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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5节

      【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这两句是太上说:我所说之道,本来易知易懂,但天下人日用却不知;我所言之理,易明易行,但天下人却不能行。是人们的智慧不足吗?非也!

    太上之言甚为平易,但世人多是求于奇;太上之言甚平直,而世人却反求于曲。所以人们对太上所言的平常事理,却视不能见,察不能知。本性之明被世尘所蒙,追逐物欲,陷入迷境,这便是世人对太上之言不能知、不能行的根本原因。

    太上所言本易明易行,但人们却往往做不到。是人的力量难以做到吗?完全不是!太上所示的至明至简之路,世人不去行,反而步趋于曲径小道,甚至于陷入至阴至暗之境。本来是至明之事,人们却反求于至暗之中;当为可为之事,却不以为然,不愿意去为。此即是“莫能行”也。

    大道贵弱柔,世人好刚强。大道贵不争,世人甚好争。大道贵卑下,世人好高贵。故世人闻太上之言而如无闻。大道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它并不神秘,也不是高不可攀。它就在日常生活中,就在人们的身边,就在每个人的心里。但世人却离道很远,这并不是道之远人,而是人自远之。人心自己与道远隔,所以见道之理似不见,见道之行而不行。并非道德难为人,而是人自己难自己。故曰“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

    “言有宗”,即有本始、有根柢(di)、有道理之言。天理在人本性中,人人本具有,是后天不学而所有的天良之知,谓之“言有宗”。

    “宗”就是大道之根,是自然宇宙的本源核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说话要有根据,处世要合道理”。惟言有宗,才能近取诸身,日用万事,处世应物,其言未有不善者,未有不合道性者。

    “事有君”,君者,主宰事物之理也。即万事之主,万法之尊。在人则为心,为不学而所能之良能,谓之“君”。事若有君,则能窥见其隐微之机,行其当行,其事皆善。太上之言,言无瑕疵,言通天地之至理,达古今之道,简易平实,有本有物,故言之所以有宗。太上所行之事,无有执迹,考诸上古而不悖,反观当今而不疑。坦然直行,为法为则,是天下万物万事之君主。文中“言有宗,事有君”,其义盖如此。

    【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此二句是追述无知之情由,归结无知之病根。其意在于寄望天下后世,都能明理知道。

    “夫唯无知”,对于大道而言,世人皆远离已久,无明无知,昏昏茫茫。这种无知之病,是因为世人长期处于后天状态,只相信耳目见闻为实,耳目所见之外皆为虚。所以对耳目不可见、不可闻的外部事物,对于宇宙间客观存在的自然规律,皆不能知、不能见,故而采取不承认主义。这正是世人的偏知之处。

    世人长期执于耳目之偏,以后天智识之曲,以被贪欲蒙蔽污染了的人心,去认知天下人事物,故而往往离道甚远。因为长期丧失了真性本灵之明,丢失了先天智慧之聪,故所知者皆是人欲之私,皆是诈巧之术。而对于宇宙大真理,对于自然大道的规律,对于做人的基本道德准则,却是茫然无知,这才是真正的无知。

    “是以不我知”,是说人类对自然大道不可知、不能知。因为世人对大道的顽钝,对圣人之教不诚信,所以不能知。圣人行不言之教,行无为之道,无欲无私,无事无争,昏昏闷闷。愚钝若顽,不显山露水,不彰扬夸耀,所以不被常人所理解。常人难明圣人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故曰“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矣,】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矣”,“希”,即稀少。“则”者,就是效法。能知我所言,能行我言之理。此两句是说,世间能知我之言,能行我之道的人太少了。若能知我所言的真谛,能行我所传之大道,能修德证道者,这类人才是天下之最宝贵者。人与天地同为“三才”,本具道根佛性,只可惜被尘欲蒙蔽太深,难以觉醒。尤其在当今物化社会里,能醒悟诚修道德,造就佛根道器之人,确是难能可贵,可称为“天之骄子”。此即“则我者贵”之真义。

