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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这回杜敬之的心里还舒坦了点,不过还是不甘心:“我那个稿子,今天扫描就可以交稿了!”

    “没办法,重新画一张吧。”

    “我本来想着赶紧交稿,能申请赶紧发稿费,看来只能拖延到下个月了,挺烦的。”

    “没事的,有我呢。”

    “你不觉得,你现在还没收入,而我虽然赚得少,但是也算有了吗?所以我现在比你领先一点点。”

    周末不慌不忙从屋子里找出胶带来,同时说:“我有我家公司的股份。”说着,走到了门口,蹲在了堂弟旁边,微笑着说:“再哭把你嘴贴上。”

    虽然在笑,却吓得堂弟没了声音。

    第70章

    家政中心的小时工很快就到了, 两位都是四十余岁的中年女人,听说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育儿师, 专门帮临时带孩子的。不过杜敬之没多关心, 把堂弟交给她们俩,让她们俩在自己家里随意,就跟周末上了楼。

    杜敬之看着自己被毁了的画还有点闹心, 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准备就这么算了, 不然真没什么办法。

    周末则是拎着一个行李箱,帮杜敬之整理东西, 同时介绍:“需要带的东西我都带了,你装点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必需品就行。”

    “你都带什么了?”

    周末掰着手指跟杜敬之说:“我嫌弃宾馆的东西, 自己带了床单、被罩、枕套、手巾、浴巾、牙刷、洗漱用品、还带了两双拖鞋。我自己的有换洗的衣服,内裤我买了两包新的, 还有……”

    杜敬之对周末摆了一个手势, 表示:“行, 我知道了, 我就带衣服就得了,万能充你带了吧?”

    “嗯, 带了, 我还带了创可贴、伤口喷雾、止泻药跟晕车药。”

    杜敬之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朝周末看了一眼,突然觉得, 周末估计是很期待这次出去玩,不然怎么会准备得这么周全?

    然后他就开始想,这算不算他们俩在一起之后,第一次一起去旅游?在周末的心里,估计都当成是蜜月旅游了吧?

    冬天能去的地方,不是去滑雪,就是去天气暖和的地方避寒。

    周末选择看冰灯加滑雪,还这么精心准备,让他怀疑,当初拒绝家里安排补课,其实就是为了跟他一块出去玩。

    周末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事情,只是看到他动作停顿,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绝对不要帮你搬箱子。”

    提起这个,周末也有点无奈:“确实挺沉的。”

    在杜敬之装衣服的时候,周末在杜敬之的房间里走了一圈,突然开始收拾杜敬之的画稿。

    他看着周末的动作,忍不住问:“收拾这个干什么?难不成带着画去,当街卖?”

    “我怕我们不在的时候,杜卫家过来搞破坏,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都放到我那里吧。”

    “我这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炸过的空调算吗?”杜敬之指了指墙面上那个摆设一样的空调。

    周末看都不看,只是继续收拾。

    在周末看来,杜敬之的这些画,都是他的心血,如果被毁了,会十分可惜。外加他画画的材料,也是他颇为重要的家当,只有画画的人才知道,这些材料的价值。

    收拾了这些东西,周末又看了看,说:“我们带着笔记本电脑跟手绘板吧,还有你的速写本,就怕你灵感来了,手痒想画画。”

    “好。”杜敬之继续装衣服,装了一会扭头问周末,“一直没问你呢,我们去几天啊?”

