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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比较阮青雪的细心,花雨楼顿时自惭形秽,他觉得自己对小芝麻已经十分上心了,无论去哪里总不忘搜集美食给自家的小紫蝶,却仍旧及不上阮青雪面面俱到。而如今,小芝麻还因为自己灵力消耗过度,花雨楼心中酸涩难明。

    阮青雪拍了拍花雨楼的肩膀。“不要多想,你只是还在成长。”阮青雪相信,只要再过几年,花雨楼一定可以成长为一个优秀而细心的人,他需要的只是时间。

    花雨楼认真的点点头,正在感动之际突然听阮青雪继续说道。

    “师弟,你最近是不是吃的有点多?好像长肉了。”

    花雨楼:“……”

    二师兄,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这真不是你的风格。

    三人说话的时候,墨丹门的三人就在一边观看,见阮青雪三人将一只小紫蝶看得如此之重难免新奇,不过转而想到自己也是因为那小紫蝶才得了一线生机,也立刻收了轻视之心。

    “清寒先行谢过阮道友,救命之恩,必铭记于心。”墨清寒为人十分清冷,这与他的灵根有关,墨清寒是现任墨丹门门主的唯一弟子,是冰属性天灵根,而且融合了九幽业火,一种传说燃烧于地狱的火焰。

    紧随墨清寒,另外两名墨丹门弟子余千洗,余千尘也俯首作揖,恭敬对阮青雪表达了谢意,这两人是血缘兄弟,也是墨丹门的内门弟子。

    “三位真正要谢的是小芝,如果不是小芝发现这潭底空间,即使有碧水珠,只怕也无济于事。”之前在镜潭潭底,眼见银蛟口中的雷电光芒大盛,龙小芝却突然消失在潭底。

    阮青雪身上带着临行前轩丘千珏给的碧水珠,这大大方便了他们在水中的行动,碧水珠不但抵消了部分镜潭的浮力,对混乱的暗流也有一定的平息作用。

    “而且如今的情况,我们并不能算是脱困,那银蛟没有跟随我们下来,也许只是在等待金莲完全成熟,好一点的情况则是银蛟不能下来,但这座从未听过的古陌城只怕也不是安全之所。”阮青雪冷静的继续分析道。

    “我虽并不完全熟识南境的历史,但如此宏大的城池如果存在,必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城上的那些武将,身着铠甲,手持武器均有灵力波动,明显不是凡人,而且方天画戟这种武器的使用心法和口诀大多失传,如今使用者寥寥无几。”

    凡心对阮青雪的分析十分认同,几人正借着修整的时间服用灵丹打坐恢复。“在史集方面,佛门书籍算得上全面的,小僧也时常翻阅,但万年之内,从未听闻过以方天画戟为武器的王朝或宗门,而且哪怕是修士,究竟是何等修为才能在这恒断山脉下开出如此大的空间?”

    一座地下之城本就匪夷所思,更何况是建在危险重重的恒断山脉之下,哪怕此地是山脉外围,也是危机重重。

    而且城门入口正对镜潭之下,潭底又有九境金莲和一条能吐龙息的银蛟,如此手笔,就是南境资本最为雄厚的司水城也不及。

    “不管怎么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需尽快寻找其他出口。”阮青雪总觉得这座古陌城给人一种在悲伤鸣泣的错觉,让人有一种落泪的冲动,这种感觉实在不详。

    六人一妖修整了片刻,感觉力气和灵力都恢复了大半,龙小芝也揉着眼睛爬了起来,总不能让别人端着自己走吧,毕竟这古城不知是否有危险。

    “小芝如果困倦,可在我这里继续安眠。”阮青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衣襟,看着龙小芝眼中含泪,哈欠不断的模样,很难有人不心软。

    龙小芝摇了摇脑袋,下意识的想要飞起来,但翅膀刚刚展开,足尖点地,跳离地面,顿时被沉重的压力压住,又一头栽回碗里。

    花雨楼抬手将龙小芝托起,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飞不起来就不要逞强,我带着你。”

