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秦忱北爬上岸的一瞬间，顾苒几乎虚脱了过去。
    但还是拼尽力气地，抱住秦忱北，给他做急救。
    她先费力地把秦忱北翻过身来，按压他的脊背。然后她把秦忱北放倒在地，双手叠在胸骨下部，发狠地按压，辅以人工呼吸，反反复复的，不停。
    可是秦忱北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死了一样。
    顾苒一瞬间，就好像跟着他死了一样，精疲力尽地趴在他的身上，大哭起来。
    “你醒来啊……你可是秦家的家主、秦氏财阀的总裁秦忱北……你可叱咤a市的秦爷……你醒来好不好？秦忱北……”
    就在顾苒快要绝望的时候，秦忱北的喉咙骤然痉挛了起来，然后嘴里狂喷出混合着血沫的水。
    虽然秦忱北并没有醒，但他有动静，就代表着没有死。
    顾苒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也仅仅只是心落下来，却没彻底地放心，因为秦忱北还没送去医院。
    她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了，但还是费力地爬起来，去公路边求救。
    这边车很少，但并不是没有车。
    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来了一辆车。
    顾苒强撑着身子，跑到路边去拦车。
    车子紧急刹车，在她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跑到路中央，找死啊……”司机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话没说完，顾苒便冲过了过去，“救命，求求你……”
    “你……你怎么了？”司机好半响才把声音给找回来。
    “我们的车被撞下河里了，我……我同伴受了很重的伤，在河边……求求你，送他去医院……”
    铁轱辘在光滑的地面上飞速转动，咣当咣当冲过走廊，然后急救室的红灯亮了起来。
    “失血过多，联系家属，签字动手术……”
    顾苒站在急诊室门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急救室上的红灯，就好像，她一眨眼，那红灯就会消失掉一样。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请问，您是病人家属吗？”
    顾苒隔了好几秒，才把头转过去。
    护士满脸焦急地，重复自己的问题，“请问您是病人家属吗？”
    “我……”顾苒恍惚了几秒，然后回答，“他是……我们家先生。”
    “家属没到吗？那怎么签字做手术？”护士皱眉问。
    “他的家属还在路上，没过来。我……我可以签吗？”顾苒急急地回答，她不能让秦忱北因为没家属签字，就不能做手术。
    护士迟疑了几秒后，点头，“好，你先签着。”
    然后护士把手术同意书，递给顾苒。
    手术同意书上面的手术条款，一字一句注明着手术的危险。顾苒其实也很清楚，在医院里无论是做什么手术，这手术同意书，都是如此。
    可是，她却止不住地害怕。
    她颤抖着手捏着笔，很是困难地在上面的签字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字后，护士返回了急诊室。
    顾苒继续站在急症室门口，等待着。
    时间流逝，秒针一格一格地移动着，不知道过去多久，一直到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
    “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