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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书香门第【枫糖。清樾】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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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国公女

    作者:臧白

    文案:

    顾长生的重生是自己拿不老不死这根金手指换来的,这一世,她只想做个最平常的侯爵世家小姐,过一世最平常的日子。

    文案废刨地三尺蹦不出萌文案【文慢热】想磨点细东西出来怎奈一颗糙汉心,所以这就是一篇女主重生过富贵日子的文【爹宠娘爱|夫君痴汉】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重生

    主角:顾长生

    晋江金牌编辑评价:

    生时天现异象,并携凤血而生,便注定了顾长生不平凡的一生。也因这不平凡,朝中风波四起,顾家被灭满门。重生一世,顾长生决定藏起不凡,逆转前世惨局,避免争储风波,只求家国安定、亲人平安。这一世,她顾长生要过最寻常富贵人家的日子。至于爱情,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本文行文流畅,情节丰富,可圈可点。作者文笔细腻朴实,恬淡而不失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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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庄穆帝五年,大庄朝昌明隆盛,乃为太平盛世。京城上京更是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旧城内外街道集市阜盛,昼夜未有几时消静,尤以州桥到龙津桥最为繁盛,买卖直做到夜里三更十分才息。

    从龙津桥顺蔡河往东,便至保康门街。街道两侧皆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那保康门瓦子里[1],勾栏内正有一油头粉面的戏子说《孟子》,底下桌席之上随处可闻笑闹之声。听到兴起处,大有呼啦拍着巴掌吆喝几声的。

    桌席之间亦有唱小唱的风情女子,珠翠缀髻,手抱琵琶、弦子亦或月琴,低吟浅唱一番,然后屈膝俯腰拿得赏钱。唱得好了或着样貌俊些,被拉着再唱上几曲,再陪酒几杯调情一番,也是最为常见的事情。

    这会儿,勾栏最近的一桌便是几个官家之子,衣华服贵,直拉着那唱曲的姑娘往桌上拽。唱曲的姑娘发髻高绾,只在右侧簪了晶亮剔透珠翠带簪,鬓角碎发闲散垂下,衬着一张略施粉黛的精致脸庞,清丽之中又透着说不尽的妩媚风情。

    “奴家不喝酒。”唇角带笑,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便是被拉到桌边,也硬是没一丝要上桌子的意思。

    拉她的胖官哥儿不乐意了,只道:“陪咱们喝口酒,有的是你的银子。”

    唱曲的姑娘不答话,低眉颔了下首:“不打扰了,你们慢喝。”

    “诶诶诶……”那胖官哥儿还叫着声呢,姑娘已经转了身,入了一门不见了身影。

    “能给你我唱个小曲,已经不错啦。”同桌的另一个月白色长衫的公子哥儿道。

    胖官哥儿自行坐下,“切”了一声,“有什么了不得的,再被人抬举,那还是个风尘货!”

    “那也是个不一般的风尘货。”月白色长衫公子端起面前的白瓷小酒杯,往胖官哥儿面前送了送。

    再旁边一个青衫锦褂未说一句话的,也端起杯子往前送了送,仰脖喝下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便站起了身子,“我得回去了,你们自个儿玩着。”

    “这才什么时候?今儿这么早回去做什么?”胖官哥儿抬头看着他。

    “家中有事,耽误不得。”

    这说话就走的青衫锦褂男子,便是距离保康门瓦子不远的莱国府的大公子顾名扬。顾名扬也是上京官宦子弟中名声极响的一位,生了一张冷颜俊脸,品性行事也十分果敢老辣。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做了殿前都指挥使,与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和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共为三殿,率领禁军。

    顾名扬能坐上殿前都指挥使的位置,一来确实是他实力可担此重任,二来便是庄穆帝登基后对大庄朝官员制度做了不少的调整改动。

    庄穆帝登基头三年内,便动用手段把曾经帮他夺取皇位的禁军首领都撤了军职。随即提拔资历较浅易驾驭的上来当首领,军职也从之前的层层权力下放,直接换成了三个首领分管禁军,三人归皇帝直接管制。

    却说顾名扬从保康门瓦子出来,便有贴身小厮牵马上来。他翻身上马,缰绳一扯调转马头顺着保康门街直往南去。越过麦秸巷,再走不多久,也就到了自家府邸——莱国府。

    翻身下马,又有小厮牵了马往马棚去。顾名扬从正门东边角门而入,越过垂花门,穿过抄手游廊再过穿堂,一路拐绕到了自己夫人的院子里。

    “太太生了没有?”进了正房,顾名扬往炕床上一坐,右手顺势搭在炕床中间的小桌沿上。

    蓝裙青衣外面罩一嫩粉色比甲的丫鬟过来给他斟茶,一面回道:“已经生一个多时辰了,还未听得孩子落地,奶奶也还在那边看着呢。”

