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即使没发现你讹她，难道你心里就没愧疚感吗？”丁灵质问道。

    “我当然有愧疚感了，所以，我一出饭店就说了，将来有了钱，一定会把饭钱归还老板娘的。”

    牛二对丁灵翻了个白眼，指责道：“灵姐，您还说我呢，也不想想您自己骗了多少人的钱。”

    “牛弟，我没故意骗钱。说实话，有些事也怪不得我，现在，招工名额太少了，应聘的人太多，一个指标三、五十个人抢，你说说，抢不到手的当然多了。那些抢不到手的，便责怪我骗人。”丁灵委屈地说。

    “灵姐，明明一个指标，您干嘛要让三、五十个人报名呢？总之，您这种做法就是带有骗人的意味。”牛二不依不饶地说。

    “牛弟，那我以后注意点，少让一些人报名就是了。”丁灵撇撇嘴，辩解道：“至少，我这个骗人还有点说头，哪儿象你，变着法子讹人家。牛弟，我觉得你脑袋瓜子里装着不少鬼点子。”

    “嘿嘿，我不过是有点小调皮而已。”牛二不好意思地说。

    “走吧，我现在就陪你一起去把那个老板娘的饭钱还了。”丁灵说。

    “现在就去还钱呀？”牛二觉得跑去还钱有点难堪。

    “有错就承认错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丁灵鼓励道。

    “还钱可以，不过，不能承认我骗了人家，只能说：有一根头发不应该让人家免了餐费。”牛二说。

    “好，只要把钱还了就行。牛弟，你这个人呀，有了错，就是死不承认，还穷要面子。”丁灵嘲笑道。

    牛二和丁灵说笑着出了门，一下楼，就见门口摆着一溜水果摊子，差点把路都堵死了。

    牛二皱着眉头问：“这个水果摊子咋这么摆呀？”

    丁灵叹了一口气，哀哀地说：“我是个单身女人，在这个社会上没少受人欺负呀。这个摊主就住在我家隔壁，每到晚上，等城管人员一下班，他就把摊子摆了出来，害得我晚上进出都不方便。”

    “灵姐，你让他往那边摆摆嘛，总不能不让人走路呀。”牛二愤愤地说。

    “牛弟，我说过几次，人家理都不理，还说：你晚上进进出出干嘛，又不是做皮肉生意的。你想，他这话说得多伤人呀。”

    “真是岂有此理！”牛二有点生气了，他说：“灵姐，您别怕他，我替您打这个抱不平。”

    丁灵瞅了瞅牛二，说：“算了，你搞不过他的。”

    “他是个啥玩艺？”牛二一听，越发不服气了。

    “这个家伙是个秃子，年轻时打架斗殴，伤了人，被判过五年刑，所以，他自恃在牢里呆过，天不怕地不怕的。”丁灵又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也该我倒霉，摊上了这个邻居。”

    “他坐过牢，反倒成了英雄吗？”牛二不解地问。

    “人家做过牢，也就不怕坐牢了嘛。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谁敢陪着他摔呀。”丁灵无奈地说。

    “我敢陪着他摔。”牛二拍拍胸脯说。

    “得了，这个秃子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你陪着他摔，傻呀。”丁灵皱着眉头说。

    “他秃子光着脚，我也没穿鞋。”牛二满不在乎地说。

    “牛弟，算了，这个秃子会点武功，动不动就捋起袖子要跟人干仗，还是别惹他了。”丁灵息事宁人地劝说道。

    “灵姐，您这么一说，我对这个秃子挺感兴趣了，不行，我现在就会会他，和他切磋一下武艺。”牛二说。

    “你会武艺？”丁灵吃了一惊。

    “会一点吧。”牛二淡淡地说。

    “牛弟，你的武艺是自学的，还是拜了师？”丁灵问。

    她想：如果只是自学的，那八成是花拳绣腿。如果拜了师，那说不定还能打得过秃子。

    “当然是拜过师，不然，总不能自己瞎练呀。”牛二回答。

    “你学了几年？”丁灵又问。

    牛二没父亲，母子俩经常受人欺负，所以，牛二在五岁时，母亲就让他开始习武。职高毕业后，又上青松岭，学了四年的《点穴功》。

    “学了几年吧。”牛二轻描淡写地说。他不愿意吹嘘自己的武功，因为，师傅一再教导他：“别跟人家露了你武功的底。”

    “牛弟，你可别小瞧秃子，他可是正二八经地练过武的。”丁灵警告道。

    “灵姐，我瞅瞅他，就知道他武功的底子有多厚了。”牛二说。

    “牛弟，我可不愿意为了我，把你的身体、性命搭进去啊。”丁灵有点后悔，觉得不该把秃子欺负她的事告诉牛二。说实话，她觉得牛二不是秃子的对手。不论是玩心眼，还是比武艺，牛二都搞不过秃子。

    “没那么严重吧。灵姐，我告诉您：真正有武功的人，是不会在外面吹嘘自己的。”牛二心里有点数了，那个秃子，充其量会一点皮毛武艺。

    “不过，秃子敢吹嘘，总归是有一点底气的，不然，也不敢这么横行霸道。在我们这一片还没人敢惹他。”丁灵胆怯地说。

    “如果大家都敢惹他，就犯不着我出头了。正因为大家都害怕他，我才要出面整治他，替大家出一口气。”牛二笑着说。

    丁灵心想：这个牛弟莫非喜欢吹牛皮？听他说话的口气，好象把秃子没当一盘菜。假若牛二真有这个本事，怎么连工作都找不到呢？

    “就是这家饭店。”牛二指了指，央求道：“灵姐，您陪我进去吧，不然，这么晚了，人家还以为我是打家劫舍的呢。”

    “这还用你说，我当然要陪你去了。”丁灵笑着说：“你一个人去，我还担心你不会说话，把人家惹恼了，报警把你抓到派出所去。”

    “嘿嘿，没那么严重吧。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嘛。我给她送钱来，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饭店还没打佯，里面只有一个食客。

    老板娘坐在吧台里，正津津有味地看韩剧。她见有人来了，忙站了起来。

    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牛二，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老板娘，您好！”牛二尴尬地笑着打招呼。

    “您好。”老板娘回敬道。

    “老板娘，我是他姐姐，特意来给您送钱的。”丁灵笑着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