    “才不是,是这个空间好像飞不起来,我才不重。”龙小芝揪着花雨楼的头发辩解。

    见此,凡心解释道。“应该是这古城设了飞行的禁制,这样的禁制在一些大的城池中也有,只有获得特殊批准的军队或者特殊人群才能飞行。”

    站在城门脚下,几人才觉自己的渺小,这城门足有二三十米的高度,城墙的厚度都有六七米,黑色泛着金属光泽的城门上铸着立体的凶兽,城门大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归来。

    城门两旁,还有两尊巨大的凶兽石像,大约是镇守城门之意,凶兽体型庞大,凶目獠牙。

    城门下还站着两排武将,武器装扮与城墙上的并无差别。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几人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走在两排武将之中,总有一种被那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的紧迫感。

    “小芝麻是怎么发现潭底下面有空间的?”气氛实在沉默,花雨楼怕龙小芝太紧张,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自己的头发可能都要被揪掉了。

    龙小芝轻轻咳了一下,松开手里攥着的一缕头发,声音听起来倒是十分镇定。“我恰好看到牡丹花消失在潭底的一瞬间,不过没有看到那个散修。没想到潭底浅沙不厚,只是能进不能出,我在下面向上挖,一直挖不倒头,然后你们就出现了。”

    龙小芝扭头看了看花雨楼的脸颊,上面还有几道清晰细长的爪痕,默默低头绕手指,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花雨楼怎么可能看不见龙小芝的小动作,他到不介意龙小芝的那一爪子,不过龙小芝这一副我没做坏事,我很乖的小模样实在难得一见,不免想要逗弄一番。

    花雨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气颇为沉重。“小芝麻,我这个样子,怕是要孤老终生了,你可要负责,以后长大给我做媳妇算了。”

    龙小芝听此,瞬间皱起了小眉头,甚至还认真的打量起花雨楼的伤势,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其余人也不点破,纷纷忍俊不禁,瞧起热闹,想看看这小紫蝶最后会怎么办。

    只见龙小芝纠结了一阵,然后伸出小胖手安抚的拍了拍花雨楼的脸颊,语气都带着三分委屈。“我不想给你当媳妇,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好不好?”

    “噗!哈哈哈……”不知是谁一个没忍住瞬间笑喷。

    花雨楼感觉自己仿佛被雷劈焦,额头满是黑线。

    龙小芝见此偷偷扭头,悄悄避开众人视线,故作深沉的用小拳头捂住上扬的唇角,大眼睛中满是狡黠,让你捉弄我!

    第17章 生变

    龙小芝那自认隐秘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可她那副得意的就差摇尾巴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戳破。

    阮青雪也是笑声连连,不过同时也有些忧心,以龙小芝这样的聊天方式,以后可怎么嫁出去啊?想到多年之后,一个风度翩翩的修士对龙小芝表明心迹,龙小芝却要给人家养老送终,这画面简直不敢想!

    显然想到这个问题不止阮青雪一个,花雨楼无奈抚额,伸手捏着龙小芝的小披风将她提到了眼前,语气颇为沉重的开口。“小芝麻,看来要孤老终生的不止我一个,以后我俩就做个伴吧!”

    龙小芝挺着小胸膛,微微仰头,语气颇为骄傲。“我孩子的孩子坟头草都有两米高了,所以怕是陪不了你了。”

    花雨楼“……”

    其余几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说话的关头,几人距离城门已经有段距离了,花雨楼正要将龙小芝放回肩膀,却见龙小芝突然变了神色,因龙小芝被拎着,视线与几人正好相反。

    “那城门!”龙小芝虽然语气惶恐却还极力伸着小胳膊指着刚刚他们进城的方向。

    几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却听身后突然想起了风声!还伴随着什么东西摇摇晃晃吱呀吱呀的声响,声音极具穿透力,仿佛就在头上。

    那种感觉十分不祥,难道是城门关闭了?这城限制飞行,城门一关,想要出去怕是十分困难。

    几人立刻回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城门依旧大开,没有分毫移动,但诡异的是他们刚刚所过之处正在逐渐变得破败不堪。

