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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华妃满脸慈悲的念叨了一声‘可怜见的’,回头又听到铃铛儿道:“咱们当奴才的只管听候主子的吩咐,哪敢置喙太后的意思!太后不让陆依人侍寝,自有太后的道理,奴婢也不知其中究竟。”说着,将一整袋银子塞到彤史手里,彤史‘哦’了一声,漠然的收下了,然后彼此分道扬镳。

    陆碧君当下也没心思回去和众妃寒暄了,找了个借口急匆匆的回永寿宫,一头钻进落地罩子,就见到铃铛儿正给太后打扇,她俩似乎是前后脚抵达。

    陆碧君扯着铃铛儿的后领,一把推倒在太后跟前,指着她气哼哼道:“家里把我送进宫来,就是知道嬢嬢您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身旁没个守望相助的人,行事难免捉襟见肘,可嬢嬢倒好,面上待我义薄云天,暗地里居然打发下人阻拦我的前程,不知嬢嬢到底是作何打算?”

    太后不悦道:“你这是在和谁说话?用这种态度!”

    “自然是跟‘您’!”陆碧君咬牙切齿道,“您不会是上了年纪,连我在跟谁说话都分不清了吧?那就难怪嬢嬢这么久以来一直不得手了,年老色衰,陛下就算有几分旧日情谊也只怕消耗殆尽了吧!怪到人家常说相见不如怀念呢,看您这么在跟前一天天的老下去,侄女这个做晚辈的可真替您伤心。”

    陆燕大怒:“你放肆!”可又不能真宰了哥哥的女儿,陆碧君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小姐脾气是骄纵了一些,但才貌是真的,一个彩娥已经够叫她力不从心了,她也是怕陆碧君的出现会让李永邦分心,到时候她就跟陈年旧物一样,被压箱底,只怕李永邦再也想不起她来了。

    陆碧君从妆奁盒子里取出一面八角菱花铜镜,走到陆燕跟前,举起镜子对着她道:“嬢嬢,您自己看看,你已经都老了,残花败柳,陛下的圣心你根本无能为力,要不然家里还送我进宫做什么?我年轻貌美,只要陛下御幸一次,我必叫他终生难忘,嬢嬢您莫不是忘了自己的任务了吧?您不是为了您的爱情来得,你从前是虚情假意,现在反倒动了真心了?还是嬢嬢您其实是不肯接受自己成了昨日黄花这个事实?”

    陆燕气的浑身发抖:“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滚就滚!”陆燕昂着下巴,不可一世道,“跟谁稀得住在你这里一样!永寿宫根本形同活死人墓,自我住进来,陛下就没有来过,还得帮他带孩子!亏得我以为让我送孩子去尚书房是在给我制造机会呢,谁知道你暗中给我使绊子!我现在就去求了皇后,哪怕是住进钟粹宫也比在这里强。”

    言毕,吩咐侍女收拾好了东西去永乐宫哭诉去了。

    第80章 碎琉璃

    皇后早就做好准备,命人打点好了兰林殿,但面对投奔来的陆碧君还是委婉道:“不是本宫不想帮你,你是太后的侄女,说白了和陛下是一家人,眼下入了宫更是亲上加亲,只是贸贸然由着你搬出永寿宫,叫外人看起来岂不是本宫在和太后过不去?”

    陆碧君哭哭啼啼道:“那就恳请娘娘允准嫔妾回钟粹宫去吧。”

    上官露笑着抚摸手边的玉如意,曼声道:“怎么,你觉得宫里是你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当然了,也绝对不是一些人告诉你的那样,是个虎狼之窟。其实去哪里都有规矩,跟着规矩走,就不会出错。有时候,自家人固然是好,彼此帮衬着,可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越是自家人,越是希冀你永远位居其下,她永远高高在上,你见着她要匍匐在地三跪九叩,一旦你要是想翻过她这座山头,那她情愿便宜了外人,也不待见自己人。相反,本宫这里就公平的多。本宫可以帮你,让你有机会侍寝,不久之后,就是陛下的秋狝之期,你也会名列其中。”

    陆碧君不听后由面露喜色:“皇后此话当真?”

    “但是——”皇后道,“凡事等价交换,你想要本宫的庇护,和提携,本宫对你也有一个要求,就是请你让阖宫都知晓,太后自从小殿下住进了永寿宫,便不让本宫探视小殿下,曾多番阻挠。”

    “这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吧?”上官露和颜悦色的问。

    陆碧君点头:“只是嫔妾不懂,这样的小事,娘娘办起来易如反掌,为何要假他人之手?”

