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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98节

      但她到底还是没能清闲太久,因为卫夫人亲自登门拜访。

    别人清薇可以推说不见,但卫夫人却是要见一见的。

    事实上,她一直在等对方登门,因为清薇知道,她也是一定会来见自己的。不过,虽然早有预料,但见到卫夫人的时候,清薇还是吓了一跳。

    因为卫夫人居然换了一身装扮,宽大的缁衣长袍裹身,头裹素巾,完全是一副出家女尼的装扮!只是尚未落发,应该是要做带发修行的居士了。但即便如此,也足够叫人吃惊。

    清薇知道她一直在礼佛,但在清薇看来,这种礼佛,带着十分浓重的逃避意味。

    卫夫人如此聪明,卫霖又从不防着她,所以那些事,她就算不想知道,也不免会总能看到听到。只是她内心不愿意承认,所以就一直佯作不知罢了。但这种事能够瞒得住旁人,又怎么能骗得过自己?所以她才如此潜心礼佛,仿佛这样就能洗清罪孽,获得救赎。

    是的,卫夫人很明白丈夫的所行所为是错误的。这也是她最后会选择让清薇带着那些东西离开的根本原因。但她会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一刻,更不是因为清薇的出现和点醒——其实她一直是清醒的,清薇只是打破了她一厢情愿维持的伪装,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而已。

    本质而言,卫夫人的性情的确是如清薇所知的那样,单纯善良。因为她善良,所以她很清楚卫霖做的事有多坏,会带来多少恶果。但也因为她单纯,所以她不愿去深想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卫霖是她的丈夫,为她遮风挡雨、对她温柔呵护,他固然对别人坏,但对自己是极好的。所以卫夫人无法选择,便索性用礼佛来进行逃避。

    但她只是不去想,不代表不知道。所以当清薇将解决的办法摆在她面前时,卫夫人内心的矛盾冲突越发激烈。这时候她看似做出了选择,但实际上仍旧在逃避。她一方面将东西给清薇带走,另一方面却又派人去通知丈夫。

    让上天来决定最后的结果,这就是她的选择。

    所以清薇原以为卫霖获罪之后,卫夫人应该会感觉到轻松,因为以后她不会再痛苦纠结了。却不想她竟披上素衣,出家修行了。

    “夫人不必惊诧,这是我欠他的。”见清薇注意到她的装扮,卫夫人便开口道。

    清薇恍然。她之前分析过卫夫人的心思,但一切都从理智的角度出发。可于卫夫人而言,若是能够理智的看待这一切,那便也不会是如今这个结局了。

    卫霖是她的丈夫,对卫夫人这样性情柔弱的女子而言,便是天、是山、是依靠、是归宿,何况卫霖对她又那么好,世间女子所有关于丈夫的美好想象都能从他身上找到。这样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不爱?

    她的视而不见,或许也是因为这份爱。所以当她最终做出的选择让卫霖身陷囹圄,也就自然需要有一种方式来“偿还”。

    清薇并不赞同她的选择,从头到尾都是如此,但心中还是不由生出几分感慨与触动。

    她忽然有些思念赵瑾之。

    别人的故事自是别人的故事,每个人都必须要承担起自己做出的选择。但有了对比,便越发的显出赵瑾之的难得。清薇相信,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他们夫妻都能同舟共济,一起走下去。

    没有痛苦纠结,也没有身不由己。

    不过事实证明人是不能夸的,清薇才想着算算日子虞景派过去的人应该已经到了西北,赵瑾之平安之后,很快就能回转京城,转头就收到了西北的消息,说是冠军侯放弃抚州城,直接领军出关了。

    第96章 大局已定

    对于京城这边不了解局势的人而言,赵瑾之的这个选择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关外有一片荒无人烟的空白地带, 是大魏和胡人之间的缓冲带。大魏并不在这里驻军, 胡人也不会居住在这附近, 所以这里没有任何人烟, 军队自然也就不可能得到任何补给。

    而赵瑾之也不太可能在这个季节带着人深入草原, 若是迷失了方向,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再说,冬季的草原天寒地冻、物资匮乏, 日子通常都过得十分艰难。若非如此, 胡人也不会南下劫掠了。连他们自己都吃不饱, 想当然也不可能提供数万大军补给的粮草。

    而既然不去草原, 赵瑾之出关这个行为就让人十分不解了。

    要说是打算用这种办法迂回转到其他城市, 那还不如留在抚州城坚守呢。毕竟留在抚州,朝廷的援军很快就会到达。而去了其他地方, 未必能够顺利入城。若是被堵在外面,损失只会更加惨重。

    至于西北军宣称的他去投靠胡人, 那就是无稽之谈了, 朝中没有人会相信那么荒谬的说法。

    卫霖被捉拿之后,朝廷、或者说虞景对西北方面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所以之前那些私底下有小动作的人, 都收敛了许多。水最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现在动作稍微大一点儿,肯定会被注意到,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

    ——赵定方之前迫于形势而称病在家, 但却也没有坐视事情发生,而是在不停的私下运作,如今局势渐渐明朗,他还朝之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找人立威。万一这个时候撞上去,那就太倒霉了,宁愿安分些。

