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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节

      叶旭尧看到妻子眼里的叹息,上前轻拍又长了不少的小舅子的肩膀,“胡老先生说了,小舅子的功课极好,今年不让他下场就是想着明年再下场会更有把握,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像融弟不也要等到明年十八岁再下场,只要有把握,其他的问题都不大。再说小舅子明年也堪堪十四,这还年轻着呢,太早下场未必是好事。”

    林珑闻言倒也不说话去驳斥丈夫,若不是叶蔓君去年出阁耽误了,叶旭融去年就能考中秀才,这初步功名也就到手了,不过想到屡考不中的林标,这事确是急不来。

    姐弟二人说了一会子话,林珑这才随丈夫上马车归家。

    与林家还算风平浪静的情形不同,霍家却是彻底闹了个底朝天。

    霍周氏原本早上还是满脸笑容的,想到这未来孙媳妇也有了,她要做的就是争取把身体调养好,到时候亲自操劳孙子的婚礼,哪怕孙子说女方年纪太小不急着成亲,她也不能真等那女娃长大,毕竟她孙子都二十好几了。

    叶家娶新妇时,林珑不也才十五岁?还给生了一对大胖小子,她想要不羡慕嫉妒恨都难,所以孙子不急着成亲的话在她那儿行不通。

    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霍周氏是生生地体验了一回。

    那得了她不少赏银的冰人还是回来向她回话了,把那会儿的场景加油添醋地说了一番,最后还直挥帕子,“老太太是没有亲临那场面,那林二姑娘真是飙彪悍得可以,把那礼品往大门口一扔,我当时这脸就臊红得可以……”

    霍周氏气得浑身发抖,好在一旁的侍女小香得了医嘱,忙去给霍周氏顺气,直说,“老太太息怒,息怒,小心身子……”暗地里还给冰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少说两句,万一老太太再中风,最先倒霉的会是她。

    只是那冰人本就是三姑六婆式的人物,哪里会将一个小侍女的眼色看在眼里,她还故意凑近老太太,“老太太,这继兄不会娶继妹吧?不然母女同嫁一家,那可是丢人……”

    现眼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霍周氏唾了一脸唾沫星子,气得她咬紧银牙。

    霍周氏冷笑道:“我们霍家不是没有门风的家族,哪会容许这等丑事出现?她林琦那个悍姑娘给我当孙媳妇,我呸!我霍家就算娶不上媳妇也不会考虑她,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凭她也配嫁进我霍家?我还没说她不要脸勾引我孙子,忒不要脸的贱蹄子……”

    她把最难听最恶毒的话都拿出来说林琦,这个死丫头屡次让她难堪,一想起就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孙妇娶她。

    冰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这霍周氏骂起人来真不含糊,瞄了瞄她不良于行的双腿,眼里暗暗有着鄙视,亏这老东西还老是自诩名门贵妇呢,她呸!整一个老刁妇。

    急匆匆赶着回霍家收拾局面的权美环在推帘进来之时,自然没有漏听掉霍周氏咒骂自家二女儿的声音,顿时这火气蹭蹭的往上升,这老不死的也不修修嘴德?

    一把火气地将门帘扯下,她寒着脸进去,“你这是在骂谁?我还没说你那孙子霍源引诱年少无知的少女呢,你倒好,还有脸倒打一耙?我家琦姐儿才是最无辜的那个,都是你那孙子祸害的,真不愧是姓‘祸’。”

    这被儿媳妇在外人面前指着鼻子大骂的霍周氏当即气得脸都涨红了,手脚又开始有些不听傻唤,“你这个死泼妇……在骂谁呢?明明是你女儿不好,你还好意思往我孙子身上……泼脏水,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谁家的茶……礼……”

    侍女小香急得都要哭了,看到霍周氏这个样子,她真怕无力回天,猛然想起大夫留有药丸子,说是老太太如果动怒就给吃上一粒,所以她又忙起身去拿药。

    权美环从没有一刻这么恨霍家,上前狠狠地朝霍周氏呸了一口唾沫,看到这老不死地一副受辱的愤恨样子,竟觉得解气不少,这段时间她憋气也算是憋得难受了,“呸,我喷死你这老不死的,养着这么个害人的孙子,现在还要说我女儿不好?我女儿就算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家那祸害孙子,与你那祸害一家子的孙女是一路货色,有什么老人就有什么儿孙,果然歪树难长好枣……”

