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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看周琳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梅子无奈之下也放弃了教她刺绣的念头,“那你的嫁衣也该裁起来了,要是怕不合身,先放大一点。到时候我给你绣点简单的图纹,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周琳这次没有推辞,一口应下,“等出了二月,我再练练手艺。回头自己裁嫁衣,好歹也是个心意。保准在五月左右能拿给你,不会误了你嫁人的。”说完嘻嘻笑了起来。

    从梅子那里回来之后,周琳家里也清净了许多,不过下午很快就又闹起来了。因为上午各家各户忙着拜年,下午就大多在家里自娱自乐,或者三五同好聚在一起饮酒玩乐。

    比如周磊下午一直就没回来,周家其他人则又打起了叶子牌。周鑫盘算着今日要翻本,结果又是满盘皆输。

    一天下来,屋子里堆满了果壳纸屑,还有院子里一片爆竹炸碎的红衣,红艳艳铺满了院子,看着十分喜庆。

    也难怪今日不能打扫,说是怕把福气扫走。如是扫了,不说福气,至少喜庆的气氛就淡了不少。

    等到了晚上,一家人都早早睡下了。早上起得早,白日又消耗了太多精力,实在熬不得夜了。要知道明天是初二,还要招待回门的娇客呢。

    ☆、第15章 回门事多

    初二是出嫁的姑娘回门的日子,周琳的姑姑周雪莲和堂姐周琴都要回娘家。因此,一大早李氏和赵氏就起来杀鸡宰鱼,准备中午用的食材。

    说起来女人也是辛苦,一年到头也不过大年初一歇上一天,第二天就继续几十年如一日的操劳。

    今天的早饭是周琳做的,把昨天吃剩的荤菜加点白菜萝卜一炖,再煮上一锅粥,就是早饭了。毕竟中午不能给人吃剩菜,只能自家人先打发了。

    等到周家人把中午的菜备好,招待的瓜子果盘摆上,周雪莲已经带着两儿两女到了。

    周奶奶往女儿身后探了探身,没看到女婿,就问女儿,“富贵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初二回娘家,要是没有男人陪同,面子上可不好看。女儿自己带着孩子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女婿闹了矛盾。

    周雪莲提起丈夫眼泪就刷地下来了,“今天要不是我婆婆拦着,他都要休了我了,他把树林赶出来。不准他再进家门,眼下我只能带着孩子回家来住。”

    不待自家老娘细问,周雪莲就一五一十说了,“先前他跟我订婚之前,自己就相中了村里一起长大的姑娘,叫杨絮还是杨花的,可惜人家姑娘家里看不上他,把女儿嫁给别人了。现在那杨絮不知道因为无子还是什么原因,被人休回家了。”

    “他现在心思都在那杨氏身上,担心她在娘家无依无靠,担心人家兄嫂对她不好。每天早上去人家门前转一圈,晚上再去看一趟,不然夜里都睡不着觉。他现在眼里哪还有我和孩子,说不定还恨不得我们不在了,他好和旧情人破镜重圆呢。”

    周奶奶愕然,不敢置信。想当初这姑爷多老实一个人,说话和和气气,做事也踏实,要不然她也不会把女儿嫁过去。“这些年你们不也挺好?都没吵过嘴,没红过脸,谁不说你们两口子感情好,怎么到了现在这境地?”

    周雪莲拭了拭眼角,“他这些年对我也不错,但是旧情人一回来,好像我们过去感情都喂了狗!若是对我半分感情都没有,我也不至于这么伤心。”就好像昨天还对你呵护备至,今天就冷漠得像陌生人。

    “他不认我们,我们也不认他这个爹。”周雪莲的十四岁的大儿子一脸仇恨,“我们跟我娘是一家人,让他跟别人过去吧。”

    下面三个小的也都七嘴八舌地附和,“小三儿对杨姑姑吐了口水,因为她让娘哭了,但是爹非要小三儿去给杨姑姑赔礼道歉。”

    “爹还打了小三儿,用竹条。”

    七岁的小三儿还拉上袖子,给大家看他胳膊上的青紫的一道道痕迹,还兴奋地说,“当时我可疼了,不过等大哥看爹打我,就拿着刀要跟爹拼命,爹就不敢打我了。大哥可厉害了,我不要爹,有大哥就行了。”