    廷议还没有结果,虞景这边就又收到了内卫的消息。这就比西北那边传来的奏报要清楚细致许多,也总算让虞景弄明白了西北的局势。而知道胡人只有两万人马,虞景的想法跟赵瑾之一样。这些人来了,最好就是全都留下来。

    若不是这个时候再传旨来不及,他都恨不能让前往西北处理冒充胡人瞒骗功劳这件事的官员暂且把手里的事放一下,先把胡人那边解决了再说。

    得知这个好消息,虞景自然要找人分享一下。

    拿下这支胡人的军队,好处实在是太多了。既能解除西北这边的后顾之忧,放心的进行清洗,又可震慑胡人,让他们往后不敢轻易来犯。同时也能给福王定下勾连胡人的罪名。

    在虞景心里,已经认定了此事与福王有关,不是也得是。哪怕到时候赵瑾之找不到证据,他也可以设法创造出一份来。再加上许天师那里留下来的东西,足够处置福王了。

    至此,留下来的三位叔王一个不落被处理掉,虞景在隐隐的心安之外,自然免不了也有些感慨。

    作为成王败寇中的那个王,虞景一直以为有朝一日肃清这些威胁,他一定会很开心。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着实矫情,无非是胜利者无关痛痒的几句抱怨罢了。但就连这些话,他也找不到人能说。思来想去,反倒是清薇这个如今跟朝堂关系已经不大,却又深知此事内情,而且不怕自己的人能说上几句。

    于是他便直接让人去冠军侯府宣旨了。

    当然,虞景作为帝王,动不动就宣召外命妇入宫是很不妥当的,所以这一趟,仍旧是以太后的名义。只是清薇到了西宫,凳子都没有做热乎,就又被人领走了。

    这一次虞景并没有在长安宫接见她,而是选在了御花园中的一处屋子。这边的布置更加居家些,说起话来自然也更轻松,更适合闲谈。看到这个阵仗,清薇就先放了一半的心。

    既然只是闲谈,那就不涉及正事。虽说话题肯定离不开那几个,但虞景的意思也很明显,有什么话都可以说,不必顾虑太多,他也不会因此就降罪。

    不过虞景还是很忙的,所以清薇到这里之后,发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倒是桌上摆放了不少东西,领着她过来的人道,“陛下吩咐,夫人若无事,可以看看桌上那些东西。”

    这就是要她一定要看了。清薇便坐下来,一一翻看那些东西。

    这些是跟着内卫的消息从西北送回来的东西,其中大半都是从许天师那里弄到的。赵瑾之为了避嫌,自己根本没有碰过,直接让内卫的人接手。而内卫的人也并不翻看,直接打包送回了京城。

    清薇如今看的,已经是虞景挑选过的了。

    如同赵瑾之猜测过的那样,这里头没有任何跟福王联络的内容,就连他们这一方各种人员安排的资料也很少,倒是大部分都是占星相关的东西,想来是许天师自己平日里研读所用。这些书他显然经常翻看,上面空白处还写着批注,倒也值得一看。

    当然,跟赵瑾之有关的消息也放在了这里。毕竟这些应该是清薇最关心的,虞景倒也不至于瞒着。

    虞景的时间掐得很准,清薇这里才看完了这些东西,他就来了。

    他进了屋,坐下之后,也不与清薇客套,直接问,“这些都看完了?”

    清薇点头,“看完了。”

    看完了这些,她自然更加明白赵瑾之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但明白是一回事,心里不痛快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清薇没有提他这边,而是道,“许天师此人,倒也算得上是一代人杰,可惜走错了路。”

    虞景讽笑道,“这位一代人杰的眼光忒差了些!”

    这是说许天师选择福王,本身就是个错误了。这种事没有定论可言,清薇也不接话,只微微一笑。

    虞景倒是多看了她两眼,“难道朕说得不对?”

    “的确如此。”清薇道,“但于他而言,本来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朝廷对待道教的态度,一向是不提倡不反对,民间可以自由发展,但官方却绝不给行任何方便。所以许天师虽然也算是个有道高人,名声不小,但要插手进皇位争夺中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虞景闻言眸光一动,点头道,“这倒也是。若非六叔自幼身体不好,这皇室血脉,却也不是他这等山野之人能够亲近的。”更不必说一手教导,甚至潜移默化的影响了。

    他说到这里,伸手拿过桌上内卫的折子翻看,含笑道,“他将这称为天意,倒也恰如其分。”

    是天意替他选择了福王,也替福王选择了他。

    这么一想,虞景的心情就舒畅得多。毕竟许天师本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的确都并不差劲,这样一个人却非要帮着福王跟自己作对,不免会让虞景对自己产生怀疑。如今有了解释,也就释然了。

    许天师未必不想选别人,比如他,但只是没机会罢了。他年幼时虽然不算如意,但毕竟是长子嫡孙,地位非同一般。当时文帝对他们母子二人限制颇多,除了跟随文帝出城祭祀之外,平时都必须待在皇宫里,不得擅离。但这固然是一种限制,同时也是一种保护。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长大?

