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两颗子弹擦着身旁情郎耳边飞过,捎带风声,镶进身后的墙里,云姑娘双眼发直,瘫倒在地,身旁男子更不中用,一股扑鼻腥臊,身.下一滩水,吓尿了裤子。
亏曲副官讲清,留下这公子小命,这位公子出身商贾之家,父亲是生意人,曲副官敲一笔竹杠,其实那家人自从知道儿子拐带走了督军的小妾,已经备上厚礼,寻到曲副官门路,打点了。
林督军刚骂了一句,“怂包。”云小姐已吓昏过去,曲副官赔笑说:“云小姐乃弱质女流,乞督军怜香惜玉。”
林督军骂道:“这不中用的小白脸,她也看得上?”
厅堂垂落的帷幔后,五小姐林秀琼回头,看见六妹林沉畹脸色煞白,关切地问;“六妹,我看你脸色不好,吓到了。”
六妹从乡下来,平常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真刀真枪想是吓坏了,便后悔拉了她来。
方才枪响瞬间,林沉畹骇然睁大眼睛,捂住胸口,感觉子弹从后背穿透心脏,胸口闷闷地疼,后背全是冷汗。
“我没事,五姐。”林沉畹掩饰心慌,
厅上,林督军走过去把云小姐抱起来,林督军人高马大,轻松抱着昏迷的云小姐去卧房, 云小姐小白脸情郎张了两张嘴,副官把枪抵在他脑袋上,吓得哆哆嗦嗦没敢出声。
林督军把云小姐放到床上,解开皮带,云小姐眨眼便醒了,惊慌地挣扎,抵死不从,林督军余怒未消,三两下剥光她的衣裳,取下墙上挂着的马鞭。
第2章
林云鸿手执马鞭,看着床上一丝不.挂的女人,白花花的酮体,硬下心肠,抽了几鞭子,云小姐细皮嫩肉的,哪里禁得住,遂告饶,委委屈屈做了他的女人。
厅堂上,曲副官把人带下去,五小姐林秀琼跟母亲四姨太,往大太太房中去了。
林沉畹抚着胸口,跟小楠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直到离开前厅远了,林沉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主仆回房中,林沉畹肚腹空空,晚间酒席时辰还早,对小楠说;“你去厨房看看,拿点吃的垫垫肚子。”
小楠答应一声出去,侍候林沉畹的除了这个使女还有一个老妈子,府里人称许妈,府里三姨太管家,这会许妈定是又跑去三姨太跟前奉承,林沉畹不是府里的正经小姐,许妈势力,平常多有怠慢。
许妈看了半日热闹,三姨太指使跑了两趟腿,方回房中,进屋看六小姐坐在书桌前看书,搭讪着说:“小姐没出去看热闹?”
林沉畹没抬头,不搭理她,许妈讪讪地站了一会,这时,小楠端着一碟子包子进来,“厨房的人都忙着备酒席,给大太太做的素包子,我捡了几个。”
小姐平常对许妈甚是尊敬,许妈头一回落个没脸,心里不自在,沉着老脸,火发到小楠身上,训斥小楠,“不晌不夜的,你巴巴地拿包子引姑娘吃。”
“是我叫她去厨房找点吃的。”
林沉畹淡淡的语气,抬起头。
“小姐,府里一日三餐,按钟点,现在吃了,晚饭吃不下了,小姐以前在乡下的不好习惯要改掉,督军府不是那小户家子,没有一点规矩…….”
