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仍不死心，“那你的控声石怎么买来的？”

    紫月想也没想，张口就答，“我爷爷给我买的啊！”

    “那带我去找你爷爷啊！”

    “我爷爷也是一样，到处跑……要不然我也不会没地方去，饿倒在雪地里……”

    林启见紫月声音哽咽，眼眶湿润，没有再问了。

    紫月见他不再追问，心里一块石头这才放了下来，心想，你可真是巨细无遗啊，怕了你了，看来我以后更要少说点话为妙了……

    ……

    转眼到了三月中旬，雨涵又恢复如初，精神十足，在家闲待不住，就跟着林启去了医院。

    自过年到现在这三个多月，因为生病，医院的管理暂时交给了德高望重的皮肤科严主任。

    雨涵先到严主任办公室坐了会儿，以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辛勤工作，来去的路上见一切井然有序，安心多了。

    路过中药房时，雨涵隔着大玻璃窗看了看，宋峰正在里面帮病人分装药包，只见他先称好分量，然后一份一份加到秤中，最后一盘一盘倒进袋子里装好。

    走着走着，回到了林启办公室。

    瑾清坐在旁边办公桌上，桌上放着林启的工作手机，来电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有问地址在哪要来看病的，有问用药后身体反应的……按照林启的吩咐，瑾清挑重要的，记了下来。

    雨涵坐在林启对面，办公桌已经被瑾清整理得干干净净。

    接电话的空隙，瑾清给雨涵泡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端过来，“院长，您喝茶。”

    雨涵一看，“我不喝茶。”

    瑾清连忙说道：“院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给您换掉……”

    然后倒来一杯热水。

    雨涵微笑，点头示意。

    林启忙完了，两人这才说上话。

    “来的时候看到宋峰在中药房工作，还挺认真的，干劲十足！”

    林启脸上露出欣慰之情，“是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学习起来更加容易，再说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不给他找点事儿做，一天到晚光琢磨紫月了……”

    “那倒是，他对紫月挺上心的……”

    ……

    林启看着眼前的雨涵，谈笑风生，活力四射，虽然天冷衣厚，粉黛略施，转眼抬手之间，却尽显魅力无边。

    心中不免生起一股苍凉，唉，要是她能健健康康的，该是多好一个姑娘啊！

    雨涵见他神情有变，笑问：“怎么了？”

    林启这才回过神来，“啊……我是在想南山虫草的事儿。”

    “嗯？……”

    “我第一次回去找师父时，不是找到一个秘方么，那里面有用到南山虫草粉，我想，既然现在这个方子不能完全奏效，何不试试第一个方子？”

    雨涵听他原来是琢磨给自己治病的事儿，心中既欣喜又担心，问道：“你要去采南山虫草？”

    林启点点头，“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天南山的积雪就会开始慢慢融化，那个时候就是最佳采摘时机。”

    雨涵对中药采摘不是特别了解，“其它时间去了就不行？”

    “不行的，简单点说，虫草就是虫子身体里面长了一棵草，去早了，地上积雪覆盖，一是看不到，二是虫草还是虫子，去晚了，虫草又被虫子蚂蚁咬坏或是吃掉了，所以只能积雪刚刚开始融化的时候去，那时候虫草刚好露出地面，虫蚁还来不及咬。”

    雨涵想想前段时间下雪的情形，刚好赶上自己大病，不免担心起来，“天南山我曾经在旅游杂志上看到过，海拔五千多，严寒，缺氧，高原反应，去那里很危险的！”

    林启哈哈一笑，“怕什么，一点点冷而已，再说了，那地方我以前跟师父去过一次，不怕，不怕！”

    其实林启是瞎说的了，他只是听师父说过有南山虫草这么回事儿，为了不让雨涵担心，所以才这样说。

    雨涵见他说得言辞凿凿，底气十足，便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四月初十吧。”

    雨涵奇怪，“这么快就选好了日子？”

    “听师傅说，南山虫草可遇不可求，大概就是那几天，只能说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看天意了吧。”

    其实林启又在胡诌了，他只知道是四月中旬左右，之所以选那个时间，是雨涵的病情决定的。

    雨涵一般每个月下旬二十五六开始病情加重，月底那两三天最严重，然后到了月初初六七开始好转，之所以预定初十，是想在家多观察两天，等雨涵身体情况稳定了再出发。

    雨涵哪里知道他想的是这些，大概算了算，“只有二十多天了。”

    正说着，林启工作手机响了，瑾清一看，“又是她老人家打来的……”

    ……

    过了几天，林启一下子收到三个包裹，瑾清一看，下巴都要惊掉了，“林医生，我看她真的是要搬家来了！”

    林启边签字边说，“别瞎说！……不是她的。”

    拆开了一看，冲锋衣，两件。

    再拆一个，睡袋，两个。

    再拆，军用保温水壶，两个。

    瑾清可就纳了闷了，“不是你买的？谁送给你的？”

    又一看快递单，收件人都是林启，发货人来自外省三个不同的地方。

    瑾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林医生，这个我知道，装水的，现在天气又没那么冷了，买这么厚的衣服干什么？还有这个，睡袋？……我知道了！有人暗恋你，这是情侣装，你们要去露营？！”

    林启见她口无遮拦，幸好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于是瞪了一眼，“净胡扯！上次不是说了去天南山吗，这是登山用的！”

    “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又有包裹来。

    有雨衣，防晒霜，发热贴……还有黄芪，红景天。

    这天晚上，回到公寓，林启问雨涵，“这么多东西啊？还有包裹？”

    雨涵笑了笑，“就这么多，没有了。”

    林启看着满满一大箱，奇怪地问：“你又没去过高原，怎么知道要买这些的？”

    雨涵晃了晃手机，“我问了别人啊，他们给我列了个单子，物品名称和链接都有。”

    林启拿起药包，“这个黄芪和红景天药房都有啊，还买。”

    雨涵摇摇头，“他们说了，这是高原专用的，他们经常登山，对比着用过，这个疗效更好呢！”

    林启哭笑不得，“这你也信，……”

    雨涵嘴上没说话，心里想着，只要他们说好用的，我全都给你准备上，你不要出差错就好……

    又问：“我的那几个朋友登山经验丰富，你看要不要……”

    林启一听，知道她又要给自己找同伴，“不要不要，他们是去登山，我是去采药，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他们的经验我不一定用得上，我自己去就行……”

    雨涵见自己一句还没说完，他已经有一百句在那等着，林启的脾气，她太了解了，只得作罢。

    吃过晚饭，紫月在沙发上看电视，张妈在收拾厨房，林启在给雨涵艾疗。

    宋峰来到沙发边上，坐下，跟着看了好几分钟的电视，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说道：“紫月，咱们下去走走吧。”

    紫月盯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看电视呢。”

    宋峰往近靠了靠，“我有事跟你说……”

    紫月回过头来，“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宋峰低下头，“还是下去说比较好……”

    “那行吧。”

    紫月倒也爽快，起身换了鞋子，就出了门，宋峰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紫月一脸自然，没说话，宋峰却是站立不安，一双手放下，不自然，放口袋，不自然，反在背后，更不自然，真的是无处安放。

    出了电梯，紫月问：“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