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是凌淑芬。这几天，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自从那天在观澜苑被萧彦南和萧云墨先后气了一把之后，这几天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心情不愉快，人也怏怏的，几乎没有出过老宅大门，一些访客也全部谢绝了。
    今天是她第一次出来。她也没带其他人，身旁只带着小兰。
    车开出来后不一会，小兰就超厚看了看，看了一眼萧云墨和李清如的住所一眼，说道：
    “老太太，我今天听说个事。”
    “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
    凌淑芬对这个贴心又年轻充满活力的小兰很喜欢，也相当纵容。
    小兰听了这话，才笑笑：“我也不是故意神秘的。因为不是什么好事，我在犹豫要不要跟您说一声呢。后来想了想，您就是萧家的大家长，萧家所有的事都该归您管。我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
    这逗乐的话把凌淑芬彻底逗笑了。她朝小兰嗔了句：“还不快说，你这小丫头，也跟他们学坏了，嘴皮子越来越油。”
    油是归油了点。不过好像也还好。
    凌淑芬没有责备小兰，只听着她说。
    “是云墨少爷。我听说他一大清早的就在家里吸毒。被大少奶奶看见了，大少奶奶责备他， 他可能是瘾上来了吧急了，就掐了大少奶奶。反正闹得挺凶的。”
    一听到吸毒两个字，凌淑芬那刚刚还在笑的脸就瞬间冻僵了。
    “这个不上进的东西。迟早要把自己作死。”
    凌淑芬恨恨道，话锋一转，又说李清如：“清如也是活该。好好一个孩子，被她惯成什么样了？都废了。现在好了，自食其果。哎……算了。我老了，管不了他们那么多。随他去吧。”
    “嗯。所以我本来也不想跟您说呢。老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都辛苦一辈子了，还是享享福吧，别那么累了。”
    “呵，你这丫头，才多大，都满嘴的什么老话了。”
    “老太太，我可不小了。我比四少夫人还大呢。”
    小兰不是有心的。纯碎是随口带出来的。一带出来，就见凌淑芬好不容易温暖了一点的脸色又一冷，她才察觉自己这下真的是说错话了。
    “对不起，老太太，我不是有意惹您不高兴的。对不起！”
    反应过来之后，小兰就慌忙道歉。
    凌淑芳停了她这样的话心里自然是很难受的。但是这难受也不是冲她去的，见她忙不迭的道歉也就摆了摆手。
    “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没说错什么，那丫头现在可不是咱们家的四少夫人了吗？”
    凌淑芳唇上挂着冷冷的讽刺。说完这话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小兰跟她说过的话来，转脸又道：
    “你这丫头，上一次还跟我说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彦南喜欢她。我今天算看出来了，那丫头最大的过人之处就是哄男人。论起这项本事来，这天底下能比她强的恐怕没几人了。彦南那样的性子，居然为了她要做这么荒唐的事情。真是……儿大不由娘了。”
    凌淑芬一边愤愤不平的说，一边又唉声叹气，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小兰见刚刚还很和谐的气氛，被自己亲手弄成了这样，很是尴尬。也不敢多说什么，怕一个不小心又说错，便只干脆沉默着，听着凌淑芬自己的抱怨。
    但是，凌淑芬说到这里后就没再往下说了，突然就话锋一转，看着她问了句：
    “东西都带齐了吗？”
    小兰愣了一下，条件反射一般的立即点头“都带齐了。老太太你放心，您吩咐的不敢忘呢。”
    这话还像个话。凌淑芬满意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小兰因为之前说错了话，现在也不敢乱说话了，也一路沉默着。
    ……
    擎天66楼。因为事多，坐了一上午没动，叶晓离坐的腰酸背痛，把最后一项工作做好之后，她才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这层楼的气氛跟其他楼层不一样，就算什么麻烦事都没有，就在这里坐着，都会觉得神经紧绷，压力爆表，浑身都不自在。
    她刚来第一天就出了事，后来耽搁了这么久，到现在还没能完全适应。
    伸伸懒腰再看看依旧坐姿端庄的许莹，埋头工作的许莹，叶晓离又觉得自己太娇气了。有些不好意思了。
    刚坐下来，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响了。
    她设置了静音，没动静，只有屏幕闪了一下。
    两句话的短信息。发件人让她很意外。
    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来，她的双眉都拧成了一根线。
    看完整条短信，又看看时间。她想了想，便对许莹道：
    “许莹，我现在有事出去一下，中午就不在这里吃午饭了。萧总要是问起来，你就跟他说我跟乐童约了午餐。”
    现在可还没到下班的点。但是总裁夫人想出去，谁又敢说什么。
    “好的。我明白了。您去哪，要我联司机送您吗？”
    “不用了。就在旁边不远。”
    叶晓离说道，随即收拾了包就才离开了座位。
    她现在早上来是跟萧彦南一起的。没有开车。也不想惊动别人，干脆在路边打了个车离开了擎天。
    短信上说的地址也不是很远。打车不到20分钟就到了。
    是个环境静谧优雅的两层茶楼。一楼零星坐着几个客人，二楼都是包厢，静谧非常。
    叶晓离在服务生的指示之下，走到了走廊左边最尽头的一个包厢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却有人开了门。
    “离小姐。”
    开门的是小兰，凌淑芬就在里面坐着，她不敢再称呼叶晓离为少夫人只沿用了以前的称呼。
    叶晓离微笑的点了点头，小兰闪身让她进来，自己却出去了。
    包厢里落地窗的窗帘拉了一半，光线不太明亮，桌上点着檀香，气氛幽谧。
    “老太太……”
    叶晓离走进去冲凌淑芬打了个招呼：“您找我。”以前她是叫凌淑芬奶奶的。但是现在，再这么叫就有点奇怪了。
    她可以想避免尴尬，可是凌淑芬一开口，却道：“你还是叫我奶奶，顺着比较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