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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胳膊却被他一拉,整个人朝后一百八十度旋转。

    惊魂未定之际,身心俱落入他怀中。

    陆邵东单手将人拦腰搂在怀里,视线落在她慌乱的脸上,目光灼灼,漆黑眼眸的最深处,窜着火苗。

    腰可真细啊——

    他勾起嘴角,食指关节沿着她的脸廓,一路从太阳穴滑到下颚,勾出一个流畅的线条。

    世界静止。

    似有似无的触感,在心底惊起一阵酥麻。

    凌茵的脑子有片刻的短路,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许久,她听到他说——

    “说好以后让我送你回家,怎么能一个人先走?”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沙哑,似压抑着什么。

    明明是极平常的一句话,此时听来却异常地,撩人心弦。

    “走吧。送你回家。”

    陆邵东起身,压下胸中的暗涌,长臂一伸,娴熟地将她背上的书包取过来。

    但刚一抬腿,衣角却被扯住了。

    “嗯?”他回头,一脸疑惑。

    面前的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说话,正想问她怎么了,却见她抬起手,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拍打,口中念念有词——

    “乖,快粘起来,不然……会传染给别人。”

    他一怔,随即恍然大悟。

    她是想说——

    他心碎,她的心也会跟着碎。

    陆邵东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划过耳畔的风都仿佛变得温柔起来。

    胸口轻轻柔柔的触感,一路向里,深至心窝。

    一颗心瞬间粘合,在半空中摇曳。

    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如果心碎会传染,心动,是不是也会?

    第三十五章

    “走吧。”

    陆邵东揽一下小姑娘的肩, 让她走在自己前面。

    凌茵点点头, 下楼的同时问他:“听说有家长来投诉?”

    “好像是有这回事。”

    语气平淡, 仿佛这事儿压根与自己无关。

    凌茵:“……”

    他就一点都被担心被退学?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

    ……

    陆邵东不是不在乎,而是他不想让她为自己的事担忧,所以才表现得如此淡定。

    两人一路无言。

    到市委家属院后,陆邵东取下头盔, 说:“我明天几点来接你?”

    凌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噢, 七点半左右吧。”

    “好。”

    “那我先走了。”

    “嗯。”

    陆邵东点点头, 目送她走进小区后, 才重新将头盔戴好, 驱车离开。

    ……

    凌茵心不在焉地上楼,一开门,看见父亲凌于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惊喜不已——

    “爸爸?!”

    他今天怎么在家?

    啊!对了, 早上妈妈说, 他今晚在家吃饭。

    她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凌茵一拍头,快速换上拖鞋,小跑过去, 路过餐厅时看到母亲唐悦在厨房忙碌, 张阿姨在一旁打下手。

    “妈妈亲自下厨?”

    这简直比爸爸回家吃饭还罕见。

    凌茵的脸上满是惊讶:“爸爸,今天有什么喜事吗?”

    “哈哈,你这丫头。难道有喜事才能一家人聚在一起吗?”凌于海拍拍旁边的空位,“坐过来。

    凌茵嘿嘿笑两声, 取下书包,乖乖坐过去。

    是啊,这对普通家庭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不需要理由。

    要是他们也是普通家庭就好了。

    “考试怎么样?”凌于海问。

    凌茵摇摇头:“发挥得不太好。”

    “知识没吃透,还是太紧张?分析过原因吗?”

    分析过。

    考试的时候分心了。

    凌茵想起学校的事,心情又沉重起来。

    要不要把早上的事告诉他?

    他是市委书记,说不定能有办法帮陆邵东。

    凌茵纠结许久,最终下定决心:“爸爸,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语气十分严肃。

    凌于海原本在边看新闻边聊,此时见她异常严肃,便关了电视,问:“什么事?”

    “今天早上去上学时,我被几个男生堵在了路上。”

    凌茵一五一十的将早上的事情说出来,包括王连受伤、陆邵东打人和被打学生的家长来学校投诉。

    凌于海当即勃然大怒:“这是校园暴力,是学校的失职!明天我送你去学校,顺便去跟你们校长谈一谈。”

    送她?

    可是陆邵东说要来……

    凌茵将上学的事暂时放一边,又说:“听说那些家长要求学校开除救我的那个男生。”

    “以暴制暴确实该处罚,但开除太过了。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爸爸会处理。”

    太好了。

    凌茵在心中大松一口气,扬起一个甜甜地笑容:“谢谢爸爸。我先把书包放进房间。”

    一站起来,发现母亲端着果盘站在旁边,脸色铁青。

    “妈——”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

    “你上次不是说不能以权谋私吗?对你女儿的事,用起权利来倒是痛快得很。”

    声音冷厉至极,带着一股恨意。

    这是凌茵第一次听母亲这样说话,虽然不是对她说,但受到的冲击也不小,整个人呆在原地。

    凌于海脸色铁青,强忍着怒意,对凌茵说:“茵茵你先回房。”

    “噢。”

    凌茵听话地抱着书包快步回房,关门时,听到凌于海说——

    “什么你女儿?是我们的女儿!你的心是铁做的吗?捂不热?”

    顷刻之间,腿一软,跌靠在门上。

    她刚才也觉得‘你女儿’这个称呼有点别扭,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其实并不意外,她一直觉得在母亲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女儿。

    不然也不会这么冷淡。

    尽管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有点难过。

    都说母爱最伟大,为什么她一点都感受不到?

    争吵声断断续续从门外传来,凌茵不想再听,戴上耳机,将音乐开到最大。

    许久,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拿手机给陆邵东发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