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咳咳……”秦忱北的话没说完，水已经漫上了嘴巴，很快就过了头。
    顾苒会游泳，但并不能憋多长时间的气。可她还是拼命地扯着秦忱北身上安全带。
    终于在她快要到极限的时候，安全带扯开了。
    而同时，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要呼吸。在水中张嘴呼吸，无异于找死。
    然而，灌进她嘴里的不是水，而是一抹柔软。
    这柔软是什么？顾苒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是秦忱北的俊脸。
    原来，他正在给她嘴对嘴地渡气。就像是他曾经吻她的时候一样，只不过有点都没有那个时候的旖旎。秦忱北的唇瓣冰凉、柔软，几乎没有一点温度。
    紧接着顾苒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大量的水泡朝着她灌过来，同时她的嘴里有血腥的味道。
    顾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子就被秦忱北给大力地往后推去。
    秦忱北的身子则朝着她反方向坠落，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就好像他完成了什么事一样。
    他完成了什么事？顾苒不明白，她只是满脑子都是秦忱北那带着笑的脸。
    一直到呼吸畅通，顾苒才回过神来。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河面。
    原来，在水灌满车子的时候，秦忱北把车门给打开了，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把她推出来的。
    “不，秦忱北……不……”
    顾苒堪称疯狂地扎进了黑通通的河流深处。
    加长林肯失去了重力，在河水中缓缓地飘荡旋转，顾苒夹带着逆流水，直来到林肯车打开的副驾驶门。
    秦忱北正靠在驾驶室的车门上，眼睛已经闭上了，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尸体一样。
    不可能，他才不会死。
    他才不会。
    顾苒拼命地托住秦忱北的腋下，拼命地往车外拖。她只有一个念头，要把秦忱北给带出去，一定要带出去。
    按理说，秦忱北差不多一百九十公分，足有一百五十多斤。顾苒根本不可能把他给拖出来的。
    可不知道是人在绝境之中，爆发出了潜力还是怎么的。
    在漫长的哗啦啦的，没有尽头的声音中，顾苒托着秦忱北的腋下，猛地冲出了水面。
    “咳咳……”顾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呛咳，鼻血汹涌而出，糊得满脸都是。但她来不及喘一口气，因为她怕喘了这口气，支撑着她的意志的那口气就泄了，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力气把秦忱北给拖到岸边。
    河堤上，那辆撞他们下河的货车已经不在了。
    顾苒拼命地权利地拖着秦忱北，往岸边游。
    明明只有几十米远的距离，在陆地上的时候，非常的简单。可对带着秦忱北往岸边游的顾苒来说，简直就像是隔了千里远。
    可是她不愿意放弃，拼命地蹬着水。
    手脚发软，好几次，秦忱北差点从她的手中给滑下去，好几次，她拼命地把秦忱北给抱回来。
    好几次，她差点和秦忱北一起沉默下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们终于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