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王晨云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
    吃过早饭之后，他第一时间打开电脑。一边查看着自家的公司财报，高管汇报文件，以及最新的财经新闻。
    瞥了一眼财经早报，看到一篇报道，向来不苟言笑的王晨云，此刻却笑出了声。
    “轩辕药业认输离场，赤玉膏彻底败北金创灵。”
    文章的内容，是轩辕药业半夜决策，打算不在江南省各大城市铺货了，转而找一些小门小户的小药店，或者乡镇，城乡结合部的药店进行售卖。
    这意味着，他们彻底输了，在大城市玩不转了，只能黯淡退场，缩到农村去卖药。
    当然，农村乡镇那种小地方的小渠道，能卖多少药，能赚多少钱？
    王晨云越看越觉得这消息可乐。
    不一会，宋家的家主宋文山和许家的家主许春也赶了过来。
    “王大少。”
    “吃早餐了没有？”王晨云亲切的看了两人。
    “吃了，早吃过了，对了，你看今天的新闻没有？”许春笑了笑。
    “当然看了，赤玉膏彻底输给了我们的金创灵，那些大经销商，全部把他们的货退了，叶初雪那蠢女人没有办法，只能把货送到乡下去卖，哈哈哈……”
    王晨云的语调里全是鄙夷和揶揄。
    “半年！最多半年之后，轩辕药业和她的赤玉膏，就会消失在整个市场，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王晨云一句话，就给赤玉膏彻底判了死刑。
    宋文山和许春相视一笑。
    深有同感！
    市面上任何试图与金创灵竞争的同类药，就没有活过三个月的。
    半年，那都是高看赤玉膏一眼了……
    一个礼拜后，长洲临近的一个偏远小县城。
    破破烂烂的水泥马路，车子往来不绝，尘土漫天。
    道路旁一家小诊所，马龙内科诊所。
    玻璃窗贴着针灸，火罐，按摩，保健的红字，厚厚的黄土灰盖在上面，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一道人影急匆匆穿过马路，那是个拄着拐杖，穿着旧外套，带着工地帽的瘦弱中年男人。
    “马大夫！在不在？”中年男人梆梆的敲了几下门。
    “在！推门。”
    中年男人推门而入，狭小的诊所一股子中药味，药柜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框着老花镜，满脸褶子的中年大夫正在清理药柜。
    “呦！这不是老刘吗？今年过年回来的早啊？怎么？腿伤了？”
    “唉别提了，我这不是赶着过年之前，想多上几天工，多挣几个子，好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攒一攒来年的学费吗？”
    “结果从工地架子上摔下来，把腿给弄断了。”老刘无奈的敲了敲拐杖。
    “包工头没送你去医院啊。”
    “去了，拍个片子都得大几千，我这不是得攒钱嘛，他娘的，医院里这也太黑了，我哪花得起这个钱？”老刘唉声叹气了一阵。
    “这不指望着你吗？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老马大夫的手艺好，你看看，我这还能治不？”
    马大夫扫了老刘一眼，推了推灰蒙蒙的眼镜：“医院拍了片子没？给我看看。”
    “给。”
    马大夫把x光片拿的老远，扫了一眼之后就眉头紧皱。
    “你这，骨折的厉害，不去医院的话，难办啊。”
    “不是，我工友说不去医院也能治，有药能治！”
    “是，我差点忘了，你这个伤，如果不想在医院里边治，可以去药店买那个，额……”马大夫想说什么，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金创灵喷雾！”
    “对对对！就这个！”
    “哎呀，那玩意，太贵了，大药店里七八千都买不到，我还想省点钱。”
    “我知道马大夫你路子广，就想问问你这有卖吗？”老刘小心翼翼的看了马大夫一眼。
    “咱们老熟人，有卖的话，便宜点，五千一瓶怎么样？”
    “咳咳咳，额，这个嘛，其实你要是嫌贵，我这还有别的药，和金创灵差不多。”马大夫没说自己这里有药，也没说要卖，而是调转话头。
    “你看要不要试试这个，赤玉膏，便宜，这个才一百多。”他拆了一盒赤玉膏递了过来。
    “不不不，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有没有便宜点的金创灵，这个俺不要。我听工地那帮人说，这玩意便宜是便宜，就是假货，用了有副作用。”
    “不是假货，这可是军用产品。”
    “我不信，反正我就认金创灵，不认别的药。”
    老刘直接掏出一掇现金，足足五千块钱，用恳求的神色看着马大夫。
    “我知道，你这肯定有药，麻烦你行行好，给我开一瓶，就当是救命！”
    “要是过完年我的腿还不利索，年后我可没法上工了，一大家子还等着我养活呢。”
    “别别别，我这没药，真没药。”马大夫无奈摆手。
    突然，门外响起引擎声。
    “马大夫，我儿子的那瓶金创灵到货了吧？”
    说话间，一个穿着皮大衣，留着寸头，带着大金链子的黑壮男子走了进来。
    “钱我带来了。”黑壮男子一脸油光满面，大手一挥，直接将一摞现金砸在了玻璃柜上，朝马大夫招了招手。
    这厚厚的一摞红票子，足足比老刘拿来的钱高了一层，至少上万。
    马大夫有点尴尬。
    刚刚还在老刘面前说没药，结果提货的人就来了。
    “这……”老刘疑惑的看着马大夫。
    马大夫尬笑一声：“一会再说，一会再说啊……”
    “唉！”老刘很急。
    “呦，这不是刘家老二吗？你带这么多钱来干嘛？”黑壮男人认识老刘，低头笑眯眯看着他。
    老刘苦笑一声：“张老板好，我，我来买药……”
    这黑壮男人是镇子上的养猪大户，一个月几十万，不是自己这种在工地混饭吃的人能比的。
    “伤了腿啊？哦，我知道了，你也是来买金创灵喷雾的是吧？”张老板瞥了一眼老刘手里的拐杖，笑了笑。
    “现在这药可不便宜，不好买。”他有些得意。
    “是啊，不好买。”老刘赔笑着，低着头。
    “来了，您收好！”马大夫将金创灵喷雾递了出来。
    老刘痴痴的看了一眼，要是自己能拿到这一瓶，腿伤就不用担心了。
    “谢了！一万块，马大夫您收好。”张老板将金创灵揣进兜里，临走还朝老刘打了声招呼。
    等张老板走了，老刘眼巴巴的看着马大夫。
    “你，你别看我，就这一瓶，也是我从黑市弄回来的，你知道黑市那边，一瓶金创灵多少钱吗？九千多。”
    马大夫敲了敲桌子：“你别怪我瞒你，五千块钱，我卖不了。”
    “你要是能像张老板那样掏得起一万，那我不会跟你多说二话，直接把瓶子塞你手里。”
    老刘看着马大夫，无奈叹息。
    他也知道这玩意贵。
    却没想到，被炒到了这个地步。
    一万块，他还真拿不出来。
    没钱连病都治不了，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我呀，建议你也别折腾了，也就我，卖一万都算便宜的，你去别的地方买，只会更贵。”
    马大夫认真看着他道。
    “你知道张老板买这玩意干啥？他儿子打篮球把手给弄脱臼了，为这种小事，人家掏一万块钱，乐意。”
    “你没钱，就别想着什么金创灵了，还是回家床上躺着，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养三个月的伤，好吧。”
    “我知道了，谢谢马大夫。”老刘苦笑一声。
    金创灵贵但药效好，有钱人都愿意买，哪怕是几万几万，人家也不在乎。
    但自己确实掏不起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