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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不会。”井秧语气柔和的说。

    院长在对面坐下,问:“二位想问什么事?”

    井秧开门见山,她从所带的文件袋中拿出了一叠照片,从中挑了一张江艳的,放在院长面前,问:“院长,你认识这个孩子吗?”

    院长接过照片,眯眼看了半晌,后从抽屉中拿出老花镜,手变动着位置,最后慈祥的笑着说:“认得,认得,这是小艳。”

    井秧点头,后从手中又挑了那张有痣的照片,问:“那这个呢?”

    院长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手抚摩挲着照片,叹了口气:“认得……诶……这是小雪,这两人是双胞胎,我印象很深刻。”

    肖南和井秧对视一眼,猜测果然是对的,双生子。

    院长随后将照片放在桌上问:“你们问这个,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我们是江艳的朋友,江艳前不久哮喘去世了,她很感激孤儿院,所以留了些东西给你们。”井秧说着。

    肖南听着井秧的这番话,手指摩挲着。

    “小艳去世了啊……诶……这两个苦命的孩子……”院长盯着照片说。

    井秧问:“江雪和江艳,那时在孤儿院有没有什么比较要好的玩伴?”

    “玩伴啊……”,院长想着,“有一个小男孩,但是后来被收养了。”

    “不是女孩吗?”

    “不是,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院长肯定的说。

    井秧继续:“那……我能问江雪是怎么去世的吗?”

    提起这个,院长又开始叹气,手拂着桌上的照片:“小雪是淹死的,连尸首也没找到。”

    “淹死?”

    “是啊……掉进河里的时候,小艳看着的,想救,可是她也是孩子,不会游泳,只能在旁一直哭,后来警察沿着河找了,没找着。”

    井秧听着点头。

    井秧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实的信封,递给院长:“这是江艳的心意,不多,但是希望您能收下。”

    院长接过信封,脸上满是感激,直说谢谢。

    肖南站起,看着墙上一张张照片问:“这是每一届的合照吗?”

    院长说:“是啊……”

    “那江艳的在哪里?”

    “院长指着左面墙说:“第三张就是。”

    肖南看着第三张,江艳和江雪就在照片的第一排,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双手紧握,笑的灿烂。

    得到确认后,肖南移开目光,往回走,刚跨出一步,顿住。

    他骤然回头,望向墙上的合照。

    “井秧。”肖南加重语气。

    井秧不解,从位置上站起,来到肖南身边,肖南伸手指着江艳左边的男孩说:“你看,他像谁。”

    井秧盯着照片中的小男孩,眼睛微微睁大,惊讶道:“何厉!”

    她赶紧将手中的照片一张张的翻看,翻了几张,终于找出何厉儿时与他父母的合照。她将照片举着放在合照旁,何厉与合照中的小男孩一模一样。

    井秧扭头:“院长,在江艳身旁的这个小男孩是谁?”

    院长从座位上缓缓的来到井秧身旁,问:“哪个小男孩?”

    井秧伸手指,院长推了推老花镜,恍然大悟:“哦~那个啊……那个就是和小艳小雪她们玩的很好的小男孩,叫什么来着,他没名字,所以我给他起名叫朝阳。”

    肖南问:“那他后来被谁收养了,您记得吗?”

    院长摇摇头,说:“记不太清了……那时的收养手续也不全。”

    井秧拿出照片,指着上面何厉的父母问:“是他们吗?”

    院长盯着照片看,说:“有些像吧,但是真的记不清了,时间太久,不过那对夫妇挺有钱的,好像是隔壁市的。”

    井秧和肖南再度对视,他们敢确认,那个小男孩就是何厉。

    走出院长办公室,井秧在夜色中认真审视这个破旧的孤儿院,一共几间平房,她走到其中一间平房的窗口,向内望去,里面是正在听睡前故事的孩子。这里并没有上下床,只是几张大木床,估计也是别家不要的,拼成了好长一张床,上面挤挤睡着十多个孩子,一个房间两侧都放着这样的床,就这么一间小房间,睡了好几十个孩子。

    头顶两个吊扇,呱吱呱吱的转着,给他们带来一丝丝凉意。

    那个在讲故事的孤儿院的护工也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女性,虽然是老掉牙的故事,但是还是引来了孩子们的阵阵笑声。井秧望着孩子们欢乐的笑脸,嘴角上扬,至少这里还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他们没有流离失所。

    肖南靠在墙侧打量着井秧,井秧转头对肖南说:“走吧。”

    肖南点头。

    这回收获颇丰,院长送他们到孤儿院门口,井秧和肖南踏上了返程之旅。估计回到湶市也要凌晨了。

    透过后视镜,井秧最后看了一眼孤儿院。

    肖南开着车问:“你还挺会说谎的。”

    井秧抿嘴一笑:“啊……哦……不见得真对院长说实话。”

    “那笔钱,你自掏腰包的?”

