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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她确实有些暴躁冲动,在家人面前像个炮仗一点就炸,当然也只是在她真正的家人面前这样,仗着家人的宠爱,所以才任性妄为,她妈就曾经戳着她脑门数落她。随着自己渐渐长大,她就收敛了自己乱发脾气的任性缺点,穿越后她更是基本不怎么生气了。

    再看荀桢的神情,似乎含着怀念与不知名的温情,就像是在怀念自己往日的恋人一样温柔呵护,和平日里面对她的神情有些相像但又有哪里不同。

    可惜荀桢未曾继续往下再提,而是收敛了神色,转头对着王韫正色道,“小友,你可看出刚刚那女子有些古怪。”

    见荀桢提起正事,王韫暂且搁下满肚子的疑问,低声道,“是,怕是有什么想要隐瞒你我二人,故意引我们离去。”轻重缓急她分得清,现在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

    荀桢:“看来只有再回到我们初见那女子的地方看看了。”

    女人果然骗了他们,当王韫和荀桢再回到见到她的小路上时。再一次听到了女人悲鸣似的哭声,好似隔着层木板似的含糊不清,女子啜泣着虚弱地喊道,“有人吗?来人啊!救救我!”

    王韫扫视着田野,触目所及的田野间是无尽的黑,隐约能看到摇曳着的野草,但见不到一个人影,然而女人的哭泣声却不绝于耳。像是幽怨的女鬼一样紧紧缠着人。

    怎么会没有人?那么这哭泣声从哪里传来的?

    王韫皱眉,她的目光渐渐地落到了田野上零星散布着的裸/露的棺木上,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心头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这哭声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第57章 棺材

    好像是印证王韫的猜测似的, 哭声停歇了半刻又传来, 伴随着木板被砸的哐哐声,在幽静的夜中格外毛骨悚然。

    王韫咽了口口水。

    旷野上裸/露着的棺材有四五口,离得都有些远,一时间难以知晓到底是从哪一口棺材中传出来的。

    要想找到哭声的来源,看来只有……一口一口地敲敲看了。

    王韫怕吗?

    怕死了,她人怂胆小生平最怕鬼怪之类的超自然现象。一路而来她就发现此地有着二次下葬的习俗, 王韫曾经听室友提起她们家乡之前有类似的习俗, 二次下葬就是棺材不入土,要等上三年时间, 才打开棺木,由儿孙抱着棉花捂在怀中,把棉花捂暖和了塞满骨缝,把棺材中的白骨整理整理再下葬。

    当时就把王韫惊呆了。她室友告诉她随着国家提倡火葬, 二次下葬的习俗也渐渐消失了,王韫当时只当是听一桩怪谈啧啧称奇, 她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会有面对这种情况的一天。

    一想到棺材中都是些累累白骨,王韫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是她不能跑, 显然有人女人被关在了棺材中,她要是跑了,女人会窒息而死, 她再怂也得想法子打开棺材把被关在棺材里的女人拉出来。

    王韫做好了心理准备,下定决心侧头对荀桢连珠炮似地道,“先生, 我看棺材里有人,而之前的女人有些太古怪了,此事定然和她脱不了干系,我想着我去瞧瞧人到底被藏到了哪口棺材里,先生你回客栈去拖住她,再找些人来此地帮忙撬开棺材。”

    荀桢闻言吃惊地看着王韫,他好像从未认识过王韫一样凝视着王韫,温言道,“小友所言极是,只是找棺材这件事不妨交给我,你回客栈吧。”

    王韫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来。”

    “再者,”王韫道,“我要是去喊人来此,人不一定会信我。”

    她看上去年纪有点小,她要是叫人和她一起去撬棺材板,人家只会把她当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去撬棺材。换成她自己大晚上被小姑娘叫醒去撬棺材她也不信,但荀桢不同,荀桢年纪大,人们对年纪大的人总会敬重一些,对他的话也会多信上两三分。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找虐,明明心里害怕得要死却硬要作。

    可是她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若是超自然现象都不怕了,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吓到她了。她不想再叫荀桢挡在她面前,替她拦下一切了。

    王韫看着荀桢,看着他丝丝缕缕的白发。

    荀桢年纪大了,此事是她主动揽下的,王韫不想荀桢和她一起遭罪。荀桢早晚会离开她,王韫不是瞎子,她能感知周遭的事,荀桢教她练字带她去拜访罗安泰的叔叔,就像是老师一样谆谆教导着她,为的就是教导她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

    她突然很想表现给荀桢看,告诉他她可以的,她可以自己独立处理后宅的事,鬼什么的她也不怕。

    吧……

    大概……

    在这种事方面表现自己细想起来挺中二的。

    王韫表述了自己的想法后便不再理荀桢,她向着荀桢点了点头示意,便朝着棺木的方向跑去。

    之前耽误了一段时间现在要快些了。

    王韫跑出了一段距离,身后遥遥传来荀桢的声音。

    王韫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能转头冲着漆黑的夜幕大声喊道,“我无事的!先生不必担心我!先生快些回去吧!我担心她趁机逃跑!”

    喊完王韫就像牛似得一头扎到一口棺材前。

    看着漆黑的棺材板,王韫默默捏紧了拳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口水,心脏扑通直跳。

    “出息点啊王韫!”王韫絮絮叨叨地念道。

    可是谁知道漆黑的木板下是不是一堆尚未化完的白骨?

    王韫想象力很丰富,以前她挺自豪的,此刻她真的很恨自己的想象力的。

    她已经脑补出了棺材里的尸骨。挂着破烂的布条,覆着腐肉的森森白骨,头颅上覆着些稀稀落落的发丝,眼眶处只有两个巨大的黑洞,隔着木板死死地盯着她。

    王韫一个哆嗦,差点被自己的想象吓得飙泪。

    卧槽先生救命!我不要这么中二了!

    可是她跑得太快了,荀桢已经被她甩在了夜色中,再也看不到了。她喊再大声荀桢也不会脚踩七彩祥云来救她。

    得了,硬着头皮上吧,王韫。

    “别想别想,越想越怕。”王韫绿着张脸安慰自己。实在怕得慌,就做点啥转移注意力,佛经不行,王韫也不知道有什么佛经,况且一念佛经就像是承认了有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似的。

    这个时候就有点想点马克思之类的。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众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