    三个懵懂的孩子仰着头崇拜地看着自己大哥。

    周爷爷连忙把外孙拉过来,翻起衣服查看。只见小三儿的背上,胳膊上,大腿上,都有不少红红紫紫的肿起的棱子,心疼坏了,“富贵这是昏了头了吗?为了一个野女人就对孩子下这样重的手。”

    赵氏看着侄子一身的伤,心疼地问,“你公婆也不管管自己儿子吗?好歹是他们亲孙子。”

    李氏进门的时候小姑还没嫁人,对性格直爽热情的小姑十分有好感,此时对小姑的遭遇更是愤怒,“你现在就别回去了,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王富贵要是不跪着赔礼道歉,就不要回王家。”

    “我们今天出门就没打算回去,我爹今天看我拿刀子对着他,非要开祠堂休了我娘,还好奶奶拦住了。所以娘今天就把我们几个都带过来了,就麻烦外公外婆还有两位舅舅舅妈收留我们一段时间,我跟村里的老猎户学了打猎,也能打些东西了,也能贴补一下家里。”周雪莲的大儿子王树林冷静地跟外婆一家躬身一揖。

    周奶奶一把搂住王树林,眼泪直掉,“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你爹不认你是他糊涂。你且放心在外婆家住着,外婆家再怎么还能养得起你们几个。”

    周爷爷骂了一句,“真是畜生不如,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当咱周家没人呢?”

    说完就要带上儿子去亲家要个说法,周德全兄弟俩更是撸袖子抄家伙准备打上门去,却被周雪莲拦住了。

    “您和爹娘去又怎样?我公婆向来老实厚道,哪里管得住他?打也好,骂也好,他就跟中邪了一样,但凡谁敢拦他,他就爬到后边的山顶,威胁要跳下来。之前已经从房顶跳过一次了,摔了腿,养好后,怕威胁不住家里人,就改跳山崖了。”

    “我公婆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临出门前,还特意把棺材本都给我了,说是托您照顾我们几口子,吃用都算王家的,等过个一年半年的,富贵回过神了,再接我们回去。他们也怕几个孩子留在家里,什么时候不注意就被自己亲爹弄死了。”

    一家人不由咂舌,哪有这样仇人似的亲爹?都是自己亲骨肉,怎能这样狠心?也不知道这杨氏是怎样一个绝色,迷得王富贵这样晕头转向的。

    周琴到了自家院子里还没见人出门,把手里的鸡鸭发放到院子里,纳闷地带着丈夫进了屋,才发现一屋子人都抱的抱,哭的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还哭上了。”

    待听了缘由,虽然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好歹是个长辈,也建议姑姑干脆和离算了。

    “和离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有这几个孩子,我走了,他们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了,能活几个还不好说呢。反正我公婆也会经常托人送钱来,还让我带着孩子住在娘家,先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

    周雪莲笑侄女还是太年轻,没有孩子哪知道做父母的苦心。“大年下的,别因为我这点事不开心,反正这些年我也不好经常回来,现在难得能在爹娘跟前尽尽孝,不是应该高兴吗?”

    知道她不想提这些伤心事,大家也都配合地转移了话题。周琴这才仔细看了看家人,发现也不过大半年没见,家里变化不小,“说起来我出嫁的时候,二嫂肚子还没起来,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二嫂也是儿女双全,总算如意了。”说起来还有些羡慕,她嫁到徐家已经快一年了,还没有动静,婆婆都旁敲侧击好几次了,催着自己赶紧生个孩子,好像生孩子跟母鸡下蛋一样,想生就生了,她何尝不想早早生个孩子站稳脚跟。

    赵氏看侄女的脸色就知道她的心事,对侄女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生了二丫一直没有动静,喝了多少苦药汤子,试了不少偏方,这些不算苦,苦的是无法承受家人的期望,还有对丈夫的愧疚。作为过来人,她郑重地告诫侄女,“大丫,你可不能为了生孩子就乱吃药,我那些年一直没有孩子,谁知道是不是什么药吃坏了?要不然怎么停了药两三年又生了宝儿?儿女都是缘分,你还年轻,先不要急。”