    至于许天师如此处心积虑帮助福王,就算明知事不可为也要插手夺嫡之争的原因,虞景倒是能猜到一些。毕竟涉及到皇位之事,他自然表现得比平常更加敏锐。

    前朝佛道之争,最后的结果可谓是两败俱伤,连累得前朝气数彻底耗尽,这才有大魏异军突起。

    于大魏而言,这是最好的时机。但对于佛道两家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残存下来的势力经过数十年休养生息,这才恢复了一点元气。他们没办法去怪时局和大势,只能设法继续将自身道统发扬光大。

    还有哪一种办法比得到皇帝的支持,由官府和朝廷出面,自上而下的推行更加有效呢?

    大魏的皇室对佛道两家都十分戒备,等闲不可能给他们机会东山再起。所以要寻觅一个合适的时机切入此事,提升自身地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这种心思的人,肯定不只有许天师一个。但恰巧遇到良机,有机会接触甚至教导一位皇子长大的,却只有他。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将之称为天意,觉得老天既然将福王送到他身边,自然是要助他道教重新崛起,因此才不惜花费这许多人力物力,去扶持福王。哪怕手头的力量一再折损,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自古以来,这条路就没有好走过,既然做出了选择,自然也就必须要承担得起这种损失。

    如此一想,虞景原本想留此人一命,探听出更多消息的想法也就偃旗息鼓了。至于曾经因为许天师的占星推演能力远超周徽而生出的那一丁点儿爱才之心,更不知抛到了哪里。

    这样的人心志坚定,有自己的坚持,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甚至如今细细想来,福王或许都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两人之间谁主谁从可不好说。虞景从前对这位六叔还有几分佩服,如今都变作了心惊。这样一个人都被许天师牢牢掌控住,自己又凭什么认为能抵挡得住呢?

    就算活捉了许天师,他也不会反过来帮助虞景,相反还可能继续给他制造麻烦,甚至试图放弃福王,转而掌控虞景。

    虞景很有自知之明,对上这种人,只能从开始就不给他任何机会。

    这么一想,之前的那种矫情和失落,也都消失无踪了。

    不过,虽然对赵瑾之弄死许天师这件事没什么芥蒂了,但敲打还是必须的,他对清薇道,“可惜此人就这么死了,否则朕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是冠军侯办事不利。”清薇立刻起身道,“此番他前往西北,屡屡犯错,虽然情有可原,但也实实在在触犯律令。待他回京之日,还请陛下责罚。”

    虞景本来只是想言语上敲打一下,多少也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思。毕竟他跟清薇的关系还算熟悉。

    所以听见清薇这样说,他不由一愣,“你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清薇一脸肃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何能单独为他破例?功劳与过错万不可混淆,如此陛下赏罚分明,天下才会归心。”

    虞景忽然想起来了,赵瑾之走的时候是说过将来想离开京城去沧州的话,后来他也从清薇之类得到过确定,他们的确是不打算留下了。

    而面对这件事,虞景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知道这的确是个好的解决办法,离得远些,赵瑾之手里没有实权,方能相安无事。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此人能为自己所用。或者就算不能留在京城,表露出这份态度的人,也该是他虞景,而非赵瑾之主动提出。

    有时候下头的人太识趣,反倒会让人心头憋闷,虞景此刻便是这样的感受。

    偏偏要拒绝还没有合适的理由。

    但是理智的想想,这样的方式,或许对彼此都好。既然如此,虞景也不会意气用事。人生在世,能够感受到无奈的事有很多,眼前这不是第一件,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件。虞景已经习惯了去适应。

    “既是你们所求,朕亦不能不允。”虞景道,“沧州倒的确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不远不近,很好。”

    “谢陛下恩典。”清薇朝他行了个礼。

    虞景哼了一声,“这若也是恩典,只怕朕的朝堂之上,人人都满腹怨言了。朕这里倒的确有一份恩典与你,却只怕你不会想要。”

    “还请陛下明言。”清薇道。她知道虞景放他们走,不可能没有任何要求,所以对此也并不意外。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或者只要要求不算太过分,她跟赵瑾之便都会遵守。

    但虞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让她吃惊了。

    他道,“朕想为皇长子定下令千金为妃,不知你们夫妇意下如何?”

    第97章 回到京城

    皇长子的出身比较特殊,虽然生母位分不高, 却可谓是头顶光环出生。如果没有意外, 等稍微长大些就会被立为皇储。之所以不现在立, 还是因为他太小, 而幼儿的夭折率是很高的。若是立储之后再出问题, 对朝廷和皇室都并非好事。

    所以将来只要他不是失德或是本人太过不堪,继承皇位当没有问题。

    当然,时间还早, 谁也说不清楚这中间是否会发生什么变故。但就眼下的情况来看, 皇长子前途一片光明。

    在这种情况下, 虞景说要聘清薇的女儿为皇长子妃, 差不多也就是聘她为太子妃乃至皇后一般的意思了。

    清薇一直觉得, 虞景心里对自己应该是有些怨言的。所以听到他这个提议,心中不可为不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