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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

      “……明天你再往公、安局跑一趟……医院那边……可以问问家属的要求……景阳路的监控探头有问题,嗯,没有拍到……”

    宋倾城杵在门外没有动,还能听到郁庭川的声音传来:“只要条件不过分,你自己看着来……和李希打声招呼,如果有人肯站出来……”过去几秒,郁庭川又说:“保他祖孙三代生活无忧。”

    书房里,郁庭川还在打电话。

    宋倾城没有再进去。

    她端着水果回了卧室,然后坐在沙发上。

    夜里,郁庭川处理完工作回来,宋倾城已经睡下,背影安详,在郁庭川冲完澡上、床的时候,宋倾城翻身卧到他的怀里,眼睛没有睁开,像是熟睡后的习惯性动作。

    郁庭川轻轻拥着她,伸手关了台灯。

    ……

    第二天,宋倾城没有早起。

    直到九点多,确定郁庭川已经出门去公司,她才起床洗漱。

    巩阿姨在收拾餐厅,看到穿戴整齐下楼的宋倾城,又见她拿了包,不免多问一句:“太太上午要出去?”

    “对,要去朋友那里。”宋倾城微笑。

    吃过早餐,宋倾城离开别墅。

    她没去沈彻那里,拦了辆出租,目的地报了南城高铁站。

    上午11点多,宋倾城坐上途径余饶的高铁。

    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抵达余饶后,宋倾城直接打车去高阳小区,高阳小区是薛敏的住处,几个月前,宋倾城来过一回,被薛敏请来吃饭,再来这里,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宋倾城事先没跟薛敏联系,来这里找陆锡山,不过是凭她的直觉。

    站在公寓的门口,她直接用手叩门。

    没多久,防盗门从里面开了。

    薛敏看到宋倾城的那瞬,有明显的怔愣,随即神情恢复:“你怎么来了?”

    “我叔叔在不在?”宋倾城问。

    薛敏没有否认。

    宋倾城径直往里走,所有房间的门一个个开过去,开到次卧门的时候,发现里面突然反锁,不管她怎么转门把都打不开。

    没办法,宋倾城只能出声:“叔叔,是我。”

    题外话

    下章节预告

    警员:陆锡山在余饶自首了。

    倒霉蛋摊手:那我算什么?说好的祖孙三代生活无忧呢?

    ☆、第266章 我想和他这样到老

    次卧里,没有任何的声响。

    宋倾城又喊了声叔叔,里面依旧没有人应答。

    薛敏已经在她身边,低声道:“你再喊他也没用,他是不会出来的。”

    闻言,宋倾城转头去看一身家居服的薛敏,开口问她:“你知不知道我叔叔他”

    “我知道。”不等宋倾城说完,薛敏已经接话。

    陆锡山是前天半夜逃到余饶来的。

    那晚薛敏从派出所离开,回到酒店休息,十点多接到陆锡山的电话,得知陆锡山撞了人,听出陆锡山的慌张和落魄,她连夜退了房回余饶。

    “除了出来吃东西上厕所,他一直待在房间里。”薛敏说:“你叔叔现在神经很紧绷,我和他说话,他都没有搭理我,昨晚上还跟我发了脾气。”

    薛敏停顿了下,问:“南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宋倾城没接话。

    过去片刻,她忽然对薛敏说:“这里是你家,本来我不该说这种话,但是,我有些事要单独和我叔叔讲,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会儿?”

    薛敏看了眼次卧的门,点头说好,拿着钥匙离开公寓。

    防盗门重重合上,公寓里瞬间恢复寂静。

    宋倾城没有再急着敲门,她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出声道:“叔叔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来余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郁庭川。”

    卧室里,好像有脚踢到东西的动静。

    宋倾城继续说:“昨天上午警察把我从家里带走,在审讯室里,他们问我是不是故意放走你的,我说不是,他们不相信,他们手里有我坐过牢的档案,后来是郁庭川和律师把我接出来的。”

    许久,隔着房门,陆锡山沙哑的声音传来:“薛敏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没有。”宋倾城实话实说:“是我自己猜的。”

    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你不在这里,我还会去别处找你。”

    陆锡山冷哼:“找我做什么?又想劝我自首?”

    宋倾城没有接这句话,兀自说下去:“昨天下午婶婶打电话给我,问我你在哪里,我听得出她很担心你,她为了让郁庭川帮你,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隔着一扇门,宋倾城能感觉到里面的沉默。

    “我今天过来是想从你这里得到答案,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

    陆锡山没有说话。

    宋倾城道:“我已经告诉郁庭川,你就是我的爸爸。”

    下一秒,响起解锁的声音。

    房门被开启一条缝。

    陆锡山半张脸出现在门缝里,眼袋很重,蓬头垢面,眼神透着提防,开口问:“你真是一个人来的?”

