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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72节

      他猛地摇头, 沙哑地挤出一个字。

    季凌霄眸光闪了闪。

    贾兰君猛地抱住了她的腰, 无力地滑下,渐渐跪在了地上,抱住了她的腿。

    “我不想……”他的脸埋进她芳香扑鼻的石榴裙中,“我不想离开你啊!”

    “这不是很好吗?”她摸了摸他的脸,“我也不想离开你。”

    “可是我……不行了,我现在是学子中的蠹虫, 如果离殿下太近, 殿下的名声也会有损。”

    “本宫像是那种在意名声的吗?”

    他蹭了蹭她的腿,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意,我在意死了。”

    季凌霄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宛如穿过溪水的晨曦,将一天中最初的温暖送给这屋子里的三个男人, 那三个男人就像是缺水的鱼,个个张着嘴,从水中探出头来。

    “你呀……”

    贾兰君吸了吸鼻子,哆哆嗦嗦地抬起头。

    她一提裙子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蹲在桌子上,大拇指捏着中指指尖,一下子弹上了他的额头。

    贾兰君眼圈红红的。

    “你别向我撒娇啊,你一向我撒娇我就忍不住全都答应你了。”

    她沐浴着阳光,旋转的浮尘像是金粉一般环绕着她,她从天光中朝他伸出一只手。

    贾兰君眼前一阵恍惚,恍惚中好像看到神女从九天之上走下,朝他伸来一只手。

    这是第一个朝他伸手,要拯救他的人。

    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可他又能无比清晰地看见她的形貌。

    “兰君,我养你好不好?”

    她是他的神。

    “……不好!”

    季凌霄并没有为他的回答表现出意外的神情。

    贾兰君背过身子,猛地擦了擦眼睛,淡淡道:“我还不至于废物到让殿下养着的地步,我从文会让殿下受到指责,那我就去从军好了,我就不信我用命拼出来的战功,他们还会说什么!”

    他站起身,似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脊骨。

    可他缩在袖子里的手却还在瑟瑟发抖,他是多么害怕啊,他害怕她会拒绝,但凡她露出一丝不信任他的神情,都能立即将他打落进泥中,多么可怕,你的所有喜怒哀乐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你却无从反抗。

    季凌霄沉默地看着他,笑道:“去吧,我等你披甲执剑重新立在我面前的那日。”

    他的心安稳地放在它该在的地方,剑在放在剑鞘中不住作响。

    他攥紧长剑,猛地抽出。

    寒光闪过季凌霄的双眼。

    “贾兰君你疯了!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将剑放下!”虞世安张开双臂,跃跃欲试地想要挡在季凌霄的面前,季凌霄手臂一搂,直接将这位看上去赏遍长安花的小侯爷搂在了一侧。

    虞世安一僵,整个人就像是掉了色的雕塑。

    贾兰君双手捏着剑身,呈给了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

    “希望殿下为我的宝剑饯行。”

    季凌霄眉毛一挑,直接从桌子上拎起一瓶酒,兜头倒在了剑身上,清冽的酒香与森寒的剑气撞在一起……烈的酒!烈的剑!

    “愿它能护你完成所愿!”

    贾兰君右手狠狠捂着心口,面对着她半跪,另一手撩起她的裙摆,印下一吻。

    “愿为殿下开疆辟土。”

    说罢,他就立即跳了起来,收回剑,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多回头看一眼,他就再也不能迈动一步。

    清冽的酒香在狭小的屋子中弥散开,季凌霄直接将桌子上酒杯酒壶踹到地上,杂乱的声响中石榴裙上下飞扬,用来压裙的佩玉“叮当”作响。

    酒肆,美人,当让男人不喝也足以沉醉。

    虞世安盯着她裙下露出的白皙脚踝看个不停,恨不得将自己这双眼珠子抠出来黏在上面,口中甜滋滋道:“好姐姐,快救救我吧,我就要被姐姐害死了。”

    “哦?”

    季凌霄笑着坐在了桌子上,裙角有酒痕,不知道是刚刚不小心溅上的,还是被那人亲吻时沾上的,无论是哪一种都涨满了风流,裹上了香艳。

    “我怎么害你了?”

    虞世安腆着脸,坐到季凌霄的脚边,也不顾满地的碎瓷片和残酒。

    “好姐姐,我心疼。”他直愣愣地盯着她的眼睛,狠狠地揉了一把心口,袖子里的扇子却“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姐姐,不信就摸摸看好了。”他的手去摸她的手。

    “你这小鬼头!”季凌霄笑骂道:“你应该猜出本宫是谁了,居然还这般不要命地调戏本宫?”