    “五天。”

    “哦,知道了,我一会给我姥姥打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不过去,不是因为我不想去。对了,我们上次打的广告,还真有效果,真有人去点那个巨无霸令面了。”

    周末听完笑了,感叹:“那还挺好的。”

    杜敬之收拾好东西,也有一整个行李箱,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在房间门里,把门反锁上了。

    搬着周末收拾的一些东西和行李箱,到了周末的房间,发现周末的行李箱比他的大一圈,而且死沉死沉的,床上还放着一个背包,看起来也鼓鼓囊囊的。

    “这……不用再准备什么了吧?”杜敬之问。

    “买点吃的,晚上在火车上吃的。”

    “好……”杜敬之掐着腰看着这些行李,突然觉得旅游真麻烦,但是看到周末期待的样子,又妥协了,反正,周末开心就好。

    两个人带着行李箱,直接去了车站,在车站旁边的超市,随便买了两个碗面,又买了点零食,就去等车,帮周末把行李箱抬上安检的台子,杜敬之就有点绝望了,这箱子快比黄云帆都重了。

    因为是春运高峰期,就算是已经到了晚上11点,车站的人依旧很多,两个人逛了一圈之后,也只找到了一个位置。

    “你坐吧,我轻,坐箱子。”杜敬之摆了摆手,让周末坐下了,两个人把行李箱摆在了旁边,杜敬之随便坐在行李箱上歇了歇脚。

    周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mp3,掏出耳机来,塞进了杜敬之的耳朵里,因为两个人距离远,没办法共享,周末并没有听,只是抱着杜敬之的腿,低下头枕着杜敬之的大腿小憩。

    候车大厅有点冷,没有因为人多,而变得暖和,大厅里味道很难闻,也很吵闹。结果,周末竟然直接睡着了,这种睡眠质量,真是堪比站立的猪,他突然觉得黄云帆把周末比作长得挺好看的猪还挺贴切的。

    他戴着耳机,听着周末平时喜欢的歌,坐在行李箱上,其实等同于在站着,只能歇歇脚。周末睡着之后,他更不敢动了,怕把周末弄醒。

    抬手揉了揉周末的头发,手指插入发丝中间,发丝有点硬,却很干净,他突然忍不住温柔起来,温和地笑了。后来,周围有了空座,他也没有去坐,而是一直留在这里,身体有些僵直,也没换过姿势。

    他对周末的宠爱,总是无声无息的。

    临近上车,杜敬之才把周末叫醒,两个人拖着行李检票上车。到了站台,发现他们的车厢号很往后,不由得有点绝望,只能硬着头皮往后一个劲地走。

    到了车里,发现车里特别暖和,热到空气都是干的。

    两个人合力,才把行李箱举了上去,放上去之后,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今天还算挺幸运的,周围没有特别吵闹的人,也没有脚臭之类的人。因为上车的地方是终点站,他们整顿好了,车里才关了了灯,可以直接入睡了。

    两个人是对面铺,整理好之后,杜敬之就觉得自己刚躺下,周末就又睡着了,不由得又是一阵无奈。

    杜敬之睡眠有点轻,夜里醒了几次,坐起来喝水,总觉得空气太干了,扭头去看的时候,就注意到周末一直睡得很好。

    拿着水瓶,到了周末身边,蹲在他的身前看着周末。果然,因为车厢里很热很干,周末的嘴唇很干,估计嗓子也不舒服。

    他又喝了一口水,用嘴含着,然后俯身去吻周末,把水缓缓地送进周末嘴里,周末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吞咽,没有丝毫的反抗。他又这样喂了几口水,才自己站起身,拿着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觉得过瘾了。

    回到自己床铺上刚躺下,就听到自己上铺的人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变态……”

    他愣了一下,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看到是凌晨3点钟,居然还有人没睡。仔细想想,出行在外,估计都留着一根神经,怕丢东西。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理,继续睡觉了。

    车在早上6点到了冰城。

    列车员提前来换车票,叫醒了他们,住在杜敬之上铺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总是一个劲地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两个人,简直就是在看两个怪物。

    两个人没理他,轮换着去洗漱,杜敬之到了门口就发现列车员在砸门上冻着的冰块,不由得问了一句:“这是门冻上了?”

