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苏豆豆又被其他雕塑吸引了目光,径直走去看。
明海压低了声音问:“家莉,你的病情怎么样?还稳定吗?”
司家莉大眼睛闪过一些黯然,轻声说:“朗哥哥说已经在全球帮我物色心源了,但暂时还没有结果。”
明海摸摸她的头,给她打气:“会好起来的。你看,这段时间你跟着听姐姐,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也有适当的运动,脸色也没有我初次见你时苍白了。”
司家莉听了很高兴,但还是叮嘱他不要让苏豆豆知道。
她说:“我不想他担心。而且,如果真的治不好了,他不知道,就不会伤心。”
明海唇动了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锁。林子已经被锁到窒息了。哎。叹气。你们就不来给我爱的抱抱和爱的么么哒么?
第37章 三十七 明海的公主
李阿姨陪着两个孩子在展览厅慢慢观看。
明海打算去会客室找苏听。
会客室的门没有关紧,明海正要敲门,却听王子问苏听,“tg,当年你为什么拒绝我求婚?你态度强硬地要求分手,不给半点挽回的机会,我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顿了顿,王子又说:“这让我失败得很不甘心。”
明海有点尴尬,赶上这个节骨眼,进不是退不是。
会客室里,苏听也同样尴尬,想不到过去那么久了,尼古拉还对此耿耿于怀。
她脸红红的,微叹:“尼可,你还真是……”
王子一对绿色眼睛温柔又专注,灼灼地看着她,苏听话到嘴边,噗嗤一笑,改了口:“还真是可爱。”
明海拿出手机快速百度,看到王子已有家室,是一年前结婚的,如今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他才放下心来。
然后一看到王妃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人,明海顿觉心塞。偏偏旺财还不知收敛,盘在他手机上搔首弄姿,明海一把将它塞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作为一条高贵珍稀的黄金蟒,旺财表示:“……”真心塞,还心累!
苏听为王子斟茶,轻言细语:“尼可,我怕束缚。嫁入皇室多以失败告终,像戴安娜王妃、文雅丽王妃,格蕾丝凯莉王妃等,没有一个有好的结局。我不想这样。她们都是贵族之后,尚且得承受各自国家臣民们的舆论压力,为了讨好臣民而去学别国语言,时刻被关注,时刻被评点,换了是我,会疯掉的。”
凡尔赛世家做的本就是高端生意,开在塞纳河的只不过是个店面,她们会为富可敌国的临时客人买卖衣服,但真正的、长期的客户,其实是欧洲的老式贵族。客户多是各国皇室和政-要巨贾,所以苏听会在哪里遇见王子并不稀奇。当初尼古拉并非以王子身份接近她,是以他好友法国传媒巨头a的身份和她交往。苏听又说:“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坦诚,所以我们注定不会有结果。”
王子点一点头,叹息:“苏听,”他用中文喊出她的名字,又换回了英语:“并非我不想以诚相待。是a当时也在凡尔赛世家,只不过他被临时电话叫走了。他和你约好了时间,所以你从后堂出来,一见到我就以为我是他。我对你一见钟情,早忘了要自我介绍,再想说什么已经迟了。所以才会一直推延,我们有过花月佳期,但当我向你求婚,你却拒绝。真要说起来,不过是你爱得不够深。”
“苏听,”他又说:“起码你没有拒绝尼尔。他的家世,历代是银行家,掌控半个欧洲经济命脉。而我只是小国王室,我不见得比他难相处。或者说,我比他还要穷。现在欧洲的皇室衰微,很多都很穷的。而且你的同胞,那个嫁给比利时王子的惠州女孩,她和王子就很幸福。”
苏听一怔,这次回答他很诚实:“是的,王子陛下。我必须对你坦诚,是我爱得不够深。”
王子苦笑一声:“你肯为了他,愿意一试,心甘情愿嫁给他,嫁给他的家族,却不肯给我机会。”
苏听只是说:“王子殿下,你已经有了深爱的王妃这就够了。而我愿赌服输,我爱他,嫁给他,失败了,我放弃。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子笑了,说:“是,我已经有深爱的王妃了。这次来,见到你,问到我想要的答案,也算是还了我心愿。不过苏听,我希望你幸福。刚才那位海先生,是个很有才华的人,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会很幸福的。”
苏听微笑着看向尼古拉,没有答话。明海于她,不过是另一个豪门。
明海想要离开,却听见王子问她:“苏听,你爱海先生吗?”