    “嗯。”

    “其实你可以编个别的理由。”

    “孩子很可怜,我想帮帮他们。”

    她没有欢乐的童年,所以她看见孩子,就希望他们能开心快乐,不抱不怨。

    肖南侧过脸看了眼井秧,不语。

    井秧继续说:“回到湶市,我们该从哪里继续查。”

    肖南手敲打着方向盘说:“管家王海,我总觉得他才是关键。”

    “嗯……还有,肖南,你觉得一个人在走投无路时,应该会想到谁?”

    “最能信任的人。”肖南说。

    “那你觉得,仇天晴最能信任的人是谁,在资料上显示,她根本就没有朋友。”

    肖南说:“那她总得打电话吧。”

    “对哦……”

    井秧拿出手机,这次没有犹豫,拨通了白桦的电话:“喂,白桦,能帮我查一下最近仇天晴手机的通话记录。”

    “好,到时候我会发到你邮箱。”白桦在那头说。

    “嗯,谢谢。”

    “不用。”

    挂了电话,井秧长舒一口气,总算有点眉目。不过她没想到何厉和江艳儿时居然相识。

    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肖南驾车终于从铭阳市回到了湶市。车开回老洋房,肖南转头开口:“井……”

    井秧已经累的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肖南噤声。

    肖南抬手看了看表的时间,回来路上有些堵车,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望了眼熟睡的井秧,朝着后座看去,随后侧着身拿出那条放在后座的绒毯轻轻给井秧盖上。做完这一切之后,肖南打算下车,手搭在门把上,又回头望了眼井秧,而后透过前窗看了眼天色,最终收回了要开门的手。他将座位后放,躺了下来,摘下眼镜放在一旁,也闭起眼睡觉。

    第15章 第十五章

    井秧醒来时,天色朦胧,她用手扯了扯盖在身上的毛毯,迷迷糊糊转头观察了一圈周围,发现驾驶座上睡了个人,是肖南。她将脖子扭到最大限度才能看见他的脸。不带眼镜的肖南让井秧打量的更加仔细,睫毛有些长密,超越了许多女性。睡相……井秧嘴角上扬,居然很乖。

    看久了,井秧脖子有些酸,她活动了下脖颈,窸窣的声音,让睡眠浅的肖南转醒。他微微睁开眼,从斜后方观察着井秧的动作。

    井秧蹑手蹑脚的将身上的毛毯拿起,察觉到井秧下一步的举动,肖南赶忙将眼睛闭上。井秧轻轻的解开安全带,弹跳出的那一声“咔哒”声,迫使井秧回头瞧着肖南有没有醒。她轻手轻脚的将毛毯盖在了肖南身上,用不能再细小的声响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随后将车门掩了起来。

    井秧下车后,肖南再次睁开双眼,他摸索着一旁的眼镜,重新架起在鼻梁上。他右手抚上右耳的耳钉,感受到井秧走远了之后,他才起身下车。肖南转头望向老洋房,没有亮灯,刚才铁门也没有被打开的“吱呀”声,井秧去了哪里。

    井秧一路上走着,没有看见任何一只鬼,她摸上左手手腕与玉镯一块儿的黑石手链,黑石闪过一丝精光。

    井秧穿过老洋房后面的香樟林,随后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在井秧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湖泊,看不着边际。

    她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手撑在身子两旁,等待晨曦。

    过了会儿,井秧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警惕的回头,发现是肖南,卸下了防备。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秘密。”肖南说,

    井秧也不接着问了,转头继续望着天边。

    肖南走到井秧身旁,靠着石头,问:“看日出?”

    “嗯。”她举起了左手,摇了摇说:“谢谢。”

    肖南:“不用,要还的。”

    井秧:“…………”

    太阳初升起,湖面上映着晨曦。

    井秧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说:“走吧。”

    “嗯。”

    二人并肩往回走,阳光下的老洋房也不似之前那般诡异。

    回到老洋房,二人洗漱完,一起在餐厅草草的吃完早饭就又出发了,他们下一个目标,是阳光孤儿院。

    在他们吃早饭时,白桦发了仇天晴近期的通话记录给她,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并没有他们失踪那一天的任何记录,但是在几个星期前的一通电话却引起了肖南的注意,因为这是仇天晴打给除何厉以外的唯一一通电话。

    肖南照着号码拨过去时,对方说,他们那里是阳光孤儿院。

    井秧在车中望着窗外,问:“肖南,王海是不是在阳光孤儿院领养的王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