    城门城墙上痕迹斑驳,暗红的血迹几乎染透了城墙,烈火灼烧过的乌黑灰烬伴随着呜呜的风声飞散满天。

    更让人心惊的是那城门之下用两根绳索吊着一个没有头的人!尸体正随着风来回微微摇摆,吱呀吱呀的声音显得格外凄凉。那人的铠甲上还缓缓流着一道道血痕,血迹顺着尸体慢慢滴落,与城门下的血迹融成一片。

    城门之下站立的那两排武将本是相对而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侧转了身体,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的望着他们。

    抬头望去,只见不止城门下,城门上那些手持方天画戟的武将也早已转过了身体,正一动不动的俯视着他们。

    此情此景,哪怕是身为佛修的凡心也是心惊不已,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怨恨冲天而起,如此强烈的情绪从未见过。

    雄伟瑰丽的古老城池正慢慢卸去荣华,沧桑破败沾满血迹一点一点漫延。

    几人正困惑的关头,身后却突然传来响动。破败的痕迹还没漫延过来,身后仍旧是那繁华古城,应该没什么活物才对。

    龙小芝的反应最为迅速,回头的瞬间只见前方左手边街巷的拐角处趴着一个男童,身上明显的生气说明他是活的!

    男童的身子藏在街巷里,只露出脑袋正在偷偷看着他们。小孩看起来只有一两岁的模样,头上却一本正经的束着发冠。

    突然之间被人发现,男童吓了一跳,顿时缩回了脑袋,几人见此立刻抬步追了上去。

    就在几人以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逃跑之际,巷子拐角处那个小脑袋又再次冒了出来,而且这次还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对着几人的方向弯腰行礼。“几位还请随我避一避,这城奇怪之极。”

    不容几人多想,身后破败的痕迹正在一步步紧逼,那城门下吊着的尸体,还有那些身披黑甲的武将看起来实在危险。

    古城面积极广,城中街巷甚多,而且四通八达,复杂交错。那男童虽然看起来只有一两岁,却动作极快,而且对城内道路十分熟悉,领着几人东拐西拐,最后进了一处密道,进了古城的地下,方才慢下了脚步。

    环顾四周,这地下空间点着长明灯,光线还算清晰,但脚下却有一个黑洞洞的笔直圆坑占据了九成空间,头顶上是刻画着复杂阵法纹理的暗青色穹顶。

    “这里是祭台下面的祭坑,他们不会来这里,是城内唯一的安全之所。”小孩的声音软软糯糯,行为语气却均显得温文有礼,如出身大家的世家公子。

    小孩不等几人发问,继续说道。“我叫墨良,是镜潭之中的一尾锦鲤,因为意外掉入了这古陌城,我在这里大概有十年了。”

    墨良似乎正要简单介绍一下几人的处境,头上却突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是两个人,虽然脚步声很轻,但下面的几人都不是凡人,自然听得真切。

    阮青雪示意几人禁声,这祭坑面积不过百平,但只有四周有落脚的旋梯,中间用来处理祭品的祭坑却十分的深,从上面望下去,哪怕是五感极佳的修真者也只能看见坑底模糊的白骨。

    四周无藏身之处,几人神经正是紧绷之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那个失踪的牡丹花,想必另一个脚步声应该就是那个散修西汐月。

    “你究竟认不认路?外面那些东西就要蔓延过来了!”衣舞显然十分急躁,正质问着另一个人。

    紧接着就传来那个叫西汐月散修特有的清冷声音。“闭嘴或者滚,自己选。”

    衣舞的脾气不好,但显然西汐月的脾气也不好,而且冰冷的声音十分具有震慑力,至少这之后除了脚步声再没响起说话声。

    脚步声很快到达了头顶的祭台之上,只听衣舞一声尖叫,似乎被什么突然惊吓到了。但只是一瞬,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短短几息之后,头顶上突然传来石板摩擦之音,似乎是启动了什么机关,很快,祭台边侧开了一个方形孔洞,火光顺着孔洞照射进来,下方正连接着旋梯。

