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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5节

      刘仁杰和曹玉衡挨的打最多,刘仁杰是因为上课经常不经允许说话,屡犯屡打,还屡打屡犯,所以方睿轩就不和他讲道理了,犯了错,直接打手心就是。曹玉衡挺聪明的,平时有些粗心马虎,每每检验默写经常要错八个字,公鸡打鸣都没有他这么准。方睿轩怀疑他是故意的,所以也不和他讲道理,直接打手心,手心打肿了,就打屁股。

    挨打多了,两个人的名声就了出去。现在柳树村的人见了他们两个第一句问的就是:你今天挨夫子打了吗?

    给大家带来这么多欢乐,也算是他们这个年纪能对村子做的最大贡献了。方夫子听说了这件事后,无良地评价。

    学堂的学生都正拿着削尖了的细木棍在沙盘上写契书。这里每个人都准备了几种粗细不同的木棍,方睿轩让写大字的时候,就选用粗木棍,让写的字多的时候就就用细木棍。争取一个沙盘能写下所有。

    专业班的孩子来到基础班后,也不搞特殊,直接和大家一起用沙盘,甚至他们中的几个农家孩子平常都是在沙盘练好了字,才往白纸上誊写的。

    沈惠清有一次在课堂上玩沙子玩得忘乎所以,弄了胡志宣一身,方睿轩直接赏了他三戒尺,只把小家伙打的眼泪汪汪,下课后直接去找柳生哭诉。

    两刻钟后,所有人都逐渐停了笔。方睿轩逐个检查起来,这契书还挺重要,他每一个都亲自检查到了才能放心。

    检查柳婉音写的契书时,方睿轩见沙盘上的字迹清晰,条理清楚,他提点的地方都注意到了,十分满意。

    “婉音写的很好,夫子今天的讲义就送给你当奖励了。”

    柳婉音惊喜的看着方睿轩,双手将方睿轩递过来的几张写了字的纸抱在胸前,激动地对方睿轩道谢。他旁边的两个小哥儿一阵羡慕。

    方睿轩平时讲课的时候,都会写个简单草稿,将要讲解的东西列出来。写契约对这些农家子们都十分重要,方睿轩感受了其中的心酸与艰辛,条分缕析地编写了讲义,后面还附有他抄录而来的几张契约。

    方睿轩自己拿着这些没用,想着对柳树村有用,就打算给了村民。他们谁没学会的,私下里传阅也比较方便。

    有一些自以为比柳木儿写的好的,心里都有些不服气,只是不好和哥儿相争。改了名字的村民孩子,都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别人的还没记全,都是老名字的喊。

    不管这些人有没有意见,方睿轩直接无视掉了。老子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

    方睿轩敢送柳木儿讲义,主要是因为,这年头可还没有程朱理学,对女人、哥儿还算宽容。二来两个人有了师生之谊,又是在光明正大下给的,可没有私相授受之说。

    柳婉音虽然是一个小哥儿,却比较好强,学得比这基础班的大多数人都强,可惜哥儿的身份决定了他没有求学的机会。方睿轩心中怜惜,想要在名声上帮他一把,希望他日后可以嫁个好人家。

    检查完所有人,比正式下课的时间要晚了一刻钟,曹玉衡还是错了八个字,方睿轩都懒得打他了,直接让人放学回家了。

    今日柳家村的好些人都知道方夫子的授课内容,十分期待地等着自家孩子,自家男人询问情况。

    “大虎,今天举人老师教的东西都学会了吗?”刘老汉抓着他家饥肠辘辘的大孙子问话了。

    “学会了,爷,你先让我吃饭,肉都被小虎吃光了。”刘仁杰着急地说。

    刘小虎的功课不如刘大虎,他是小儿子,刘家人对他的期望没那么大,都愿意宠着点。刘大虎是长子长孙,要继承家业的,平时对他的要求比较严。

    刘大虎的娘听了他这话不高兴了,往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嚷道,“锅里还有呢,家里缺你口肉吃了还是咋的,你爷爷问话呢,给我老实回答。”

