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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65节

      被人质疑了,大汉也不恼,道:“曹大人的事儿哪怕没有实证,但那才修了几年的堤坝没有抗住洪水是真真切切的,那冻死的老太太被金培英小妾的娘家舅舅的人占了田地也是真的。这些事情并在一块,这位兄弟,你还觉得曹大人的死不值得怀疑吗?”

    听客陷入了沉思,而大部分人已然认同了大汉的说法,把金培英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金培英,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在两湖总督的位置上坐那么多年?”听客想完了,又提了另一个问题,“圣上就由着这种人做大官,吸食民脂民膏?”

    东家一听到“圣上”两字就脖颈发凉,骂金培英就骂嘛,怎么又转头了呢?小王爷三五不时地就在楼上坐着,大堂里成天指着圣上骂,这事儿真是……

    “呵……”大门边突然有个年轻人笑了一声,引了众人目光,见所有人都瞧了过来,那人才道,“各位是真不知情?

    金培英这人可有趣了,他当年进京赶考,胆儿贼大,仗着自个儿姓金,就敢去平远侯府攀亲。

    侯府当然没有这门亲了,老侯爷心善,见他一个读书人不容易,助了他几两银子。

    金培英转头又去了现在的太常寺卿金大人府上,当时是金大人当家,也没有这门亲啊,当然不收他。

    这要是换作现在,金培英肯定就攀上亲了。”

    这话引来了哄堂大笑。

    都是经常出入素香楼的客人,怎么会听不懂其中意思。

    这是在说金大人一辈子不跟出了五服的平远侯府攀亲,但现在管不住儿孙,他们恨不能扒在侯府身上。

    也就是今年,因着金安菲的闹腾,长平县主与金家姐妹划清了界限,而侯府素来疼长平,也不再纵容金家的攀亲举动了。

    笑声止了后,那年轻人才继续道:“后来金培英考中三甲,以为有了同进士身份,侯府和金家会高看一眼,谁知道人家还是不理会他,他一气之下和一个姓虞的考生结拜当了兄弟。

    那姓虞的自个儿没考中,但他的爹是当时的荆州府同知虞广胜,金培英等于是给虞广胜当了便宜儿子。

    各位,虞广胜是谁,总是知道的吧?”

    这番话,就如热油里泼下了水,一下子就炸开了。

    “虞广胜,那不是虞贵妃的父亲吗?早年因疾无法再当官,圣上宠着虞贵妃,给封了恩荣伯,现在爵位传给了儿子,那儿子就是跟金培英结拜的那一个?”有人高声喊道。

    “跟金培英结拜的是虞广胜的庶子,跟现在的恩荣伯不是一个娘,”那年轻人解释道,“那个庶子在虞贵妃受宠前就英年早逝了,所以金培英与虞家的关系才一直没有传开来过。

    金培英考中之后,沉了好几年呢,直到虞广胜病退前把他捞到了荆州府,自此,金培英靠着便宜老子在荆州的关系,在两湖站稳了,一步步坐到了总督的位子上,再也没有挪过屁股。

    两湖上下,好些人都给虞广胜一些体面,金培英的日子就舒坦,后来他自个儿起来了,又有虞贵妃保着他呢,哪里是这么好动的。”

    听客们纷纷咋舌,这消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倒也不怪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天下考生千千万,一个外乡来的没有背景的考生,除非才华出众,否则实在引不起议论。

    哪怕是考中了,大伙儿看着的也是状元榜眼探花,次一等的也是二甲进士,一个没有得到好差事的三甲同进士,那是转眼就抛到脑后了。

    谁还关心他后来跟谁结拜了,又走了什么门路,之后去哪里当了官……

    况且,那位结拜兄弟自个儿压根没考中,又早早入土,虞广胜当年也就是个远离京城的荆州同知,就越发不显眼了。

    再仔细算算,金培英考官,甚至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素香楼里的听客,都不是他们这一批呢。

    “这么古早的消息,兄台知晓内情,当真不容易!”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的,“金培英跟虞贵妃真的是便宜兄妹?”

    那人哼笑一声:“假不了。”

    东家吞了口唾沫,在看清那人模样时,他就知道讯息都是真的。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五爷给他介绍过的袁爷。

    第268章 为何不用?