    霍周氏气得手脚都在不停地打冷颤,用颤抖着的手指指着权美环,“辱骂公……婆,我……我要以七出之罪……休了你……这恶妇……”

    “好哇,我巴不得。”权美环是彻底被激怒了,一把拍下霍周氏的手指,“你以为你这霍家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就你这样子,我看了就倒胃口,你要休了我正好,我们就一拍两散……”

    小香把药丸子找出来,看到当家主母与老太太争得不可开交,那冰人见情形不对已是不停地往旁边门口移,根本就不想加入到婆媳大战中。

    那冰人只想着快点开溜,省得到时候被盯上走不掉。她这种时常为人做媒的冰人,自然知道这京城的谁的势大地位高,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了襄阳侯府,所以她那些话是不敢大嘴巴地到处宣扬,哪怕她的心都急得如猫抓,还是不得不按捺住,要不然襄阳侯夫人就有本事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小香不敢去拦冰人的举动,而是看到老太太的情形不对,忙上前去给老太太喂药,一番抚背顺气,老太太的情形才算是好点。

    权美环却是从来没有过骂得这么顺口的时候,对这霍周氏积累了十多年的怨气现在都是一股脑儿地全发泄出来,少女时代婚事受阻,再到嫁进霍家为妇屡受刁难,更是近些年违心地侍候她屎尿的恶心,积怨已深,不吐不快。

    霍周氏睁着一双死鱼眼睛狠狠地瞪视着这个一向不讨喜的儿媳妇,少女时代任性之余又老爱装身子弱,整日只懂悲春伤秋,后来家败后,她倒是身子不弱了,却又变得难驾驭,这个儿媳妇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得立即写休书把她赶出霍家。

    这边厢发生的动静,自然有人立即就报到刚归家的霍堰耳里,只见他急匆匆地赶到自家老娘的屋子,结果还没进去,就听到权美环的骂声,这还得了,他顿时大喝一声,“权美环,你作死了?连我娘都敢骂……”

    一听到儿子的声音,霍周氏眼里的泪水就哗哗地流,忙伸手向儿子,“儿啊……”

    这让霍堰更加火冒三丈,忙握住老娘的手,“娘,儿子这就孝顺她为您出出气……”

    “她以下……犯上,还唆使她那……不要脸……的二女儿……勾引…… 们家源……哥儿……”霍周氏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看起来相当的凄凉。

    霍堰一听,脸色又更沉了几分,老娘和儿子在谋划求亲一事,他并不是不知晓,只是瞅着女方的出身不高兴致也不大,遂也不大参与,现在听了老娘这句话,顿时就把整件事联想起来。

    “源哥儿求亲的对象是林家最牙尖嘴利的那个?”

    霍周氏忙点头,就是那不讨喜的林二姑娘,想起就想要抽鞭子。

    霍堰立即狠瞪向权美环,看到妻子冷冷地与他直视,夫纲受到挑战,他顿时上前去就想动手教训一番妻子,好让她老实。

    哪里知道他的手才刚伸出去,权美环就捞起针线篮子里的剪子挥过去,直把霍堰的手割出血来,气得霍堰更是跳脚。

    “你们俩母子都不是好东西,你当我怕你不成?只会动手动脚的男人最让人瞧不起,霍堰,你就是个孬种——”权美环叫嚣道。

    霍堰更是恼怒地瞪视权美环,再度上前动起手来。

    夫妻俩很快就缠斗起来。

    正在小酒馆里面喝着闷酒的霍源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大事,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就是继母的亲生女儿,他就想要再灌一杯,只是酒量甚好的他却是怎么喝也不会醉。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他一恼,把酒瓶子往墙面摔去,大笑起来,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一滴男儿泪悄然落下。

    一旁的小厮汉光看得难过不已,从来没有见到自家爷有如此软弱的一面,这天意弄人啊。不过他仍是上前小声劝道:“爷,您有旧伤在身,少喝一杯吧……”

