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0黑客美杜莎
季轻轻看了一眼弹出的加好友验证消息,毫不犹豫的点击了“通过”,添加了对方为好友。
对方昵称很有意思,叫“美杜莎”,这么女性化的名字,性别却显示为男,头像是一片漆黑。
所以这个人,究竟是男是女?
美杜莎……莫非是一个孔武大汉的身躯里,住着一个美艳蛇发女妖的灵魂?
出于好奇心,季轻轻点进了对方的空间……
自然啥也没有,一片空白。
季轻轻略微挑眉,自言自语的道:“这不男不女的黑客,在保护自我隐私这方面的意识倒是挺强的嘛!”
不过也对,要是点进对方的空间,里面花花绿绿一片日志说说和照片墙,那她立刻就要怀疑,这人是不是冒充黑客的中二病,来骗她钱的了。
说不定,他是故意起了“美杜莎”这么个令人误会的名字,想模糊自己的性别,不让别人有任何一丝窥探到他隐私的可能。
一个懂得保护自我隐私的黑客,业务能力应该也很不错。
季轻轻点点头,越想越觉得这个“美杜莎”肯定有两把刷子,莫名的对他很信任。
然而,这个令她产生信任感的陌生黑客,发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抬价。
季轻轻:“……”
双方协商了片刻,最后以五千的最终价格敲定了这笔交易,协定两天内完成委托任务。
在划账的时候,季轻轻留了个心眼,要求自己先支付一千的首款,剩下的四千尾款,等她确定任务完成后,再打账过去。
对方很爽快的同意了,一点也不担心季轻轻会赖账。
毕竟,能当网络黑客的人,从来不怕委托方赖账。他们有的是办法追讨回报酬,报复手段层出不穷,让委托方自食恶果。赖账行为在这类人眼里,跟找死无异。
黑客最难的,是如何在一篇藏头露尾、没有任何发贴者个人真实身份信息的帖子里找蛛丝马迹,一点点抽丝剥茧,然后从广阔无垠的虚拟网络世界里,准确揪出现实世界里对应的那个人。
由于季轻轻已经事先知道了黑贴的幕后黑手是谁,所以就免去了让黑客“美杜莎”追踪溯源的麻烦过程。
她没有把那篇黑贴的地址甩给“美杜莎”,而是直接把沈望的个人资料列成一张清晰明了的表格,给“美杜莎”发了过去,让他想办法顺着这些私人信息,侵入沈望的电脑,找到关于她和顾川华的照片和视频,彻底删除,并搜集出沈望发贴黑人的证据。
和电脑对面的“美杜莎”商讨完细节,又给他转了一千的首款,季轻轻便关了电脑,忐忑不安的去睡了。
窗外,万籁俱寂,夜色深沉。
季轻轻房间里的灯光,已经熄了。
但远在嘉尔市的另一端,半山腰上的季家别墅里,一扇窗户却仍亮着灯。
司徒琛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望着屏幕上的表格,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间或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沈望,明华大学优等生,法律系最有资格被保送剑桥大学进修的人选……身为法律系高材生还知法犯法,如今的天之骄子们,呵,真是有意思极了……”
远在嘉尔市另一端的季轻轻,大概打死也想不到,那个在网络对面接了她委托任务的黑客,被她吐槽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是曾经在珊瑚岛上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司徒琛。
如果让她知道,那个神秘优雅的午夜幽昙王子,除了有个跟他本人反差极大的黑手党少主头衔之外,另一重身份居然是电脑黑客,恐怕会惊得从床上掉下来。
毕竟,黑客什么的,虽然听起来很流弊,但仔细一想想,凡是与电脑打交道的人物,尤其是那些精通网络技术的,必然会长年累月的在电脑面前久坐,深度近视,满面油光,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似乎就是这类人的标配。
但司徒琛,这个如玉俊秀、风神无双的男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能让人把他跟“宅男”或“吊丝”等词汇联系起来。
这样一个人,他应该出现在时装杂志的首页,而不是混在鱼龙混杂的黑市论坛接单挣钱……说出去,简直都没人信。
然而司徒琛确确实实就是接受了季轻轻委托的那个黑客“美杜莎”,还煞有介事的就任务赏金与她讨价还价了一番。
至于为什么要接下这单小生意?
司徒琛自己也不甚清楚。
大概是……季轻轻发悬赏贴的那个头像,莫名的对他胃口吧。
司徒琛看向电脑屏幕,对方扣扣昵称是“一度轻风”,头像跟论坛帖子里的头像一样,是只萌萌哒简笔小天马,线条粗糙简洁,估计是自己画的,虽然廖廖几笔,却勾勒出了小天马的神韵,展着翅膀飞翔,憨态可掬。
在希腊神话中,天马又称为独角兽。
正是这只小天马的头像,让本来只是惯例上上黑客论坛的司徒琛,鬼使神差的接下了这单任务。
那个女孩啊,小时候不爱猫不爱狗,最喜欢的动物,却是这种并不存在的独角兽……
他记得,有一年过圣诞节,他们耐不住孤儿院里的冷清,偷偷翻墙跑到外面瞎逛,路过一间卖玩具的商店时,她就走不动路了。
眼巴巴的趴在商店玻璃窗上,望向橱窗里摆放着的一只白色天马玩具,雄心万丈的许下心愿:等她长大后挣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只玩具天马给买下来。
当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男孩,听到她的雄心壮志,大大嘲笑了她一番,直言女人就是没志气……然后,就被她追着挠了一路。
想到记忆中那张笑靥如花的苹果脸,司徒琛本来因为季心妍闹脾气而紧抿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翘起,漾出一丝涟漪般的柔情。
连司徒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每每在回忆季轻轻的时候,不自觉的,总是把小时候的季轻轻和长大后的这个季心妍分开来看。
似乎,他潜意识里也认为,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