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是不是在生逸然的气啊？我知道他这个臭脾气很容易得罪人，不过，你这么了解他，就原谅他吧！”

    “不是，舅母，你怎么了，从一开始说的话就奇奇怪怪的，你是我舅母，所以君逸然是我的哥哥，我们，我们.......”付凌雅一边着急的用食指指着君逸然，一会儿又指着自己，很快手放下去，垂头丧气。

    付凌雅觉得很难过，不想再继续说什么，摆摆手，“算了算了，君逸然你快回家就是了。”

    付凌雅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逸然，我不是给了你一封文件吗，你没有看到还是怎么回事？”

    “是你给的？”

    “对啊！”

    但是，君逸然查到的，从闭路电视看到的身影，车辆的追踪记录显示，都是属于那个变态男人的，可是这里自己的母亲有这样承认那封信是她给的。难道......

    “你找谁给的？”

    “私家侦探啊，我让他们放到你们的信箱就好，怎么了，你爸爸应该也知道了吧！还有，你们为什么没有告诉付凌雅？我以为她还在叫我舅母是因为没有改过口。”

    “妈妈，你好像变了一个人。”君逸然冷静的说着，声音低沉，因为他想着自己的母亲来到这里不像种种巧合，更像是故意安排，包括信封的事情，他有理由怀疑，自己的妈妈又在说谎！而且，住在这里这些天，和小雅这些交集，如果有疑惑为什么现在才说出口，而不是，直接告诉小雅真相。

    这不合理！

    “逸然，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是又想说我在骗你吗？”李莲蓉眼里有掩饰不了的震惊，包括那股难过，仿佛就快要从眼里流露出来。“你还是不相信妈妈吗？”

    鉴于李莲蓉的过往，君逸然不得不起了疑心，尽管自己是再狠心的人，也不舍得自己的妈妈这样难过。

    “好，我能理解，我现在就去告诉小雅这个真相！”

    “姑姑的女儿呢？”

    李莲蓉转身去找付凌雅的动作戛然而止，就这样僵在那里。

    君然的女儿，君然的女儿，应该，死了吧。

    “来阳台吧！”李莲蓉看着厨房，那里只有清净的水流声。

    夜色正好，空气里面的桂花树在深夜里浮动暗香，让人心生向往，但是却在这不安宁的心思里面，在两个人心里上下翻腾。

    “看，夜景多好啊！我是来到这里这些天，睡不着的晚上就从窗口看风景，但心里不同以往，有说不出的安宁！小雅这些天很细心地照顾着我，就像对一个长辈一样，孝顺又贴心。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自己多么排斥，你们第一天见面，她就让你受了伤，你知道妈妈多担心吗？出于对那个你身边的女人带来的教训，我不得不提高警惕。没想到你陷进去这么快，看的出来，你是动了真心，但是上帝却开了一个更大的玩笑。这不是我想要的，但确实是我造的孽。”李莲蓉这样说完一段话，转过头看君逸然，坚毅的侧脸，棱角分明，还有自己身为母亲猜不透的心事，那种冷漠让人敬而远之。

    也许，只有和付凌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孩子才像有了一些烟火气。

    李莲蓉想了一会开了口，终于，把歉意说出口。“妈妈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让这个家分崩离析，你也没有好好体会过父爱，现在虽然和君毅住在一起，他也一定对你很冷漠吧！呵——”李莲蓉不禁冷笑出声，她太了解君毅那个人了。

    君逸然双手插在裤兜口袋里面静静听着，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听过母亲讲话了，半叙述半回忆的方式，也只有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轮回才有这样的感慨油然而生吧。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君毅看到小雅就说那是君然的孩子，虽然君毅是君然的亲哥哥，但是，我想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密的女人就是我了！”李莲蓉的手轻轻搭在栏杆上，仿佛要说一件很漫长的事。

    君逸然也终于不再是僵硬的表情，抬了抬眼皮，眺望远方的姿态，但是耳朵已经准备好了，心里也开始准备记下过去对现在有意义的事情了。比如说，小雅的身世，姑姑的孩子。

    “我第一眼看到付凌雅的时候，是在医院，你那次食物中毒。我看到她的第一眼，确实有些惊讶，和君然年轻的时候倒也有些相像，但是这世界长的像的人多了，更何况是漂亮的样子。

    知道我为什么想方设法调查付凌雅吗？因为我一直坚信，君然的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我觉得她的出现是有目的的，是为了伤害你。逸然，你忘了吗，那个女人！”

    李莲蓉仰着头认真看着君逸然，“我是怀疑她也许是冷熙的姐姐或妹妹，是来报复你！我好像总是在怀疑，怪不得妈妈会失眠呢！哈哈——”

    讲着讲着，李莲蓉竟然自嘲地笑了笑。

    付凌雅看到阳台上的两个人在聊天，觉得不便打扰，但还是想着要倒两杯水过去。

    君逸然觉得自己妈妈真的可能会受不了往事折磨而失心疯，他的内心有些不平静，如果那天真的会发生，真的不知道会自己会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

    终于肯把表情放得柔和，眼神里面也肯多了一丝温柔。

    “妈。”君逸然不知道自己用了什么力气用了多久才肯真真切切把自己的妈妈这个名词在这个时候发声出口，跳脱入耳，还是不能安慰李莲蓉现在难过的心情，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在自己眼里的铁娘子，现在在自己儿子的怀里泪流满面。

    “年轻的时候真的不能做错事啊。看，妈妈多难受，后半生要这样过！”李莲蓉哽咽着说出口，接着又轻轻推开君逸然，继续说着未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