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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节

      潘江道:“或许这些都是些噱头,不过外界如此传言,岂不是说明此人颇有一番传奇色彩么。”

    苏锦点头道:“说下去。”

    “冯老虎初始开了一家武馆,兼具护镖生意,扬州镖局武馆颇多,有欺生打压之势,于是他便接连挑战十几家镖局武馆,每与人比武必立生死文书,死于他手中的镖师教头多达六人,伤者八人,于是一战立威将扬州武馆镖局生意几乎拢于怀中,又借着南城盲三爷之财力广招弟子,势力迅速膨胀,逐渐坐大。”

    苏锦对比自己的了解,明白潘江所言不虚,看来是真心的要跟苏锦说实话了。

    “这人如此嚣张,官府没有什么作为么?”

    “大人有所不知,嚣张之论只是外界传言,冯老虎很善于伪装自己,待人接物谦谦有礼,而且善于收罗人心,往往挥洒钱财修桥铺路,甚至官府的粮税都双份奉上,对历任扬州知府而言,这个人不但不是麻烦,还是自己政绩上的好帮手,所以对他也是客气有加呢。”

    苏锦明白这当中的情形,知府一般而言三年一轮换,然后根据吏部稽核评定政绩,予以升迁奖罚,每任知府都希望在任上做些大事,这样在吏部考评之时便能给自己加分,累官往上爬;而那些考评极差之人则要么贬谪,要么赋闲,或许从此无出头之日。

    这些东西古今相同,二十一世纪的后世,苏锦见多了那些面子工程,那都是一任领导为了政绩而做的面子工程,以至于人一走茶就凉,烂尾楼,烂尾路处处皆是,倒也不足为奇了。

    “卑职要说的便是冯老虎和官府的关系,这么说吧,但凡府衙部门首脑,冯老虎均投其所好,打通关节;故而平日里看不出什么,一旦有风吹草动,冯老虎便比谁都先知道,甚至有些公文还未到知府手上,冯老虎便已经知道内容了。”

    苏锦动容道:“这么厉害?这不是成了扬州城的太上皇了么?”

    潘江吓了一跳,太上皇这话如何说得,这不是说知府便是皇帝么?专使大人说话还真是无所顾忌,忙岔开道:“冯老虎手段刁钻,便有些人不愿于他合作,必被他使力之下被众同僚排挤,所以扬州城中冯老虎的话可以说比知府大人的还要管用。”

    苏锦默然,半晌才试探性的道:“听潘指挥这意思,是否现在的衙门中已有大批人为冯老虎所用呢?”

    潘江咬牙道:“卑职说来说去,其实便是要说这个,恕卑职不尊,宋知府糊涂的很,对很多事充耳不闻,只知道画画写字,当然他倒是个清官,也从不欺压百姓,也不贪.腐,就是于政事上过于随意,对于形势没有很好的判断,以至于众人都轻视他。冯老虎数次想将宋知府拉下水,可是宋知府骨头很硬,从不假以辞色。”

    苏锦道:“既然知府大人不受其诱惑,岂非属下也一片清明了?”

    潘江嗤笑道:“那倒好了,自知府大人之下,我敢说大小官员均与冯老虎有瓜葛,而且关系很密切。”

    苏锦一惊道:“真有此事?”

    潘江道:“你若要我拿出证据,卑职可没有,不过有些事无需证据,没有证据并不代表卑职信口胡说;一般而言,官面上这点事都是滴水不漏,想找证据却是千难万难。”

    苏锦起身踱了两步,忽道:“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潘江苦笑道:“这些事随便你问哪个官员,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愿意说出来罢了。”

    苏锦又道:“据你了解有多少人和冯老虎勾结在一起呢?”

    潘江摇头道:“这哪里知道,反正我知道我不是,谁是谁不是外表可看不出来。”

    苏锦肃容道:“你如何证明你不是呢?”

    潘江道:“卑职早说了,我无法证明谁是,也无法证明我自己不是,但我自己办事凭良心,原本我以为昨日停职之事乃是我和潘石屹数次拒绝冯老虎的邀约而带来的后果,后经专使大人释疑才打消了此念,但见专使大人为扬州百姓殚精竭虑,所以才冒险将此话禀报大人,放在你去北口三里之前,卑职断然不会说出。”

    苏锦明白自己在北口三里这么一闹腾反倒让潘江等人认定自己不是和冯老虎有勾当,否则打死他也不会来跟自己说这个;正如他所言,谁是谁不是搞不清楚,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自己便能证明和冯老虎没有勾连么?而北口三里胡同这么一闹,恰恰便证明了自己和冯老虎之间并无瓜葛,所以他才敢跟自己说这些。

    “既然冯老虎早就如此作为,为何不见你们密信告发上去呢?”苏锦问道。

    “没有证据啊大人,也不是没人说出去,否则你以为这流言何来?但是说出去了又如何?他如何笼络控制,目的何在?这些都是一无所知,拿什么治罪?又有人维护,上面责令查出,查来查去却是跟冯老虎沆瀣一气的人在查冯老虎,能查出来什么?久而久之谁还冒险去密奏?”

