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两翼高速超越前进,如同鲲鹏展开的双翼向胸前合抱,很快居于大阵最外侧、冲击速度最快的火枪骑兵就封堵了沙巴兰山两侧退往高加索腹地的山道。
最初,蒙古军发动了几次疯狂的反扑,没人是傻子,谁都明明白白的看见了忽必烈渐渐远去的羊毛大纛,知道一但被汉军封死退路就真的死路一条了,所以凶悍的蒙古武士们以部分兵力缠住已现颓势的罗斯蛮族,集中力量冲击汉军前出的两翼。
汉军骑兵不断前突、后撤,如同冲刷波浪的礁石,每一次前突就用排枪给敌人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每一次后撤则完成装弹待发的准备动作,就好比大海的退潮,也为涨潮积蓄了力量。
只不过第一军、金刚军都是重装步兵军,辖下的骑兵部队最大单位只是军属骑兵团,不像常驻辽东的第三军有全军唯一的骑兵师,所以力量未免显得单薄了些。
而且骑兵善突击而不善防守,那群红了眼的蒙古武士疯狂冲击,死伤累累仍旧不要命的挥舞着弯刀、横拽着顽羊角弓冲刺,很快战士们手头的骑枪就因为发射过频,枪管变得火烫,不得不降低了射速以利散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大汉帝国的金属加工工艺还不能完成制造全金属定装子弹(就是现代人用的那种啦~)必须的下料冲盂、退火酸洗、多模引伸、挤口扩口等繁复工艺。
要知道步枪好造,抗战时马厂地区的铁匠铺甚至在游击状态下,用手工钻头造过捷克式机关枪,而到了数十年后青海化隆县的黑枪也曾名噪一时;但金属子弹难搞,八路军黄崖洞兵工厂拥有四十多台二十世纪上半叶水准的工业机床,都只能利用捡回来的子弹壳进行复装,而不能新造弹壳。
所以楚风能在十三世纪制造单发线膛枪,却不能完成金属整装子弹。
要是有金属整装弹,整颗子弹里的火药是被金属包裹起来的,燃烧、击发在弹膛完成,枪管过热的影响就没那么大,如果不太讲究准确性、也不考虑枪管寿命的话,战争片常有把枪管打红的事情,现实中也并不鲜见。
可汉军所用的纸壳步枪子弹,必须撕开后把火药面从枪口灌进去,如果枪管温度太高,火药岂不是灌进去就燃起来了?
于是高速发射几轮之后,骑兵们就被迫降低了射击速率,有人扯开鞍袋取出手榴弹朝敌人砸了过去,还有人抽出了狭长锋锐的战刀,准备用这种胜过百炼钢的宝刀,劈碎蒙古武士的生牛皮甲。
马儿打着响鼻,晚风吹过山冈,就在骑兵们准备和蒙古武士来一场马上格斗时,身后响起了回环炸开的步枪击发声,连绵不绝,比一万响的电光炮还要密集。
骑兵队伍的空隙,以及两侧,源源不断的步兵们身披铁甲、头戴钢盔,平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急急赶来,最前排的士兵们,枪口正冒着浓稠的硝烟,而且这群步兵们正朝着方才甩下他们、骑着马儿跑到前面来的骑兵坏小子们竖中指:有马就拽?大汉皇帝说过,当兵的最高境界是眼中有马(码),心中无马(码)!
率部追上骑兵,李世贵扯着嗓子吼道:“各排交替攻击前进!”
方才一排的士兵们已经击发过了,他们暂且停下脚步,用娴熟的动作完成重新装弹待发的全套动作。
二排的官兵们则听着排长的号令,小步快跑超越一排的战友们,在他们前面几米处打响了第二轮排枪。
然后三排又超越二排,发射了第三轮,此时一排的士兵已经完成装弹,他们又小跑着超越三排,击发、装弹,装弹、击发……以排枪回环轰打,同时全连官兵不断攻击前进。
步枪的枪管比骑枪长,射程远而更加精准,步兵阵列也远比骑兵队列更为紧密,如果说骑兵的排枪齐射是纷纷扬扬的春雨,那么步兵的排枪就是夏季的暴风骤雨。
哗啦啦一阵弹雨扫过,对面冲来的蒙古武士就刷的倒下一大片。
更多的步兵赶到了山口,刚才落伍的三斤炮也赶了上来,当1号霰弹从炮口中喷薄而出,大蓬铸铅弹丸龙卷风般横扫蒙古骑队之时,所有的蒙古武士脸上都呈现出绝望的神色。
看着身后出现的越来越多的兄弟部队,李世贵终于有空擦了把额头的汗水。
接下来的战局用四个字简单的概括,那就是瓮中捉鳖!