    “走开——”霍源把这自幼跟着他的小厮推开,现在的他最不需要人安慰。

    汉光却是上前去把那酒壶抱住,不让自家主子再喝了,不然真要出人命,哪怕主子气恼地狠踢了他几脚,他也不会撒手的。

    叶旭尧踏进这间小酒馆的时候,就看到主仆相残的一幕。

    “他若要喝就让他喝到死吧。”他提着一壶新开封的酒走过去,往霍源的面前一放。

    霍源一脚踢开不听话的小厮,把那酒壶拿到手中猛灌了好几口,最后才用袖子一擦嘴角,“你来做甚?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第二百八十一章表态

    叶旭尧坐下来,看着对面死命狠瞪他的霍源,“我娘子非要我来跟你说,别再打我那小姨子的主意,她不是你能娶的,你们俩不适合,勉强凑在一起也只是拖累两个家族罢了。”

    霍源的神情越发紧绷,狠狠地捏着手中的酒壶,灌再多的酒还是醉不了,他想要一醉解千愁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想到林琦的音空笑貌,他想要把她驱出脑海那是难上加难,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家动了心,所以他久久都未回答叶旭尧的话。

    叶旭尧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看到霍源死命灌酒,却是拦也不拦,不过他脸上神色如常,似乎对于霍源的答案并不在乎。

    霍源“啪”的一声把酒壶放在桌子上,朝叶旭尧不客气地道:“说完了吗?说完那就给老子滚,老子现在看你就不爽……”

    看到他,就会想到他那可恶的妻子,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他的心上人。

    “你有这心情在喝酒,就不想想你被人摆了一道的屈辱,终日啄雁被雁啄的味道,我还想你好好告诉我一番,让我也体会一下。”叶旭尧老神在在地道。

    霍源的神情一顿,怒火升上来,把手中的酒壶都捏碎了,顿时酒液四溅,叶旭尧反应极快地跳起来避开飞过来的酒液,这霍源不知道这样很脏吗?他瞪视一眼始作俑者。

    霍源却是冷冷地道:“肖福林这人,我霍源绝不会放过他。”

    要是在查林琦家世的时候没有被摆这一道,他就不会上林家的大门,会克制自己不去招惹林琦,这样一来,他只是一个人痛苦,省得那个小妮子跟着流泪,思及她忍泪的表情,他就恨不得将肖福林碎尸万段。

    叶旭尧看霍源精神头还不错,虽然爱了不该爱的人,但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让人担心,遂打算离开家去,还是娘子孩子最好。

    最后他拍了拍霍源的肩膀,“天下何处无芳草,你且好自为之吧。”

    听着这句不似安慰的安慰话,霍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肩膀一抖,把叶旭尧的手抖开,抬头看他,“如果我非要只采这一朵呢?”

    叶旭尧的眼睛微微一眯,霍源的执着出乎他的预料,毕竟对于霍源来说,没有比得振家声更重要的,在这一点上,林琦能带给他的助力有限。

    似乎过足了嘴瘾,霍源又再度让阴郁爬上双眼,“玩笑话罢了。”

    依他的身份,要采林琦这朵花,那必然是与天下人为敌,他并不怕,他怕的是会让林琦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终有一天,林琦会恨他的自私。

    叶旭尧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吭声,而是抬脚就走。

    襄阳侯府里,林珑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没看到丈夫回来,这才又重新坐到罗汉床上

    俩双胞胎一人巴着她一边手臂,“娘,玩。”

    听着两声稚嫩的声音,林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低头在他们的小脸蛋上轻轻一吻,“乖。”

    反正现在心乱如麻,还是与俩儿子玩耍换换心情好了。

    叶旭尧还没到暖阁就听到里面孩子欣奋的大笑声,他驻足听了听,还是家里温暖,嘴角略微勾了勾,这才掀帘子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妻子躺在罗汉床上,一边搂着一个孩子玩耍着,难怪这俩小子会这么高兴。

    林珑还没发现丈夫归来,俩双胞胎一看到亲爹,顿时就撇下林珑这亲娘,稳当地走向父亲,“爹,爹……”

    满是兴奋的的声音响彻屋子。

    林珑在他们俩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这才看向伸手搂着俩孩子的丈夫,“回来了?如何?”