    袁二是与闻讯而来的百姓一道进素香楼的,他就站在大门边,因而东家最初没有看到他。

    他说了那么一番内幕,见大堂里都在讨论虞贵妃的事儿,这才悄悄转身,离开了素香楼。

    二楼雅间里,孙恪与程晋之对坐着,把各种消息听了个满满当当。

    以程晋之的年纪,他自然不清楚金培英与虞家的关系,听得他瞠目结舌,偏过头问孙恪道:“小王爷,你怎么看?”

    孙恪慢条斯理饮着茶,半晌才冒出来一句:“阿渊的百姓缘真不错,人人都替他说话呢。”

    这般答非所问,显然是不想对金培英的事儿过多品论,程晋之也干脆不问了。

    另一厢,袁二绕回了落脚的小院,推门进去,就瞧见了站在庑廊下的听风,他心里有数了,让听风往里头禀了一句,就说消息放出去了。

    听风进去传禀,周五爷和蒋慕渊正落子下棋,闻言,两人都轻轻点了点头。

    周五爷捻着棋子,道:“要不是我清楚一连串的事情与小公爷无关,我都要猜测是你在整金培英了。”

    从偷盗起,到控诉金培英纵容底下人霸产,添上蒋慕渊手里的一些佐证,足够让金培英在两湖总督的位子上坐不下去。

    蒋慕渊是要收拾金培英,要不然,也不会在离开两湖前让徐砚盯着金培英,看看对方是否会出现霸产的状况,可他却没有料到,有人比他还着急。

    蒋慕渊落下一子,道:“我只是没弄懂,孙睿也好、孙禛也罢,他们整金培英做什么?”

    前一回,蒋慕渊与周五爷说过,眼下的状况,他是雾里观花,有很多弄不懂的情况。

    他对孙睿及孙禛都起过疑心,但事情有说不通的地方。

    退一步讲,北一、北二胡同的大火是一场意外,但青龙偃月刀的事儿的确是人为的,弄出来之后,一系列引导之下,遭受了骂名的是虞贵妃。

    孙睿和孙禛都是虞贵妃亲生的,把火点到他们母妃头上去,这是什么道理?

    更别说之后趁着两湖水情浑水摸鱼了,不管怎么摸,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还是虞贵妃。

    这也是盗窃案发生之后,蒋慕渊虽然质疑孙睿或是孙禛牵扯其中,却始终不敢确定的原因。

    如今,背后之人真实的目的浮现了,却是直指金培英。

    为了拿捏金培英,蒋慕渊让周五爷多番打听,才从陈年旧事里隐约挖出来那么一段,周五爷回京后,又问了几个人,昨天夜里却才准了这些往事。

    他们得来辛苦,但孙睿和孙禛却不可能不晓得金培英与虞家的关系。

    金培英是虞家的好助力,这两兄弟动他做什么?

    周五爷低声问道:“三殿下、七殿下,小公爷更疑心谁?”

    “孙睿,”面对周五爷,蒋慕渊答得很直白,“孙睿经常出入御书房,听说我在两湖的时候,有一阵子他替圣上处理过折子,孙禛年纪小些,他能接触、动用的关系不比他哥哥。

    可偏偏,孙睿是最不需要做这些事情的人。”

    周五爷寻思着蒋慕渊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身为皇子,在朝政上拨弄搅和,他们的目的无外乎是拉党结派,图的是最后的金銮宝座。

    中宫皇后没有儿子,虞贵妃极其受宠,一众皇子之中,孙睿最受圣上喜欢,如此状况下,他动其他不同路的官员也就罢了,为何要去动与虞家一条船上的金培英呢?

    周五爷迟疑道:“莫非是金培英起了旁的心思?他想离开虞家这条船?”

    疑问一出口,周五爷自个儿就品出矛盾来,失笑着摇了摇头。

    对金培英而言,如今局势下,还有什么比虞家更好更大更安稳的船呢?做生不如做熟,金培英这个人,没有那么蠢的。

    明明线索指向了孙睿,但逻辑上说不通,这也是事情进展到现在,蒋慕渊依旧说“雾里观花”的原因。

    蒋慕渊笑道:“孙睿嫌疑重,但也不能排除御书房里有别家棋子。”

    韩公公,其余当差的小内侍,这些人之中,兴许就存了答案。

    可周五爷清楚,无论答案是谁,这个人都是暂时揪不出来的,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别说是孙睿、孙禛这样的身份,连把事情推到韩公公身上都是不可行的。

