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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您和宸王殿下真有缘分

      谢流云缓慢地蹲下身子,轻轻抬起江逸雪的下巴,两人近的几乎气息交融,江逸雪还在谢流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如在风中颤抖的影子。
    谢流云轻声说:“你算计本王?”
    “逸雪——逸雪只是太喜欢殿下了……只是太喜欢殿下了……殿下也说过,要接我去平王府的,我知道殿下对我也是有心的……我……我只是想离殿下更近一点……对……离殿下更近一点……”
    他勾唇一笑,明明用最温柔的眼光看着她,可江逸雪却感觉不到半点温度,“雪儿变聪明了……可你还记不记得,本王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计。”
    江逸雪如坠冰窖,背脊僵冷。
    谢流云站起身,并把自己的衣摆从江逸雪的手中收走。江逸雪慌了,但却不敢再为自己求情。
    却听谢流云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殿下……”江逸雪受宠若惊,一口气还没彻底松下去,就听谢流云又说:“本王和江楼月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安心待在江府就是。”
    话落,谢流云大步离去。
    江逸雪看着他的背影,眼光痴迷之中升起怨毒,咬碎了银牙,他竟然说,他和江楼月的事情!以前,他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江楼月?可如今听那语气却是对江楼月感兴趣了。
    江楼月她凭什么!无才无德还其蠢如猪,哪里值得平王感兴趣?
    “小姐。”青萍爬起来扶江逸雪,“咱们快些回府吧。”
    虽说这大佛寺人少,但还是很有些香客的,如果被人看到小姐这样,名节真的全毁了。
    ……
    江楼月从禅院出来到大佛寺门口,只见车夫等在那,武安侯并未过来,便又原路找回去,才知道武安侯抱着王氏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谢尧身边的宋大夫,就把王氏送到了宋大夫那边去诊治了。
    “宋大夫一向和宸王殿下是寸步不离的,那不就是说,宸王殿下也在此处?”小音压低声音说:“小姐,您和宸王殿下真有缘分,在这儿还能碰上。”
    “……”江楼月默了默,“别胡说。”
    此时宋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夫人是气急攻心,昏了过去,没什么大碍,只是暂时不能舟车劳顿了,要休息个把时辰,等精神恢复一些再回城比较好。”
    武安侯不断点头,着急的进里面看望王氏去了。
    江楼月问道:“确定没事吗?”
    “是。”宋大夫看向江楼月,“江小姐那日受了些风寒,可恢复了?不如让老夫帮你再看看。”
    “不必。”江楼月淡淡说:“我想见谢尧。”
    “……”宋大夫微怔。
    江楼月说:“你不会想告诉我,谢尧不在此处吧?”
    宋大夫笑了:“在,江小姐随我来。”
    江楼月随着宋大夫,一路到了最里面的独栋禅院。从微开的窗户内,江楼月看到谢尧舒展身体躺在一张软塌上,一个青衣的侍从低眉顺眼的捧着书在伺候他看。
    金伯瞧见了江楼月,立即笑着迎了上来:“楼月小姐来了……快请进,要吃点点心吗?都是从府里带过来的,还有玫瑰蜜露……”
    江楼月看了金伯一眼:“没想到老伯这么好客。”
    金伯笑眯眯地说:“老朽可不是好客之人,对楼月小姐这么热情,完全是因为您是我家公子的救命恩人。”现在江楼月可是他眼中除了谢尧以外最金贵的人了,因为她的血能救谢尧的命啊!
    “是吗?”江楼月淡淡笑了下,把糕点塞到了小音那边去,小音受宠若惊,瞧瞧江楼月又看看金伯,最后在金伯笑眯眯点头之后抱着糕点盒子去一旁吃了。
    江楼月径直走进了禅房中。
    谢尧手指抬了抬,伺候看书的侍从欠身退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屋中便只剩下江楼月和谢尧二人。
    此时,谢尧双腿交叠搭在软塌前的小几上,双手随意的枕在脑后,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专门给你这救命恩人带的糕点,你却转手就给了婢女,真是不识好人心。”
    那表情带着几分玩笑,语气介于调侃和调戏之间,却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生厌。
    江楼月看着,忽然就想起许多前世的事情。
    前世她去冰湖的那一夜也落了水,被谢尧救了,两人露宿荒野,他恶劣,没品,还……下流,在烘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她的兜衣,就嘲笑她贴身小衣的绣样艳俗,还嘲笑她身材干瘪……
    那时候她是厌恶极了他的。
    可如今想来,他除了言语上轻薄了些,并未做过任何真正伤害她的事情,还照顾了她一整夜。
    侯府出事之后,她因为意外失身于他,被迫无奈嫁给他,他也是纵容自己在宸王府中一切不和规矩的事,包括不与他同房,不让下人叫她王妃,因为她不喜欢就移除了他心爱的整片玫瑰园。
    “你说我轻薄,可你又知不知道,我只对你才这样……”
    这是他有一次醉酒之后半玩笑着说的,她当时不但不在乎他说什么,甚至是嗤之以鼻,可如今想来,却似有一根尖锐的刺在心底不断的扎。
    印象之中,他的确是只对自己那样过,对其他的贵女公主都是冷眼相待,根本不理。
    谢尧。
    这个男人,从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对她十分上心了,一直在暗中护着她,迁就她,可她却以为谢尧只是为了她的血,不但辜负了他,还眼盲心瞎,帮着谢流云算计他,亲自设陷阱抓他,让他被谢流云五马分尸——她心绪澎湃,浮起无尽愧疚和后悔。
    这几日她早已想清楚,这一回,除了守护家人以外,她也要用一辈子去弥补他,只要是他要的,她有的,她绝无二话。
    谢尧怔了怔,只分辨出了后悔。
    可后悔什么?总不会是后悔把糕点给婢女,那就是后悔那日在冰湖救他?
    谢尧眸光冷了三分:“你来找我做什么?”
    江楼月收敛了情绪,低垂眼眸,说:“我来向殿下致谢。”
    “致谢?”
    “不错。”江楼月慢慢说:“我知道,若非殿下暗中相助,红馆的账簿不是那么容易拿得出来的,红馆的人更不可能这么容易借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