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05节

      孔烨盯着前方,在唏嘘之余,指着曦和城门道,“为何这么多人?”

    图木的目光在她白皙的手指上略略停留,顺着那个方向望去,用有些生硬的中原话答道。

    “曦和城,虽是沙国都城……人口颇多,但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多人滞阻在城门处。只不过近来……形势特殊,入城人流增多,又严加盘查的缘故……你们看……”他指着城门处的几个红袍人。

    “那几人……是拜日教的赤曜成员。”

    “赤曜成员?”孔烨转头看着图木,问道。

    图木微微锤目道,“拜日教……按其职责……分为五曜。赤曜,是负责警备安全的……”

    图木的中原话毕竟词汇有限,说道一些复杂的词语时,已是吞吞吐吐。宴池这时淡淡一笑,接着对孔烨说道,

    “沙国是政教合一的国家,历任教主便是其最高统领者。教主以下分三公五曜十一部。三公分别掌管沙国的钱粮、军队与教典祭祀。五曜则负责另外的范畴。”

    “赤曜负责治安守卫,白曜负责传教与主持日常教务,绿曜负责树木与水源的维护,金曜负责研发演算,还有一个黒曜么……则是负责邢典与情报。而下面的十一部,却是归三公五曜统领,各自细分其责了。”

    “言简意赅,十分明了。”我点头道,同时也对这个国家的政体有了大致的了解。本来以一教治一国,未免有些以偏概全的忧患。不过,沙国这个国家比较特殊,是本来各自为政的松散部落因为共同的信仰而凝聚而成……当然,这其中也有那位无名前辈的经天纬地之功。

    孔烨对我道,“我现在体会到你常说的,出门有宴池,万事足矣的意思了。”

    一边的图木默默地盯着宴池,眼中微现惊讶。

    宴池微微颔首道,“能为两位释疑,是在下的荣幸。不过城门处那么多人,我们恐怕要等候一段时间了。”

    “这么远都赶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我说着,目光已然落在了城门口,在人群中格外醒目的几名红衣侍卫。

    那几人一样的连帽红色披风,将整个人笼罩在一团火红之中,风帽下鹰一般的鋭目,紧紧盯着准备进城的人们。

    图木道,“他们只是对于江湖人的盘查格外仔细些。”

    我暗想,这也难怪了。这些人中不知有多少是奔着“倒斗”来的。我们主要目的是救人,但是也十分想看看那地宫究竟是何模样?还有那位穿越先驱的生平……

    “那我们的身份……”我看着宴池。我们来自夜羽这个身份是绝不能用的。要知道,凌波就是被人从夜羽劫走的。

    宴池笑望向图木,“那就要看他的了。”

    图木看着宴池,不咸不淡地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那又怎样?”回以他的是某人千年不变的狐狸笑。“阁下能纵横沙国多年而无事,想必是很有些门路的。”

    图木深深盯了他一眼,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身到一边背靠着棵树,默然不语。他这句话我们却听不懂,显然不是中原话。

    “他说的什么?”孔烨微微挑眉。

    “他说,‘算你狠。’”宴池答道。

    孔烨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笑眼涟涟地看着那个抱臂不语的大个子。没想到这个沙匪头子还有如此的一面。

    图木抬眼望来,眸子越发深邃。孔烨面上的笑容渐渐化开,扭过头不再看他。

    “你真听懂了?”我怀疑地看着某只狐狸。

    他没有回答,只是潇洒地耸了耸肩。

    日头越来越毒,虽说江湖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是在干热的空气里干干耗着,也不是件舒服的事。我运行着体内真气,一股清凉周身流转,畅快十足。想着这曦和城树木葱郁,水源充沛,入城之后,该是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前边一阵骚乱,惊慌的人群略略散开,这才看见原来是几名江湖人与守卫起了冲突,竟然动起手来!