    “快点!快点!”衣舞突然不断尖叫。那机关入口很快跃下两个人影,后面的衣舞甚至因为太急切差点一头栽进祭坑之中。

    入口闭合之前,龙小芝依稀还能看见墙壁上投下的奇怪影子,像是什么东西纠缠着爬近入口,想必衣舞就是被那东西所惊吓。

    西汐月踏上旋梯的石阶向下走了几步就顿住了,实在是这祭坑就这么大,能落脚的旋梯上还有照明,很容易就看到了阮青雪几人。

    西汐月头上依旧带着兜帽和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想来,在这里见到几人应该也是十分惊讶的。

    与西汐月相比,衣舞的情绪就十分明显了。“是你们!没想到这么快就碰面了。”

    衣舞的视线扫过几人,最终在墨良的身上停了下来,眼神颇为奇怪,在坠入这潭下古城之际,她突然感觉到了强烈的至上威压,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绝对错不了。

    只是衣舞不能确定,那威压的来源是否是九境金莲,如果不是,这镜潭下还有什么灵植不成?如今突然见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衣舞顿时心生警惕。

    气氛正尴尬的关头,之前寂静的古城突然之间仿佛活了过来,各种声音从古城的四面八方传来,喊杀声,惨叫声,刀剑声混杂一团,虽然这声音经过层层阻隔已经被削弱不少,但仍旧让人眉头直皱,实在是太嘈杂了。

    头顶的正上方是西汐月和衣舞下来的祭台,此时祭台上突然传来无数尖锐而凄厉的孩童惨叫声,有男有女,声音充满绝望和无助。

    衣舞不知想到的什么,脸色十分难看的嘀咕道。“这城的城主以前一定是个变态,那祭台上全是小孩烧焦的尸体,少说也有上百具,人类真是丑陋的生物。”

    无论是灵植还是灵兽,一旦化形,思维方式就会接近人类,就如同衣舞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将百花驯化供人驱使,化形与未化形,开灵智与未开灵智都有着本质的区别。

    也正是因为如此,见到人类烧焦的尸体,衣舞才会觉得不适。当然,也并非所有生灵都是如此,每种生灵的本性和生长环境都会对其性格的定型产生影响。

    众人听衣舞所言也是神色一沉,他们进入祭坑的路径与衣舞不同,因此并未看到祭台上的情景,不过这城处处透着诡异,没想到上面竟然是用活人献祭,看来确实如衣舞所言,这城主并非善类。

    “并非如此。”沉默许久的墨良突然开口反驳。

    衣舞挑眉看着这个小男孩,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几分试探。“你是上过祭台,还是见过城主?看你的样子怕也不是人类吧。”

    “我确实不是人类,但我上过祭台,也见过城主。”墨良脸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十足的让人震惊。“那个城主你们也见过,就是城门下吊着的那个无头女尸。”

    “女尸!”阮青雪几人惊讶不已,之前在城门下,因为太过诡异,几人都没有上前查看那个被刺穿了琵琶骨吊在城门下的尸体,而且尸体身着铠甲,自然被错认为武将,如今想想,那个尸体的身型确实要小上许多。

    第18章 没翅膀与腿短

    “我在这个城里已经生活了近十年,这里每天都在上演城破时的情景,不断的重复,从下午午时开始,到第二天破晓才会结束,祭台上的孩子不是被祭祀的,是城破后被人集中在一起烧死的。”

    “是什么人攻破了城池?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衣舞有些怀疑的追问道。

    “在残破古城完全出现之后,闯入古城的生灵会被无差别攻击,那些武将不伤不死,只有等第二天破晓才会返回城墙继续守城。我在躲避期间,看到了很多断断续续的幻象,但是看不见破城的人,这个古城似乎不能幻化出破城的人的模样,但应该是很多人。”

    墨良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敬畏,显然对那些幻象的印象极深,不过他却没有细说自己看到了什么。“后来我就发现了这个祭坑,在战乱之时就不会出去乱走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离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