    李氏一听这话,才注意到女儿的不安,特意看了女婿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你才十七急什么,说不得孩子已经在路上了。就算生不出孩子也别怕,家里养得起你姑姑,自然也养得起你,咱可不是那种不把女儿当人的人家。”说得女婿徐至才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心里不由埋怨自己老娘,着的什么急,自己新婚不到一年,还新鲜着呢,何苦弄个孩子出来碍眼。

    午饭时,周琴吃了一口徐志才夹的鱼腹肉之后,忍不住一阵恶心,连忙捂住嘴跑到院子里呕吐起来,徐志才赶紧跟出去,一边帮媳妇顺气,一边陪着小心,“你别听娘的,我不急着要孩子,你何苦这样怄气,怄得吃了我一口肉就吐了?”随后出来的人听他这话都笑了,周老太太人老眼尖,断定道,“约莫是怀上了,我有经验,十有**了。”

    周琴有些忐忑,虽然期待,也怕是空欢喜,“前两个月我婆婆求了符烧了给我喝,之后我换洗就不准时了,所以这次晚了小半个月,我也没敢多想。”

    徐志才又惊又喜,但是顶着媳妇家人愤怒的目光,还是先道歉为好,“是我不对,我都没注意我娘什么时候求了符,但凡我在,是不会让阿琴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回头我会跟我娘好好说说的。”

    李氏不放心,让周磊把村口的周苍术过来,他家世代都是村里的大夫,就算比不上镇上的大夫,也算是有些本事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虽然周苍术家里也忙着,还是背上药箱匆匆过来了。细细一把脉,肯定的说,“是有喜了,差不多两个月了,要是不到两个月,我是摸不准这脉的。”说完跟周家人连声道喜。

    徐志才又不放心地问,“我媳妇身子怎么样?要不要开点安胎药吃?”周苍术爽朗大笑,“你媳妇身子好着呢,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就算补品,也不要多用,以免胎儿养得太大,生的时候艰难。”徐志才连忙把大夫的交代反复念叨了几遍,牢牢记在心中。

    回到桌上,因为这桩喜事,男人们都喝得酩酊大醉,最后只有还算清醒的周磊把姐夫弄上自家牛车,又拿了旧被褥给姐姐垫上,以免路上颠簸,动了胎气,然后赶着车出门了。

    ☆、第16章 讨说法

    一直出了正月,还是没有见到王富贵上门,周家人失望不说,就连周雪莲心里也不是滋味,看来妻儿在现在的王富贵心里是没有一点地位了。周老爷子这次坚持要去王家讨个说法,不能让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娘家,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闺女犯了错被休回娘家了呢。

    为了不让王家看轻,也让人知道闺女娘家也是有依靠的,周老爷子和老伴儿还特意叫上了族里七八个青壮,加上两个儿子和大孙子,坐满了两辆牛车,浩浩荡荡去了太平村。

    这天中午,王婆子正在准备午饭,就看到邻家的小豆子跑过来大喊,“王奶奶,王奶奶,有好多人坐着牛车朝您家来了,您快去看看吧。”王婆子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往外走去,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两辆牛车走到家门口停下了,打头的可不是自家亲家?她心想,坏了,她就知道,儿媳妇这一回去,亲家肯定是要来秋后算账的,本以为早该来的,提心吊胆了半个月,这回也算心落到了实处,早晚都躲不过这一遭,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

    “亲家来了,快快进来,坐下来喝口水。”王婆子赶紧招呼亲家,又对随后出来的老伴儿说,“快去找找富贵,让他回来陪着。”王富贵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着家,想也知道干什么去了。

    “水先不忙着喝,我们大老远过来也不是为了讨口水喝,先把富贵叫回来,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周老爷子说完就闭口不言,随着王婆子进了堂屋,一群人围着八仙桌做得满满当当,还有几个年纪小点的没得坐,就站在一边,王婆子赶紧又找了几个凳子拿过来。

    等王富贵不情不愿的回到家,一进堂屋,就看到一桌子人唰的一下都站了起来,吓了一跳,忍不住问自家丈人,“爹您带这么多人过来是做什么?是雪莲回去跟您说了什么吧?您别光听她说,我……”

    周老爷子当即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他,“先别说雪莲说了什么,我也不是偏听偏信的人,我就问你,一,你有没有说让雪莲和几个孩子滚回娘家去的话?”