    刘大虎一听他娘还给他留着肉,心安定了,说话也不急了,一五一十地给他爷爷讲述上课的内容,刘大虎脑子好使,又是个会说话的,将他爷爷哄得一乐一乐的。

    “好呀,好呀,以后再有写契约这种事情,就不用求人了,大虎就能给写了。”刘老汉高兴地道。

    刘家的人知道自己大儿子经常挨举人老人的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总觉得这是举人老师重视刘仁杰的表现,才会这么严厉的教导他。且,刘仁杰的娘本身就有点暴力倾向,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小孩子要好好教训了,才能成才。

    柳婉音家中,柳婉音娘双手举着方睿轩的讲义,高兴地道对柳婉音爹讲,“咱木儿真是厉害,都得举人老爷奖励了。你看着举人老师的字写得真是好看。”柳婉音爹也乐呵呵的,他只有柳婉音和他哥两个孩子,柳婉音哥哥是男孩要顶立门户的,平常管得较严。小哥儿是家中娇客,能过的好日子也是在家这几年,故夫妻二人对他十分疼爱。

    “老婆子呀,收起来,收好了,咱们以后给木儿做嫁妆。”

    柳婉音娘一听,“是了,老头子你说得对,给咱木儿做嫁妆。咱木儿得了举人老爷的夸赞,以后一定比柳童生家的丫头嫁得好。”

    柳婉音听他爹说做嫁妆的时候,脸早就羞得通红,“娘,哥哥要出去打工了,先给哥哥用吧。”

    “好,先给你哥哥用。木儿,你哥挖的山药还剩了好多,下午咱们给举人老爷送一些去。”

    柳婉音见他娘准备给方睿轩送礼,连忙拦住他道,“娘,夫子不在乎这个,前几天他还奖励了闻子乐一支好笔,都没收东西。”

    “你这孩子,夫子收不收是他的事儿,咱们不送就是咱们不知礼数。”

    柳婉音翻了一个白眼,什么礼数呀,又不是逢年过节互相来往。他娘肯定是跟李玉兰学得这些,“娘啊,你别学李玉兰那个做派,他们家都是不懂装懂。我就是一个哥儿,就在夫子的学堂上几天课,不用这样的。”

    柳婉音的娘似信非信道,“真的吗?前些天夫子给你和你哥取名的时候,咱们不是还送了几斤青菜。”

    柳婉音重重嗯了一声,给他爹使了个眼色,让他爹拦着他娘一点。“娘,这不一样,夫子给改名是人情,送东西合乎你说的礼数。村子里现在还有那么多的小哥儿姑娘都还惦记着要嫁给夫子或者给夫子做小,咱家要是因为夫子奖励了一本讲义给夫子送了礼,还不招了他们的眼。一人一句闲话,我的名声就完了。柳条儿他们几个为什么不进学堂,还不是进了学堂,夫子就更不可能要他们了。”而且他还要在那群人里横呢,他平日横得起来是因为自己立身正,行得端,坐得直。方夫子才刚给他刷了一下名声,不能就这么毁了。

    柳婉音娘一听事情这么严重,慌了神,歉疚地道,“木儿,娘糊涂呀,差点害了你。”

    柳婉音见状也不好说他娘什么,“娘,没事,您这不是没送,以后不要学那李玉兰。她自己都是半吊子醋,你看柳生才跟在举人老爷身边不到半年,举止都比她强了不止一条街。”

    “娘这不是怕给你和你哥丢人,以后不学她了。”柳婉音娘憨憨地笑了笑,“咱木儿比她强多了,以后,你跟着举人老爷学,娘跟着你学。”

    方睿轩接下来几天的课上,继续讲述常用字的同时都是带着柳家村的人写契约。各种形式的契约,一一让他们写了一遍。还有一些文字陷阱,表述上的陷阱也浅显地讲述了一番。买遍卖遍了小石子,村口的老柳树,屋檐下的燕子窝,河边的青草。

    “契约若是看不懂,最好双方协商一下,换一种浅显都能双方都看得懂的表述。”其实方睿轩原话想说,不要让读书人写。但是想了想,不好把这种一棍子打死人和一下子得罪一大片人的话说出来,就含糊了两句。若是一些心术不正的读书人,在里面给掺杂许多无用的修饰描写赞美之类的,这群人被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写契约不是写文章,不讲究文辞,只要做到精准简单就行了。”