    苏锦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语,潘江说的全部在理,事情要是那么容易便败露,冯老虎也不叫冯老虎了,看来那些官员的把柄供词才是铁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第三八六章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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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已至此,苏锦对于潘江的怀疑渐去,虽然好消息并不多,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这说明厢军这边还是铁板一块,潘江等人未落入冯敬尧算计之中,事情便大有可为。

    对于潘石屹苏锦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详细的问了两句,潘江拍胸脯保证潘石屹并未和冯老虎有什么勾连,因为潘石屹其实便是潘江的兄,其人虽没什么本事,但是沉静内敛家教甚严,在厢兵中也是唯潘江马首是瞻,从未有过出格之举。

    苏锦考虑着要不要将潘江拉入自己的怀抱,跟着自己将这一窝老鼠给挖出来,但是又觉得此事知道的人越多越不妥当,所以犹豫不决。

    倒是潘江主动道:“专使大人,卑职知道你正在查找冯老虎屯粮之处,卑职想知道是否有眉目,可有需要卑职效力之处呢?”

    苏锦想了想,进一步试探他道:“倒是查探出来两处所在,可能有粮食囤积,一处是保扬湖附近一处叫跑马场的地方,另一处是东城柳条儿胡同。”

    潘江皱眉道:“敢问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苏锦道:“我命扬州本地官差扮作平民在百姓中打听出来的。”

    潘江又问:“哪些官差呢?”

    苏锦道:“名字我倒是不熟识,不过都是扬州仓司范大人安排的仓司小吏,粮务之事和仓司直接勾连,不用他们的人用谁?”

    潘江大惊道:“专使大人,有问题。”

    苏锦故作惊讶道:“怎么?”

    “这个扬州仓司范成仁怕是靠不住,此人难保不是冯老虎的眼线,这两处仓库中定然什么都没有,大人若是派兵去搜缴怕是要留下把柄。”

    苏锦道:“你是说范成仁是冯老虎的人?”

    “八成如此,卑职弟则端曾跟我说过……”

    “谁?”

    “哦,就是潘石屹,字则端,我叫顺口了,大人不知道他的表字。”

    “说下去。”

    “则端有一次告诉我说,这位范成仁曾邀他去北口三里胡同喝酒,说是那处有温泉酒家可以泡温泉喝美酒,则端一听是北口三里,便拒绝了他,那可是冯敬尧的产业,他不想和这个人搅得太深。”

    苏锦道:“然则范成仁是受冯老虎之请邀请令弟去的?”

    潘江道:“这个尚不敢断言,不过那处是冯敬尧私产,便是喝酒也不必去哪里,况且冯敬尧买下那处巷弄便是为了独霸温泉,无缘无故的让外人进来,于清理不合;要么是关系密切之人,要么便是别有用心了。”

    苏锦一拍巴掌道:“分析的对,正是这个道理;话到此处我便跟你透个底子吧,你今天说的这些我全部都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有其他人牵扯其中,名字我都有,不过不是全部;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查出来存粮之处数日却并未派兵去搜缴,那便是我知道这里边有猫腻,有人设了圈套让本使往里钻,本使岂会上当。”

    潘江愕然道:“你……你都知道了?”

    苏锦正色道:“之所以我一再追问与你,便是想听听你是否说实话,我想在这扬州府中找到可以倚重之人,但本使不敢轻易相信人,今日若是你有半句和我所知道的对不上号,那你也就完了,我会将你划入冯老虎掌握的官员名单,待我以雷霆之势发动之时,你潘江也就到头了。”

    潘江傻愣愣的看着苏锦,脊背上冷汗涔涔而下,本来还想隐瞒一些,幸亏自己酒意上涌不吐不快,将自己所知道的合盘托出,否则便是落入这位专使大人的黑名单了;眼前这位专使大人是如何得知的,估计他也不会跟自己说,此人哪里是个弱冠未及的少年,简直就是个老谋深算的老江湖,怎地心计如此深如湖海,外表上却一无表现呢?

    眼下要做的便是赶紧向组织靠拢,看来专使大人定有妙计锄奸,跟着他混或许又是一场大功劳,潘江当机立断马上便道:“卑职愿听专使大人差遣,协助专使大人再立功勋。”

    苏锦呵呵笑道:“说的好,这又是一场大功劳,跟着我便跑不了这场功劳,你现在的身份很是有用,正好利用你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

    潘江道:“大人是说卑职被停职赋闲之事?”

