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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这小院子看起来寻常,左右也都住着人家,也不怕有人敢打什么坏主意来。

    正当陵玉往里望着,便瞧见那院子里忽然就走出来一个男子。

    那男子四十左右,右腿微跛,瞧着不像是娘胎带出来的,同素春描述的男子极为相似。

    那老宫女站在门口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通过她整齐的穿戴 ,可以看出来她的精神面貌是好了许多。

    陵玉欣慰之余,便见那中年男子大步离开,往街上去了。

    不待她做出反应,却见他只在附近一个当铺便停住了脚。

    他进去许久才从里面出来,转头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陵玉生出几分好奇进了他去的那间当铺,老板一见着她便热情上前来招待。

    “公子可是要典当物品?”

    陵玉道:“你这里都能当些什么东西?”

    老板道:“那可多了去了,咱们这里什么东西都是收的,得看您要当什么了。”

    “方才走掉那人当的是什么?”陵玉问道。

    “您说他啊,他这些日子来的颇为频繁,当的东西也都是寻常,说来也好笑,他似乎都是为了接济一个毫不相识的疯婆子,撇开这些不说,但他今日当的东西却是个好东西啊……”老板说着顿时住了口,他狐疑地看向陵玉道:“您问这些做什么呀,您到底是不是来同我做买卖的?”

    陵玉见他怀疑自己,忙道:“我自然是来做买卖的,我就是想买下方才那人典当的东西,这才问你的。”

    老板恍然,“这东西可不便宜。”

    “你只管报价就是了。”陵玉说道。

    老板见她态度阔气,顿时面色缓和,叫人拿来了东西,道:“您瞧着便不是那些个没有见识的人,这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我不是个黑心的人,方才也给他不少银两,您要的话,可不能少于这个数。”

    陵玉见他抬手竖起五根手指,心道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便将那东西接过来仔细打量。

    待她看清了那物,才知道这老板确实没有胡说。

    这是一块质地上等的玉佩,且不说它的成色与材质,但是凭做工的角度来看,这也绝非是寻常手艺人的功夫,价钱自然更要加分。

    只是如此看来这块玉的价钱本该至少要再翻个几倍,却偏偏被它的图案所拖累。

    寻常人佩戴玉佩总求个好意图,不是生肖便是龙凤花蝶,再不然便是普通的祥云流纹,可这块玉上却刻着恶面的人脸,面目狰狞,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您瞧着可还喜欢?”老板见她打量了许久,忍不住试探问道。

    陵玉回过神来,抬手拿出了钱袋子便一口价就将这玉佩买了下来。

    这男子既能愿意抵押了自己的东西去接济那老宫女,想来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这玉佩价值不菲对那人也必然重要,待回头过去,她便会将东西还给对方。

    陵玉走出了当铺,去往那老宫女的住处,却见那门是紧锁着的。

    只一会儿对方便不见了?

    陵玉握着手中的玉佩,见门上挂锁,心道也实在是不巧,索性便将玉佩收入了囊中,转身离开。

    在她走后,那屋子的窗户缝里蓦地闪过一双眼睛,浑浊却透着清明。

    陵玉随后又在街市上晃悠着,买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儿这才回了宫去。

    她一进了屋,本以为素春会在,结果屋里头半个人影都没。

    正当她要出去唤人的时候,却见盛钦着一件深色鹤氅从外面走来,他面相平和,一双漆墨点染的眸子看向陵玉的时候,淡然似水。

    这样无意中的会面让陵玉感到异样的陌生,她熟知的盛钦原本就是一块冰,因和她混迹久了才沾染上她的体温,有了热度,让她觉得熟稔无比。

    但当他离了这地方不再属于她的时候,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他仿佛又变成了一块坚不可摧的寒冰,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去。

    陵玉立在廊下有些怔愣,似乎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幕出现。

    对方的脚步徐徐缓慢,踩着稳重的步伐走到她面前立定,在她仍旧没有反应的时候抬手将她的手纳入掌中。

    “外头有风,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他一开口,顿时就打破了先前所有的假象,又变成了陵玉原先熟知的那个盛钦,是她的二哥。

    陵玉忽然就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好像变成了一个矫情又娇气的女子一般。

    “二哥,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陵玉低声问道。

    事实上虽没有她想得那样久远,但她偏偏就生出了这样的距离感。

    眼前的人已经彻底不需要这座华丽宫廷的庇佑,他已经开始出去开拓自己的疆土和天地,在外面,他是许多人的主心骨,亦是震慑一方的盛家家主,未来尊贵的高信侯。

    第45章 鬼面的玉佩

    盛钦牵着她往屋里走去, 待她掌心的温度升起,他才缓缓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可是想我了?”他忽然问道, 显然是听到了她方才小声的嘀咕。

    陵玉道:“倒也没有多想, 只是太久不见, 有些感慨,总觉得我们往后会越走越远似的。”

    盛钦抿了抿唇, 似乎并不喜好这样的假设。

    “二哥百忙之中抽空来,可是有要事, 我方才见二哥并不是从南门的方向过来, 可是在我回来之前你便已经来我这里了,你去看谁了?”陵玉问道。

    盛钦见她敏觉得很, 便道:“我的府邸一切都已经修整完好,等到月末便可行冠礼。”

    陵玉一怔,“竟这样的快, 可是我还没有提前为你准备礼物呢。”

    “你想送我什么?”盛钦问她。

    陵玉伏在桌上想了想,道:“你随我进屋里来。”