    上句所说的“不我知”,就是我之可知者,而世人却不能知。能知我之所言者,能行我所讲的道理者,则是知我之心,与我同心,此类人少之又少,希之又希。可谓之天地之珍,是难得之器了。我本与世人同宗于一道,同根于一德,为何人们不能同心?我之所言通俗易懂,何尝世人难知难明,乃至知我者如此之稀少?若非是我独异于人,独高于人,使天下人莫能攀跻,莫能追逐。我所言之理甚易知,竟为天下人莫能知;我所事之道甚易行,竟为天下人视为甚难行。所以,能知我之心,能行我之道,能修我之德者,我将尊为天下最贵者。“知我者希,则我者贵矣”两句,即是此义。

    【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是以圣人,被褐怀玉”,“被”通“披”。“褐”音鹤,即古人所穿的粗布衣。“怀玉”者,即怀藏宝玉。比喻胸怀道德,深藏若虚,不炫玉卖弄。

    “被褐怀玉”,是说有道之人,身披粗陋之衣于外,胸怀洁白之玉于内。怀宝匿藏,密而不露,不炫耀于人。太上之道虽然至尊,太上之德虽然至贵,但在太上的心里,却从不以自己有道而自高,不以自己有德而自大。此处借喻“被褐怀玉”,比喻圣人虚怀若谷,藏而不露的善德。

    圣人总是全于内而忘于外,重其本而轻其末。道德无名,光而不耀。圣人与世人同其饮食,同其寝眠,并无大异于人,如披褐之朴素无华,并无奇丽之美。圣人之心身,道德蕴于其中,仁义含于其内,皎然自洁。磨之不可损,湼(niè)之不可淄,精莹透彻,氲蓄无穷,天下人岂可知、岂可见?圣人之道德虽不炫于外,而德之光辉自不可掩;虽独得于中,而其“中”之“真”,却深不可测。

    学道之人若能深悟此妙,不逐于外,以披褐自闇;俭朴于外,积美于内,以怀玉自养,则我安得不贵乎?“知我”安得不希乎?我以有道之言,有德之事,感天下人都能同知同行,天下人自能知,自能行。可见太上教人之心的急迫,救人之心的真切,故谆谆教诲不倦。范应元曰:“圣人内有真贵,外不华饰,不求人知,与道同也”。

    【本章说解】

    太上见天下人心失正,多以见闻之偏,沉溺于人欲之私,不能知圣人之知,不能行圣人之行,而深有感叹地发出:“知我者希,则我者贵”!

    圣人之性同于天,圣人之心同于道,所以动静如一,能得道心之本源。世人以私欲害己心性,焉能知圣人之心乎?心之本源,即是无极大道。世人生心作意,岂能行之乎?太上文中所说的“天下莫能知,莫能行”,正是此义。

    魏源在《老子本义》中说:“老子教人,柔弱谦下而己,其言至简至易,初无难行,而世降俗下,天下莫有知其可贵而行之者,夫何故?……盖因世人不知吾之宗主,而但见其外,所言不过柔弱谦下之事,是以视为卑卑,无甚高论,而莫之贵耳,故深叹之也。”道情与世情不同,德性与物性相反,所以世人对道的至尊至贵,愚而不知。

    太上叹其言不为世人所知所行,也因为圣人行“不言之教”,行“无为之为”。其言多是“正言若反”,“反者道之动”。世人长期处于显态常道,习惯于常道之理之行,对于大道之理,往往呆读泥解,所以对圣人之言不能知、不能行。

    道祖老子所著的《道德经》五千言,是站在高维空间,观察万事万物,构筑了一个宏大而严密的宇宙万象的结构模式、运行规律与哲学体系。从“常道”到“非常道”,特别是对“非常道”——道学系统,从人到宇宙,从物质到精神,在无数个层次范围内的显隐物质,无论看得见看不见,它都一概包括其中,而且层次井然有序。