明海脚步顿住。
苏听没有犹豫,回答他:“爱,很爱。但我害怕豪门。”
明海回到洛泽给他暂时安排的办公室。那里还放置有一批照片,过几天,还会换几个系列主题,做一些微调。
他一边整理照片一边想,苏听肯爱他就够了。其他的问题,他去解决。
他揉了揉发胀的眼睛,这几天都在给新的摄影作品调色,一直没有好好合过眼。站起,他来到窗边,看窗外风景。街道上一边是法国梧桐,一边是栗子树。
窗子旁,就有一株碧绿乔木,是老师喜欢的玉兰树。白色玉兰点缀其中,香气扑鼻,而碧色叶子伸了一枝进来。他将它扣住,心中想到的却是,他和苏听初见时,香榭丽舍靠河边的那条小街道,有栗子树,还有面包店和咖啡店。
明海唇角一挑,伸出手来摸了摸嘴角,自己也不觉笑了。突然,街对面闪过一道灰影吸引了他的注意,但当他把视线投向那里,那道灰影躲进了小巷里。
明海眉头一蹙,觉得会有事发生,赶去找苏听。
一进会客室,只有苏听在。
明海问:“王子呢?”
苏听说:“他很喜欢你的作品,在展厅呢!”
明海一时无法分辨这次的人是针对他而来,还是王子,只好说:“还是让王子小心些好。”
苏听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只好打电话通知王子。
因为这件事,王子只好先行离开,他有保镖跟着,回到酒店给她报了平安。
见苏听奇怪地看着自己,明海只好说:“可能是我多心了。”
明海陪她重看副会馆鲸鲨一号的展览。
他站在苏听的巨幅摄影前,伸出手来轻抚她海藻一样的乌发。
苏听走到他身边,依靠着他。
明海说:“你和粉色水母共舞这张,我最喜欢。”
“不过你和海龟互动这张,也有意思极了。只要是你,我都很喜欢。”
苏听踮起脚尖,吻了吻他下巴:“你心情看起来不错。”
明海低笑:“我一向心情都很不错。”
苏听啧啧两声:“真的假的?我看你整天就是一副‘不爽猫’的样子,好像在对人说:‘我很不爽,别来惹我’。”
明海作势要来吻她,毕竟是公众场合,她笑着躲开。
“走吧!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明海失笑,摇了摇头,看向她时满是宠溺。
苏听想了想,舔了舔唇,觉得饿了:“咖喱炒蟹!东南亚风味的!”
明海走到她身边,牵起她手,说:“你想要天上月亮都可以,我的公主。”
不过是一句温柔的话语,苏听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腔。她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漂亮的脸蛋,挽起他手跟着他走。
明海垂眸,看到她后颈项红了。他举起手揉了把她的发,说:“嗯,真乖。”
俩人刚走到大门后,明海的脚迈出第一步,忽听到很轻微的“哒”一声响,本能反应极快,拉着她往长长的楼梯下跑,并叫:“小心!”
苏听完全懵了,只能被他拖着跑。俩人才跑到楼梯中段,就听见身后“轰”的一声,蓝斯艺术廊发生爆-炸了!
耳膜轰鸣,苏听完全听不见明海叫她。
突然回神,苏听急得要哭了:“家莉和豆豆还在里面!”
