然很粗糙,却是他亲手做的。”
    谢尧一默,眼底的冰冷消减了两份,“我今日没带在身上,下次还你……”
    “多谢殿下。”
    谢尧动作潇洒的从榻上下来,低着头瞧了江楼月两眼,笑了起来:“气色不错,风寒看来好了。”
    两人本就离得近,此时他说话的呼吸似乎都喷到了她的脸上,淡淡的玫瑰混合着药香的气息扑鼻而来,江楼月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已经好了。”
    “也是,能走能动,还能设局安排一出好戏,不是好了是什么?”谢尧笑道:“只不过到底出了些疏漏,谢流云和那江逸雪可是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你本身就只想对付江逸雪这个情敌,不想脏了谢流云,所以才算准了时间请侯夫人过去抓女干?”
    江楼月平静的说:“没有殿下想的那么复杂,他们之间怎么样,都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今天设局,也不过是想让母亲看清楚江逸雪的真面目,不要母亲再被蒙骗,仅此而已。”
    “可你前些时日还为了平王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怎么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就对平王如此不屑一顾,也不在乎别的女人和他发生这种事情……这样忽然的转变,真的让我很好奇是为什么。”
    “如果我说,是因为殿下呢?”江楼月平静的与他对视,语出惊人。
    谢尧怔住。
    江楼月问:“殿下还记得那天在冰湖底救我的事情吗?”
    那日,冰湖底,她重生而来的前一瞬,正因为呛水呼吸困难,是谢尧不顾自己患有寒疾的身体下水救她,还为她度了气。只是上岸之后,江楼月太过震惊,将那些细节也抛之脑后。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回想前世诸多细节,像他这种见死不救的性子,居然会冒险下水救自己……若说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可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自己上了心?
    谢尧淡淡问:“所以呢?”
    “在水里,我几近窒息,被死亡的阴影笼罩,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人生在世,喜欢并不是最重要的,单方面的喜欢更是一文不值,所以我下定决心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也和过去那一段失去自我毫无底线的去痴缠的感情一刀两断……殿下救了我的命,也给了我新生,所以我说,我这样地转变是因为殿下。”
    “原来如此。”谢尧漫不经心的打趣:“我还以为,你忽然不喜欢平王,移情别恋到我身上来了。”
    “……”江楼月默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接话,便说:“无论如何,我十分感激殿下,殿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
    不管他要的是什么,她的感情,还是她的血,她都绝无犹豫。
    谢尧看了她半晌,忽然笑眯眯的说:“好……对了,宋大夫上次为你诊脉,说在冰湖那日,你有些寒气入体的症状,着人做了些药膳糕点,这几日就送去侯府。”
    “……多谢。”
    道谢之后,江楼月便离开了。
    金伯迟疑的问:“公子……方才你与楼月姑娘在说什么?你在冰湖救了她?可不是她救您出水送你回庄子的吗?”
    谢尧慢吞吞的说:“你老了,耳背了,听错了。”
    “……”金伯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间的谢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谢尧对江楼月的关注与对待旁人不同,而且方才说话的时候,字里行间在试探江楼月对待平王的态度,有几分……吃醋的意思……
    金伯吓了一跳,暗忖怎么可能?谢尧和江楼月只见过三次,不可能,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谢尧翻了个身,迎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光,忽然就想起了江楼月清澈的眼眸,以及那日在冰湖下的情形。
    他轻轻抬手,拇指摩挲着唇瓣,眼底流露几分笑意。
    她真的不喜欢谢流云了,很好。
    ……
    王氏在半个时辰之后就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江逸雪。
    武安侯说:“已经吩咐人送了逸雪回去,你放心吧,下面的人我都下了严令,保证这件事情绝不会泄露出去。”
    王氏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楼儿……”她握住江楼月的手:“你……这件事情,娘知道是逸雪的不是,但那孩子……也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不是故意那么对你……”
    江楼月乖巧的笑着说:“我知道娘亲的意思,娘亲身体不适,还是别想太多了,等回府上再说吧。”她避重就轻,因为原谅江逸雪,不和江逸雪计较这种违心的话她说不出来。
    但对于一向脾气直接火爆的“江楼月”来说,能心平气和的说这些话,已经足以让王氏宽心。
    “好、好,回府。”
    一路上,江楼月陪着王氏,心中其实有些自责。
    若不是自己采用这种直白的方式把事情抖在母亲的面前,母亲也不可能气的昏过去,可即便是这样直白粗暴的方式,母亲心中依然向着江逸雪……这也让江楼月有些无力。
    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前停下,江楼月扶着王氏一路到了王氏的凌薇阁,刚到门口,就见江逸雪领着婢女青萍跪在院子前。
    一见她们到来,江逸雪立刻哭了起来,不断叩头:“逸雪愚蠢、逸雪该死,做出这种丢人败德的事情,让姨母、姨丈,整个侯府脸上无光,都是逸雪的错——”
    王氏立即心疼的上前扶她:“你这孩子……快起来,起来再说……”
    “逸雪没脸起来……”她不断摇头啜泣:“在大佛寺……逸雪做下这等丢人的事情,还将姨母也气的昏了过去……逸雪该死……逸雪后悔了,求姨母原谅逸雪好不好……求姨母……”她作势又要叩头,戏倒是做的很足,钗环凌乱,额头也几下就磕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