    “一阴一阳谓之道。”道家的哲学观,是“隐显同观”、“阴阳共论”的整体学说。现代哲学所论的物质,其实也是分阴分阳。一般物质为阴,精神物质为阳,精神与物质两种阴阳的特性,既对立又统一地存在于万物万事中。

    世人只相信眼见为实,只能知见阳态显形物质,而难知难见不被肉眼所见的隐态精神物质。精神是实际存在于高维空间的微观质元类物质,而且是一种现代科学暂不能展示其特性的高级隐态物质。此种物质即著名物理学家李政道博士所说的“暗物质”与“测不准定律”。近代物理学家的有些看法,和我国传统理论的太极论与阴阳二元学说颇有相似之处。

    今之世人有的批评太上《道德经》是“为没落阶级唱挽歌”,是“被历史抛弃了”的“历史大倒退”。这正是只知其阳,不知其阴;只知其显,不知其隐;只知有物质,不知有精神的无知偏见,是坐井观天之论!毛泽东主席的《矛盾论》、《实践论》等哲学观,都是对先祖们整体哲学观的继承。被今人视为封建迷信的“八卦六爻图”,其二进位制原理,被德国人开发运用,变成当代最先进的计算机科学。近代一些西方科学家瞄准中华传统文化,全力进行探索和挖掘,形成了“今人反向古人求”、“西方反向东方求”的局面,这难道是“历史的大倒退”吗?非也。这正说明中华传统文化中蕴含着无穷之宝,也充分说明真正的大智慧是不怕被否定的。一些痴人之谬,只不过是一种“否定之否定”现象而已。我们坚信:作为传统文化的精髓——《道德经》,在二十一世纪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在人类步向更加文明、更加美好的前程中,道德之光必将更为灿烂辉煌!

    知病章第七十一

    【知不知上,】

    “知不知,上”。这句话分而解之,第一个“知”是真知;第二个不“知”,是说有真知之人,皆是藏知于内,真知不露,大智若愚。在外人看来好象是无知之人。“上”者,即上德。全句统连起来,意思是说,真正有知识者,都是谦逊自守,深沉持重,不在人面前卖弄,不肤浅自夸,这才是有真知之人。前人云:“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是对“知不知上”的最好说明。

    “道不言全,天不言高,地不言厚。”有大智慧之人,性体普照圆明,明镜无尘,止水无波,物来毕照,无不通透;能知人之所不知,天地万物,洞彻朗明,自然而知,无所不知,能通晓并运用自然规律,此谓之“真知”。真知者,是指知天知地知阴阳,能知天下万事万物的所以,也能知其所以然。是以谓之“上知”。

    圣人皆是不显山露水,不自夸聪明,不炫耀机智,浑浑然大智若愚,朴朴然大巧若拙,慧智藏于内,德光明于外。圣人对天下事无所不知,所知皆是宇观、宏观、微观相结合,慧智同观、显隐同探,阴阳共运的事物本质。而非世人只以肉眼所见,以后天主观意识判断的表象之知。

    圣人所知虽然广博深邃(sui),但却从不言自知。这种“知若不知”,才是真正的“上知”,故曰“知不上知”。圣人与道体相融相合,故能知大道之本体,能知世人所不知的阴阳变化之妙。世人只知大道运化所生的万物表象枝华,而不知大道之本质,亦不知大道运化的自然规律。故圣祖认为:知之而不自以为知者,是谓上德之人;不知而自以为知者,是为“有病”之人。

    【不知知病。】

    “不知知病”,此句是说:不知者却言知,不懂装懂,以揣摩以为知这是一种心理病态。前辈云:“强不知以为知,此乃大愚。”

    凡人智不能烛理,明不能照物,往往妄议事物之真伪。此等揣摩之知,往往与理差之甚远,害了强不知以为知之病。世人对天道之理知之甚少,知识本未周遍,不明阴阳变化之理,五德也不完全。处世应物,尚不能内方外圆,遇到矛盾,亦不能执两用中。种种做人的道理尚且知行不全,却以为自己知之甚多,强辞夺理,恃小才小技傲人,不可一世。此类人即谓之“不知知病”。