汉军两翼就像套在蒙古军脖子上的绞索,不慌不忙的收紧,所有的官兵都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小心翼翼的攻击前进,就算争强好胜的攻坚英雄连和血战淮扬连,也一改猛冲猛打的习惯,一板一眼、慢条斯理的朝缓坡上攻去。
大汉陆军自陆猛以下,早已深得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真谛,胜负未分则不惜代价全力争胜,大局已定嘛,那就慢慢吃肉、细细喝汤,注意不要被骨头硌坏了牙齿。
蒙古军瞪大了恐惧的双眼,眼睁睁的看着汉军一步步逼近,仿佛看见了死神的微笑。
为了利用高加索渐次升高的缓坡台地这个有利地形给不善高原作战的汉军骑兵重创,忽必烈选择了背山列阵。
这在迎击汉军时,居高临下颇有优势,但被汉军两翼包抄断了沙巴兰山东西两侧退往高加索腹地的退路,被困于包围圈中的蒙古军团,就面临了绝境:
东、南、西三面是不断进逼的汉军,而唯一没有汉军的方向,却是海拔四千八百米的沙巴兰山!
子弹、手榴弹不断收割着蒙古武士的生命,很快伴随步兵前进的三斤炮、六斤炮也开始了轰鸣,最后十二斤重炮也被推上了缓坡台地,加入了欢快的大合唱
………
“噌!”姜良材手中雪亮的刺刀,扎穿了一名蒙古兵的生牛皮甲,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我投降,我投降!”左边有人嘶叫着跪下,昔日不可一世的蒙古武士撕下了脸面,连大汗忽必烈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走,逞论普通士兵呢?
姜良材一脚踢开他的弯刀,看也不看就带着弟兄们朝前走去,另一名看到这一幕的蒙古兵也有样学样弃刀跪下:
“投降,我投降了……啊——”
撕心裂肺的惨嚎,弃刀跪下的蒙古兵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明晃晃的刺刀从那里抽出,心口迸出一股血泉,这名蒙古兵倒下时,还疑惑不解的看着姜良材。
明知道对方听不懂自己的汉语,姜良材面无表情的指了指对方被弹片击中、耷拉着的左腿:大汉皇帝不会白养俘虏,你这号断了腿的,做不了苦工,只好送你早死早投胎去罢!
不久之后,姜良材看见了老朋友李世贵,四道挑衅的目光在空中碰了碰,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可以比赛战绩和指挥水平的对象了
——左右两翼的尖刀部队在战场上胜利会师,也就意味着蒙古军抵抗的终结。
夜幕降临,汉军点燃了防风鲸油灯,将沙巴兰山南麓照得灯火通明,大不里士人今天算开了眼界,扶老携幼登上城墙,目睹半座山灯火辉煌的奇景,甚至若干年后,波斯光明教的祭司们还坚持认为这是光明皇帝楚风展示的“至大光明神迹”。
汉军开始打扫战场,凡是伤势较重救治困难、或者肢体残损失去劳动能力的敌人,官兵们毫不犹豫的给他补上一刺刀,送他早点儿见阎王;轻伤、身体基本完好的蒙古兵,得到了良好的治疗,他们将服苦役赎罪,或者顶着中东的炎炎烈日替大汉筑路,或者下暗无天日的矿井挖煤。
目睹同伴的惨死,昔日趾高气扬的蒙古兵彻底没了脾气,他们看着汉军士兵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而幸存下来的俘虏们,得到了相当完善的治疗,而且当他们饥肠辘辘眼巴巴看着汉军开过晚饭之后,竟然出乎意料的被叫去,吃到了一份丰盛的饭菜:
有足够的米饭任凭吃饱,每人分到了巴掌大的一块熏鱼肉,三指厚的一坨牛肉,还有汉军刷锅水添了些油盐酱醋煮的白菜汤。
老实说,自打蒙古帝国衰落以来,武士们就吃得很差了,眼见有鱼有肉饭管饱,就觉得相当不错了,再者这些人大部分头脑简单,有得吃就把刚才的杀伐征战抛到了一边,一个个塞了满嘴大吃大嚼。
吃饱喝足,俘虏们对汉军的态度变成了又敬又畏,两个极端的事实让他们明白了:大汉皇帝既能随时取走他们的性命,又能大发慈悲让他们吃饱喝足。
“好了,这些人可以用来做苦役了,末将刚刚汇总了一下人数,有一万八千左右。”
城头上,陆猛拱手向楚风汇报。
楚风刚刚在行宫吃过晚饭,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城下那群蒙古兵:有的人垂头丧气,有的人眼神中一片迷惘,但也有百户、千户在汉军要求下站出来,帮助清点俘虏,维持秩序了。
甚至已经醉心功名利禄的人热切的看着金底苍龙旗,当他们发现旗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不知是谁带了个头,怪腔怪调的高叫道:“大汉皇帝,天可汗万岁!”
有人带头就好了,很快更多的人加入了呼号,而且比一天之前他们向忽必烈高呼“长生天保佑蒙古人”时,还要卖力得多。
“还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楚风坏笑着摸了摸鼻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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