    “我没有,我只是说了让树林滚,这孩子居然敢跟我动刀子,反了他了,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打死衙门都不管的。”王富贵提起大儿子,情绪激动得五官都扭曲了,好像说得不是自己儿子,而是杀父仇人一般。他忘不了大儿子提着刀冲向他的那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接近,还有当时被吓得险些尿裤子的屈辱。“雪莲和几个孩子要回来也行,别把那孽子带回来就行。”

    王老爷子听到这里,脱下鞋就劈头盖脸打了过去,“你这个孽子,还有脸面说我的乖孙儿不孝,最不孝的就是你了!”王婆子更是在一旁连呼,“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一家人,现在恨不得你杀我,我杀你的。”

    周家人却当没看见,周老爷子又接着问,“富贵,我再问你,二,雪莲自打进门之后,对你对你爹娘,有没有不孝不敬不爱的?”

    这话纵然王富贵再昧着良心,也答不出一个“有”字,“自然是没有。但是她刚嫁过来还好,我们相处还有些意趣,现在的她就跟我娘差不多,除了管我吃喝之外,对我别的事毫不关心,我们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要是能就此分开,也是一桩好事。我准她带着老大一起走,但几个小的得留在王家。”

    周家来人忍不住骂了出来,“无耻”“真有脸说”,周德全大声说,“王富贵,你这好算计啊,我妹子给你生了四个孩子,人老珠黄被你休回家,你倒好,这孩子有了现成的,前脚撵走我妹子,后脚就能把不下蛋的狐狸精娶进门,新妻旧子,好生快活。”

    “王叔,王婶儿,富贵这样说,您怎么看?要是和离我们也是不怕的,再怎么我们哥俩也是愿意养着妹子的,但是孩子的事儿咱们得再说说。”周德山也来气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何必跟这么个不要脸的再过下去。

    王大娘急切地连声说道,“和离是使不得的,不管怎样,孩子还是跟着亲爹娘好。不管富贵怎么说,我们两口子是不同意的,王家的儿媳妇,我只认雪莲一个。”

    “切,王家阿奶,我们姑姑可不敢当您这话,富贵叔外面不是还有什么花啊絮啊等着进门嘛,看来是急着让我姑姑让位置了。”同行的一个小子嗤笑着说。

    “我年过中年才这一个儿子,打小娇惯,养成了这副提不起来的性子,子不教父之过,打也好骂也好,他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是改不过来了。现在我们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亲家要如何处置就明说吧,只是不管如何,几个孩子还得是我们王家的。”王老头闭上眼,对唯一的儿子已经彻底绝望,这个孩子是废了啊,只能指望孙子了。

    周老太太此时也对亲家有了怜悯之心,缓了缓语气,说出了一家人商量出来的建议,“富贵的意思咱们都清楚,是不想再跟雪莲过了,雪莲呢,是离不开几个孩子的,但是孩子留在家里,万一哪里惹到富贵,谁知能不能保住小命?亲家两口子还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错眼地盯着不成。依我说,可以让雪莲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你们家每年出2两银子的嚼用,怎么也是你王家的孩子不是,不能让我们周家出钱养着。当然,孙子大了娶亲,还是回王家,另起一处宅子,就当是提前分家了。孙女也是从王家出嫁,就当孩子寄养在我们家,你们看怎样?”