    不知而强装知者谓之“病”。此种病是心病,是世人常犯的通病。人总是以一知半解而以为知,坐井观天,管中窥豹,以偏概全。“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稍有一点小知,便以萤火之光而夸耀于人,以表现自己的贤智先于别人,以高明自诩(xu),自以为是。稍有些微小技,便口若悬河,惟恐别人不知;夸夸其谈,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其实这是患了“不知知病”。

    天不言之高,地不言之厚,圣人不言自有知。大道之玄妙,宇宙之浩翰,天地之宽广,万物运化之规律,今人能知多少?尽管现代科学昌盛,人类在以显态智观科学手段认识自然规律方面,虽然已经有了很大发展,但距离真知自然大道,尚差得很远很远。科学尚且如此,一个人仅以耳目所见的表象,以后天主观识心所知的尘识,更是微不足道。人们通常总以自己的知识为“真知灼见”,并常以此显示于人,不仅暗己,而且昧人。这种不知而自以为知之病,病在心之愚。故曰“不知知病”。

    【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夫唯病病”,前一个“病”字是动词,意即医治、克制、批评、忧虑等意。后一个“病”字是名词,意即缺点、毛病、瑕疵。明白了“强不知以为知”是心理病态,就应当力戒“不知强以为知”的虚荣心,拔掉“不懂装懂”的病根,虚心谦下,求证大道之理,将浊识假知置换为真知。不断恪除自己的“病”态,使后天的智识转化为先天真知,使我之所不知转换为虚心求知,不再以“不知为知”而自欺欺人,安能有病乎?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是对“唯病病,是以不病”的最好注解。

    天有多层,理有无穷。偌大宇宙,变化无尽。人在浩荡的宇宙真理面前,是何等之渺小?岂敢以为自己全知。所谓“知”者,即知理也。所谓“理”者,即无极也、神也。太极者,气也、数也。理、神为经,气、数为纬。经者为体,常而不变;纬者为用,常而有变。常者不疾而速,不行而止,无为而成。变者有名可称,有迹可寻,往来代谢。此两者同充塞于宇宙太空,同贯穿于万类万物,同在不睹不闻之天地,而有可道可名、不可道不可名之分。

    可道可名者,即人所禀受的气质之性不同,才有人的识心差异,智愚贤否,万有不齐。不可道不可名者,是人所禀受的天然之性,天赋之命,性善之性,亦即道心佛性。气质之性,乃杞柳之性,湍水之性,是可善、可恶、可变之性,也就是人心。此两种性一显一隐。显而易知,流而为欲,故危殆不安。隐则难知,返之为理,故微妙难见。人之不知而自以为知者,皆是受气质之性中阴性杂质左右的狂病。惟有以理胜狂,方可医其病,使之为善。若以狂胜理,则为之恶。

    人之天性,自无极而太极,是为天命之性。由先天变后天,自天而人,即河图之顺行相生,乃原始之所自来也。自太极返无极,是为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后天返先天,超凡入圣,即洛书之逆行相克,其终回归本源也。狂圣之分,人禽之判,人鬼梦觉,全在一念之间。理中之神,元神也。气中之神,识神也。元神为先天,持之则日进于高明;识神为后天,纵之则日流于尘浊。两者杂于方寸,唯在人之是否觉悟,是否能持正而修了。

    修道人既修内又修外,若能彻底恪去蔽障心中良知之物,照见五蕴皆空,良知自然昭显。修子因累世积习已深,难免旧病复发,克制不住妄念、恶习的暴露,故省己改过是断除无知之病的利刃。心中常怀谦逊卑下之德,学人之长,补己之短,就会无病。人在放眼别人时,多是找寻缺点;着眼自己时,则又抑恶扬善。此种一知半解,浅尝辄(zhé)止之病,世上比比皆是。这种自以为知者,儒曰“似是而非”,道曰“自明而实暗”,佛说“不究竟”。圣人淳淳(chun)教诲,皆是为此等而说。所以,为人不可轻忽自己,更不敢患了未证言证的毛病。孟子曰:“五谷不熟,不如荑稗(bài稻田里的一种杂草)。”故人应时躬亲反省,穷知“究竟义”,才能免入“强不知为知”的病圈。