    顾名扬端起茶杯,把杯里的茶一口喝个大半,然后放下茶杯道:“你去瞧瞧,现在那边怎么个情形,回来告诉我。”

    “诶。”这丫鬟微俯身应了,规规矩矩退出了屋子。

    这丫鬟叫竹青,乃是顾名扬正室莫氏房里的一名一等丫鬟。因为莱国府大太太蒋氏高龄生子,莫氏早带了大丫鬟梅香、兰心守在蒋氏那边,自己院里留下竹青和菊苗照看着。

    竹青得了顾名扬的令,这会儿便是一路小跑到蒋氏的院子里。到了院中,不知产房内是如何景象,产房之外那全是一张张焦急的脸,只盼着孩子降世。

    不好打扰了主子们,竹青便悄悄碰了兰心的手,把她叫出去,拉着她问:“怎么个情况?孩子生了没有?”

    “你看哪里像是生的?这会儿又歇下了,说是难产的。”兰心小声道,说完又问:“你怎么来了,不在院子里看着?”

    “爷回来了,叫我来瞧瞧。”竹青也是小声说话,“都说太太年龄太高了些,生孩子怕是危险……”

    “嘘……”兰心打了一下竹青的手,“别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出了什么事儿还说你乌鸦嘴呢。”

    竹青忙噤了口,拉了兰心的手松开,“既这么着,我就回去了,给爷回个话。”

    “去吧。”兰心也慢慢松开竹青的手,看着她出了院子,才又回去莫氏身边。

    莫氏坐在正房炕床下的椅子上,瞧了兰心一眼并未说话。炕床上坐着家里的老太太高氏,这会儿正微眯着眼,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一句话也不说。她不说话,下面坐着的人,那也没一个敢出声的。

    安静了一阵,产房里又响起蒋氏那痛苦不堪的叫声,这会儿已经是把嗓子都叫哑了,还嘶嘶啦啦的。老太太高氏胸口起伏,长长出了口气。旁边的丫鬟忙上去倒了杯茶送到她手中,她接下茶杯,拿开杯盖并无心要喝的样子,又出了口气。

    “老太太,您别担心,姐姐是个命好福长的。”瞧着高氏一直是在压着心里的不踏实,坐在炕床下左边第一个椅子上的顾家三太太阴氏开口道。

    老太太半天把手里的杯子放到炕桌上,半口茶没喝,出了口气才说:“我不担心,我顾家的女人,都是福长的。”

    虽这么说,老太太高氏的心里那还是不踏实。蒋氏生这一胎,不踏实的是全家上下,何止老太太一人。但若要论谁最不踏实,那还得数此时正在前院书房里等消息的顾国坤。

    顾国坤便是莱国府的当家正主,袭了父亲莱国公的爵位。也便是顾名扬的亲爹,正在生孩子的蒋氏的丈夫。他和蒋氏已育有三子,两男一女,现在在生的这一胎,为第四胎。

    顾国坤除了袭了顾家爵位,如今在朝中也是最为得宠的大臣,官至正一品太师,为三公[2]之首,拥有最高荣典,辅弼君王。

    说到辅弼君王,顾国坤在朝中管的最多的是便是寻仙炼丹之事。平日里除了与皇上相会,管的最多的人,那也都是些传仙道说仙话炼仙丹的方士。

    帝王皆是太平求长生,想生生世世把这片土地踩在自己脚下,不老不死,叱咤不息。寻仙问仙,炼丹制药,那是从始皇时便开始的活动。而汲汲营营半世,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场虚妄。

    庄穆帝登基之后,大庄王朝日渐繁盛,百姓富足,安居乐业,他也便在一些方士的诡辩言辞之中迷上了寻仙炼药。大臣之中,顾国坤也是深信此道之人,与庄穆帝一拍即合,所以才一路受宠至今,朝中无人能及。

    许是诚心入了迷,自从蒋氏怀了这第四胎孩子开始,顾国坤就做了不少回怪梦。梦里种种迹象预示,这肚子里的孩子非凡胎,可助他成大事。所以孩子刚怀到四个月的时候,顾国坤已经把名字都准备好了,便是直接取名顾长生。