许妈明着欺她怯懦,这屋里小姐年纪小,凭她作威作福惯了,许妈还想长篇大论地借题发挥,看六小姐冷落落的眼神,方住了嘴。
人善人欺,连一个老妈子都敢骑在她头上,这要是从前,怕府里下人背后编排她,她只能忍气吞声。
许妈看六小姐静静地看着自己,目光凉凉的,开始还若无其事地站着,渐渐的,浑浊的鱼眼中闪过几分慌乱,“我这全为小姐好。”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竟让她感到紧张和陌生,原来胆小怕事的乡下丫头,见人先低头,不敢大声说话,突然性情大改。
林沉畹声音很轻,许妈和小楠清楚地听见,“跟着我,让你们受委屈了,你们如果谁能有更好的前程,我不拦着,我去跟三姨太说。”
许妈不由紧张,扯出一丝笑容,“小姐想多了,我们跟着小姐,心甘情愿,没有旁的心思,若有那背弃主子的念头,天理不容。”
小楠说;“小姐,小楠愿意跟着小姐,小姐对下人和气,跟着小姐是小楠的福分。”
林沉畹把目光落在许妈身上,“妈妈在府里做事有年头了,妈妈跟我主仆一场,念着往日的情分,我出头求大太太,把妈妈荐到姨太太或别的小姐房中,妈妈以为如何?”
重生的林沉畹依然胆小,她的手在桌子底下攥着衣角,这番话是鼓起勇气说的。
许妈冷汗下来了,姨太太和别的小姐房中,她去了也是给别人垫脚,不如在这屋里,六小姐和善,轻松自在,工钱不少一分。
从前以为六小姐无依无靠,多有轻慢,突然发现六小姐只是平常不大爱说话,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如果离了这屋里,三姨太念在她平素殷勤的份上,许能给她一个轻巧的活干,可也不如在六小姐屋里体面,待遇好,自己糊涂,昏了头,急忙表态,“我哪里舍得离开小姐,去别的地方,小姐听谁编排说我不愿意在这屋里,我巴不得一世跟着小姐。”
林沉畹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许妈绷不住,露出紧张神色,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没了往日嚣张。
停了一会,林沉畹方说:“既然愿意跟着我,我将来到哪里,你们两个都要随我去的,我好,你们才能好,以后该怎么做,心里有个数,别的屋里的事,少掺和。”
“明白了,小姐。”
六小姐说话声音不高,轻言细语,听在许妈耳朵里,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自此对不敢小觑,安心侍候六小姐。
林沉畹吃了两个素包子,剩下几个,对小楠说;“拿下去分着吃了吧!”
小楠把碟子端下去,分给做粗活的佣人吃了,做力气活,容易饿,晚饭还要等两一两个时辰。
许妈端过一杯温水,林沉畹喝了,拿过书包,复习功课,林沉畹父母健在时,父亲的思想比较开明,给她请过私塾,后来到城里,初小念了一年,连跳几级,进了育德中学。
她没事不出门,躲在屋里死啃书本,她刚来的两年课程跟不上,伯父给她请了个家庭教师,北平燕京大学毕业的女先生,可惜只教了她半年,因家事辞馆,林沉畹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功夫,总算课程没有落下,她国文很好。
日影西移,书本上的字迹,不甚明亮,她知觉,抬起头,望着窗外,已是黄昏时分,西洋自鸣钟敲响五下,小楠打开电灯,提醒说;“小姐,吃晚饭了。”
“我吃了两个包子,一点不饿,晚饭不吃了。”
这座王府旧宅,古树浓荫遮天蔽日,林府的女眷们都在花园一间偏厅里,一个老管家进来问:“太太,时候不早了,喜宴什么时候开?””
大太太看看屋角落地座钟,时间一溜过去,对老管家说 “去看看六小姐干什么呢?一整天没看见她人影,是不是忘了出来吃饭?”
五小姐林秀琼接过话头,“刚才六妹屋里的小楠来说,六妹吃了两个包子,不饿,等什么时候饿了在吃。”
大太太对三姨太说:“告诉厨房,给她留着,她一般晚上看书,睡得晚,年纪轻,不禁饿,晚上当夜宵。”
仆妇使女进来摆桌子,奉命去新姨太屋里的妈妈回来,笑嘻嘻地回,“我去时,六姨娘屋里静悄悄的,拨过去侍候的人说督军和六姨娘还没起。”
“把饭菜端到六姨娘屋里。”
闹了这一出,敬茶礼免了,一场喜事草草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