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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谢钱浅点了点头:“嗯,她们总是管着我。”

    沈致明了地笑道:“她们在教你如何成为一个淑女。”

    谢钱浅仰起脖子看着他:“你觉得我是个淑女的料吗?”

    沈致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我高三的时候在外面租了一年的房子。”

    沈致眉宇轻皱:“一个人?”

    谢钱浅已经拿起第二串:“嗯,一个人。”

    沈致没有再出声,高三是最忙碌的一年,国内这些家长都是一大家子围着孩子转,生怕学习压力大,营养跟不上,心里状态不好。

    她却在这一年搬了出来一个人住,饭怎么吃?觉够不够睡?日常生活怎么照料自己?

    就这样她还能考出了个理科状元出来,沈致沉寂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越来越觉得谢钱浅身上有种难能可贵的韧劲,在这样复杂的家族里依然能生长成自己的模样。

    沈致叹了一声,又问了句:“你现在的零花钱谁给你?”

    谢钱浅拿起第三串吃了起来:“轮到二伯家,沈辞谦会给我。”

    说到生活费,从沈老爷子在世时就撂下话:“沈家儿女轮流养小浅,既然把她从家里接了过来,只要沈家有一口汤喝,就绝对不能亏待了小浅,一定要当自家小孩培养。”

    老爷子过世后,沈家这个原本庞大的家族也分了家,谢钱浅是沈家人轮流养大的,小时候一家待一年,这两年轮到二伯家时,一直是沈辞谦给她钱,沈钰也会经常问她钱够不够用,不过她从来不会多要。

    “辞谦再不济,倒也不至于把你穷成这样吧。”

    谢钱浅一愣,不服气地对他说:“我不穷啊,我看着很穷吗?”

    沈致把玩着手串,眼里带着笑意:“你看上去很饿。”

    顾淼又送了一盘过来,听见沈致的话,接道:“饿没事,敞开了吃,还多着呢,不够再烤。”

    “好的。”谢钱浅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这还是沈致第一次看见她笑,竟然有些愣神。

    她其实笑起来很好看,一双水色的眸子像海水一般泛着涟漪,他突然又想到了下午她扑向自己时的感觉,预料的心理状态并没有出现,虽然有那么一秒想要把她推开的冲动,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了。

    和她说话沈致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按照ansel的建议,他可以尝试继续接触,沈致沉默地盯着她,像在考究一件什么深奥的物件。

    谢钱浅只是专心致志地吃着面前的羊肉串,并没有在意沈致的打量。

    顾磊问她:“够不够辣?”

    她回道:“可以再辣一点。”

    抬头的瞬间,短发在耳边轻舞,头顶的暖光照着她的发丝在夜里泛着淡淡的光泽,看上去很柔软的样子。

    于是,沈致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然后轻轻拽了下她的头发,她的发丝很细,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柔顺,像微风拂过指尖,这种感觉…还不错。

    谢钱浅愣了下,不明所以地望向沈致,又看了看手中的羊肉串,顿时明白过来递给他:“那你吃吧。”

    “……”沈致并不是在问她要羊肉串,但他能怎么办?只能勉强接了过来,他总不能告诉她,我就是单纯地想拽下你的头发吧?

    然而另一边的顾淼整张脸吓得煞白,悄咪咪地移到顾磊身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顾磊白了他一眼:“见鬼了?我煞气这么重,鬼敢跑来这地方?”

    顾淼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看见老大摸钱多头发了。”

    顾磊压根没当一回事地说:“不可能,老大一碰女人就跟见了鬼一样,怎么可能碰钱多头发,你看错了。”

    顾磊回得斩钉截铁,然而顾淼联想到那句“好玉配佳人”愈发感觉有些怪异。

    他再次说道:“你别鬼不鬼的,我又没瞎。”

    顾磊奇怪道:“不应该吧,那也许老大看钱多发质好,想问问她用的什么牌洗发水,你别说,我有时候也想摸摸她的头发,挺飘逸动感的是吧?”

    “……”顾淼已经彻底不想跟自己这位老弟说话了,便回过头去。

    这不回还好,一回又吓了一跳,他用劲拍了拍顾磊:“老大居然吃羊肉串了,他不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吗?”

    顾磊骄傲地说:“那还不是因为我烤得香。”

    “……”我没有你这个弟弟。

    顾磊很快烤好了两大盘东西,顾家兄弟两坐在谢钱浅对面,顾磊说起了下午那事,寺庙周围都布好了监控,嫌疑人一进入视线就被锁定了,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不是海市人,但也不是都城人,穿得挺普通的,周围还有曹警官带来的警力,大家没有打草惊蛇,直到那个男人靠近寺庙准备开始翻墙才实施逮捕。

    后来那人反应过来准备跑,说到这顾磊还特地加了句:“不过那人跑得挺快的,迫不得已曹警官手下才对他脚边开了一枪,人是没打到,不过吓得腿软跑不动了,就给逮着了,在他身上搜出一把改造克拉克手.枪,里面装了六发子弹。”

    谢钱浅突然眉头一皱:“你是说,他身上带了枪?”

    “是啊。”

    谢钱浅抬头和沈致对视了一眼,她在沈致眼中也看到了些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随后对顾磊说道:“跟曹警官打声招呼,明天我们抽空去看看人。”

    然后看向谢钱浅:“你跟我去。”

    谢钱浅应了声继续撸串,顾磊笑着说:“怎么样啊?我烤得还行吧?”

    谢钱浅点点头,却听见顾淼说:“你就烤烤东西还行,跟老大差远了。”

    谢钱浅有些好奇地转头去看沈致:“你会烧饭?”