    虞世安直呼冤枉,俊俏又青涩的脸上,半是成熟的勾引半是羞涩的躲避,这副样子就好像是为季凌霄这种惯善风月的女人所备的可口小甜点,简直再合口味没有了。

    虞世安眨了眨眼睛,嗓子里就像是灌满了蜜糖,说出来的都是甜言蜜语,“我可不知道神仙姐姐是谁,我只知道你是从天上下凡来的。”

    没有几个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季凌霄也不例外。

    虞世安见她笑得开怀,便更加大着胆子,借着去捡扇子的动作,偷偷将手指移到她的鞋上,刚要动手……

    “叮”的一声,琵琶弦断了。

    两人扭头看向一直为他们演奏背景音乐的男人,那男人擎起琵琶遮住了半张脸,然而显露出来的那一半也能看出他是一个清秀的男人,若说特别,那便是他右眼角下的一点泪痣,当他抱着琵琶垂眸的时候竟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季凌霄摸了摸下巴。

    ——上辈子,崔歆可谓是最厌恶此人,他总是说此人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看上去就知道是个不安于室的。

    若是真的说来,此人的身家背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只是因为是老来子备受宠爱,就养成了一副“我开心我老大”的骄纵性子,不从文不从武,明明是官家子弟,偏偏跑到市井去当琵琶乐伎,简直要把他那严肃正经了一辈子的老爹气死了。

    想到这对简直是冤家的夫子二人,她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而,下一刻耳朵却骤然一痛。

    她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耳朵,感觉到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姐姐不看着我,我好伤心的。”虞世安垂着头,低声道:“若是姐姐不喜欢我光明正大,我便是做姐姐见不得光的面首也成啊,就希望姐姐能给弟弟这个机会,好好的伺候姐姐……”

    说着,他便渐渐靠近季凌霄,恨不得一下子依偎到她的怀里去。

    “就在这里!”

    虞世安整个人像是受了惊的虾子一般,飞快往后一弹,整个人已经站到了窗户前。

    “侯爷让我们看好世子不要出去惹麻烦,走,这次绑也要将世子绑回来!”

    纷乱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虞世安不舍地看了季凌霄一眼。

    季凌霄往后一靠,慵懒地托了托自己的头发,眼前一花,就见虞世安飞快地在她嘴角吻了一口,又以更加快地速度撞开了窗户,翻了出去。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口的一刹那,一个胡服男人便胡乱地斩断帘子闯了进来。

    他绿色的眼眸扫过屋内的二人,吸了吸鼻子,就像是一头猎犬一般,立刻来到窗前,朝跟在后面的几人一挥手,声音低沉:“在这里!”

    说罢,他便踩着窗框跳了出去。

    一群人走罢,只留下一个吹着穿堂风的破烂酒肆。

    季凌霄踢了脚下的碎片一脚,却发现上面还带有淡淡的血渍。

    ——啧,让那个小混蛋看都不看就一屁股坐下,这下子可算是遭殃了。

    “这家酒肆是你的吧?”

    那个男人一眼不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琵琶,目露惋惜。

    季凌霄笑了一下,柔声道:“原本想要赔你店面毁坏的钱,现在嘛,不如你跟本宫回去,本宫赔你一把难得一见的好琵琶。”

    男人起身,在屋子里走了走去,找到一块大锦帕将琵琶包住,背在了身后,之后,站在她的面前,不耐烦地看着她。

    季凌霄一愣,“你这就随我走了?没有要带的了?”

    他看都没有看店里一眼,轻声道:“没有什么重要的。”

    “那你就随我来好了。”

    季凌霄眯着眼睛,活像只勾引母鸡出篱笆的狐狸。

    “母鸡”抱着琵琶,微微仰头出了门。

    季凌霄在身后看着他的举止。

    ——果然,一眼就能够认出他与市井歌舞伎的不同,可任她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出崔歆口中狐狸精的样子来。

    这辈子,崔歆对待他的态度又会如何呢?

    季凌霄邀请他上门,是想要钓出他背后那只护崽子护的要命的那只“老母鸡”,上辈子她只不过是将小鸡崽儿睡上一睡,那“老母鸡”便满朝堂啄她,把她害的苦不堪言,可最后也正是那只“老母鸡”关键时候放她一马,才让她得以扶摇直上。

    前面的男人很高,站在他的背后正好是一片阴凉,两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季凌霄时不时扯着旁边树上的叶子去逗她的大白马,大白马懒得理她,并对她喷出无数个响鼻。

    那人突然停了下来,季凌霄一时不差撞在了他后背的琵琶上,那琵琶郎君连忙将琵琶拿下来好生察看,却没看季凌霄一眼。

    大白马露出洁白的牙齿,“嘶嘶”两声,似乎在嘲笑她。

    季凌霄不满地拍了拍它的马头,小声骂道:“你当你是蛇啊,嘶什么嘶!”

    “呵。”

    一声标志鲜明的冷笑传入耳中,季凌霄立刻扭头望去,只见新科状元唐说正双手抱胸倚在马背上,身上穿的还是游街时穿的衣服,衣袍上的花瓣花汁还留在上面。

    “哎?你怎么在这里?”

    唐说脸上连嘲讽地冷笑也消失了,他扭身拽着缰绳就要走。

    “等等!”

    他脚下不停。

    季凌霄冲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你这人的气性怎么就这么大呢?非得让本宫亲手阻拦你才可以,是吧?”

    “很抱歉,我就是这么一个臭脾气。”唐说鼻孔朝天,硬邦邦道:“非但脾气臭,嘴巴臭,还不要脸地站在宫门口,等着一个早已经将我忘记的主公,哈,真是自作多情都没有我这么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