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本来就已经没了退路，更何况现在穆云深还愿意帮她治好喉咙，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不就是把顾北华那点儿老底全抖落出来吗？

    这有什么难的！凭着她过去跟在顾北华身边那么多年的经验，这老狐狸的底细她虽然不敢说全不知道，但起码对其中的七八成做到心里有数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就顾北华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而言，她谭婧现在就算是捏着把刀直接捅到他喉咙里也都算是说得过去，只是不疼不痒地说几句实话而已，已经是很便宜他了！

    思及此，谭婧脸上慢慢扯出个阴森扭曲的笑容来。

    走出谭婧的病房之后，穆云深和唐笑径自来到了走廊另一头的医生办公室里，他们刚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她的手还能治吗？”

    那医生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有点儿残忍的事实委婉地告诉自己公司这位大老板。都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的，他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但是这次的这个病情......

    他正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穆云深就直截了当地说，“能不能治好你直说就是。”

    “嗯......”那医生踌躇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这位爷的脸色之后才轻咳一声道，“手腕骨折的比较严重，拖的时间太长了，有很大一部分肌肉都已经坏死，情况......反正不是太好，估计恢复的希望不是很大......”

    短短的几句话他硬是磕磕巴巴了好半天才总算说完，说的自己额角微微冒出一点汗水。

    穆云深思索了一会儿，“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待那医生走出去，唐笑问道，“那怎么办？”

    “治不好她是医生的问题，又不是我的事。”穆云深面色十分平静，“没事，只要她能开口说话，我们就能拿到证据，其他的无关紧要。”

    唐笑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她的手......”

    “不治了。”穆云深在她手背上宽慰性地轻轻抚摸了几下，解释道，“笑笑，这事太复杂了，不但会牵扯到我们，很有可能还会把萧家也给卷进去。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但是谭婧她和景煜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现在要不是看在我想要的证据还没有拿到手的份上，我根本就不想多看见她一眼。”

    唐笑无话可说。

    的确，虽然谭婧现在还没有把所有的事实真相都说出来，但就现有的证据来看，矛头几乎是无一例外全对准了顾北华。而谭婧又在顾北华身边待了这么多年，手上恐怕是保持着很难干干净净，那些粘稠的鲜血之中，说不定就有一部分是来自萧景煜的。

    思及此，唐笑有点难过地耷拉下眸子。

    穆云深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轻轻在她额角亲了一口，放柔了声音道，“笑笑，不要多想。”

    他的小姑娘本来就善良，怀了孕之后心思更是细腻敏感，他本不想把这些肮脏的事情全摆在她面前，但现在局势如此，他也别无选择。至于病房里的那个女人，她跟着顾北华作恶多端，落得个双手残疾，已经是对她最大限度的仁慈了。

    早中晚一天服药三次，三天之后，穆云深接到从医院打来的电话，那边简短截说地告诉他——谭婧能开口说话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穆云深飞快地开车赶往医院。临出门之前，唐笑在门口拽着他，“我也要去。”

    穆云深不想让她听到那些事情，于是温声细语地劝她，“我一个人去就行，笑笑，你别出门，在家好好休息，好不好？”

    “不好。”唐笑斩钉截铁地使劲摇头，再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中带了几分悲伤，“这事本来就是因为我才发生的，要不是曲清尘绑架了我和妈妈，谭婧也不会被......”

    穆云深打断她的话，“笑笑，不是你的错。”

    唐笑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下唇被咬的青白一片。

    见状，穆云深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手把她有些冰凉的指尖攥进掌心里，“好，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