    苏锦道:“对,在外人看来,你和潘石屹正在失意之中,而此时的你们最易被拉拢,我就想看看是否他们会趁机拉拢与你,你也好能掏出些话来。”

    潘江道:“这恐怕不太可能,他们需要的是有用之人,我被停职之后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他们怎会来拉拢与我。”

    苏锦笑道:“这你就放心吧,我和宋知府商议一下,让他在这些冯老虎的人面前透透口风,便说将你等停职只是一时之计,过不了几天便官复原职,你猜,他们会不会告诉你这事?”

    潘江道:“这我可猜不着。”

    苏锦微笑道:“他们若是想拉拢你,便不会告诉你这件事,而是任由你去郁闷,你也要到处发牢骚搞得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样他们便会趁机接近你,等到你官复原职,便是他们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了,到时候你已入他嗀中,以前种种你还会怀疑么?即便是怀疑,你又能怎样?”

    “秒啊,定然是这么个情形。不过大人你需要些什么消息呢?”

    苏锦道:“目前本使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而你最好能探听到屯粮之处,这处所在定然隐秘,但不至于只是冯敬尧知道,因为我判断,若是其他人不知道屯粮之处的话,万一我派兵全城乱搜,误打误撞挖了出来岂不是个大笑话,他们定然防我这一手,所以一旦我的人接近真正的粮仓所在,便会有人通风报信,所以必然有人知道屯粮之处。”

    “大人高明,分析的丝丝入口,卑职真的是五体投地了。”

    苏锦呵呵笑道:“怎么?难道你先前对我的佩服都是假的么?”

    潘江尴尬挠头道:“未曾亲耳听到大人的剖析,总感觉大人的运气好,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智慧超群。”

    苏锦道:“运气?人这一辈子怎能光凭运气,运气好是因为有实力,所以看起来很多幸运之人,实际上他具备了相当的实力才能抓住机会,运气可不是凭空找上你的。”

    潘江拱手道:“金玉良言,卑职受教了。”

    苏锦道:“今日便言尽于此,我这住处在府衙之中,你来时难免有耳目盯梢,为以防万一,咱们做戏做全套,我把你轰出去,你和我翻脸之事务必闹得众人皆知,不要引起他们的猜疑。”

    潘江眨眨眼轻声道:“得罪了。”

    忽然暴喝道:“你这个鸟专使,求你半天都不行,老子跟你出生入死打下匪巢,功劳全是你的,你们过河拆桥还停了老子的职位,老子要去路转运使那里去告你们。”

    苏锦一笑,高声道:“大胆泼才,居然跟上官吵吵嚷嚷,你贪墨军饷之事罪无可恕,谁来跟你攀交情,还不与我出去。”

    “鸟的上官,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一个,老子认你你是个上官,不认你,你就是屁,了不起老子回乡下种田去,也省的见你们这幅嘴脸。”

    苏锦见潘江脸上青筋暴起,做戏做的如此逼真,倒有些怀疑他在假公济私的骂自己。

    “来人,叉出去,再来鸹噪,乱棍打断他的狗腿。”苏锦大喝道。

    门外晒太阳的王朝马汉早就惊讶两人怎会爆发出争吵,眼见苏锦叫人,赶紧踹门就进,只见潘江还正嘴巴不干不净的跳脚,忙一边一个叉住脖颈扭住胳膊往外拖。

    苏锦喝道:“叉出衙门口,不许他进来半步,若是在污言秽语,给我狠狠的打。”

    王朝马汉哪管为什么,拖着潘江往衙门外走,苏锦所居之处乃是衙门内别院,前边便是衙门各部办公之所,顿时人人探头张望,互相打听议论。

    潘江嘴巴里兀自大骂苏锦,被王朝马汉一顿巴掌狂扇,打的晕头转向,但为了做戏逼真,也只能咬牙强忍住,直到被两人叉住塞倒在衙门口的大青石地上,这才擦着血沫子乱滴的嘴巴,一瘸一拐的离去了。

    第三八七章大明寺布施客

    扬州北郊,蜀岗山如游龙蜿蜒盘踞,山非高山,却是名山,只因灵气汇集,古刹寺庙多如牛毛。

    然而蜀岗中峰上却只有一座寺庙雄踞其上,那便是大明寺了。

    这座始建于南朝孝武帝大明年间的古刹,历经数百年风雨几度损毁几度重建,如今依旧矗立山巅,大宋升平日久,更是香火缭绕、一片繁盛之象。

    苏锦并不知道大明寺有多么出名,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他,唐代名僧鉴真东渡日本之前便是这大明寺的主持的话,苏锦定然会恍然大悟,明白此寺香火鼎盛的缘由了。