    “嗯,到这边了,经常的,下车的时候走另外一边的门吧。”

    这个时候,杜敬之才开始意识到,他已经从一个寒冷的城市,到达了一个非常寒冷的城市来。

    下车的时候,那个门依旧没砸开,两个车厢的人挤一个门下车,排了长长的队伍。

    刚下车,杜敬之就有点傻了,在杜敬之的概念里,这里的冷,堪称是地狱级别的。

    两个人拖着行李,到了一个柱子边站住了,周末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黑色的棉口罩,他们一人一个,然后又拿出了一条围巾来,围在了杜敬之的脖子上,问:“冷不冷?”

    “你简直在问一句废话。”

    周末听了“嘿嘿”直笑,又掏出手套来递给了杜敬之:“戴上拿行李暖和点。”

    两个人出了车站,打了一辆车直奔宾馆。

    “外地来的?”的哥主动跟他们问好,作为传说中地方话最接近普通话的城市,说话特别干脆,也听得懂。

    杜敬之感叹:“嗯,你们这可真冷啊。”

    “你们南方的?”

    “不是,s市的。”

    “不也东北三省的?”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冷,跟这比起来,s市的冷都显得有点幼稚!”他都觉得,两个城市比起来,老家还是暖和的。

    的哥被杜敬之逗笑了,跟他们俩聊了一路,临走还跟他们俩道别呢。

    下车走了一段路,因为戴着口罩,呼出来的气体从缝隙里出去,直接朝上,杜敬之的头帘跟睫毛都上霜了。周末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停下来,伸手拿下了杜敬之的一边口罩,让口罩只是挂在他的一只耳朵上。

    周末用手机对着杜敬之的脸照了几张相,然后打开录视频的功能,对杜敬之说:“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现在是在冰城,马上就要到早上7点钟了,天气特别的冷。我下火车的时候,就感觉这是一种凛冽的冷,因为车厢里热,出来之后,就觉得鼻孔里的鼻毛都要结冰了,风吹到脸上,就像针扎一样的疼。我的睫毛跟头帘已经上霜了,然后这位小哥居然还让我站在寒风里录视频。”

    周末拿着手机笑嘻嘻的,用牙把手套咬下来,一直叼着,然后伸出手,把手盖在杜敬之的眼睛上,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去融化他睫毛上的霜。

    “这样就化了。”周末说。

    杜敬之虽然在埋怨,却在这个时候咧嘴微笑。周末手大,镜头里只能看到杜敬之的下巴,嘴唇微笑的弧度特别好看,这笑容意外的甜。

    第71章

    两个人到了宾馆, 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的服务生直看两个人, 弄得杜敬之有点尴尬。拿了房卡, 刚进房间,杜敬之扭头就走,结果被周末伸出手拦住了, 硬是拽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他现在算是明白, 前台服务生为什么那么看他了,因为周末预定的不是标准间, 而是大床房,还是度蜜月似的房间,床上还放着玫瑰花瓣, 拼成了心的形状。

    其实房间装修还挺正常的,只是那床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实木的床有一个木框架子, 四角各垂着白色的垂幔, 床上的床单还放着一条红色锦缎的床旗, 看起来像古代结婚时的被子。

    他又走了几步, 发现这个房间挺闷骚的,卧室的一侧是浴室, 隔断是一面透明的玻璃, 连个浴帘都没有。

    估计平时上厕所,另一个人在卧室里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得又回头看向周末。

    周末正在把包放在外间的沙发上, 打开包取出东西来,似乎是在拿被罩。

    “这房间一天多少钱?”杜敬之问。

    “不是什么太好的位置,所以房价不算太贵,一天938元。”

    “你神经病啊,预定这样的店?”

    “怎么了,我觉得环境挺好的啊。”

    “这么贵的地方,我们居然是带着床单被罩来的,是不是有点傻?东西还那么沉?”

    “主要是想着,就算只住一两天,也是舒服为主。而且,我还带了一些消毒液。”

    杜敬之走出来,看着周末折腾,忍不住感叹起来:“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居然这么……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