    城门守卫岂是这些武林中人的对手,几招已是显见落了下风。此刻,那几名一直屹立不动的红衣人出手了。

    一切结束的很快,以至于当那几个江湖人倒在地上的时候,群众中有些还来不及围观,在远离斗殴场所时,回头一看,发现打斗的一方已经倒在另一方的脚下。

    “嘶——”吸气声此起彼伏。

    商人百姓们惊叹着,歌颂着。惊叹于神的惩罚,歌颂着神使的伟大。

    江湖中人则是震慑着,震慑于这些赤曜的武功之高,匪夷所思!这才几招而已……若是沙国的宫中守卫都是这样的身手,哪一天,拜日教不甘于折服沙漠,进军中原,那么……有些心思深沉的人已经开始脊背发寒。

    图木冷冷地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

    “出手利落,步伐整齐,配合度高。”孔烨给出了她的评价。“只不过我没有感觉到这些赤曜的内功有多高,那些人为何倒地不起,四肢抽搐,身上也没有伤口?”

    宴池沉吟片刻,眉毛好看地蹙了蹙。“不是内功!只是那个东西……”

    图木仍是冷眼看着,看到宴池蹙眉思考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

    “的确不是内功!”我叹了口气, “这些赤曜武艺还不错,只是内力欠缺。这么快结束战斗,一方面是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而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武器!”

    想到方才看到的那武器,和那武器产生的淡淡蓝光,我苦恼地揉了揉额角,我腹诽着,“前辈啊!老兄啊!看来你手下人手一个电棍啊!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穿越的吗?”

    我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位拜日教首任教主是我的老乡了!医学数术,天文科普,或许古代早有一些先驱们创造了他们伟大的思想艺术结晶,但是“电棍”这东西,古代没有电便是个死穴,即便有了电,科学家们也会先研发电灯电话吧,谁去先弄个“电棍”或者“防狼器”玩玩。古代大侠众多,高手云集,有功夫用电棍电人,一刀砍下去不是更方便!

    所以我真的难以理解他,让手下用这些维持治安?是故弄玄虚还是搞笑来的?

    若是故弄玄虚的话,那老兄你绝对成功了!现在这里,无论高手低手都被您忽悠了,就连宴池这活百科都弄不明白赤曜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

    “什么武器?”果然,孔烨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她自小虽然十分傲娇,但也是先天的好奇宝宝。

    不止是他,宴池眼中也是写满了求知欲,图木和他的手下也惊讶地看过来。

    “这个么……”我该怎么解释呢?

    “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曾经跟你们说过“静电”?”

    “记得!可是那是不会使人受伤的!”孔烨急道。宴池不语,认真听着。图木和他的两名手下却是互相目瞪着彼此,一头雾水。

    “他们用的武器自然不是静电,而是比静电强得多,又比雷电弱的一种电流。”

    孔烨道,“听起来很复杂,总之知道是种武器就行了。”说罢,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我好笑地看着她,一眼望见宴池沉思的表情。看样子他又沉浸在内心的科学世界去了。老实说,难得看到他认真,疑惑,甚至有些发呆的表情,真的和平时的感觉不一样,很可爱!

    我们这边分析秘密武器的时候,那边被电倒的人已经被一帮卫兵带走了,想必要吃几天牢狱之苦的。

    而发生了这个小小插曲,人群在经历过各种情绪之后,愈发有秩序起来。少了许多口角与争执,再有人被禁止入城后,也再没有发生打斗事件。

    这样很快,便排到了我们几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一八六章  同门相聚

    曦和城下,巨大的城门敞开着,城门内外,两列士兵林立。而在门口的负责安检的人员之后,几个赤曜成员,静静凝立。至于他们曾经使用过的电棍,已经很好地隐藏在宽大的斗篷之下,不被世人所察觉。这神秘感和震慑力是有了,只是这些电是打哪里来的呢?