    “是。”宋倾城点头:“你放心,我没报警。”

    又是好一会儿,陆锡山才慢慢打开门。

    房间里,非常凌乱。

    宋倾城站在门边,已经看到报纸和倒地的酒瓶,陆锡山开完门,没有再跟她啰嗦,直接低头坐到床头,拿过烟盒点了支烟,床上的被褥揉成一团,窗帘死死的拉着,光线昏暗不明。

    陆锡山抽完两口烟,出声催促宋倾城:“进来后把门锁上。”

    等到门合上,陆锡山焦躁的情绪才有所缓和。

    宋倾城刚想去拉开窗帘,被陆锡山制止,他的声音透着紧张:“别拉窗帘,对面是居民楼,人多眼杂,会被发现的。”

    陆锡山说着,抬手撸了把脸:“我现在除了这里,不知道还能去哪儿,我已经打算好了,等风头过去,我就到乡下山里去住些日子。”

    宋倾城什么都没讲,只是拉开挎包的拉链。

    “……”陆锡山听到声响抬头。

    然后,他看见宋倾城把八叠万元现金搁在床头柜上。

    “这是我从郁庭川书房的保险箱里拿的。”宋倾城的声音很轻:“我现在去银行太打眼,只能动用家里的现金。”

    陆锡山说:“他那么疼你,拿点钱算得了什么。”

    宋倾城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没有反驳,反而顺着往下说:“他是对我很好,我长这么大,没有谁比他待我更好,当初我拿孩子算计他,孩子没了,明知道我不能再生,他还是和我领了证。”

    陆锡山闻言一愣,随后又自顾自抽烟。

    “……叔叔不知道么?”宋倾城弯起嘴角:“我以为婶婶已经告诉你,我的身体不太好,有那一胎已经是幸运,以后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

    陆锡山轻哼:“郁庭川不是有儿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那个孩子听不见,是他和前妻的。我这样说,叔叔可能会笑我,我也想为他生孩子,属于我和他的孩子,然后每天傍晚,吃过晚饭,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出去散步,他负责推着婴儿车,我就牵着他的另一只手,如果遇到熟人,看见他在照顾孩子会不会很惊讶,他是恒远的总裁,家里不会缺雇月嫂的钱。”

    宋倾城缓缓道:“我才22岁,过了年也就23,我想像普通的女孩那样谈恋爱,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没有任何的顾忌,哪怕我的家世不如人,最起码在感情上是对等的。”

    “谈恋爱?你以为郁庭川还是毛头小伙子?”

    “他是不再那么年轻,可是在相处中,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他,也越来越喜欢他。”

    宋倾城看着陆锡山:“不知道叔叔能不能理解这种感受,喜欢一个人,想和他长长久久,也会想要去保护他,即便是不自量力。以前我以为沈挚会是和我共度余生的人,结果命运捉弄了我,等我从那个地方出来,他已经成了我的堂姐夫,可能现在应该喊他姐夫了。”

    封闭的房间里,烟味越来越浓。

    宋倾城说:“小的时候,特别是在我妈妈改嫁以后,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家附近,我都能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眼神,初中的时候,哪怕我读书再好,没有爸爸、妈妈丢下我改嫁的声音就没停止过,只要想到这点,那些同学就不再羡慕我。”

    陆锡山低着头,夹烟的手指却微微颤抖。

    “我从来没在外公外婆面前流露过叛逆的心理,因为不想让他们一把年纪还为我操心。”宋倾城叙述往事的语调很平和:“十七岁之前,我把沈挚当成我生命里的那抹阳光,他让我觉得温暖,二十岁那年,这抹阳光却灼伤了我。我自以为很坚强,其实并不是这样,后来遇到郁庭川,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大树,不如阳光那样明媚,却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宋倾城不禁想起那次看完电影回家,郁庭川在车里亲吻她的情形:“和他在一起,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惶惶度日,每晚在他怀里,可以一觉睡到天明,很多时候他去上班,我还在睡懒觉,他起床的动作不大,可能是不想把我吵醒。”

    这时,陆锡山终于开口:“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只是想让叔叔知道,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陆锡山听完,轻轻的一声哼。

    宋倾城恍若未闻,只道:“昨晚我经过书房,听到郁庭川在打电话,因为叔叔的事。”

    果然,陆锡山抬起头:“说了什么?”

    “他已经在安排人替你顶罪。”

    “真的?”

    陆锡山有激动也有怀疑。

    但是下一秒,宋倾城却说:“去自首吧。”

    “……”陆锡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宋倾城后半句话堵得怔愣,随即脱口而出:“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给我送钱?让我送命还差不多!”说着,陆锡山站起身准备把人往外赶:“走!你给我马上走!”

    宋倾城没挪脚,望着他说:“如果你当时不逃逸,把人送去医院,根本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那个伤者当时还没断气。你说是婶婶害你出车祸,怪她丢下你跑了,你一直在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包括现在,依旧在逃避。”

    “以前不知道你就是我的父亲,哪怕婶婶要把我推给一个儿子比我大的老男人,我也没有怨恨过你,拿人手软,你照顾我和外婆那么多年,不是我给几百万说两清就能两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