    叶旭尧抱着自家两宝贝坐下来,直视妻子,“他说不会再招惹小姨子,让你放心。”

    林珑这才轻拍一下胸口,妹妹的性子她知道,答应她说要忘掉霍源的话她信,现在也得了霍源的保证,依她对霍源的了解,应该不会是骗她的话,“这样我就安心了,等过些日子,我再为小妹相看合适的人家,等她明年满了十六,我就把她嫁出去,嫁了人后她也就不会胡思乱想。”

    叶旭尧不置可否,这终归是妻子娘家的事情,他不宜过多的发表意见,再者这又涉及小姨子,就更要避嫌。

    林珑去了这桩心事,看起来也亮眼许多,“夜深了,别逗他们玩得太多,不然到时候不肯睡,烦着人是事小,就怕于身体有碍。”

    叶旭尧这才没再逗弄这俩笨儿子,着人进来抱俩孩子到隔壁寝室去睡觉。

    俩娃儿不愿走,瘪着一张嘴无限委屈地望着爹娘。

    林珑上前安抚地在两人的额头上亲了亲,这才让奶娘成功地把俩小子带下去,她站在原地看着俩小子消失在眼前,这当娘真不容易。

    叶旭尧上前拉她重新坐下,望了眼她的肚子,从这段时间妻子拒绝他的求欢以及她的小日子没来,他就知道他再度当爹的可能性相当大。

    “赶明儿让夜医过来给你请请脉。”

    林珑轻抚肚子,“如果怀上了这月份还小呢,这脉一时半会儿也诊不出来,义母宫里的晋嬷嬷过两日应会来,她把喜脉极准,到时候再让她看看。”

    “也好。”叶旭尧点点头,如今俩儿子也一岁多了,他们也到了生二胎的时候,“最好添个闺女。”

    林珑掩唇一笑,“这个可说不好。”

    自己的骨肉,男女都一样,她现在有了俩双胞胎,在叶家的底气已足,对于接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浑然不在意。

    “酸儿辣女,我明儿就吩咐人多做些辣菜给你吃。”叶旭尧正思考着要不要派人去找几个包生女儿的方法来用。

    “你别,我现在可不想吃辣菜,到时候满院子的辣椒味儿,你是想熏死我啊。”林珑赶紧阻止他,万一他来真的,只怕南园就会淹没在红色的海洋里面。“再说我现在还不到害喜想吃什么的程度,这个迟些再说。”

    叶旭尧想想妻子所说也在理,遂道:“那你想吃什么就吩咐她们做,别难为了自己,这管家的事情,我明儿与母亲相商一下,暂时让她替你管管,你且安心地养胎……”

    林珑哭笑不得,她现在还没有确诊了,他就这么大动作,万一是吃了诈糊呢,她还要不要见人了?遂又阻止他道:“好了,这后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女人家来处理,这些琐事用不上叶大人您的。”

    叶旭尧看她说得调皮,脸上这才微微一笑。

    林珑看他一笑,顿时有些失神,他这人笑的机会不多,不过每次一笑,整个人温和许多,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冷。

    叶旭尧被小妻子的动作弄得心情大悦,一把抱她坐在膝上,在她的左右脸颊上各落一个吻,“别太难为自己,如果真怀上,还是先顾着自己。”

    林珑脸上染上一抹胭脂色,窝心地道:“知道了。”

    霍源回到家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家里仍旧是通红分明,只看到下人急匆匆地走来,一看到他就松口气道:“大爷,您回来了,出事了……”

    只听了个来龙去脉,他就急忙往祖母的屋子而去,果然看到大夫正在里面给自家亲爹和继母包扎。

    霍源的身上被剪子划了数条伤痕,都泛着血丝,还有脖子处更是添了一道颇深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恨极才划伤的。

    至于另一边的权美环却是披头散发,身上的衣物有几分凌乱,双颊红肿,嘴角更是有血丝,脖子处更是有一圈青紫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狠狠掐脖子留下的,就算是这样,她的手仍旧握紧那把带血的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