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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婚礼进行到新郎亲吻新娘环节,宋倾城又去了趟洗手间。

    从隔间出来,看到正在洗手的陆韵萱。

    陆韵萱抬起头,冲宋倾城微微笑:“宴会厅里太闷,整个人都跟着难受,只能学你,找了个借口出来偷个懒。”

    宋倾城走到盥洗台前,刚打开水龙头就听到陆韵萱开口:“郁先生今晚会过来,真的没想到,还是舅舅面子大,一般人可请不来恒远老总。”

    “……”宋倾城淡淡莞尔。

    陆韵萱犹豫了下,又问:“倾城,你真的跟郁先生在一起了?”

    不等宋倾城开口回答,她兀自叹息一声,担忧的目光投向前方的镜子:“你不觉得……他老了点么?你们年纪差的有点多,他还离过婚,我听说还有个儿子,你自己还是个孩子,要怎么做别人的继母,少安上回还跟我说,大院里有户再婚的人家,继子整天游手好闲,老是偷他继母的钱,后来还把照顾她十几年的继母打得脑震荡。”

    宋倾城垂着眼睫,话接的漫不经心:“就因为我跟joice的年龄差距不算大,我们更可能成为朋友,姐姐说的这些问题,都是长期缺乏沟通导致的。”

    “joice?”陆韵萱重复了这个名字。

    宋倾城迎上陆韵萱的目光,弯起唇角:“郁庭川儿子的名字。”

    “……你们见过面了?”

    “嗯。”宋倾城关上水龙头:“很可爱的小男孩,也非常友善。”

    陆韵萱勉强一笑:“是么?”

    ……

    宋倾城回到喜宴上,陆韵萱已经坐在那。

    陆锡山正在跟郁庭川说话,似乎不再像开始那般拘束,但言行间多迎合之意,或许不是有意为之,但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宋倾城下意识去看旁边的郁庭川,但他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不管陆锡山说了什么,他都能接几句,话题平淡却不会无趣,让气氛不至于冷场。

    换做是她,宋倾城心想,恐怕不屑于应对这些无关紧要的对象。

    中途,陆韵萱突然转头对沈挚说:“你下个月就要去银监会上班,也不跟我说要准备什么东西,到时候缺这缺那,可别怪我不贤惠。”

    这番话,陆韵萱说的小女儿姿态十足。

    其他人注意到她话里的内容。

    葛洪山当即道:“沈挚调到银监会去了?这可是好差事!”

    说着,竖了竖大拇指。

    宋倾城抬眸看向陆韵萱,陆韵萱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对着倾城不好意思的一笑:“阿挚刚回国嘛,总要一步步的来,外公也说,年轻人求稳不求冒进,况且,阿挚他现在也才28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龄。”

    ------题外话------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今天家里忙着走亲戚,怕大家等太晚,先更三千字,第二更恐怕要在十二点左右,大家早上起来再看,不要熬夜等

    ☆、第101章 改口叫郁太太(二更)

    葛洪山赞同的点头:“不管做什么事,打实基础最重要。”

    陆韵萱嫣然一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关心地看着宋倾城:“对了倾城,你那天说要跟郁先生结婚,婚期定了没有?”

    “……”

    此言一出,酒桌上的气氛发生微妙的变化。

    陆韵萱自知失言,从宋倾城身上移开视线,转而看向一旁神色沉静的郁庭川,试图做出补救:“郁先生,可能是我会错意了,倾城倒没直接这么说过。”

    没有直接说,那就是间接暗示。

    不管陆韵萱是有意还是无心,这番话都说的戳心窝子。

    在男方不知晓的情况下,女方已经高调放出自己要嫁入豪门的消息。

    这种行为,不是挟子逼婚是什么?

    就是普通男人,也容忍不了女人的自作主张。

    更何况这种生意人,哪个不是狠角色,怎么容得下被这样算计?