    方睿轩简直为这些人操碎了心,全大炎朝都找不出一个他这么尽心的夫子。

    第22章 辩论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是冬来秋往。

    基础班的课程在第一场冬雪前结束了。一些青壮年龄,想要出去做工补贴家用的汉子,更是早早地退出了学堂,背着行李出去打工干活。

    方举人没有对月抒怀,对雪谈情的心思。他只是个宅男,只懂程序,不懂这些风花雪月。

    专业班的课堂上多了三个人:柳文骏、刘仁杰、曹玉衡。因为方夫子的学费是严格按年收,今年十一月进学堂的,下一次交束修的时间就是下一年的十一月。那些家长才舍得提前将孩子们送来。

    柳小五真是不辜负方睿轩给他起名文骏,学堂功课比起他的几个侄子来说十分出色。柳大锤考虑过后拍板决定,将小儿子送进学堂。柳家老大老二心中不满,却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思,只能将自家几个不争气的孩子抓起来狠揍了一顿。

    刘仁杰聪明伶俐,读书的资质十分不错,他会进入正式学堂方睿轩并不奇怪,当初刘老汉郑重其事地拜托他给大孙子起一个响亮好听有前途的名字的时候就有些预感。

    不过曹玉衡可就在方睿轩的意料之外了。

    “你父母知道你经常在学堂中挨打吗?”方睿轩在曹玉衡的父母交完束修走后问道。

    “知道。”曹玉衡一板一眼答道,对于刚刚夫子没有告黑状反而向他父母夸赞他听话懂事心怀感激。

    “既然知道了,那为什么还送你来学堂。”方睿轩有些奇怪了,这曹家衣食无忧却也不是很富贵呀,曹玉衡的表现只是一般,除了每天都要挨打,没有什么亮点了。很多比曹玉衡学得好的,父母都没有让来上学。曹玉衡还有一个一岁的弟弟,他爹娘不考虑小儿子就这么巴巴地把他送来了。

    在这古代,溺爱孩子的父母可是很少见的。

    当然方睿轩这般问话,没有看不起曹玉衡的意思。这孩子还没有开窍,坚持学下来未必不能学出个名堂。

    他单纯地想知道曹玉衡父母对他的期望,做出不同的安排。

    若是曹玉衡的父母希望他日后找一个账房之类的营生,方睿轩除了日常教学外还会教导他一些律法算账之类的只是,对做学问的要求自然会减弱。若真要不遗余力的供他出人头地,方睿轩自会换种教法。

    当然,方睿轩不知道的是,在曹玉衡爹眼中,错八个字就是曹玉衡最大的亮点了。谁能这么有本事,基本上每次都八个字这么准。方睿轩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也会认同曹玉衡爹的话的,只是这话让他来说就不好了。

    不然,他方举人、方夫子,不就成为现代学校招生办的招生老师了。

    多跌份!

    曹玉衡思考了一会儿,将他爹的原话删删减减道,“我爹说,夫子打我是为我好,真心希望我成材。所以还得请夫子继续来教我。”

    “真的?”方睿轩再次确定了一下。一个六岁的小屁孩还来他面前耍心眼。

    曹玉衡涨红了脸,张了张口,真的这两个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方睿轩不欲为难他,转而问道曹玉衡的想法。

    “我会好好学的。”曹玉衡保证道。

    其实,曹玉衡父亲的原话是,哪家学堂的夫子不打人,方夫子将手心打肿了,起码还知道换屁股揍。再说方睿轩这里的束修便宜呀,虽然只优惠三年,但是每年省下二两银子,三年过后,攒下来的钱还能够再读一年。曹玉衡年幼,具体的规划曹父还要等两年再看。

    方睿轩算了一下他九个学生的年纪,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四岁,这是学前班和小学一起办的节奏。

    “明天就是腊八了,相信今天我讲什么,大家都听不进去。我们今天不讲书本上的内容,来做一场辩论。”

    “何为辩论呢?”