    王家老两口舍不得孙子,也怕自家儿子如今疯癫的样子,万一哪天砍死砍伤哪个孩子,心疼的不还是他们,无奈之下也只得答应。“让雪莲常常带孩子回来看看吧,就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树林娶亲呢?”王婆子抹着泪握着周老太太的手,殷切地恳求。谁知王老头却一狠心,拉过自家老伴,直接对周老爷子说,“我儿媳和几个孙子孙女就拜托亲家照顾了,吃穿用物我都会按时送去,想孩子了,我和老婆子就厚着脸皮登门了,还望亲家到时候不要拦着就成。”

    周老爷子心有戚戚,“怎么会,亲家想来看孩子,随时来就行,我们只有高兴的。”

    王富贵在一旁急了,“我的种怎么能养在外家?王雪莲要是回娘家自己回就行,再不济,把小三儿还给我啊。”老大是跟他离了心了,也不指望他将来孝顺自己,但是小三儿一向听话,怎么也得养在自己身边,毕竟小絮又不能生,将来总要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要是在老丈人家养大,不被教得恨自己这个爹就不错了。“要不然咱们去衙门,让县老爷断断这官司,就算和离,也没有带孩子走的说法。”

    周老爷子只看着王老头,“亲家,您也是这个意思?”

    王老头却走到儿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问,“我只问你,让杨家那女人住进来还是让孩子跟雪莲走,你选一个吧。”他也是没有办法,就是现在,儿子也是一天里大半天都待在杨家,前天夜里还半夜趴人家墙头,说是梦见她兄嫂要赶她出去,不放心非要起来去看看,整个村子里谁不笑话他们家。“不过,那女人住进来可以,但是名分别多想了,王家儿媳妇,我只认王周氏雪莲。”权当儿子多了一个人照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王富贵听这话丝毫没有迟疑地做出了选择,喜形于色,“爹,你同意小絮搬进来了啊?没有名分不打紧,她一直都说不在意这些的,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好。她搬进来我就再也不用担心她爹娘和兄嫂对她不好了,日后也能好好照顾她。”想想人生不到百年,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最重要,再不济,自己老了动弹不得,儿女还能撒手不管不成,也不怕他告他们不孝?丢下一屋子的人,他得意地出门找杨絮报喜,也只知道人家认不认为这是喜事。

    杨絮想的是挤走周雪莲和大儿子,剩下的两个女儿早晚要嫁出去,也能得些聘礼,小儿子自己悉心教养,才七岁,总会养熟的。她口里说着不求名分,哪里又愿意不明不白地住进来,可惜她的名声早已经坏了,除了王富贵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至少王富贵是真拿她当天仙看待的。

    ☆、第17章 古代业难

    周雪莲就这样带着孩子留在了娘家,虽然王家也会每年送了钱物过来,但她毕竟还带着四个儿女,将来还要娶媳妇嫁闺女,都要不少花费。而自己嫁出去后,家里就没了自己的田地,光靠着公婆两个种地卖粮食的几个钱,能糊口就不错了。虽然大儿子还能去后山打猎,但是那点野物再交了税到手就不剩多少了,自己也得想法子挣钱了。

    这天,周雪莲跟爹娘提起要找活干的想法,“我想着我在家里待着也没事,还不如去镇上揽个活计,给人洗个衣服什么的,也能挣几个钱。”

    “是家里谁说什么了?好端端的想起要挣钱。我跟你爹还没死,这个家我们还做得主,你就安心住着,别整些什么幺蛾子了。”一向是模范婆婆的周老太太忍不住疑心起儿媳妇了,担心是谁嚼舌根,让女儿心里不舒坦了。

    周雪莲赶紧解释,“两个嫂子对我都好得很,大哥二哥更不用说,哪有人说什么,是我自己待不住,也想给几个孩子攒点东西。”不过周老太太虽然接受了女儿的说法,但是还不同意,“你一个女人家自己去镇上,吃住在那边也我也不放心,万一遇到点事可咋办?”

    “但是不去镇上,在咱们这偏僻的村子里,还能找到什么挣钱的门路,哪家女人不勤谨?也没有要请人帮忙的啊?”周雪莲也犯了愁,她们娘俩也想不出什么,只能问问家里人谁有什么主意了。

    周琳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终于发挥了穿越者的优势,兴奋地建议,“开个杂货铺呗!我早就想好了,咱们这附近几个村子里卧牛镇都不近便,平常买些油盐酱醋和日常用品,还得大老远跑到镇上。要是咱们自己开间杂货铺,肯定不少人来买东西。”

