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们,是不是应该……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地悄然逝去,自指缝间,自睁眼阖眼间。
五年,整整五年,对巩眠付来说,却是尤为漫长。
数不清是第几次从机场回到南楼,刚踏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巩老爷子就起身将他拦住,那张脸上尽是气急败坏。
“眠付,你倒是给我说说,一年里你到底有多少次是安安分分呆在家的?”
男人没说话,只是往沙发处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嘲笑。
“爸,我可没这个时间呆在家里享乐。那么大的公司在我手里,我得花费工夫管理。”
“你以前还不是一样掌管着公司?”
巩老爷子显然认为他这是在找托词,脸色刹地沉了下来。
“自从你跟唐心慈结婚后,你一个星期有五天不是在公司忙碌就是满天飞,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这么忙了?”
“不是还有两天么?”
闻言,巩老爷子忍住说粗口的冲动。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剩余的两天你还不是呆在书房里由早忙到晚?”
他伸手,松了松衬衣最上头的纽扣。
“爸,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碰她吧?何必拐这么一个大弯?”
他一窒,神色更为激动。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见他越过他大步走开,他胸口的火气更甚,急忙回过神。
巩眠付几个大迈步走到沙发前,沙发上,唐心慈穿着一件白色的悠闲装坐在那,见他走过来不禁避开了他的眼。
他扯起一笑,那笑显得是耐人寻味极了。
“爸,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就别插手了。”
他这话虽是对着巩老爷子说的,但却是直直地望着唐心慈。
随后,他扭过头,懒懒地斜睨着父亲。
“你在想些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二,只是那种事情急不来,也强求不来。”
提起这个,巩老爷子是憋着一肚子的气不得不发。
“当初说要结婚的人是你,现在跟我说什么强求不来的人也是你,这都过去五年了,别人不知情还好,可唐心慈这些年身为你的妻子,循规蹈矩的,她不替自己觉得委屈我还替她觉得委屈呢!”
他抬起手,在空中虚点了几下。
“更何况,你至今没有跟她到民政局扯证,这若是让人知道了……”
“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就不劳爸你费心了。”
他起身,临上楼前瞥了一眼。
“你现在重孙子也有了,就别再掺上我了,你就好好的颐养天年,偶尔逗弄一下重孙子,这日子应该会挺不错的。”
他说完这番话,就走上了二楼。
巩老爷子气得是直跺脚,五年前,嫁给巩子安的言蕊是好不容易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在巩家可谓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比较想要一个孙子,一个拥有最小儿子血脉的亲孙子。
毕竟任是谁都知道,在这巩家之中,他偏爱于这个小儿子。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坐在沙发上的唐心慈对于一些事,是心知肚明的。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久久都没有吭声。
儿子刚回来,巩老爷子自然也不愿意拿五年间没有变动过的事情来烦他。
坐了没一会儿,他就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叮嘱唐心慈要好好照顾巩眠付。
唐心慈应声,将巩老爷子送出了门,这才转身步入了二楼。
她在走到主卧门前的时候脚步稍微一顿,随后,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并没有巩眠付的身影,这五年间,巩眠付并没有在这间主卧睡过一分钟。在嫁给他之前,她日日夜夜打算着以主人之姿占据这间房间,如今,她终于梦想成真了,然而,却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这间主卧,早就与五年前的装潢不再一样。
即使床上摆放着两个整齐的枕头,却一直都是只有她一个人枕着。
每一夜,她都是独自一人躺在上面,不管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
她望着那张双人床,神色有些呆滞,一会儿后,她便重新走了出来。
在家的日子,巩眠付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里,不管是工作,还是休息。
刚开始,他的衣物还会挂在主卧的衣帽间,后来,一夜之间清空,她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知道,他的衣物已经全都搬进了公司的休息室。
这个地方,似乎不再是他的家了。
她真的不懂,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巩眠付之间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走到书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十来秒后,得到了男人的回应。
她推开门,屋内,男人正将一个小盒子放进抽屉的最深处。
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盒子,小得只装得下类似戒指之类的东西,好几次,她都想要问问那是什么,可她不敢,她怕那个答案是她一直逃避着的。
甚至就连这间书房,平日里,都是上了锁的。
她走过去,隔着办公桌站在他的面前。
“你……真的是去出差了吗?”
男人蹙起了眉,神色淡漠地瞅着她。
“怎么了?”
唐心慈不禁有些心寒,其实,这五年来,她每次过去主楼那边的时候,都能偷听到巩老爷子与管家的谈话,也知道,巩眠付的每一次出差,都似乎在寻找一个人。
虽然没有人告诉她,但她隐约明白,这一切,与一个人有关。
五年了,她一直不愿意提及那个名字,惟恐提起了现在这种看似安稳的生活就再也无法保持下去了。
诚如巩老爷子所说的那般,她与巩眠付之间,除去当年的那场婚宴,其余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迎娶仪式,没有婚纱照,甚至,没有结婚证。
这种关系,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如此一想,她深呼吸一下,抬步越过办公桌。
“眠付,爸说,让我们要个孩子……”
巩眠付挑了挑眉,“所以?”
她咬着下唇,手抚上他的胸膛,薄薄的衣衫下,那温度灼热了指尖。
“我们,是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