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香跟王长庚的婚事没成，却成为杜鹃心头上的一根刺。

    她甚至对公爹的看法开始改变，觉得王长庚要占自己母亲的便宜。

    再后来的日子，她看到公爹就讨厌，说话也开始阴阳怪气。

    王长庚精得很，知道儿媳妇对自己不满，却装作不知道。

    日子进去七月，杜鹃的厄运终于来临。

    小芳忽然从c市归来。

    最近一段时间，小芳曾经回来过两次。

    一次是哥哥海涛跟小芹成亲那天，一次是这一年的七月初，阳历九月前夕。

    她是为儿子如意来的。

    夏天眼瞅着要过去，进入初秋小学校就要开学，如意六岁了，今年入学上一年级。

    小芳是黄昏回来的，直接走进牛场的办公室。

    王富贵吓一跳，触电一样站起来问：“你……咋回来了？”

    小芳说：“傻子，我是为儿子回来的。”

    “如意……咋了？”

    “他今年六岁，到了上学的年龄，我不想儿子在乡村受教育，打算把他接进城里去，因为城里条件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于如意的归属，她可以让步，但涉及到儿子的教育问题，她绝不妥协。

    因为这关系到孩子的前途跟一生。。

    富贵当初给她买的房子是学区房，旁边有座学校，是c市的重点小学。

    在山村上小学，儿子会被耽搁，她要如意接受最好的教育。

    哪知道王富贵站起来说：“不行！这个……你做不了主！”

    小芳发现办公室里没人，上前一步问：“我可是他亲娘，为啥做不了主？”

    “小芳，杜鹃把如意看成宝贝，你把他带到城里，就等于摘了杜鹃的心肝肺！她会难受死的！！”

    “那儿子在山村受教育，不被耽搁了？”

    “耽搁啥？我就是从山村出来的，不照样当董事长？你也是山村出去的，不照样当老板？才离开山村几天，你咋就瞧不上山里人了？”

    小芳一声苦笑：“傻子哥，我啥时候瞧不上山里人了？就是觉得城里条件好而已。

    你让我把如意接走，咱们让儿子接受更好的教育，不好吗？”

    小芳不得不苦苦哀求。

    儿子可是她的一切，她还渴望如意将来上大学，成家立业呢。

    “小芳！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王富贵不得不据理力争。

    他必须顾及杜鹃的感受。

    “你不答应不行！要不然我就缠着你，不准你回家！”小芳豁了出去，抓住男人的手臂撒娇。

    富贵发现不妙，赶紧躲闪，因为他俩一直在偷偷摸摸，不敢摆在明面上。

    “小芳，你快闪开，别让人瞧见。”王富贵显得很害怕。

    “瞧见就瞧见，咱俩从前就是夫妻！怕啥？你同意我带走儿子不就行了？”

    “那你说，我怎么跟杜鹃交代？”

    “你就说儿子去城里上学好，有我照顾，让她放心。”

    “不行！杜鹃会受不了的！”王富贵赶紧躲闪。

    但别管他怎么躲，小芳就是不依不饶。

    富贵没办法，只好收拾东西回家，小芳却紧紧跟着他。

    正好赶上下班时间，好多员工跟他俩打招呼，并且投过疑惑的目光。

    “小芳嫂回来了？”

    “董事长好！”

    “村长，回家啊？”

    “六次哥，下班了？”

    王富贵只能躲闪人群，实在躲不过，看到前面的打麦场，滋溜！他逃进打麦场里。

    小芳也跟着他进去打麦场。

    现在的打麦场完全变了样子，早就没了当初的麦秸垛。

    近几年割麦，富贵都用收割机，特别是今年，他从外地调来一台联合收割机。

    那种机器没有麦秸，统统都是秸秆还田。

    打麦场失去最原始的作用，没了碾子跟磙子，也瞧不见牲口跟老人扬场的身影。

    甚至好多喂牲口的统统将牲口卖掉，农用车开始代替牲口的作用。

    这里反而成为饲养场的草料仓库。

    几百亩牧草收割以后统统堆积在这里，仿佛一座座小山。

    王富贵转身躲到一堆草料的后头。

    小芳不让他走，男人走到哪儿，她撵到哪儿。

    富贵都要崩溃了，立刻说：“亲爱的，你别追了好不好？群众们看到，咱俩的关系就挑明了！”

    小芳说：“挑明就挑明！为了儿子我绝不让步！”

    “好吧，你咋着才能不带如意走？我都满足你……。”王富贵没办法，只好妥协。

    “别管咋着，我都要带儿子走！谁都不能阻拦。”小芳咬咬牙继续坚持。

    王富贵不得不用杀手锏，抱上小芳亲一口，问：“这样可以吧？”

    小芳说：“不够！”

    富贵只好抱上她，按倒在草垛上继续亲，足足亲好一会儿，才问：“这样够不够？”

    小芳摇摇头：“还是不够！”

    王富贵彻底豁了出去，发现太阳落山，四周漆黑一片，只好来解小芳的扣子。

    然后除去自己的衣服，抱上小芳在草垛上打滚。

    两个人滚来滚去，一个大草垛很快被晃悠下去一半，他俩都是气喘吁吁。

    大半个小时才结束，富贵又问：“这样够了吧？”

    小芳嘻嘻一笑：“差不离儿！再来一次！”

    于是富贵又抱上前妻，让麦秸垛晃悠了第二次。

    这次时间比较长，足足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然后，富贵继续哀求，让她照顾一下杜鹃的情绪。

    但咋着也想不到，打麦场下面有人。

    小常在这里看护牧草，防止发生火灾。

    他吃过饭，进去打麦场，发现其中一个草垛在晃悠，立刻意识到不妙。

    刚要上去瞅瞅是谁，忽然听到董事长王富贵跟小芳在谈话，顿时明白了一切。

    小常没有打扰他俩，担心挨骂，只好偷偷溜走。

    哪知道刚刚溜出打麦场，偏赶上杜鹃从那边走来。

    女人是来找丈夫回家吃饭的。

    平时这个时候，富贵早到家了，今天竟然加班两个小时？

    她跟小常走个迎面，张口就问：“小常，瞧见你富贵哥没有？”

    小常考虑也没考虑，抬手一指：“俺哥在打麦场里。”

    “啥？三更半夜她在打麦场干啥？饭都不吃，他吃生铁了？钱会比命重要？”

    杜鹃气呼呼的，抬脚进去打麦场，来回寻找。

    女人走出老远，小常才意识到不妙。

    糟糕！我塔玛这张贱嘴啊！

    杜鹃嫂进去，看到富贵哥跟小芳在一块，还不当场发飙？

    明白过来他赶紧往回跑，准备阻拦。

    但已经晚了，杜鹃寻找一会儿，没看到男人的影子。

    草垛太多，成千上万，里面藏个人根本找不到，她只好靠在一个草垛下休息。

    忽然，上面传来两个人的谈话。

    “傻子哥，如意是俺亲生的，俺必须把他带走，不然娃儿就毁了……。”

    富贵说：“不行！我当初说过，绝不做让杜鹃伤心的事，孩子必须跟着她！”

    “俺可是他亲娘啊！到城里，我会照顾他的……。”

    “小芳，除了这件事，你要啥我都会答应，你放杜鹃一马行不行？”

    两个人在上面窃窃私语，杜鹃的身体却被一个雷电劈中。

    轰！她呆立在哪儿，脑子里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