    【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此二句又重申不病之义。“强不知以为知”者,都是“病”;不强以“不知以为知”者,即是“不病”。

    “圣人不病”,是说圣人都是大智慧者,洞晓天地人万物,能知天下一切事。圣人虚怀若谷,不固执己见,一切唯道是从,顺天理而行,毫无个人主观意识之弊,纯是先天用事,绝无“不知以为知”之病。

    “以其病病”,是说强不知以为知的人,其劳心苦虑,自作聪明,不仅犯了无知之病(第一个病),而且还自耗神气,久之必使身体患病(第二个病)。于是病其所病,病已甚矣。此即“以其病病”之义。

    圣人自己没有不知强为知之病,但却常能悯苦众人有此病。圣人不自恃其知,心地光明,能与万物万事之理共通,能取天下之知为用。圣人慈悲为心,胸怀通达之知,而教化天下的无知者,欲使天下人除去“不知以为知”之病,使其质朴纯净,各守其正,复归本性之明。

    “是以不病”,是说圣人明烛事机,智周物理。自有先觉之明,绝无揣摩之臆,所以没有不知为知之病。圣人义理无穷,光明透彻,犹恐自己不能尽获天下之知,安有“知不知”之病。小人不知道义,妄行强知,自显自夸,凿丧精神,损其性命,减寿消年,而不自醒。凡自恃其知,自强其知者,即是“自病”。自有病者,岂能除人之“病”?

    修道之人,果能明理知法,获得真知,超乎世俗之上,也应当虚心自谨,不以不知为知,自然心德无病,而且还能以其德行医治他人之病。

    【本章说解】

    本章经旨,是太上指出世人普遍存在的以“不知以为知”,自作聪明,强以为知的毛病。并重辞复语,教诫谆谆(zhun),其目的在于帮助世人拔除心上的病根,以唤醒其昏昧的心性。

    人之病有两大类,一是身病,一是心病。身病易治,心病难医。故改造世界观是不易之事,要活到老,改造到老。空净师曰:“道家学说就是一座综合医院,既治人身之病,又治人心之病。”这正是修真理法学之精粹所在。

    大道无物不在,其理无不周备其中。人之知识,本难遍及。即使广知天下,也不该自恃自傲,而应当常以不知自处,这样才不致于陷入“不知”之病。奈何世人多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虚荣爱面子,故多耻于不知,总怕别人说自己无知,所以常以不知而强装知。这种自欺欺人之病,不仅害了自己的心德,而且也会误害他人,故其所知皆不可信。修真人应知,这种“不知强作知”就是打狂言,说妄语,犯口过,造口业,损心德。“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才是做人的老实态度。蔡尚思说:“知而若不知,上智之人,聪明睿智,守之以愚,故曰上。不知而以为知,下愚之人,耳目聋瞽(gu),自谓有所见闻,故曰病。”

    圣人之智慧,有如太阳高悬当空,普照万物,上下四方无不透彻。但圣人却大智若愚,恬淡自养,不露聪明,不显机智,好似无知一般,这才是“上知”。常人则相反,一点小聪明如萤火于暗室,只照一角,而却自以为光亮无比。以小知自见自是,耀人眼耳,以显其能。本来无知,而自以为有知,故谓之“不知知病”。人贵有自知之明,能将“强不知以为知”当作心之病,常省常察,克之制之,日久则此病自愈。

    此章全文讲的都是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知并不可耻,不懂装懂,不学不问才是可耻。世人常将一知半解当作自负自傲的资本,强辞夺理,自欺欺人,这是一大德病。

    修道并非修“面子”,而是要不断严于解剖自己,不断否定自我,自己向自己尽忠诚之责。当今修子,常犯未证言证的毛病。若闻此经后,能虚心自悔,脚踏实地,向大道的核心去求证,时刻检点自己的心病。心不妄思,口不妄言,内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下不欺地。即使已有聪明睿智,道德隆重,也应当知之若愚,守之以谦。