    就像人人都喜欢绿草如茵的草地,繁花似锦的山坡,葱葱郁郁的树木,却大多数人对种花养草栽树并无兴趣一样;佛教盛行的大宋,礼佛之人不少,但是对于大明寺的爱护和修葺却是投入甚少,以至于寺虽出名,香火虽盛,可是一旦要拿出大笔的钱银修缮扩建,官府便捂住腰包了。

    百姓们的香油钱又能够什么使?能供给寺庙上下的吃穿用度已经是很不错了,寺庙往往还需自给自足,在后院开辟菜畦,以期减少采买,保证寺庙正常的运营。

    也正因如此,寺庙主持善祥大师不得不抛下得道高僧的面子,跟世俗之人打上交道,比如收了法号为‘普济’的弟子,只因为他出了大笔钱银修缮寺庙,建了偏殿数间;无钱难倒英雄汉,佛祖在这上面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放下身段,抛却清高了。

    苏锦带着王朝马汉两人拾阶而上,穿行于寺庙殿宇之间,观察着寺庙的格局;今日寺庙中人很少,明日是腊月初八,也就是佛祖释迦摩尼的得道之日,所有有烧香意愿的百姓也都将日子刻意推迟到那一天,所以在初二到初七这几日,反倒比平时更为清净。

    过来牌楼便是天王殿,在像模像样的一番祭拜之后,苏锦等人又施施然来到大雄宝殿前,由于香客稀少,大雄宝殿前的院落里飞起落下数十啄食的小鸟,跳着小脚东张西望的觅食。

    苏锦整整衣冠,迈步进入大殿内,抬头看看肃穆庄严的巨大佛像,跪倒子啊蒲团上拜了三拜,却不闻摇铃木鱼之声传来,在苏锦的印象中跪拜之时当有僧人摇铃宣佛应答,可是坐在香案两侧的两名小和尚却毫无反应。

    苏锦仔细一看,这次发觉,这两个岁数不大的和尚正闭目沉思,仿佛得道高僧一般;苏锦暗自佩服,年纪轻轻便能闹中取静心境淡然,这番修为看来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所谓佛门乃是大熔炉,能忍受青菜萝卜豆腐之清淡,能忍受古佛青灯之寂寞,能忍耐躁动不堪的心理冲动,这样的人虽然可说是变态,但也不得不说确然有些本事。

    苏锦正感叹间,忽听“呼噜呼噜”两声传来,苏锦一惊,忙仔细循声而望,却见右首小僧鼻息咻咻,不时的发出两声呼噜,苏锦眼珠子在地上乱蹦,感情这两位大师大冷天的居然坐在佛像便睡着了;这一下没把苏锦郁闷死,原来做和尚也有这般不敬业的,守着佛像当着香客的面便打呼噜,也不知是昨夜辗转了多久没睡,恐怕是心中的老虎扰乱的佛心所致。

    苏锦示意王朝将包裹送上,伸手从包裹中抓出大把大把的铜钱叮叮咚咚一个个的丢进功德香内,铜钱美妙的撞击之声顿时将两名僧人吵醒,两人赶紧擦去嘴边的哈喇子左右偷看一眼,开始干活,顿时佛铃与佛号齐飞,惊得院中觅食的小雀呼啦啦直冲云霄。

    苏锦心中大乐,手中不停,一个个的将铜钱塞进功德箱中,却故意延长时间,两名僧人念得嘴巴都干了,手都摇铃摇的酸了,铜钱下落之声却依旧未止。

    两僧人又惊又喜,这是碰到大香客了,瞧这架势,看来是要大大的布施一番,眼见这位衣饰华贵的公子爷一把又一把的从包裹中抓出钱币往功德箱中丢,微笑的看着自己两人,两位僧人赶紧交换一下眼色,一人合掌行礼,却一扭身往后,去后院禅房去请主持前来。

    善祥主持早有交代过,凡是遇到大手笔的布施之人,需的赶紧通报于他,他也好亲自出面道谢,这也是没办法之事,谁叫寺庙里穷的很呢?需要用这些办法来感谢这些大手笔的香客,给足他们的面子。

    这就好比去饭店吃饭,点最贵的的菜,消费最多的客人,一般而言,风骚的老板娘会出来打个招呼,陪上几杯水酒,无他,大客户可是需要维护的。

    仙风道骨的白眉老僧善祥大师迈着小碎步来到宝殿之时,苏锦兀自将手中的铜钱噼里啪啦的往功德箱里丢,王朝马汉随身背着的三个装钱的大包裹已经空了两个,而那个长宽高两尺的功德箱已经快要满了。

    善祥大师高悬佛号道:“阿弥陀佛,小施主礼佛大度,恩馈多多,老衲这厢拜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