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绿珠她们也不知道?难道绿珠……”富察氏诧异。别的就不说了,绿珠可是女儿从家里带进宫的,绿珠又是女儿的大宫女,女儿连绿珠都瞒着,莫不是绿珠……
“没有的事,绿珠对女儿可是一向忠心耿耿,额娘您别瞎想。”
“绿珠那丫头还不太稳重,女儿是怕她知道了太激动掩不住。女儿害怕,害怕再像之前那样……”
蕴纯说着一副想以前忧心忡忡的样子。富察氏见她这般不由心疼,握着蕴纯的手安慰。
“傻孩子,不会的,额娘的小圆儿多有福气,一定会好的。”
蕴线听到小圆儿愣了一下,她倒不知道原主还有这么个小名儿。
“我知道,这次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
“这个总瞒着也不是办法,等……到时候就瞒不住了,您可是想好要怎么说?额娘看绿珠也稳重不少,有她在到底能帮您些。”
“先等等吧,等女儿准备好了再说吧。额娘您也知道那位一直盯着女儿,女儿不得不防。等年后看看再说吧。”
皇后如老鹰盯猎物般盯着后嫔妃,如今后宫有三位庶妃与皇后先后怀孕已经让皇后心里不爽,想来皇后是不想再有别的嫔妃怀孕的。若不是马佳庶妃和张庶妃都是宫中老人知晓皇后的手段防得紧,只怕早就落得和她当初小产一样下场了。至于储秀宫的兆佳氏和她是同一年进宫,如今那也是得益于有董庶妃护佑,则否岂能在保胎到现在。
董庶妃是包衣出生,在皇后进宫之前就侍候康熙了,颜色出众也极得康熙宠爱。十年的时候生了康熙的次女,虽然皇次女在十二年夭折了,但她的宠爱却依旧未减。而兆佳氏却是不怎么得宠,或许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然董庶妃也未必会护佑她。
听到动静就见绿珠领着宫人进来,母女便歇了话。
待更衣梳妆好后,蕴纯让绿珠亲自送富察氏过去。富察氏临走时才记起,将带来的大荷包塞给蕴纯。
“这是家里给小主您准备的,小主尽管用,别省着。”
蕴纯接过荷包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她知道只有收下富察氏才会放心,再说她也的确需要。
送走了富察氏蕴纯出门准备去参加宫宴。
有原主的记忆,蕴纯实在不怎么愿意去参加宫宴。宫宴上的吃食大多都是冷的吃不了不说,重要是这大冬天的太冷了。虽然康熙现在的嫔妃不多,但依她庶妃的身份却还没资格坐到殿内,除非是像马佳氏三人那样怀有身孕,不然最好也是像她现在坐在门口。虽说有炭盆烤火,可也没能暖到哪里去。
晚上是除夕夜,皇后尽全力的表现她身为中宫皇后高贵端庄贤良淑德,是断不会这在种场合找嫔妃们的不是,既然已经病愈的钮祜禄妃向皇上敬酒挑衅也没能让皇后变脸色。倒是佟妃,不知道怎么的在除夕前两天突然病情加重,连重要宫宴都不能参加。
这让蕴纯不惊感叹,这中宫皇后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就凭赫舍里皇后这忍功,后宫还没几个能及,还有这端着的功力。
宫宴上看着康熙和颜悦色的和宗亲大臣们说笑,蕴纯第一次感觉康熙这皇帝当得不容易。
如今康熙手中政权还不稳,也不是三蕃后那乾纲独断大权在握的皇帝,如今的他却还在极力拉拢那些手握大权的宗亲大臣。这般隐忍坚韧的康熙还是个刚刚二十的青年,这般年纪在后世也不过是刚上大学的大学生,而他早已经是皇帝,执掌天下。蕴纯忍不住怜惜更多是的佩服。
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是无法想像康熙早年康熙的艰难,尤其是之前她去乾清宫伴驾,康熙经常是在坐就是半天,不停的批折子处理政事,有时候更是要忙到半夜。
突然一阵冷风窜进来,蕴纯打了个冷战。
算了,皇帝这种生物哪里需要别的人怜惜,她还是怜惜怜惜自己吧。真还不知道要呆到什么时候,不知是不是养尊处优养娇贵了,她感觉就些冷,又不能喝酒暖身子,虽说酒是暖的但她却是不能喝。更不想和其他人说话,今天是除夕不想听人挑拨挑刺。
