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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她喜欢什么,就备什么

      半个时辰后。
    怡红院的天字一号房里,谢奕为一张脸红得发紫,好像能滴出血来。
    让他滴血的原因是,身旁的衣衫单薄的女人故意把胸往他身上蹭来蹭去。
    一股子甜腻香气混杂脂粉味扑面而来,谢奕为猛的把人一推,冲到房外,将刚刚喝下去的酒,吐了个干干净净。
    苏长衫拎着酒壶走近,随随便便的倚在栏杆上,似笑非笑道:“还没碰过女人?”
    谢奕为吐舒服了,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算是无声作了回答。
    苏长衫摸摸鼻子,心道:怪不得第一次见他,像是身后有个厉鬼在追着,原来这家伙一把年纪,还是个没开荤的小鸡仔!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爷不用你们侍候了!”
    姑娘们恋恋不舍的朝两人抛了个媚眼,真是扫兴 ,长得挺俊的,竟然连个花酒都不会喝,还是不是男人。
    苏长衫走进屋子,拿出两个杯子,扔给谢奕为一个,斟满了酒,自己先饮了一杯。
    “你不用担心你侄女儿,她这个人极有主意,也有运气,你凡事听她的就行。”
    谢奕为咬咬牙,把杯中酒干了,走到苏长衫身旁,凑过唇,声音低得如同耳语似的。
    “你们,你们真的……真的要……”
    那话音几乎是贴着苏长衫的耳朵出来的,他的耳朵“腾”一下便热了。
    扭头一看,谢奕为那个大傻子憋红了一张脸,连耳脖子都是红的,眼睛微微眯着,太阳穴旁几根青筋几欲破皮而出,整个身子绷成一只蓄势待发的弓。
    苏长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后,才移开了目光,冷然道:“你怕吗?”
    “我,我……”
    谢奕为用力的咬了下唇瓣,原本苍白的唇顿时像染了胭脂似的, “我是不怕的,我就担心阿渊,还,还有你们。”
    该死的!
    好好的咬什么唇,像个娘们一样!
    苏长衫莫名觉得谢奕为的唇色刺眼,没好气问:“担心阿渊我能明白,担心我们做什么?”
    “你们……”
    谢奕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对着喉咙猛灌了几口,这才鼓足勇气道:“你们是阿渊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担心朋友不行吗?”
    这什么狗屁逻辑!
    苏长衫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脸上却笑道:“那现在事情已然这样了,连你的寒先生都进了王府,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谢奕为用手背一擦嘴,梗着脖子一字一句道:“上天入地,我都跟着!”
    说完,他像烂泥一样地往地上溜,头埋到膝间,喃喃自语道:“我还能怎么办呢!”
    苏长衫在世子这个位置上活了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精明算计的,阴险狡猾的,笑里藏刀的……独独没见过像谢奕为这样的。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姓谢的除了长得还行,读书还行,几乎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还怂包的要死,要不是中间有个高玉渊,他便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谁又知……
    这人竟然有一颗赤子心。
    苏长衫在心里哀叹一声,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柔和许多,“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等半天,地上的人没吱声。
    苏长衫蹲下来一看,这货已经坐在地上睡着了。
    王八蛋的,白白浪费他酝酿半天的感情。
    苏长衫轻嗤了一下,正要唤人过来,一低眉,见自己的袍角被谢奕为的手死死抓着。
    那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手背上每一个毛孔都在齐声呐喊“我担心你们”。
    苏长衫深深的叹了口气,抚了抚额角后,露出他那种惯常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似笑非笑。
    “真真是个傻子!”
    ……
    李锦夜是真的睡着了,只是迷迷糊糊间,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青山端着脸盆毛巾站在炕前。
    “爷,管家在外头等您发话,还有几日就过年了,今年的年礼怎么送?”
    李锦夜思忖片刻,“父皇,平王府的礼就按往年,福王府的礼略重一分;中宫陆重后那里,重两分。”
    “是。”
    “出了这个事,陆家和永毅侯府也备上一份年礼,普通的就行。”
    “那周府的年礼送吗?”青山问得小心翼翼。
    李锦夜眉心一蹙,沉默良久,道:“重礼。周小姐的礼再稍稍重些。”
    “是!”
    青山放下脸盆正要出去,耳边又传来两个字:“等下!”
    “爷还有什么吩咐?”
    李锦夜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看着窗外 ,“高府今年是开府的头一年,也备份年礼,让她明儿带回去吧。”
    青山忙问道:“爷,这礼怎么备?”
    李锦夜淡淡道:“她喜欢什么,就备什么。”
    青山:“……”这下,老管家的头要大了。
    ……
    翌日。
    傍晚。
    玉渊行完最后一次针,带着小半车的年礼,悄无声息地离开王府。
    谢奕为早早的等在府门口,脖子都盼长了几寸,才把人盼回来。
    叔侄二人进了花厅,玉渊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谢奕为听罢,搜肠刮肚了好一阵,也没找到合适的话说。
    末了,只叹气道:“阿渊,三叔知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也不劝你,成王败寇都是命,反正三叔有今日也是因为你,咱们叔侄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玉渊闷闷的干笑一声,她完全能想象出来,三叔这几天是如何的辗转反侧,长吁短叹,才憋出这样一番话。
    笑完,她盈盈看着他:“三叔,与其想着这些没影的事情,不如想想,什么时候给我娶个三婶回来。”
    “你--”谢奕为脸涨得通红!
    “三叔可有相中的姑娘,咱不管她门第如何,嫡出庶出,只要人好,阿渊都帮三叔求了来!”
    谢奕为这下,连掐死侄女的心都有了,偏偏又舍不得,胸口起伏几下,甩袖而出,正正好跨进门槛的沈容打了个照面。
    沈容匆匆向他行了礼,道:“小姐,小姐,平王府刚刚着人送年礼来,人已经到了二门外。”
    “平王府?”
    玉渊微微一愣,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