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明呆了一呆说：“爹，可是你们有钱，我都听说了，你们带回来很多钱，不都是给我的吗？”

    “要是没有呢？”

    “没有？爹，你在骗我是吧？”张良明不敢相信地说。

    老汉忽然心灰意冷地说：“老二，我听明白的你的意思了，没钱你就不认爹娘是吧？”

    张良明本来俯下的身姿，一点点站得笔直说：“我就知道，你有什么好的都不会想着给我，爹，你们都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呢，我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你究竟能不能替我想想。”

    听到老汉说没钱，他立刻换了张脸。

    黄氏也觉得不对劲起来说：“老二，你来找我们，就是为了钱吗？”

    “不为钱我找你们做什么？”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前恭后倨，就是因为一个钱字。

    黄氏看着他的背影说：“老二，我们是你的爹娘，你真不管我们，就这样走了？”

    张良明头也不回地说：“没有钱就没有爹娘。”

    张老黑不敢说话，一直等了很久才小声说：“爹，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走吧。”他不是不知道回来可能会遇到什么，可就是想家，就是想回来看看，明知道回来就是这样的结果。

    老汉没回家，先去了他的仅有的堂兄弟家，他兄弟比他小着七八岁，见他进来忙招呼说：“哥。快进来坐。”

    堂兄弟已经起了亮亮堂堂的三间新瓦房，修了整齐的院子，老汉感慨地说：“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咱们全村还不都是托咚咚的福，去年过年分钱，我就起了屋，孙子去年也成了亲，肚子已经有了，几件大事都办 了，一点钱没借，我现在就等着孙媳妇给我生个重孙子了，哥，你有个好孙子啊。”

    老汉羡慕地说：“你比我还小好几岁呢，想不到就快抱重孙子了，哥不如你。”

    “哥，你也快了。”

    老兄弟俩边说边换着烟丝抽：“哥，你这烟丝不错，抽着带劲还不咳嗽。”

    “这都是咚咚给我买来的，我觉得不错，来的时候，想着你呢，给你带了不少，回头我让老四拿给你。”

    “那感情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老汉说：“天不早了，我马上得去老大家，以后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重孙子出生的好日子，今天就提前把见面礼给他。”说着掏出二百块来递给老兄弟。

    这时候乡下的礼一般都是一块二块，五块钱撑破天，二百块是很重的礼了，不过都是本家，家里条件又好，这就没什么了。

    老兄弟一见推辞说：“哥哎，家里不缺钱，不像你在外面，我听说上厕所拉屎都要钱，还是你自己拿着吧。”

    两人推推搡搡来到门外，被很多人看见老头塞钱给堂兄弟。

    老兄弟要留老汉吃晚饭。老汉说：“我这几天还不走，还要再来，不急在一时。”说完他们就走了。

    邻居就好奇地问他老兄弟：“你哥给你多少钱？”

    他这兄弟是炫耀的性子，伸出了两根手指，村民吃惊地说：“二千，这么多啊，你哥真是发财了。”

    老兄弟骑虎难下，只哈点头说：“我们是一个奶奶的堂兄弟，这一辈男的就我们俩了，当然亲。”

    于是老汉给了老兄弟二千块钱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祝兰芝的耳朵里。

    “真的？”

    “这还有假，我亲耳听见老叔说的，二千块，没错。”

    祝兰芝嗷地一声叫说：“拿我的钱做人情，他哪来的脸，老头子呢，死哪去了，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不愧是夫妻俩，两人的脑回路惊人的一致。

    张良明听他一说不太相信说：“胡说的吧，我问过了，他们没钱。”

    “老东西就是骗你的，前面跟你说没钱，回头就给了张炳清二千块，他根本没拿你当儿子，就你一天到晚想着他们。”

    推搡着张良明去找老头算账。

    张良明气势汹汹来找老头，见老汉和村里打着招呼正准备上车，立刻拦在车前说：“爹，没你这么做事的。”

    老头不想理他怒斥说：“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爹，我们日子那么难过，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为我们着想？那么多钱塞给别人也不给亲儿子，你要是心里没有我们，你还回来干什么，让村里人看我们笑话吗？”

    “你这个混账。”老头只觉得气血上头，张老黑说：“你刚才还说没钱就没儿子，咱爹没钱，认不起那你这样的儿子。”

    “老四你给我闭嘴，爹老糊涂了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分不清里外。张炳清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谁远谁近你都不知道？”张良明觉得道理全在自己这边，他翻云覆雨的本事，张卫东也是怕的不行。

    老汉说：“老二，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

    “爹，你前面不是说你没有钱吗？你说没钱我跟你说的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老汉听了简直吐血三升。

    爹呀，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没有有钱，给张炳清多少？

    老汉猛然从大棉袄里拿出一个包，打开了正是张卫东给他的那一万块钱，他掂着钱说：“看见没有，我有，还有不少，但是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张良明立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磕头说：“爹呀，我错了，你一定得原谅我。”

    “老二啊，有钱就是你爹是吧？”

    如果说前面他磕头，老汉夫妻俩还会觉得心疼，现在看着就像个陌生人。

    就连黄氏都说：“老二啊老二，这些钱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说着她对张老黑说：“老四，咱们走吧。”

    张良明一听又是放声大哭，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村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知道的就说了一遍，顿时大家都对他鄙视不已。

    发动了车子，张良明还不愿意走，张老黑说：“麻烦你们帮我把他抬一边去，省得看着心烦。”

    果然有村民夹起了他等汽车一溜烟开走。

    张良明被放开了，正想发火骂人，却见那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眼神扫过来，立刻闭了嘴，慢吞吞挪回家去。、

    祝兰芝听说老汉真的拿出了钱，立刻骂他说：“还愣着干什么，你现在就给我进城，把钱都给我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