    我们一行六人行至城门口,图木打头,向检察的兵丁递上通商凭证还是户籍之类的,总之都是伪造的就是了。我们还是很信任图木的能力的,他弄的□□,想必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果然,我们盯着那名士兵,见他面无异色,将凭证归还给图木,挥手示意我们可以通过。

    一切看起来很顺利,但就在我们正要通过城门之时,一个声音略显生硬地喝道,“等等。”

    同时,红影一晃,我们面前便多了一人拦在那里。连帽红袍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在风帽的阴影下,一双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我们。

    他的目光在我们每个人的面上游弋而过,图木的两名手下虽是久经沙场,却也在这目光之下微微震颤,这不是胆量的问题,而是实力的悬殊。便如羊遇见狼,即使是群羊遇到孤狼,由于天性使然,也是兴不起反抗之意!

    图木瞥了两名属下一眼,不卑不亢地与那名赤曜对视。

    “阁下这是何意?”

    那名赤曜说了句什么,我们没有听懂,只看他欲伸手过来拉人。孔烨早就按到腰间的手一抖,一条长鞭灵蛇般地抖出!

    那名赤曜反应不慢,身子立时后退,只是孔烨这一鞭像是生生拔长了一截,仍是绕在那名赤曜的腕子上!鞭子是死物,又没有机关,自是不能凭空变长,但人却是活得,人使用鞭子的手法是千变万化的,所以将那死物也用得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孔烨一手握着鞭子,冷冷地看着那名赤曜,而对方虽是不服气,但任凭那粗壮的胳膊如何使力,竟是不能挣脱开来!

    这一幕事出突然,四周之人都是呆了一呆,继而在看到其余几名赤曜围上前来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哄乱。见识过赤曜类似展示神迹般的出手后,人群里不管胆大胆小,好事的还是爱看热闹的,此时倒是非常有默契地向外围退了开去。

    图木一手抓住孔烨的长鞭,松开那名赤曜,一边对对方说着什么。然后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孔烨,叹了一声,“你太急躁了,他是……看出你们几个……武艺不凡,要我们跟他去特殊记录下身份,并不是……”他言下之意是并不是揭穿了我们身份造假的问题,不过这话自然不能当着大伙说出来。

    孔烨一怔,面上的神色说不出的怪异,红润的嘴唇微张了张,似要说些什么,后又紧紧抿在一起。最终脖子一梗,侧过头去,哼道,“谁听得懂他说什么?他要动手,还能容他欺负?”

    “……”

    图木对赤曜说的显然也是解释的话语,只是好像并未起到什么作用,那些赤曜盯着我们的眼神似乎更加凌厉了。

    看着这一幕,我手扶额头暗叹,“语言不通害死人啊!”一边又在想,现在已经不是文书是真假的问题了,而是我们的武力引起了对方的忌惮……

    看来此事不能善了!难道真要与他们动手?

    此时的情形真是蛮尴尬的。以城门为中心,一个半圆将人群与这边分割开来。而在半圆的中心处,我们与赤曜们对峙而立……

    而在这中心与外围的一片空余中,刚刚出现的一伙人无疑成了此刻对峙情势下的一道醒目的风景。

    无论是我们,还是对面的沙国士兵与赤曜,此刻都将目光从对方身上转移到那几位新加入战局的人们身上。

    而更加令众人惊讶的是,这新到的五人的样貌与气度。如果说我们几个为了方便行事,改变了容貌,使自己变得不大引人注目。那这几人的到来必然是自信而鲜明的。

    是的,鲜明!他们这样的组合无论到达哪里,都会是众人的焦点!这五人中,或仙风道骨,或风骨如竹,或儒雅潇洒,或清美出尘,年纪最少的一个,也是丰姿俊朗,这样的人也许一个出现在世人之中,倒是不足为奇。可若是五人一同出现,便是有些惊世骇俗了!