    知识是分层次的。天下之理,有先天与后天之分,有隐知与显知之别,更有智观与慧观,宏观与微观,高维与低维之异。常人受所处低维空间等多种条件的限制,其认知必然带有很大的局限性。太上在前章中所示的“绝圣弃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等至理,并不是反对人们求真知,而是站在大道的高层空间,从多层次、多角度、立体型、全息性地阐释大道之理,所以往往难以被世人所理解。就其本质而言,太上所言的“圣”与“智”,乃是“为学者日益,为道者日损”之意。他并非反对一切知识,而是反对情欲文饰、俗见俗闻、诡伪诈巧等类的偏知邪见。

    太上要人所知者,就是柔弱处下,谦和做人,明白平常事物中所含的道理,即“知常曰明”,“自知者明”,使天下人皆能“介然有知,行于大道。”

    本章是对五十六章“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继续评论,对“知不知”的有真道者,称之为“上德”,尊而为贵;对“言者不知”,即本章中的“不知知”的假知者,称之为“病”。“不知而言知”之人,皆是争名好胜者,皆是自损心德之病,“其于道也,曰余食赘(zhui)行”(二十四章),就像残馊之食和毒瘤一样。不知言知者,皆是妄心妄言。妄言出于心,治妄须以清心为要。

    妄言和绮语,以有才智者多见。妄言者以假为真,是中取非,执迷一端,复诳于他人,终身邪匿,罔(wǎng)知醒悟。明之于心,自以为非,反复洗涤浊心,即可心清性明,“不知以为知”之病,即可根治。

    畏威章第七十二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矣。】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矣”,“威”者,含有威严、畏惧之义。“大威”者,是指大自然的威力。这里是对那些不遵从道德,不信自然因果规律所导致的各类疾病、灾祸、死亡等恶果的隐语。

    天下最大之威,就是自然界的因果规律。佛祖说他讲经四十九年,其实只讲了两个字:“因果”。自然界的风雨雷电,皆有其因,风雨失时,暴风骤雨,旱涝虫害、地动山崩等一切自然灾害,都是因为人类自己造孽,导致天地阴阳失和所致。

    古之善人敬畏天地,每逢大风雨、大雷电、大灾害,必整衣端坐,反思自身有否过错?天地之怒,犹如父母发怒,孝子哪敢不敬畏?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善恶之根,如影随形。世人常为其贪生之厚,姿情纵欲,无所不为,不知人的“大小过恶,各有所归”。

    人的福善祸灾,皆是自作自受,亦是因果之报,天地所施之威。天道无情,天道至威。人若能明知天之大威,则举心动念,皆不敢违于理;行为举止,皆不敢背于义。畏天之德,就是约束克制自己的心身。人若不畏天道好善罚恶之威,私欲横于内,背叛施于外,伤生害物,多行不义;诃(hē同“呵”)风骂雨,对北唾溺,背天逆地,怨天尤人,作恶不至。如此,则必招祸咎。

    天道之理,自作需自受,感应之机,疾如风火;报应之速,如影随形。久积恶而不可掩,罪极大而不可解,必致杀身之祸临头。“民不畏威,则大威至”,盖是此义。

    道有道威,天有天威,圣有圣威,师有尊威,父有慈威。惟道德是威,惟有全息自然因果规律是天下最大之威。在大威面前,无论圣凡,一律平等,没有厚此薄彼之分。人若不遵从自然规律,背逆天地,亏心欺天,胡作非为,未有不受大威之制裁者,岂可不畏?