    上官露笑道:“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由你来说,会更有说服力,且本宫也不想当忤逆长辈的人。”

    原来是沽名钓誉之辈!——陆碧君心下了然,难怪听说陛下不怎么喜爱眼前这个女人呢,照理说貌美如斯,合该宠冠后宫才对,偏偏是这样的结果,可见用权力、威望去要挟、制衡男人是一点没用的。男人最忌讳女人爬到他们头上。

    陆碧君含笑道:“娘娘素有贤德之名,嫔妾今日总算是领教了娘娘的美名因何而来。”

    “嫔妾甘愿为娘娘驱策。”

    “很好。”上官露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即日起,你便住进兰林殿吧,让你到钟粹宫去实在太委屈你了,兰林殿是个雅致的好地方,兰花有芳香多子之意,本宫在这里,先预祝你前程似锦。”

    陆碧君忙叩头谢恩。

    不出三日,太后阻挠皇后探望小殿下的消息便在后宫传的沸沸扬扬,还隐隐有向前朝发展的趋势。

    太后得知后勃然大怒,摔了一上午的东西,气道:“哀家何时不让她来探视了?”

    淑兰侍立于一旁,心想,阻拦轮的着您亲自出手嘛,您一个眼神,底下人都替您干了,他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但一样还要为您兜着,这就是做下人的悲哀,里外不是人,在主子们中间当磨心,免不了成为最后的牺牲品。

    铃铛没少干这事,眼下自然被太后教训的最狠,足足掌刮了一顿。

    太后愤懑道:“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办点事都办不利索,一头让小姐逮了个正着,一头又叫皇后借题发挥,你这样的蠢材还留在身边岂非要拖累我?”

    若不是淑兰拦着,只怕当场就要被发配到浣衣库去了。

    “不行,得赶紧想个法子。”太后冷静下来道,“当日彩娥那事,他全为了恶心我,而今正给了我机会恶心她。”说着,居高临下的俯视铃铛儿道,“你!别说哀家不给你机会,现在就让你将功补过——找个机会到彩娥那妮子跟前去传个话,就告诉她,她尽忠的时候到了。”

    铃铛捂着被打肿的脸,喏喏道‘是’。

    同时,未央宫也收到了风声。

    皇帝皱着眉头不悦的问福禄:“确有其事?”

    孩子是他抱到永寿宫去的没错,但也只是代管,不代表皇后不可以看。

    福禄坦诚道:“据奴才听闻,皇后去了几次永寿宫都吃了闭门羹,没能见到小殿下,后来是有一次在御花园遇上了陆依人,陆依人似乎是个明事理的,当即请皇后代自己送小殿下去尚书房,那一日尚书房的大师傅们都说小殿下十分乖觉。”

    皇帝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舀了一口羹汤,但是食不知味。

    福禄又伺机递上盘子,皇帝心烦意乱之下,几乎看也没看就道:“拿走。”

    福禄叹气,应了声‘是’,然而手收回到一半,却被李永邦喝住:“慢着!”

    随即朝盘子里细细望了一眼,冷笑道:“好啊,可真够齐全的。”

    福禄的鼻头轻微渗出些汗,这可不干他的事,须知天公不作美,连续四个月不降甘霖,后宫的花花草草都快要枯死了,眼看着年末陛下秋狝之后就要封印,没剩多少机会了,所以人手上破天荒的齐整,没一个说自己哪儿不舒服生病的,也没一个来天葵的,估计就是有,也暗地里买通了太医延期。因此此刻后宫所有女人的名字都在盘子上一一陈列,唯独是少了皇后。

    李永邦把碗一推,瓮声道:“朕没胃口,拿走。”

    一语双关。

    福禄双手托着盘子,弓着腰退了出去。

    膳食上的太监也把碗筷给撤了。

    餐后掌灯,李永邦打算读几卷书,可惜经史子集看不进去,想着挑几本鬼狐志怪打发时间,谁知道手指一不小心,竟把书架上的一本册子勾了下来,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拾,没防备之下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莫名的让他脸红心跳,原来彤史真的把他和皇后的轶事专门单独挑出来集结成册,送给他御览。

    他摇了摇头,试图把她从脑袋里赶走,继而挑了一本勉强能读下去的:说是有一只九尾狐流落到人间,一路被一个道士追杀,不得不逃到一座山上,谁知遇见了忙于驱鬼的小和尚,九尾狐化作女身魅惑了那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和尚,有了小和尚的庇护,道士无功而返。没承想翌日九尾狐下山,发现道士并未离开,还在山下等着,誓要杀她取妖丹修炼。九尾狐怒斥其妖道,大开杀戒,挖了道士的心,结果不小心被小和尚看到了,小和尚误会九尾狐天性狡诈,后悔不该轻信于她,当即施术烧了她的尾巴,害的九尾狐从此只有八根尾巴,落荒而逃。小和尚总算救下道人的尸首。

    李永邦对小和尚的此等行径很是嗤之以鼻,觉得那道人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既然不走正道,那被九尾狐杀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