    她领着盛钦进了寝室,待她翻出一个大黑匣子, 打开来里面全都是些玉饰玩意儿。

    “虽说美玉赠君子这习俗老套了一些, 但我仍觉得赠什么东西都不如赠玉给二哥最好,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寻一块上等的美玉来, 也怪我平日里游手好闲, 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陵玉语气有些自责。

    盛钦低下头来看她, 这才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又长高了一些, 若是他的头再压得低一些, 便能越过彼此之间的隔距,触碰到她额头,“我不缺上等的美玉,只要你有心,便是赠我一些贴身之物都是好的。”

    陵玉望着他,未从他的神情中解读出对方的含义,只当对方想要为彼此的情谊留个想念,便把腰上的玉环玉佩一气儿解了下来,整齐地搁在了桌面上,“喏,你若是喜欢,都拿去也行。”

    盛钦扶着桌子站直了身子,唇角微扬,道:“殿下出手甚是慷慨……”

    陵玉见他打趣自己,心情顿时也放松许多,想起自己外头架子上还有一个装着宝贝的盒子,便道:“二哥等我,我去外头再拿些东西给你瞧瞧。”

    她说罢便掀了帘子去了外间。

    等她回来抱着一个盒子进来时候,便看见盛钦背对着她立在桌前。

    陵玉走到他身旁将东西放下,道:“二哥看得这样仔细,可是看中了什么?”

    她说罢抬起头来,便见盛钦手中握着一只雕刻鬼面的玉佩,那正是她在当铺中赎回来的玉佩。

    盛钦将东西递给她,道:“我见此物精致,便多看了两眼。”

    陵玉恍然,将东西收了起来,解释说道:“若二哥瞧中了这个我便不能赠了,这是我今日替旁人在当铺里赎回来的东西,是要还给人家的。”

    盛钦望着她低头收纳东西的模样,神情愈发透露着深不可测。

    片刻,盛钦乘上了离开宫廷的车马,一路便出了宫去。

    外头一直守着的侍卫忽然就跳上了马车,对盛钦说了什么。

    车夫听见里头的动静,便问:“世子,咱们这会儿去哪里?”

    里头静默了下来,随即便听盛钦吩咐道:“去西街。”

    马车在巷口及时调转了方向。

    等马车在目的地停下来的时候,老宫女的院落早已被一群身穿玄色衣裳的人围住。

    车里的侍卫跳下了车,转身替盛钦掀起帘子,将车厢内周身散发着沉郁气质的盛钦暴露在众人面前。

    “人呢?”盛钦望着车下的人,声音透着几分寒意。

    “尚且在屋内。”那侍卫回答道。

    盛钦闻言,便往那院子里走去,推开了那扇陈旧脆弱的木门。

    屋里头坐着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腿部有疾,正是鬼面玉佩的主人。

    “你是何人?”中年男子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眯着眼睛打量着盛钦,俨然是不屑于对方这样展露权势的阵仗。

    盛钦看着屋内简朴的摆设,语气中透着几分肯定道:“鬼面玉佩的主人是你。”

    中年男子闻言显示一愣,再看盛钦时候,渐渐有些不可置信。

    “你……你什么意思?”

    盛钦转过身来,面如白玉宛若寻常富户公子,可眸光却犹如鹰隼般阴骘。

    “当年盛家的一场灭门惨案,参与的劫匪被斩杀后,身上便掉下来一块碎裂的鬼面玉佩,我虽年幼,却始终记得那个图案。”

    他的话刚说完,对方面上血色顿时全然都无,他刚一发动,盛钦便蓦地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颌,发出一阵令人汗毛竖起的骨骼错位声,他毫不避讳地将手指伸进了对方咬舌后鲜血淋漓的口中,两指夹出了一枚极为珍袖的黑色药丸。

    “想死,早就该死在了当年,现在,你只会求死不能。”顷刻间,药丸粉碎。

    盛钦弹了弹指尖上的黑色粉末,在对方愈发悚然的神情中,对着屋里一尊观世音雕像低声说道:“只怕你此刻的绝望远不及我当年的万分之一。”

    被围成铁桶一般的小院子很快便得到了解脱,一群人训练有素,来去如风,片刻,大街上又空了下来。

    原本躲避的行人又渐渐出没。

    他们如往常吆喝叫卖,却只字不提方才的场景。

    黑色代表着不祥的征兆,一不小心惹来的,绝不会是好事。

    院子的门阖着,静谧的好似死了一般。

    一直等到夜深,才听得里面啪地一声。

    一个妇人从柜子里爬了出来,她的神情充满了惊惧,哆嗦地冲进了厨房里,扒在水缸旁不停地喝水。

    与此同时,盛家府宅灯火仍旧未熄,书房中更是当灯火通明。

    盛钦收起有关盛家的卷宗,面色冷淡。

    “你知道的,这种人说什么话都是不足采信的,依我所见,当年盛家的事情,未必就没有二殿下生母的参与……”说话这人是白日在他马车中的侍卫,却不同于任何一个盛钦手下使唤的人。

    他是当年护送高信侯心腹之子,同盛钦一样遭遇了家破人亡的不幸,在幼年却远没有盛钦那般幸运,却在一次意外中被盛钦带走。

    “你想说什么?”盛钦闭上眼睛,揉着眉心,“抑或是你还想提醒我什么?”

    秦淮道:“你庇佑的人,也许是我们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