    出口的话都是随风飘的,侯门贵府也从来不缺耳尖嘴杂的人。于是蒋氏肚子里的孩子没出生,就已经成了各家盼着见真身的对象。

    这会儿遭遇了难产,心急心焦的可不就是一拨人么?在这一拨人焦心的时候,那也有在心里暗暗痛快的,自然不是人人都想蒋氏真生出个宝贝。生不出宝贝来打了脸,才是有些人想要的。

    顾国坤在书房拿着狼毫大笔写字的时候手都在抖,他自然不觉得孩子是生不出的。既有仙人指示,那孩子必是会平安不恙。虽这么坚信,却也还是心有担心。孩子一刻不落地,他都心下难安。

    就在手抖得狼毫都拢不住墨的时候,外头响起了闹嚷之声。顾国坤心头一紧,把笔随便往砚台上一搭,急忙往外去。毛笔不稳,从砚台上滚下来,酝湿了一大片宣纸。

    到了外头,目光所及正院中蒋氏院子上方,只见忽地闪出一道白光,飞入天际不见了。

    “你瞧见没有?是个什么东西?”前院中小厮聚在一起,交头接耳道。

    “我瞧着是一只鸟,但没看仔细咯。”

    “难道真如老爷说的,太太这胎是仙人转世?”

    就在顾国坤眉心皱起来,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主抖起来,直掐成一个拳时。二门内有一小厮慌忙跑出来,冲到这边就大喘气道:“老爷,太太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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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瓦子:看戏听曲的娱乐场所,里面有围栏高台,为勾栏。又称,瓦子勾栏。

    [2]三公:中国古代朝廷中最尊显的三个官职的合称,在本文就是太师、太傅、太保啦。

    ☆、第二章

    顾国坤听了这话,哪里还有心情顾别的,拂袖就急急进了二门往正院里去。脚下步子生风,便是不歇半刻。那小厮微弓着腰慢跑着跟在他旁边,一直道:“说是个女孩儿,这会儿大夫正在里面瞧太太呢,想是没大碍的。”

    顾国坤抿唇不说话,半天道:“你一直守在外头,可瞧见有什么异样没有?”

    “有有有。”这小厮连声道:“太太屋里飞出只白凤凰,在场的人都瞧见了。”

    顾国坤心底默默踏实了一点,心想仙人托梦,果真不是欺人的。如此这般,他腰杆子又挺直了几分。

    到了蒋氏院中,下人通报一声,原本在蒋氏屋里的妇人们都去了暖阁回避,唯留下老太太高氏和一些丫鬟婆子。

    顾国坤到屋里,见稳婆已经给孩子洗干净了身子,正放到早备好的红底白花绣样缎面的襁褓里打算包起来。他去到大夫那边,看着大夫问:“我家夫人怎么样?”

    大夫断了脉,只道:“夫人失血有些多,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便是需得好好调理。接下来的日子,断不能劳累费心。稍有不慎,留下些病症来也未可知的。”

    听了这话,顾国坤眉心蹙了蹙,又道:“劳烦您把方子开一下,再跟丫头们交代一番。”

    大夫应声拿起药箱出去,蒋氏房里的大丫鬟珠玉跟出去,拿了方子记了大夫的话便派小厮去抓药,后又把药煎上。

    屋里稳婆给孩子包襁褓的时候,但见孩子的一只手紧紧攥着,怎么也不松开。掰了半天无果,便只好就这么把孩子包了起来。

    “老太太、老爷,姐儿这手劲真大,攥着个小拳头,死活掰不开。”稳婆把孩子往奶妈子怀里送,一边还笑着道。

    老太太高氏却是眉心一跳,和顾国坤互看了一眼。才刚孩子落地的时候就有异常,可得要看个究竟的,便道:“你抱过来我们瞧瞧。”

    “诶。”奶妈应上一声,麻利地把孩子抱到老太太和顾国坤面前。

    顾国坤先伸出手来,见着这肉肉的一团孩子,有点无从下手之感。老太太高氏见了,抬手在他胳膊上打了两下,“你过去,我来看看。”

    “是,老太太。”顾国坤只得往旁边退了一步。

    奶妈子把孩子往高氏面前抱,高氏伸手慢慢把孩子的右胳膊拿出来。这嫩生生的小胳膊,真怕一不小心给拿碎了,高氏嘴里直说:“瞧瞧瞧瞧,真是个可人儿。”

    孩子的右胳膊被高氏拿了出来,果真是攥着一个小拳头。高氏伸手去掰了一下,只觉这孩子攥得十分紧,愣是没掰动分毫。高氏心下生疑,又掰了一下,还是没掰动。

    高氏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奶妈子,最后看向顾国坤:“你来掰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