终于在挨了几个时辰的冻后宫宴终于结束了,蕴纯回宫后灌了几盅姜茶又泡了热水澡才觉得舒服了。
喝了一盅红珊早早叫人温着燕窝粥又吃了两小碟点心,蕴纯才有了饱的感觉。所谓饱了困,一早起来中午又因为等富察氏没有午睡晚上又干坐了几个时辰,蕴纯早就累得不行了,可偏偏今晚还不睡,因为她还得守岁。
满清进关后也慢慢重视起汉族的礼俗,这守岁在宫中是很重要,宫里的嫔妃都要守岁。虽然咸福宫没有主位,不用去正殿陪主位娘娘守岁,也没有盯着但蕴纯还是自觉的撑着守岁,她可没忘记红珊可是康熙的人,若是她没守岁传到康熙耳中就不好了,尤其是在这处特殊的时辰。
不仅是红珊她这可还别人的人,有些钉子她现在还不能都清掉,说不定人家正等着抓她的把柄呢。
还有一个来时辰才到初一,蕴纯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这守岁也是规规矩矩的,不能玩闹,当然说说笑笑却是可以,只是已经和绿珠红珊小方子等宫人说了大半个时辰,连红珊小方子家里人情况都被她套得一清二楚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睡意越来越浓,真怕睡着了,蕴纯叫人煮了浓浓的姜茶又喝了两杯,辛辣提神。
“嘭!”
一声巨响,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了。
“小主,放烟花了,时辰到了。”
“小主,奴才扶您踩岁。”
宫人们都在外面冒着寒风看烟花,蕴纯带着绿珠和红珊象征的踩岁过后,绿珠领着宫人给蕴纯拜年,蕴纯将早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发了下去,但凡是侍候她的不管是大宫女太监还是小宫苏拉都有红包,得了红包宫人们个个都喜气洋洋。富察氏今天给蕴纯的荷包里装着一万两的银票,有了底气蕴纯出手大方,绿珠一个得了五十两,红珊和小方子得了三十两,其他人得了十五十两不等,最少也是十两。这也是宫人们开心的原因。
发了红包,蕴纯赶紧让绿侍候着卸了珠钗解了发髻,迫不及待爬到床上睡觉去。初一天不亮就得起,蕴纯可是争分夺秒的抓紧时间睡觉。
宫里皇帝后妃在守岁,宫外宗亲官宦人家也都在守岁,所以上行下效不就是如此。
王佳府上也在守岁,一家人都聚在富察氏的正院。虽说过年开心,但是富察氏今天有些太过兴奋了,往年从宫里回来都是一脸疲惫,今年不仅没疲惫还精神焕发,这让一家人好奇不已。
“额娘今天很开心啊。”接了哥哥的眼神明尉笑着问。“什么事儿让额娘这么开心,说来儿子也听听。”
“这大过年的还能不开心。”
富察氏推开凑过来的小儿子:“让开,别挡了我大孙子的光。”富察氏怀里正抱着明睿去年才出生的大儿子。明轩是年中成的亲,二媳妇还没怀上呢。
“额娘,自从有了恒儿额娘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儿子了,额娘您不疼了我。”
明轩搞怪的装委屈,可惜富察氏不吃他这一套。
“我有了大孙子还疼你干嘛。”
“额娘,您果然不疼我了……”
明尉因为是次子,华善并没有像长子那严格要求,养成了明尉活泼爽朗的性情。有明尉活跃气氛,一家人说说笑笑半个晚上说过去了。
听着烟花炮竹声踩岁吃了饺子馍馍,让儿孙们回去后华善夫妇这才有了独处的时间。
“夫人,今天见到庶妃小主,小主可还好?小主可有什么吩咐?”等躺到床上华善这才问富察氏。
“都很好,小主说了让咱们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咱们女儿那性子若是能改改稳重些,咱们明年都已经能抱上……哎算了……”
想到女儿流掉的小皇子,华善心里可惜不已。那可是流着王佳氏血脉的小皇子,女儿失去了这个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怀上。
“老爷,小主……”
听华善又提起旧事伤心,富察氏凑到华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华善眼睛一亮:“可是真的?”
