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司夏撇了撇嘴,看到那碗空的汤,男人真是绝情,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当然温琛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瞒过老爷子,他的人在汇报的时候自然不会隐瞒什么。当得知司夏才是司家大小姐的时候,温父一点意外都没有。
他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这小丫头这时回来怕是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温琛是他的儿子,他当然了解,温琛看上的人自然没那么简单。
若是这小丫头真的有能力,倒也能胜任温家主母,若是失败了,他自有办法让温琛换人。温家的人,不可为情所困。
这么一想,他决定不再去管这件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温琛动作很快,第二天律师就来了。
这个律师不是寻常律师,是温琛的私人律师张生。
司夏见他面相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一直冷着面,张口闭口就是各种法律条文。
不过因此司夏觉得张生值得信任。
她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当年她母亲才是外公看中的继承人,后被司舅舅陷害赶出家门。
张生有些为难,“司小姐,你有什么证明没有?”
司夏摇了摇头,她也知道很为难,不过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我回去试试找找资料,司小姐,你也可以去找一找当年的知情人,不过已经十七年过去了,我想找人也是很难了。”张生说道。
“我会试试的。”司夏郑重说道,关于十七年前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可是总有知情人。
司夏回了自己的房间,在衣柜的一角,有一个深色陶瓷罐子,上面用了黑布封着,那是母亲的骨灰。
封条上的名字是:司云琪。
她用温热的手摸了摸,陶瓷罐子触骨生凉,但绝没有她的心凉。
无数次她告诉自己,能靠的只有自己。
那天,风很大,天气不是很好。
司夏抱着骨灰罐子坐进了车里,同时跟着去的还有温琛。
温琛能去,还是司夏说了好几次,才同意的。
在车里温琛有些不解:“为什么让我去?”这种场合,他不欲出现。
“嘘!”司夏慌张的让他禁声,指了指陶瓷罐子,“妈妈会听到,会不高兴。”
温琛更加不解了,蹙眉道:“若是她知道这是假的,才会不开心吧。”
“她不会知道的!”司夏难得如此强硬的态度,那眼神盯着温琛,让他不能再说出来什么。
司家的祖坟是在一个小山的陵园内,司家的祖上买下一大块风水不错,风景宜人的地方,作了祖坟。
在陵园里,肃穆的一座座墓碑,早有人围在一块空地前,那是司夏选的地。因为在那块地的前面就是外公和外婆的墓碑。
很多人都穿着深色的正装,包括司舅舅司夫人还有司菁。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是司夏不认识的,她猜测是从前司家的老人了。
温琛跟着司夏过来的时候,司夏手里抱着那陶瓷罐子,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女人的状态很低迷,这难道才是真的她吗?
在经过的时候,司舅舅竟然对温琛温和的笑了,一点悲伤都没有。
而司菁亦是如此,甚至她伸着头就是故意让温琛能够看到她。
司夏过去,她看了看。
温琛明了伸出了手,司夏感激的看了看他,将骨灰放在了他的手上。
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信任,司家的人都没有资格碰她的妈妈。
有人递上了一个铁铲,司夏拿起先是在地上铲了一铲子,那些人才随后跟着一起挖。
司夏放下了手中的铁铲,重新抱着母亲的骨灰。
温琛发觉司夏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什么。
“爸,真的让她这样?”司菁气的咬牙切齿。
司舅舅的脸色从头至尾就没有好过,现在听司菁说话,只觉得脸像是被打了一样,“闭嘴。”
司菁不敢再多说什么,司夫人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让她不要冲动。
整个过程,司夏都紧紧的盯着他们挖那个坑,双手抱着骨灰。
温琛看着这样的司夏,颇为有趣。
骨灰才堪堪下葬,司舅舅几人便要走了,只是简单地修了墓碑,就带走了所有的人。
“现在事情已经办到了,舅舅的公司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这根本就不算是商量,只是通知而已。
只是在那些人离去的时候,有一个老年妇人偷偷地塞给了她的一张纸条,没有人看到。
在接过纸条的时候,司夏的身子抖了一下。
但只是一瞬,她就恢复正常了。
此刻的陵园之中,就剩下了司夏和温琛。
威风吹着,火盆里还燃着纸钱,司夏跪下墓碑前,垂着头。
温琛并不知道司夏是否哭了,他站在司夏的身后,笔直的站着。
墓碑上的三个字苍劲有力,那张照片虽然是黑白的,可足以能够看出来司云琪的容貌秀丽,和司夏多不承让。
“你还不走吗?”司夏的鼻尖除了燃烧殆尽的纸钱味道,还有那男人的香水味。
她只以为刚才温琛会跟着那些人一起走。
温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魔怔了,他只是冷声说:“我和你一起来的。”
司夏突然笑了两声,她笑得让温琛有些莫名其妙。
而下一秒,就看到司夏抬起头,噙着眼泪笑道:“也好。”
她抚摸着冰凉的墓碑,目光悲恸却温柔,整个人瞬间柔弱了些,前面还有她送的花。
“妈,你看到没?我身后的这个人是我嫁的人,他,他对我很好,还答应帮我拿回来司家。他很帅,别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很好的……”她说着自己都不太信了。
温琛在她身后听着,有一瞬间的别扭。
他大概想到为什么司夏一直这么坚持让他过来了,是为了让司云琪安心。
司夏哭的时候,一个手帕出现在她面前,带着熟悉的香水味,是温琛的。
司夏毫不犹豫的拿起,狠狠地抽了一下鼻涕。
温琛嫌弃的嘴角抽了抽,这女人哭的可真难看。
但也许这才是真实的她,想到这,他眸色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