    宋倾城捏着调羹的力道加重,正想着如何拆招,却听到郁庭川已经开腔:“本来打算等过几日亲自登门,既然现在提到了,不如趁着今晚先作商量。”

    同样的话,不同身份的人说出来,分量也是天差地别。

    郁庭川的语调寻常,在他口中,婚事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葛家这边是惊诧,至于陆家这边,心思各异。

    最高兴的要数陆锡山,他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倒也没什么要商量的,倾城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既然是她决定的事,我这个当叔叔的,肯定支持到底。”

    宋倾城转头,去看身边的郁庭川。

    男人成熟稳重的侧脸,在晃眼的灯光下看的越发不真切。

    “原来是真的啊。”陆韵萱眉眼弯弯,说话间,单手挽上沈挚的臂弯:“咱们家唯一的女丁也要出嫁了,以后对着倾城,大家可都得改口喊郁太太。”

    宋倾城对上陆韵萱的视线,也浅浅勾起唇角。

    陆韵萱放开沈挚,举着酒杯站起来,对着郁庭川道:“郁先生,这一杯我敬你,也是替倾城敬的。”说着,她看了眼宋倾城,眼神亲切:“我就这一个堂妹,你们结婚后,希望您能够多多包容她,倾城年纪小,可能以前有过些不好的事情,但她一直是个不错的女孩儿,这点我可以保证。”

    陆锡山忽然站起来:“这一杯,该我敬郁先生才是。”

    有意不让陆韵萱继续说下去。

    陆韵萱神色尴尬,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微笑道:“不提以前的事了,借用一句话,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话未说完,旁边传来酒杯打翻的动静。

    宴桌上,有人发出低呼:“有没有洒在衣服上?”

    “我喝的有些多,去外面透透气。”沈挚已经站起来。

    这也是他今晚说的第二句话。

    陆韵萱扭头,看向衬衫上染了红酒的丈夫。

    “你们慢慢吃。”说完,沈挚把湿毛巾放回餐桌,朝宴会厅门口走去。

    从宴会厅出来,沈挚走到附近露台上。

    有些凉意的夜风拂过脸颊,他双手握着雕花的黑漆护栏,也知道自己那样离开很没风度,酒气阵阵上涌,脑海里尽是宋倾城安静坐在郁庭川身边的模样。

    曾几何时,被她这样依赖相望的人是自己。

    是他自己硬生生把她推开去。

    。

    因为沈挚的打岔,有些话题也截然而止。

    婚宴结束,晚上十点半。

    离开的时候,倾城很自然地跟着郁庭川走,从酒店出来,一辆劳斯莱斯已经在等待。

    上车后,郁庭川就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在宴席上,他没有喝多少。

    司机发动车子后,郁庭川说了一句:“去帝都花园。”

    轿车行驶在阑珊夜色中,宋倾城望着外面的流光溢彩,也从车窗玻璃上看到郁庭川的影子,他的神色里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忽然间,原本打算在上车后询问的话,在这一刻又被她咽了回去。

    陆锡山问他什么时候回的南城,他说傍晚,不知为何,宋倾城不太相信这个答案。

    车子开出大概二十分钟。

    郁庭川睁了眼,对着司机说:“在路边停车。”

    然后,他让司机下车先走,自己坐进了驾驶室。

    司机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宋倾城看着郁庭川熟练地发动引擎,他开车,确实比刚才的司机要稳,劳斯莱斯很快重新驶入车道,又过去十几分钟,轿车开进帝都花园的地库,郁庭川在c区选了个车位,缓缓倒车停进去。

    轿车熄火后,他开口:“下车吧。”

    宋倾城坐在车里,却没有动。

    “等一下,今晚的事——”她终于忍不住问。

    这时,郁庭川已经下车,听到宋倾城喊他,他拉开后排车门,左手撑着车门上方边缘,稍稍俯身,看向车里的人儿问:“什么事?”

    宋倾城揣摩不到他的心思,只能直白的说出来:“就是,结婚的事,你刚才跟我叔叔说的。”

    “想问什么?”

    “……”

    宋倾城也不知道,究竟能问什么,心里却是形容不出的感受。

    就像,看到他突然出现在婚宴现场一样。

    郁庭川眼神专注地望着女孩有些恍神的小脸,不知是不是连日操劳的原因,他的声线又温和几分:“下车,送你上楼。”

    宋倾城租的房子在十三层。

    从电梯出来,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

    宋倾城走进屋,站在玄关处,她又转头去看门外的郁庭川,他在车上脱了西装,现在只穿着衬衫西裤,衬衫袖口摞起,露出精壮的小臂,过道灯光晕开他的肩头,他双手插进西裤裤袋里,也正在目送她。

    鬼使神差的,她突然问:“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

    真把人请进公寓,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宋倾城倒有些心神恍惚,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邀请的话。

    但再想想,快要结婚的两个人,这样或许才是正常的。

    公寓里没有茶叶,水烧开后,她只倒了一杯白开。

    等她端着马克杯出来,看到郁庭川坐在客厅里,走近才发现,他双目闭合,半靠在沙发上,呼吸沉稳。

    茶几上,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