    那五个人不疾不徐地走过来,飘扬在风中的衣袂与发丝略带尘土,牵着的马儿露着疲态,应是经过一番奔波。这大漠风沙的洗礼丝毫没有掩盖这些人身上的独特气质。稳重的,潇洒的,清冷的,英气的……有句话叫做人靠衣装,很有道理,还有句话叫做瑕不掩瑜,更有道理!真正的美玉不怕些微瑕疵的存在。尘土也掩盖不了明珠的光芒,就如人一样,有些人,无论身着华服还是布衣,身在殿堂还是荒漠,那股子气质气势,却是由内而外,浑然天成的。

    自从这五人出现后,来自赤曜那边的灼灼逼视便转移了些,似乎比起我们,这五个人所代表的力量,更加令他们不能忽视!

    五个人就那么云淡风轻地走到我们身边,略停了停。当中为首的中年人面目和善,颌下几缕美髯,一派仙风道骨。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扫过我们几人,在我的面上停顿了片刻,转到了宴池那里,却只是含目微笑,眸中尽是温和友善,然后径直从我们身边穿过,来到赤曜面前。

    看到宴池了然的模样,看来是认得他们的。观这几人样貌风骨,我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在白道武林拥有着特殊地位的门派。

    宴池轻轻说了声,“是那边的师兄师姐。”

    那边,自然是我不认识的蓬山派了。虽只是初见,仍觉得盛名之下无虚士。

    只见那中年美大叔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拿了个牌子轻轻往前一递。他对面的几名赤曜先是备好了防卫的架势,然后见对方递了个牌子,其中一人便探身一看。只看了一眼,身子便是一僵,连牌子也为敢接,竟是躬身行了一礼!他身边的几名赤曜也未怠慢,整齐行礼。

    蓬山派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有面子甚好,看着美大叔与那赤曜说着话,指了指我们这边。我知道,我们的问题也该迎刃而解了。

    蓬山派的其余四人便在我们旁边,我禁不住好奇,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三男一女,其中一名身材瘦消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长相算是几人中不甚出众的一位,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支箭,一棵竹,坚忍不拔,精气内敛。

    另一名公子哥样的青年,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儒雅清俊,身上有着一丝和宴池相近的气质,只不过他看向我和孔烨的眼神太过放肆,让人感觉有些孟浪。

    而看起来最年轻的那名俊朗青年,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初升的朝阳,散发着给人正能量的青春气息,虽然耀眼,却不似如日中天那般刺目!他眼底的澄净便如两年前的尚风……只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宴池看,眼中神采涟涟,那种说不清是敬佩还是好奇的神色,连我看了都觉不好意思,难为宴池竟是微微一笑带过,自在依然。

    至于蓬山派此行而来的唯一一名女子,她予人的感觉似是初春三四月的湖水,清冷中带着点恰如其分的暖意,不至于让人寒冷彻骨,却也不会轻易去触碰……

    她冰晶般的眼睛也正朝我们看来,目光相接之时,她淡然地一笑,予人的感觉仿似由初春三月到了宜人的五月,不惊艳,只是舒服……

    感受着那份舒服,我唇边的笑意亦是毫不吝惜地绽放出来,只是两个微笑间,便不算毫不相识的人了。

    美大叔那边解决的很快,几句话的功夫,那些赤曜便带着守卫恭敬地将我们迎进城去,留下身后一大群人兀自议论着这件新鲜事。是什么身份,能让一向骄傲的赤曜俯首恭送!

    进了城,不由眼前一亮,这里的街道十分规范,规范地让我想起了从前……笔直的街道纵横交错,自城门开始,眼前是一条极为宽阔的大街!脚下,经历了百年风沙磨合的石砖,平滑中透着些许沧桑……一眼望去,远处的建筑高低林立,屋顶以圆顶与平顶居多。建筑群中夹杂着一抹抹的绿色,四周也是一排排的树木,显然,这座沙漠中的城市,绿化做得相当好!

    身后已不再有那些守卫跟着。我们几个这才在大街上站定。众人都收回了浏览这座翡翠之城的目光,自然地分成两排,一边是蓬山派,一边是我们。宴池站在不左不右的位置,脚下不丁不八,随意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