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杨大树你个孬种。你婆娘打我你没看到，你个死人呐，你难道要让你的婆娘把你的老娘打死吗？”

    齐花花被陈金香打的扑倒在地，一边嚎哭，一边翻滚。

    杨大树走过来把自己的婆娘拉开，吼了句：“够了”，就没下文了，继续蹲一边念着自己的钱没了。

    齐花花看他跟个死人一样没脾气，不帮着她教训陈金香，冲过来就打他，边打还边控诉。

    “杨大树！你这个怂蛋。你婆娘打我你没看见吗？为什么还不去给我打回来？她都要把你的老娘打死了，你怎么还能蹲在这里不动？还不去收拾那个贱婆娘去？”

    杨大树本来不想理他的老娘，可耐不住齐花花越打越用力，把他给打疼了。

    “娘！你干什么？”杨大树随手一推搡，齐花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扶也懒得扶一把，不耐烦地吼，“我婆娘哪里有说错？家里这一大堆乌七杂八的事不都是你挑起来的吗？你要不带着小风去做那缺德事，他怎么会被派出所的人抓？他要不被抓，你又怎么会叫大海去招惹小乔？你要去招惹也行，为什么不估量估量自己的本事？没那能力，去招惹她做什么？现在好了，我们家的钱都叫人给拿走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我看不如分家吧！我们也要分出去另过，跟着你这样的娘，一辈子都没啥出息。早就叫你把钱拿出来盖房子，你就是不肯，死死地捂住。结果呢？钱都捂进了别人的口袋。”

    齐花花被推搡在地，刚想要呼痛，就听见了儿子要分家的话，一个透心凉，连身上的痛都忘了。

    “杨大树！你说这话不亏心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弟两个？出了事，怎么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我身上了？你个黑了良心的，你怎么不去骂你的婆娘？她把你的老娘都打成了这样，你还有脸提这些？”

    一通胡搅蛮缠，转移话题下来，齐花花本以为杨大树会抓住陈金香出气，把那女人收拾一顿。可谁知，杨大树根本就没那意思，狠狠地盯着坐在地上的齐花花。

    “我怎么没脸提？今天拿走的那些钱里，你敢说没有我挣的那一份？凭什么都给了杨大海？”

    “啥？”待在一边，默默整理伤口的杨大海一听不干了，火冒三丈，“啥叫钱都给我了，我啥时候拿娘手里的钱了？杨大树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被人打成了这样，没找你要医药费就不错了，你倒好，还倒打一耙？要不是为了捞你儿子，我犯得着去找陈老四吗？我要没找他，后面能有这些事吗？娘手里的钱会没掉吗？你只当那钱你有份，难道我就没份吗？这些年我挣的不比你少。”

    “你找陈老四之前就不能好好打听清楚了去找人家？”杨大树手指头直接戳到了杨大海的脸上，“我早跟你说过了，没有那金钢钻，就别揽这瓷器活。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既然你搞不定，那逞什么能？不就是想从娘手里骗出钱来花，你当我不知道？”

    “杨大树！你混蛋。”

    杨大海哪里受过这样的污蔑。这次他是想从齐花花手里骗点钱，可不还没骗着就被人给揍趴下了吗？原想着从小乔死丫头手里把店弄过来，再到齐花花面前吹嘘一番，好显得自己有功。让齐花花给他点甜头，谁知功劳还没见着呢？苦劳倒是来了一大堆。

    被陈老四好一顿揍就算了，又被杨大树冤枉，他哪里肯。

    站起来就把杨大树给撂倒了。

    兄弟俩扭打成一团。

    陈金香憋了一肚子的火，眼见杨大海打自己的男人，眼都红了，冲过来帮忙。

    齐花花看张梅香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不动，也火了，冲着她大喊。

    “你个死女人，你怎么不知道上去帮忙？要让你的男人被人打死吗？”喊了两句，看张梅香还真是个死人一样地站着，爬起来想打她，结果感觉腰椎一阵疼痛，根本就站不起来。

    “唉哟！唉哟！我的腰呀！”齐花花这下害怕了，倒在地上就开始哭，撕心裂肺地哭。

    杨大树和杨大海也顾不上打架了，都奔过来，围着她。

    齐花花看杨大海被人打的不成了样儿，一把揪住杨大树，几个耳刮子抽了过去。

    “你个黑了心肝的，你把老娘的腰都弄断了，你个不孝子，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你打算要怎么办？”

    陈金香走过来，一把扯起了蹲在地上的杨大树，冷笑着。

    “死老婆子！你这是讹人讹上瘾了是吧？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腰椎断了吗？好好忍受着吧！钱都叫你和你的小儿子折腾光了，还能怎么办？告诉你！这个家，从今晚起，分了。以后你就跟着你的小儿子过去吧！房子以厅中线为界，一家一半，各自住着的就算各自的。厨房也一人一半，明天起，各自开火。”

    齐花花领导了一辈子的家就在陈金香的几句话中分崩离析。

    当然，这几句话当中，丝毫没提到杨大山一家。房子可是杨大山父亲在的时候修建的，当时他住的还是右边大房，后来杨大树结婚，齐花花想了个办法，在院子的厕所边上弄了两间，让他搬出去住，说新媳妇的条件就是要住右边大房。

    杨大山心善，答应了。这一住就是二十来年，到今天杨家分家，连他的一块瓦砾都没了。

    在齐花花和他的两儿子心里，杨家根本就没有杨大山这号人，包括他的孩子，都不算是他们杨家的，顶多算是个免费的劳力。

    陈金香说完就冲到了厨房，把里面所有剩下的东西都放进橱柜门里锁了起来。

    要是水缸可以锁，她也想锁起来。

    齐花花看着她手里的钥匙，也顾不得腰上的疼痛了，弯着腰去厨房，一看橱柜门被锁了，灶台上所有可以锁进橱柜的东西都不见了，立马到大厅里去骂。

    什么难听骂什么。

    陈金香也不是个好惹的，跟着齐花花对骂。

    张梅香也看腻了，拉着儿子杨小宝进屋睡觉去了。

    杨家不管发生什么，她现在都不想去看，唯一的心愿就是儿子能够平安长大，其余的都不重要。

    杨家一晚上闹了个天翻地覆，一晚上改变了所有。

    齐花花不再是杨家的掌权人了，至少不再是杨大树家的掌权人了。腰疼的直不起身来，就只能生生地忍住。

    小儿子刚刚被人打的体无完肤，钱都被人搜刮干净了，哪儿有钱给他们两个人上医院？清早起来看陈金香一家已经吃喝上了，可张梅香还没做早饭，气的又开始骂。

    “你个死人呐！你不会早点起来把灶给占住吗？为什么让她给占了先？该死的懒婆娘，活该你被人当傻子一样看，就没点机灵劲，跟那哑巴一样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