    “就是给你一种观点,你提出种种论点说服别人,让别人相信你是对的。”

    方睿轩细细地给九个人讲述了规则。

    “规则已经明白了,咱们先来讲个故事。”说罢,方睿轩娓娓讲述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

    早习惯了师父说故事讲道理的三徒弟,听得十分认真。

    原来方睿轩讲的是《世说新语》中的陈太丘与友期行。《世说新语》是南宋的巨著,可惜没有办法再现世了。

    陈太丘和朋友相约出行,约定的时间是中午。过了中午还没到,陈太丘不再等候就离开了。离开后朋友才到。元方当时年七岁,在门外玩耍。陈太丘的朋友问元方:“你的父亲在吗?”元方回答:“等了您很久您却还没有到,现在已经离开了。”朋友便生气地说道:“真不是人啊!和别人相约出行,却丢下别人自己走了。”元方说:“您与我父亲约在正午。正午的时候您没到,这是不守信用;对着孩子骂他父亲,这是有没礼貌。”朋友惭愧,下车去拉元方,元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

    “听说这个故事的人,对元方将父亲的友人弃之不顾,头也不回的回到家中有两种争议,一种认为元方做得对,一种认为元方做得不对。相信你们心中各自都有一个答案。不过,今天不是问你们的看法的,咱们先来分组。”

    “沈惠明,刘仁杰,曹玉衡,柳奎,你们的观点是认为元方做得对。”

    “柳文骏,白瑞雪,柳青,沈惠清,胡志宣,你们的观点是元方这样做不对。”

    “好了,惠明这一组先发言”。

    沈惠明道,“元方这样做对,我朝是以孝治天下,在父亲受到的侮辱的时候,为其辩驳证明,维护他的名声与尊严,是身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对于侮辱父亲的人,我们还要以礼相待,那置自己的父亲于何地。”

    方睿轩听到前半段的时候挑了挑眉,模糊论点了,小子。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心里夸赞了一句,圆回来了,不愧是我的大徒弟。

    柳文骏紧接着发言道,“元方这样不对,我泱泱大炎乃礼仪之邦,友人虽然有错,胜在知错就改,元方不能胸怀大度地原谅无妨,弃之不顾,却是十分失礼了,家中只有他这个男丁,总不能让母亲来招待父亲的友人。”

    方睿轩心中点了点头,这柳大锤一个狠人,怎么就生出了这么灵秀的孩子。

    刘仁杰紧接着发言道,“元方这样做是对的,就像一个人故意打了你一巴掌,给你说了一声对不起,你原谅了他,那他再故意打你后,你继续原谅,难道要天天伸出脸给他打。”

    孩子这样的人真心不多,而且,谁也不是傻子呀。

    白瑞雪道,“元方这样做不对,大人的事情就要大人来解决,他一个晚辈指责长辈,对长辈失礼,是大不敬。”

    不错,点出了身份的差别。

    轮到曹玉衡发言了,他攥紧了手掌心紧张道,“元方做得对,我爹说,谁骂了我就要骂回去。那有人骂了我爹,我就更应该骂回去才对。元方只是不理他,已经够懂事了。”

    曹玉衡说完,方睿轩差点没把嗓子里的茶水给吐出来。这孩子真实在。原来那么憨憨的娃儿是被他爹给教成这样的。

    余下的人依次发言,轮到胡志宣的时候,胡志宣认认真真地说道,“元方这样做是对的,他年龄小,看不起不守信用的人,不愿与之交谈相交很是正常不过,既然有条件,我们在不愿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说的不错,但是我给你的观点是什么。”方睿轩严肃地板着脸,熊孩子。

    “元方将友人弃之不顾不对。”胡志宣恭敬地答道。

    “你知道呀,那么为什么不听话。”方睿轩的声音越发严厉。

    胡志宣低着头抿着嘴巴不说话。

    “伸出手来。”胡志宣白嫩的小手挨了五下打,血痕清晰可见。

    “还有人有什么想法,可以再说说。”方睿轩打完人后,缓和了一下脸色,对其他人道。

    学生们被方睿轩发怒的样子给震慑住了,接下来依旧是轮流发言,只有沈惠明和柳文骏针锋相对了几句,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