    全家人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周老太太还连声夸赞,“还是小孩子脑子活泛,一屋子大人都没想出个有用的法子”。周雪莲却觉得自己手头银钱不足,“在家开杂货铺就算不用出店铺租子,也要不少本钱进货啊。没有十两八两银子恐怕不行吧?我手里也就剩下四两左右,还差不少呢。”

    这时李氏双手一拍,想出了个主意,“咱们都掏点儿私房银子,凑个份子,到时候赚了钱按份子分成不就行了。雪莲就出三两得了,留下一两傍身,我和弟妹也出三两,娘那里再拿出一两,毕竟房子也算是娘出的,十两开个铺子足够了。”这个想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女人们纷纷回屋找出钱匣子,拿出珍藏的私房钱,明摆着赚钱的生意,各家也都得了好处,也算皆大欢喜。

    只是有了本钱,现在要解决的就是进货渠道了,于是周琳给兴奋的家人破了一盆冷水,“那咱们怎么知道去哪里进货呢?毕竟咱们不好比镇里卖的还贵,要是拿货的成本高了,咱们也赚不到什么啊?”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周磊开口了,“我这几年经常在镇上找工做,也认识了不少人,像王满仓他舅舅就是开酒铺的,应该知道一些,明天我去镇上问问。”周磊因为在私塾待了一年,也认得不少字,会些算术,在镇上找工还是很吃香的,认识的各行各业的人也不少。

    第二天周磊就提了两盒子糕饼去了王满仓舅舅的酒铺,有事求人还是不好空手上门的。等说明来意后,王满仓舅舅张贵顺十分爽快,给他指点了几家镇上铺子的货源,同时还好心提醒他,“虽然你们铺子是开在自家,但是盐、茶都是官家经营,想要买卖还是最好去衙门立个契,按月交税才妥当。

    周磊回家一说,周琳就吃惊了,没想到在自家开个小杂货店都要上税,不打点,连点盐都进不来。看到事情比想象的麻烦,周家这样的庄稼人想到要跟官家人打交道就犯怵,一时也犹豫起来。但是周琳难得想到一个赚钱的门路,并不想半途而废,极力游说家人,终于原本不坚定的周家人还是决定开这个铺子。

    托张贵顺打听了开铺子立契的地方,周德全两兄弟心惊胆战地找到主事人,低声下气的说清目的,又塞了一包铜钱才办妥了事情。等到一牛车一牛车的东西拉回周家,杂货铺也渐渐有模有样了。这时候已经进了三月了,开个小小的杂货店前前后后墨迹了一个月,所幸最后还是开起来了,也算是好事多磨了。

    正式开业这天,周家人放了鞭炮,按周琳的建议第一天所有物品打了九折。一时间周家的院子都被挤得满满当当,还有附近村子通过各种拐了十八弯的亲戚得到消息的村民,都揣着布袋,挎着竹篮赶了过来。毕竟都是平常用得着的东西,在哪里买不是买,在周家买还能便宜不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听说只有今天一天呢,万一买的人多了,周家人觉得不划算了,反口了,来得晚的不就占不到便宜了。

    看着院子一角充当杂货店的杂物间,小小的门口已经水泄不通,里面负责收钱的周树林,拿物品的几个小的,已经开始手忙脚乱了。周琳连忙找石头哥去维持秩序,“你只要告诉大家不用担心,说了今天打折就不会食言,哪怕是子时前一刻买的东西,都给他打折。”周磊听完马上找了凳子站上去,对人群大喊,说清楚之后,村民就不那么急着往屋里冲了,在周磊的引导下,顺从地排起了长队。

    看着排到门前大道边的长龙,村子里的人都围着看稀奇。

    “周雪莲这个女人真是能干,一回娘家就张罗起这么大的事,王富贵真是瞎了眼,要是留住她,这挣的钱都不归他了?”一个女人满眼羡慕地说。

    “她一个女人哪有这本事,还不是兄弟厚道,愿意帮衬她。听说全家都出了份子钱。”这是和周琳家亲近一点的,知道内情的。

    “周德全家是要发了啊,这么多人来买东西,一天得赚多少钱,估计回头数钱就能数到手软,这晚上不用铺被子,就能枕着铜板睡了。”

    “都是姓周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