    人应时时谨言慎独,切勿以为自己所言所行,诡密无缝,无人知晓。古人云:“头顶三尺有神明。”常人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天地间未有不被人知之事。雁过留声,事过留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怕是一个恶念在心,也难逃天眼记录。敬畏者从善,不敬畏者致恶,丝毫不爽!无论你信与不信,皆毫不例外。诗云:“成仙作佛本由人,犯过受罚亦由心;天渊之别在何处?遵规守戒修炼真。”

    【无狭其所居,】

    “无狭其所居”,“狭”者,窄隘也。此处用作动词。“居”,指心之居所。全句是说,心是神的居所,中医有“心藏神”之说。人要心胸宽阔,以浩气临事,以宽容纳物,心神才能安居其所,主宰人体生命。大道无边无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天地万物,无所不包。天之道以宽广而覆,地之道以朴厚而载。人与天地同为三才,故人的心应当与天地一样广大。心为神之所,应当宽而柔,大而广,才能像天地一样包容万物,才能与天地共长久。

    人的本性之体,本与天地等同,天之理德,本来圆明无缺。只因累世习气之所熏,酒色财气之染污,欲心妄念充斥其间。本来光明的心地,被云遮雾蔽;本来宽广的心胸,被物欲凡情占据,种种欲心妄念潜藏其间。本来是清净之地,但已不见纯洁厚朴的道德全体。

    人只要有了私心,心中神性的居所必然狭窄。处世只见其小,而不见其大;应事只知其近,而不知其远。只见自家私利,而不顾他人、集体、社会的利益。沉迷于安乐,而不察于祸危。见私利斤斤计较,与人交往奸钻苛薄,心胸如针尖般大小……。这就是人心性中的“狭其居”。

    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一念之间,清浊升降。人若不能省心恪物,致知转智,化识为慧,则往往随波逐流,自我放纵,愈染愈黑。人心在得意之时,也是最容易忘形坠(zhui)落之时,所以克己除私的功夫最为重要。在灵性尚未达到完美,尚未恢复原来宽广光明的境界之前,一切阴邪六贼,随时都在等待时机爆发。若不能处处防贼拒盗,止欲生悔,待到身中魔军猖狂肆虐之时,难免一不小心又掉进囚圈。“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若能时时克己,不断清扫灵台上的尘垢,扩展心性中的正性天地,则心神的居所必然日益宽阔,天理必然日益深厚,本性之光则无不明,外用圆通而无不宜。此即“无狭其居”之意。

    神秀有诗云:“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如此而行,便能达到本觉清明,天真独露,心如宇宙,良知朗然,哪会有“狭居”之危呢?

    【无厌其所生,】

    “无厌其所生”,“厌”为“餍”的假借字,意即饱食。人之所以生者,是因为有精气神这三宝。精神喜悦,清虚宁静,方能神清气爽。假若饮食不节,邪念满腹,就会伤害本性,壅(yong)蔽性灵。

    “厌”者,弃也,“厌弃所生”,也就是厌世思想,不珍重自己的性命。人的本性为人身中之天理,命为生存之源,人若不明生命本来之理,必然厌其所生之源。凡立身不谨,制行不慎,轻言不忍,放荡不羁,纵欲肆妄,多行作恶,皆是不自爱其身的“厌生”行为,皆是糟踏生命的自我作践。

    今人多不珍惜生命,终日被七情六欲所害,沉迷于莺歌燕舞之中。美酒佳肴,引人垂涎欲滴,猜拳行令之声,此起彼落。美女在侧,左拥右抱。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在这种醉生梦死的迷境中,于不知不觉中,腐蚀污染了自己的灵性,断灭了自己根性中的道心佛性,最终被埋没于享乐欲望的浊流中。

    人若能真爱其性命,以道德自养,自尊自慎,内不以私欲害其心,外不以偏邪行其事。不违天道仁善生生之理,不伤害一切生命,维护自然生态平衡,爱养自然万物性命,必会得到天地万物之助;外空间大环境的生生之机,自然会源源不绝地流入体内。当真心显露之时,自可入于“思之自然无邪,诱之自然无妄”的真境。除去障蔽“良知”之物,即可照见“五蕴皆空”,良知良能自能昭然而显。此即“无厌其所生”的真义。

