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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节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女子如此惊艳绝绝能文能武,能够短短三个月就练出一支堪比精锐的新军,怎么可能有女子能够比男儿还要清贵优雅,还要邪肆幽妄,更霸气天成!

    站在外围的舒未几人和几百前来护驾的西北新军,也呆愣愣的看着前方高台上的少年,女子?一定是季将军的恶趣味开始发作了……

    楚云月一愣之后便神色复杂的低敛了眼眸,他知道季君月是女子,自然没什么可震惊的,他只是没想到季君月会如此大方坦然的当着九国的面说出自己的性别。

    不过随即想一想,就觉得这一切也确实没什么好遮掩的,若是旁人或许要当心性别揭穿后会引来杀身之祸,或者从前的部署全都前功尽弃,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季君月却不一样,只要她想,就算是个女人又如何,这世间还能谁能阻止她……

    齐千樱目光扫荡了一圈,看着这方因为季君月一句话陷入了一片死寂,一个个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仿似见鬼一般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

    姬亦夏一开始询问多数还是想将季月推入风口浪尖,心中虽然也怀疑,可并没有真的当回事,毕竟这季月虽然长得比女人美,可除了那张脸,却没一处地方像女人,甚至比男人还像个男人。

    因此现在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极其坦白的话语,饶是心智再诡变莫测的姬亦夏,也都被惊到了,从而愣了片刻,才慢慢醒过神来。

    瑰淡的眼眸里暗涌翻腾,视线在季君月身上上下仔仔细细扫视了一遍,倒是没有像众人一样不相信她的话,只是觉得这女子当真是伪装的极好,竟然骗过了他们所有人,还成为了一个一品大将军!

    姬亦夏几乎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季将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实在是好样的!以一介女子之身短短半年就坐上了一品大将军的位置,手握二十万兵权,当真是极好!”

    听不出情绪的笑意仿似包裹着一团风浪,表面湛蓝平静,实则暗藏汹涌,让人只觉头皮发麻。

    不过这份无形的压迫气息,对于季君月来说却想投入大海里的小石子,激不起丝毫的浪花。

    只见她无所谓的轻笑一声:“那还要感谢我国陛下的慧眼识珠。”

    一句随意的轻笑,无疑是在告诉众人秦皇是知道她是女子的。

    是了,若非知道她是女子,怎么可能会当众说出只要一人的宣告,完全不顾及子嗣的问题。

    秦国这边的官员听了这话,这才猛然拉回了被震飞的三魂七魄,一个个顿时坐不住了,直接气的七孔生烟。

    皇上怎么能如此儿戏!怎么能破坏了皇室的规矩!竟然让一个女子从军,甚至还当上了一品大将军,执掌二十万兵权!

    简直是胡闹!

    王济贤等三党中的人则震惊恼怒中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一双双眼睛亮的诡异,就差没有大快人心的大笑出声了。

    季月是个女人,就算可以因为皇上的默许而免了她欺君犯上的罪责,却不可能再容许她一介女流之辈执掌兵权,到时候,他们倒要看看小皇帝拿什么跟他们斗!

    而西北新军回过神时瞬间涨红了脸色,只觉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们竟然被一个女人训练的哭爹喊娘,折腾的死去活来,这他娘的实在太丢面了,枉费他们还是男人,竟然连个女人都不如!……

    至于被欺骗的愤怒和被女人打压的恼火,根本就没有,除了羞愤自己不如女人外,甚至连丝毫的想要背弃的念头都没有。

    在他们心中,不管季月是男人还是女人,首先她是他们认定要追随一生的大将军,是他们的信仰,更是他们崇拜敬重又畏惧的人,这些都不会因为她的性别和身份有所改变的。

    张慈山和贵礼等人的脸色更是红的能滴血,因为他们想到当初从军时与季将军在一个营帐,可没少裸着……

    “这……这怎么可能……季月真是个女人?……”

    “秦皇难道真的知道?莫非是秦皇让季月从军夺权的?”

    “重点不是这些,重点是若是季月真是个女人,那简直太可怕了,这得让多少大好男儿羞愤自尽啊……”

    “自什么尽!一个女儿家,就该在家绣花,出来跟男人争什么天下,简直有失女德!”

    ……

    一句句哗然之音瞬间犹如爆发的火焰,在这死寂的梨榕殿轰然爆发,此起彼伏,争论不休。

    苏木烨丝丝的蹙着眉头,听着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讨伐季君月,周身杀气腾腾,手不自觉的握上了腰间的剑,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剑横扫,斩了这些没本事比过女人,就用女德来打压的迂腐之人。

    百里纤被苏木烨周身的杀气煞到了,又见他的手已经握紧了剑,连忙出手按住他的手,提醒道。

    “先别急,现在这么多人,若是闹了事只会引起各国纷争,你要相信季月,既然她敢当众说出性别,定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何况还有秦皇在,她是季月选择的人,必定会好好护着她的。”

    苏木烨闻言,这才勉强压制住了心中阵阵翻涌的杀气,沉默不语的盯着那些越说却猖狂的人,似乎要把他们记到骨子里,秋后算账一般。

    高台上,听着下方喋喋不休的议论,季君月恍若未觉,就那么怡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含笑的看着,倒是秦澜雪,松开了她的手,抬手来到她尽数盘起的发间,动作温柔的慢慢将缠绕在她发丝上的发带慢慢解开。

    澄澈的丹凤眸缱卷着道不尽的眷恋情深,专注的犹如再看独一无二的宝贝。

    那双手,于漆黑柔软的墨发中辉映,修长而莹白,就仿似一件极为美丽精致的艺术品,可是旁边几个帝王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还未来得及为这只手惊艳时,眼角扫过另一只同样白而修长的手指时,瞳孔猛然一缩,似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场景一般,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因那只左手根本已经不能称之为手,而是一直森白的白骨,没有丝毫的血肉,那白骨白的渗人,干净的令人悚然。

    五更细长的骨指,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血肉,没有经络,却仿似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慢慢的蜷缩,弯曲,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小心又轻柔的挑开了那缠绕成团的墨发上的发带……

    几人几乎是满目惊悚又呆泄的看着那白骨手指和莹白美丽的手指一点一点的解开季月头上的发带,让那头乌黑柔软的墨发尽数披散而下,犹如洒落的瀑布般,美得炫目。

    也更将那森白的白骨手衬托的刺目而惊悚。

    谁也没心思去看放下头发的季月是何模样,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白骨手慢慢的带着道不尽的温柔的梳理着披散的三千墨发,将其柔顺的展开。

    饶是楚云月和姬亦夏,在此刻也都被这诡异惊悚的白骨手弄得愣在了当场,看着那白骨活灵活现的举动,突然觉得全身的血管都爬进了一丝寒意。

    在座的人都清楚,人的手一旦脱力了血肉,变成了白骨,是根本不可能自行动弹的,那就是一个失去了生命的摆设。

    可偏偏,眼前的一幕彻底打破了几人的认知,告诉他们,这只森白的白骨手有多诡异骇人。

    “秦……秦皇的手……”南丰鹤几人似乎到了这个时候才找回了些许自己的声音,惊悚的低呼。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秦澜雪为季君月散了头发,又将她两耳之间的发丝轻轻拢于后脑,用拆下的发带系上,在那束发丝顶端打上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两缕暗紫的发带随着发丝垂落于腰际。

    也让一直关注他的手的姬亦夏几人,终于将视线放在了发丝披散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