    对方就站在阴暗处,露出了半点看不透彻的端倪,而后动动手指,把所有的矛头指向金培英。

    “小公爷,要不要以此来动金培英?”周五爷问道。

    蒋慕渊掂了掂手中棋子,将它落在棋盘之上,棋子落盘声音清脆利落,而后他抬起头来,那双眼睛黑沉得看不清眸底,片刻,突然迸发了笑意,一下子溢出了眼角,他笑得十分爽快。

    “瞌睡了有人递枕头,为何不用?”蒋慕渊朗声道。

    这事儿若搁在旁人身上,兴许会觉得有点儿憋屈。

    动金培英,那就是顺了背后之人的心思,被人当作枪,指哪打哪,可要是隐下这些事儿,不去动金培英,那又违背了初衷。

    可蒋慕渊丝毫不觉得憋屈,不管是其他势力掺合着要削弱虞家,亦或是孙睿、孙禛想不开了要自家内讧,他的目的就是收拾金培英,能给他要走的路添砖加瓦的,他才懒得管这砖瓦是泥的还是玉的。

    毕竟,在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之前,蒋慕渊手上现有的证据还不够让金培英跌一个大跟头的。

    如今,城里沸沸扬扬的,蒋慕渊再添上些柴火,让袁二把金培英与虞家的关系传出去,一通煽风点火之后,差不多就能让圣上弃金培英保虞家,来平息民愤了。

    傍晚时分,蒋慕渊拿着府衙准备好的案卷,再一次进了御书房。

    圣上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天下有那么巧的事情?这一桩桩的就是朝着金培英去的!真当朕是瞎的不成?”

    蒋慕渊不会跟圣上唱反调,况且,这就是一出戏本,违心咬定没有内幕,那是把圣上当傻子,也显得自己是个傻子。

    第269章 走向

    “金总督得罪了人,这才苦心积虑地要算计他,”蒋慕渊先附和了圣上的想法,又道,“但他也的的确确是被人抓到了把柄。”

    圣上抬眉看着蒋慕渊,等他继续说下去。

    “曹峰曹大人是不是病死了,隔了六年了,开棺验尸都不一定能验明白,哪怕真的验出来‘病故’,也不能安民心,因为两湖的确决堤了,”蒋慕渊不疾不徐道,“我与徐侍郎交流不少,六年前他参与过修建工作的稽核、估销,依他所见,那堤坝不可能修成那样。

    徐侍郎巡视堤坝,收集了不少石料,听说那些东西足以证明一些问题,他现在继续留在两湖,收集的讯息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明确当年重建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再者,灾民安置是否像那对夫妻所言,出了抢占民地的事情,查了就能清楚了。

    以我之见,金总督在这桩事情上干净不了。”

    圣上的指尖敲着案卷,他也知道干净不了,就金培英那种会钻研的性子,怎么可能一点儿便宜不占?

    水至清则无鱼,朝廷养官,只要不过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的一切从严查,满朝上下,能有几个干净的?

    哪怕自个儿不占,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族亲姻亲,官老爷在远地,亲戚在原籍,想管都是鞭长莫及的,出一个仗势欺人的晚辈,又不是多稀罕的事情,想要以此借题发挥,也是一抓一个准的。

    金培英的问题只多不少,查起来,大抵能写上一桌子厚厚的卷宗了。

    蒋慕渊又道:“那人是一定要收拾金总督的,这才一波接着一波掀起民愤,眼下又把恩荣伯府拖下水,圣上不处置金总督,贵妃娘娘要背不少骂名了。”

    话音落下,圣上的眸子暗了暗,似笑非笑一般道:“金培英这回难了呀,你在两湖时没拿捏住他,回了京城,旁人倒是比你着急跳脚。”

    这话听起来风平浪静的,韩公公却听出些不一样的滋味来,他的目光暗悄悄在圣上与蒋慕渊之间转了转。

    也不清楚蒋慕渊听明白没有,他的笑容十分坦然,道:“徐侍郎留在两湖收拾证据,一旦确定堤坝问题,金总督脱不了身的,此刻闹起来,也就是让金总督过不了一个好年罢了。”

    “也对,”圣上点头,“金培英胆子太大了,朕给了他那么多银子重修堤坝,这才六年就全打了水漂!这口气,朕都咽不下去。朕要看看,他到底还犯了多少事情,两湖到底有多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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