“当然,小主亲口说的。”
“可是太医不是说小主……”
“宫里有些太医的话岂能相信,那位可不想咱们女儿生下皇子,说不得那太医就是那位的,她可是害苦咱们女儿。”富察氏想起女儿跟自己说的话,心里恨意难平。
“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免得给女儿招事。”
“我知道,我这不是跟你才说嘛。”
“这事小主可有说什么时候暴出来?”
“这宫里不太平,小主说且等等。”
“几个月了?可瞒得住。”
富察氏比了比手势。
“这,那岂不是……”华善惊讶。“小主的身体不要紧吧。”
“我问了,小主她说身体好着呢。”
“对了,老爷,族里不是有送人进宫吗?”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具体什么人是不知道?怎么啦?”
“小主身边就绿珠一个还是太少了,老爷您说要不年初小选咱们也送几个人进去?族里的我是信不过,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得更小心些才好。”
“这事容我好好想想。”
“这还要怎么想?别的事哪有咱们女儿重要。”
“这不离小选还有一个月嘛,急什么?”
“这事您可别跟其他人说,族长也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族里可准备三月大选将族里几个侄女再送进宫去。”富察氏担心族里有了更好的选择而舍弃了自己女儿。
“这事不是还没定嘛……”
第44章 !
“小主小心点,仔细着脚下。”
绿珠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脸色有苍白的蕴纯进屋,搀扶着蕴纯坐下,赶紧匆匆出去。
“红珊,红珊?”
“绿珠姐姐,你回来啦?小主呢?”
红珊见绿珠一个惊讶。
“小主在屋里呢,煮了姜茶没?”
“早上煮了,温着呢。”
“快给小主端一盅来。”
“哎,我马上去。”
“等等,可有吃食?”
“有。我见用膳的时辰快到了你们还没回来就让小方子去御膳房那先将膳食领回来。不过怕温久了味道变差就没温着,要等热一下才行。”
“那来不及了,小主就早上出去前用了两块点心之后再也没有吃别的东西,你先让人给小主下碗面,让小主先垫垫。”
吩咐了红珊绿珠赶紧回屋去侍候蕴纯换衣卸妆,出去了大半天回来,身上的外衣都冻得冷冰冰的。蕴纯坐在床上绿珠接过小宫端着热水给蕴纯泡脚,一边给蕴纯按摩。
穿着盆底鞋站了半天,脚不仅又麻又痛还肿了,绿珠一揉蕴纯忍不住痛得呻/吟出来。
“小主您忍忍,奴才给您揉开,要不然明天会更疼。”
这种经历没有比当奴才的更清楚了,她们都已经习惯了,只是主子更加娇贵。
红珊端着姜茶进来见到蕴纯苍白的脸色可是吓了一跳。
“小主这是怎么啦,怎么脸色这么差?小主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奴才去请旨请太医来给小主瞧瞧。”
“不用了,我没事,只是累着了。”
她哪有资格请太医。请太医还得去坤宁宫请旨,且不说正月里请太医不吉利,只怕皇后又直接给她定个重病什么的。去年年底被皇后病了几个月,这才开病她要不想再被病了,虽然她不迷信,可是一开年就被病心里到底不爽,更重要的是天年生病在旁人看来多不吉利,更怕康熙也觉得如此。
蕴纯接过姜茶忍着辣味喝下去。
泡过脚后蕴纯又吃了面,累得不想说话,没等消食就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
“小主今天是怎么啦?怎么累成这样?”
在蕴纯睡着后红珊和绿珠小声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