    【夫唯不厌,是以不厌。】

    “夫唯不厌,是以不厌”,“夫唯”二字,是承上启下以接上句之义。文中两个“不厌”,前一个“不厌”作“餍饱”解,后一个“不厌”作“厌恶”解。全句意思是说:淡泊无欲,则精足神清。世间唯有不厌弃道德精神的人,能洗心濯(zhuo)垢,恬淡无欲,心地清静,其精才能稳居于人身之所,其神才能不离弃于心。

    两个“厌”字,还有另一层含义。第一个“厌”字,是上不厌于天;第二个“厌”字,是下不厌于己。上不厌天,是自心能明天道之理而不枉费人生,顺天之道,修养道德,不敢背理徇私,以免遭受天谴。下不厌己,就是珍惜宝贵的人生,做人处世,处处符合伦理道德;做事应物,时时顺应万事之理。无所不周,无所不宜,不陷入私利狭窄之地。如此,方可不枉来人世一遭。

    人有良知,常行正道,才能不厌天理,不滋生纸醉金迷、今日有酒今日醉的混世之想。人若不能以道德自处,不戒心制行,不循天理,不合仁义,就是安于自暴自弃,履入丧身败道之途,难免被天人所共弃。人若能积善重德,自修天真,淡泊名利,看穿尘世。不因贪得无厌而损其心,不因私欲妄念而造恶业。敬天敬地敬爹娘,畏天道自然规律之威。遵守自然法则,可得天人相助,可免天道刑罚,可享健康长寿。这才是不轻抛生命的正路。故经言“夫唯不厌,是以不厌。”

    【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

    “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是以”是总结归纳上几句经文之意。“圣人自知”,是说圣人上知天道真理,下知众生万物之心;更有自知之明,知己之得失。“不自见”,是说圣人德充天地,但却从不炫耀自己,从不自显其德,而是德美藏之于内。

    本章所言的“畏威”、“无狭”、“无厌”,三者皆是自知自爱之义。常人多是见物不见理,眼只见物之色,心不明其理。圣人深知德之内涵,所以自知而不自现。圣人内照圆明,虽无炫耀之心,但其心德之光却自然弥散天下,无远不致,无处不照。圣人之知连通天地万物,故其知无所不至,无穷无尽;所知无所不真,无所不应。故天下之知,皆为圣人所知也。

    一个有真知之人,必定有自知之明,故其知皆蕴藏于内,而不显露于外;虚心于己,而不炫耀于人。圣人之德虽内潜,但其德光却常明,像灿烂的阳光,喷薄而射;虽光芒四射,亦是自然之现,非有意自现也。故经言“圣人自知不自见。”

    【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自爱不自贵”,“自爱”者,即自爱心身,洗心养性,涵养道德。求理性良知,行理智良能,明心而见性。又爱身命,性命双修,以性领命,神气合一,心息相依;运化阴阳,再造性命,归根而复命,复命合天。直至性命双了,性命合一,形神俱妙,合道归真,这才是真正的“自爱”。

    所谓“不自贵”,是说圣人虽自爱性命,自尊自重,但却不自以为贵,心与道德同体,身与众生万物同尘,无有高低贵贱之分。同时终日涵性养命,爱佑其身。审机察势,随遇而安,皆是为了爱护其身。爱之无不周,护之无不切,皆是自重其身也。

    一个真正洁身自爱之人,虽视身为重,而更贵谦德自处,以再造性命为要,以卑下待人为心。圣人虽道德高厚,亦不会轻忽身命受损。“天生我材必有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人的性命,乃是天地之宝,有道人珍惜生命,就是珍重道器,珍惜道德之贵,而不是高贵于人的轻傲,更不是世俗贪生怕死的假贵。

    “去彼取此”之“彼”,是指“自见自贵”;“此”是指“自知自爱”。全意是说:要弃去“自见”、“自贵”之偏,而取其“自知”、“自爱”之正。能除其“彼”者,则不以聪明炫于外,不以矜高傲于人。能取其“此”,则能无物不格,无妄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