明海安慰:“我知道,我知道!我老师不是一般人,他能应对。”他回头看了一眼,只是入门处被炸了一个大缺口,还有明海所在的二楼办公室被炸开了一道裂口,整个艺术廊还是好的,没有发生坍塌。
他语速飞快道:“没事。人多的会馆没有受到炸-弹威胁。”
消防车和警车到了,全程封路。洛泽打来电话,说大家都没有事,两个孩子和他在一起,就是暂时被浓烟围困,需要等待消防队救援,让俩人先回去。
明海看了眼四周,只觉危机重重,沉声道:“小听,乖,我们先走。”
“可是豆豆……”
她的话被明海打断:“不要急,她们安好,和老师在一起。”
苏听还想要进去,司家朗赶了过来,停好车朝她走来,说:“小听,赶快离开。你这边遭到伏击。具体的,我们到车上说。”
尽管明海不想她跟司家朗离开,但目前他自身难保,更不希望她涉险,只好劝她暂时离开。
“可是家莉……”苏听眼里含泪,毕竟是司家朗妹妹,托给她照顾,如今却造成家莉危险处境,的确是她的失误。
司家朗尽量安抚她:“没事,家莉一救出来会马上过来和我们汇合。我们先离开,这里很危险。多说无益。”
最后,司家朗几乎是半抱半拖着她上车的。
看载着苏听的车越去越远,明海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很明显,这次的事件,是冲着他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嫁给比利时王子的广东惠州女孩,是真有其事。她还是迪奥等奢侈品牌高管。
第38章 三十八 苹果树
等苏听反应过来,司家朗的宾利已经停在了她的那个小区。
原来司家朗也在她家附近购置了物业,就住在她后边那栋,和她的小公寓不同,他的是独栋的别墅。
司家朗和她在别墅花园里说话。
早有佣人上来给她煮咖啡,还是过去的那些老面孔。管家保罗先生微笑着叫她:“夫人,下午好。”
苏听明白司家朗想做什么,但她还是等到佣人们纷纷离开,才说:“家朗,你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司家朗沉默。
许久后,他才说:“如果没有明海呢?”
这一次轮到苏听沉默。
司家朗说:“我懂了。如果不是他出现,你会原谅我,回到我身边。你不是不爱我,你只是更爱他。”
苏听开口:“家朗,我们已成过去,何不好聚好散呢?!”
司家朗抿了一口咖啡,才说:“小听,你还是太年轻。你不明白明氏家族,还有莫森家族意味着什么。现在明海是我的客户,他交给我操作的,是几百亿上千亿的生意。小听,那是你根本不可能想象的天文数字。莫森家族掌控着东西方原油输送渠道,等于是握着了东西方利益输送的咽喉。明氏家族内部的人要对付明海,他是莫森家族新一任继承人。他的背景远比你想的要复杂。而这些他都没有对你坦白,对不对?”
“小听,你不是一向最恨别人对你不坦诚吗?无论是王子,还是我,你一旦决定结束关系,就头也不回地决绝离开。那明海呢?他同样欺骗你!”司家朗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你不知道,此刻你有多危险。你会成为明海敌人的目标,以你来制衡他。如果他真的为你好,真的爱你,应该放你自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欺瞒你。
“而且,小听,你觉得他成年后在寺院里一躲经年,是为了什么?他城府比你想的可怕多了,别被他太过于年轻的模样所欺骗。他从十岁开始,就经常往返于各家寺院里。他不问世事,像个出世的方外之人一样,那时因为他要躲过明氏和莫森旁支的威胁,在围困中求存。不然,他早就不存活于这个世间了。你看,他爸爸是什么人,那么厉害的人尚且着了道。他带给你的危险,是你无法估计的。而他从十九岁就躲进清迈寺院,两年时间里,韬光养晦,闷过了很多人,但实则他的一系列暗中操作,使得明氏和莫森氏的大量股权都集中到了他一人手上,是他暗中运作着莫森石油。一个才20岁的年轻男人,他的城府非常可怕。”
苏听一直垂着脸,勾着头。她的眼睫一直震颤,她有多难受,多挣扎,司家朗都明白。
司家朗又说:“小听,你在夏威夷救鲸鲨的视频我看到了。明海就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孩子,在商业上他展露天赋杀伐果敢,但他又冲动任性,爱冒险,为了冒险连性命都能不顾;将你也带得更为任性,不知进退。这样不顾后果的自由潜多危险,你知道吗?一想到你可能再也不能浮出水面,那种感觉,就像拿钝刀在一点一点锯着我的心。”
苏听只是轻声说:“家朗,别说了。”
那一刻,司家朗就知道,他要彻底地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