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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母女逗趣

      故人。

    当听到门房的转述时,虞非鹊夹着她娘刚做的地三鲜,愣在了当场。

    什么故人?

    她脑袋凝滞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她刚才还在欢欣鼓舞吃美食,瞬间就能失去胃口的人。

    “是他啊。”小鹊儿语气轻飘飘的,带着几分任性的少女气息,却又含着以前没有的成熟冷静。

    门房听着一愣一愣的。

    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呢?是请人进来还是让人离开?

    新来的门房很年轻,不知道以前的事,人也不够机灵,见虞非鹊表情怪异,不知道退却,反而小声问了一句,“长公主,那要不要把他放进来?”

    放进来干什么?

    虞非鹊拧着眉头,呵斥道,“放什么放,你这门房怎么当得,有的没得人就放进来,是不是有个人站出来说是我娘,你就领着她去公主府找我了?”

    门房噤若寒蝉,缩着脖子一句话不敢再讲。

    乔连连叹了口气,在旁边打圆场,“还不赶紧下去,看好大门,以后学机灵点。”

    门房连连点头,夹着尾巴似的跑了。

    就这样虞非鹊也不解气,抓住一个茶盏就摔了出去。

    还带着茶水的瓷器跌落地面,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让虞非鹊浑浊的头脑一瞬间清醒。

    天哪,她扔的好像是景德楼三十五两一套的金边白瓷。

    普通人有钱都买不到,需要预定的上等瓷器。

    虞非鹊神情一顿,整个人几乎要炸裂。

    “啊……”她尖叫出声,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李春花的孕肚尚未现形,整个人依旧灵活的不像话,几乎用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到虞非鹊身边,担忧的抱住她肩膀,安慰道,“鹊儿,这是咋了?这是咋了?别难过啊,想哭就哭,没事的,姑姑在啊。”

    琴知雅知也担忧的围绕了过来,一个人拿着帕子,一个人揣着盆,准备接下来给双眼红肿的长公主敷敷脸,免得不好出去见人。

    只有乔连连仍旧镇定的坐在原地,拿起另一个金边白瓷,用盖子擦了擦茶叶,在上头浅浅的啜上一口。

    唔,茶水清香,茶叶芬芳。

    茶是一杯好茶,茶盏也是一杯好茶盏。

    “啊……”虞非鹊还在尖叫。

    无论李春花和琴知雅知怎么安慰都停不下来,真以为鹊丫头被一个男人伤透了心。

    乔连连听的实在聒噪,淡淡说了一句,“库房里还有两套金边白瓷。”

    “……”

    聒噪的尖叫声瞬间听了下来,虞非鹊几乎是立时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乔连连,“真的吗娘,那两套能给我一套吗?我就要一套就行。”

    原先在连心院里看到这金边茶盏,财迷鹊就想拿去公主府充门面,可乔连连挺着孕肚精神不济,她又在连心院的时间远超公主府,这念头就暂时歇了一下。

    歇归歇,不代表死心。

    等以后有机会,鹊丫头还是想把这套金边白瓷拿走的。

    结果因为一个破故人,竟然让她失手摔了一个。

    别问,问就是心痛到撕心裂肺,仅次于太子妃离世。

    呜哇,难过。

    虞非鹊拼命的挤着眼泪,巴巴地凑到乔连连跟前,“行吗娘?”

    乔连连啼笑皆非,但面上还是强忍着,淡淡道,“也不是不可以。”

    “啊?”虞非鹊满脸失望,“咱这么深厚的母女情分,难道还有‘但是’吗?”

    乔连连放下手中的茶盏,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嗔道,“当然有但是了,我总共三套茶盏,原想着给你和歌儿一人一套,自己再留着一套的,现在你把我这套摔了,总得赔偿我点什么吧。”

    虞非鹊扁扁嘴,“娘,你别欺负我,我只是一个长公主,每个月月银三百两,前花花后花花就没了,你有个日进斗金的四喜楼,还有清平郡王府的各种进项,随便动动手指头就比我的月银多好多倍,你还需要我的赔偿,娘你这是在欺负人。”

    “唔,没错,就是在欺负你。”乔连连慢条斯理道,“我也不说别的,我这地三鲜被你害的凉了,现在你要跟春花重新去做一份赔给我,否则这金边白瓷我可就不给你了。”

    嚯,原来只是要做一份菜啊。

    这简单。

    虞非鹊当即哭脸变笑脸,嬉皮笑脸着爬起来,拉着李春花就往小厨房走,“娘在这里等着,还有小歌儿也在这等着,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小歌儿蹬了蹬小脚丫,没有选择留在原地,而是也跟了过去。

    离开前,她还跟乔连连认真道,“娘放心,歌儿去替娘监督姐姐,绝对不让她作弊。”

    那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等到几个丫头都不在屋里了,乔连连才收起笑容,长叹了一口气。

    故人相见,不一定是好事,但也不一定是坏事。

    刚才她是故意逗小鹊儿,那小鹊儿是不是也故意用嗔痴怒缠转移注意力呢。

    毕竟,最初的喜欢,从来不是那么轻易能忘却。

    “流棋。”乔连连点了小丫鬟里最机灵的那个,“陪我出去站站吧。”

    流棋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凑到跟前扶住乔连连的胳膊,小声道,“夫人是想在门口散散步吗?”

    乔连连赞许的点了点头。

    主仆两个便溜达出了连心院,又溜达到了清平郡王府的大门口。

    年轻的门房正站在门口发呆。

    刚才长公主发了脾气,他跑出来便同来人讲,长公主不得空,不愿见。

    来人沉默了片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门房以为来人要走,便合上了大门。

    可就在刚才,盏茶时间过去了,他意外地发现,那人竟然还没走。

    他在清平郡王府门口站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门房心底犹豫了,纠结了,到底要不要再去禀报一次。

    长公主上次摔了一个茶盏,这次会不会把整套都摔了,顺便再把他的脑瓜子也摔了?

    小门房打了个寒蝉,心底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去禀报。

    他转过身,正准备好好地眯一会,熬走外头的人。

    却看到乔连连似笑非笑的站在他身后,语气温和从容,“还没走吧,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