    沈致靠在椅背上淡笑不语,顾淼接道:“不仅会,他还被授予契尔菲厨皇协会荣誉骑士勋章和名义会长,在维也纳作为评委出席gaggenau世界侍酒师决赛,只不过老大平时不发挥罢了。”

    谢钱浅作为一个资深吃货,突然看沈致的眼光就变了,两眼都放着贼亮的金光:“你为什么不发挥呢?”

    沈致挑了挑眉稍:“你想吃什么?”

    “肉,呃…好吃的肉,我喜欢吃肉。”

    沈致默了一瞬,扫了眼她面前堆积的竹签,道:“……看出来了。”

    谢钱浅吃东西很快,吃完也不停留,直接起身对他们说:“我回去睡觉了。”

    然后便穿着一身白衣又飘走了。

    沈致皱了下眉看着她远去的方向,越看越不对劲:“她上哪睡觉去?”

    顾淼解释道:“哦,我把钱多安排在前面的小房子了。”

    沈致眼眸一凛:“那地方能住人?这里这么多房间谁让你把她安排过去的?”

    顾淼有些心虚地说:“我怕钱多住在这,你不方便。”

    顾磊看老大脸色不对,立马站了起来:“要么我喊钱多搬过来吧。”

    前面小房子的灯亮了,然后又灭了,沈致眯了下眼:“不用了,明天再安排。”

    顾淼越寻思越感觉很微妙,于是试探地问了句:“老大,你…对钱多不过敏啊?”

    “她是花粉吗?我对她过敏干嘛?”

    顾淼和顾磊对视了一眼,顾淼又大着胆子问了句:“那你…能碰她吗?”

    沈致感受着指尖残留的触感,细软顺滑,一种属于女孩的柔软,他轻轻叹了声:“她还小。”

    “???”老大你在说什么?

    -

    第二天一早网上就爆了,昨晚祁尘自己扇自己耳光子的新闻占据了各大头条,底下热评一片问号,都在问祁尘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然而很快就人扒出了两枚玉坠的事件,大约在这件事曝光一个小时后,就有个号称玉器行的人爆料,前几天有个人到他这来定货,指定要求定一枚水滴形的满绿翡翠,但是由于时间较紧,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于是他出了一块b货出去。

    这个爆料一出来,很明显,昨晚两个女人脖子上有一枚肯定是假的。

    于是各路鉴宝大v又开始收集高清大图,好在昨晚拍照的人多,很多照片一放大,在懂行的人眼里,是骡子是马便一清二楚。

    祁尘的微博立马就被踢爆了,当然她很有先见之明,昨晚就直接把几个软件卸载了,这事一搞,就算沈致给她留条活路,那个沈三也不是好惹的,这人性情跋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她后面怕是要彻底淡出娱乐圈了。

    但很快,另一个话题被人热议起来,即然祁尘脖子上的千万珍宝是假的,那么真正戴着那枚千万珍宝的女人到底是谁?

    更神奇的是,这个神秘的女人在一个晚上同时出现在沈家两位公子哥的身边,一位将千万玉坠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另一位跟在她身后端茶送水,无微不至,这诡异的事情直接导致谢钱浅一届平凡的武家弟子上了热搜。

    热搜名为“x女郎”,因为没有人知道她的姓名,来历,还有长相,加上她一身a爆了的打扮,不免给她整个人增加了层浓厚的神秘感。

    所以一早上顾淼便在沈致面前读着网上的内容:“老大,你听听这条,这条网友猜测是说x女郎其实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在你身边做事,妹妹在三少身边,两人出自中情局,因为共用一个身份,所以不能同时出现,昨晚是个bug。”

    顾磊爽朗地大笑起来:“网友这脑洞堪比尼斯湖水怪。”

    沈致嘴角也牵起一丝弧度淡淡地摇了摇头。

    顾淼滑到另一条说:“这个更绝,说钱多是你爸的私生女,是你跟三少的亲妹妹,赞得还挺多的,说每个豪门都有一打私生子女。”

    沈致倒是淡然地说:“我父亲倒是希望有个女儿,可惜没那个机会。”

    顾淼随即想到一个问题:“老大,三少怎么也认识钱多啊?”

    刚问完立马就反应过来:“哦,他认识梁爷。”

    沈致掠了他一眼,也没有多做解释,便是在这时,谢钱浅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顾磊对她喊了声:“进来啊钱多。”

    谢钱浅换回了她的运动衣,踩着帆布鞋走了进来,顾磊出去安排车子对她说:“马上走了。”

    谢钱浅点了点头,走到沈致面前,将玉坠交还给他。

    沈致垂眸扫了眼,对顾淼说:“装起来吧。”

    顾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木盒将这枚水滴放妥,木盒古朴厚重,有着清晰的纹路,谢钱浅看不出什么材质。

    沈致对顾淼说:“拿上车吧。”

    “好。”顾淼也走了出去。

    此时别墅只有谢钱浅和沈致,他坐在沙发上,晨曦的光淡淡地洒了进来,照亮他流畅的轮廓,他穿着一件灰色麻质罩衫,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纯白色t恤,清爽中透着散逸之感。

    他的手指甲修理得整齐干净,温润修长,此时拿着一杯咖啡放在唇边吹了下,空气中飘散着咖啡浓郁的香气,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沈钰现在不欺负你了?”

    “她打不过我。”

    沈致饶有兴致地说:“哦?什么时候被你收服的?”

    谢钱浅不知道沈致为什么突然问起沈钰,于是想了下告诉他:“初三的时候,他到处说…”

    谢钱浅停住了,沈致缓缓抬眉:“说什么?”

    “说…喜欢我,然后很多女同学找我麻烦,我的书和作业本都被撕了,后来…”

    沈致的食指有规律地敲打着咖啡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