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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她对他回眸一笑,露出浅浅酒窝,那笑容比圣安托尼的阳光还要明艳。

    绝艳的少女,剽悍的骏马,勾起的是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

    十年来,他常常会想起那幅画面,他想那大概就是梦初始的地方。

    “看什么呢?给我倒点水。”

    卓喻这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卓喻点了点头,转身去厨房,拿起水壶晃了晃,里面没有水,便接了水放进去烧。

    水烧开的时候,盛蔷已经卧倒在了沙发里睡着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香烟还在燃烧,烟灰顺着她的手背落了一地。

    卓喻把烟从她指缝中夹了出来,烟已经烧地很短了,烟头在他的指腹上烙了个红印。

    他掐灭了烟头,把盛蔷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地把她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

    盛蔷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糟糕透了。

    医生说的没错,皮下激素注射的刺激在注射后的24-48小时最为强烈,其程度远大与她拉伤时的疼痛,盛蔷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明明疼痛是局部性的,但是她却觉得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嘴唇干裂地起了皮,盛蔷伸手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水杯,水涌入口中的时候她愣了一下,居然还是温的。

    她一向没有喝温水的习惯,而且昨天晚上,她可不记得自己有备好水放在床头。

    事实上,昨天晚上……

    盛蔷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咬着牙起身,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食物的香气。

    她微微蹙了蹙眉,目光就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卓喻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办公,看见盛蔷,他合上了电脑,“起来了?”

    虽然猜想到了,但是盛蔷还是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啊?”

    “照顾好你,我再走。”

    说着他起身走向厨房:“饿了吧,吃点东西再睡。”

    盛蔷刚想说她不饿也不用人照顾,就看到卓喻掀起了锅盖,从她的角度看不清锅里煮的是什么,但是当锅盖掀起的瞬间,随着乳白色的热气一起飘散出来的是浓郁的鲜香。

    她昨天晚上到现在粒米未尽,此时被这香气勾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就叫了。

    卓喻看了她一眼道“先去刷牙?我给你盛出来凉一下。”

    他从碗柜里找出了碗,将锅里的东西一勺一勺的盛了出来,锅里的东西白花花的,大概是某种粥,旁边是几样已经做好的小菜,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些青葱,洗了洗切成了细末,撒了上去。

    看着一个不太熟的男人在自家厨房忙活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尤其是那男人姿色上佳,这就不禁奇妙,而且还很养眼了。

    卓喻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的衬衫,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的小臂线条比意想中的结实匀称。

    他拿刀很稳,下刀利落,一看就是平时做菜的人,盛蔷眯了眯眼睛,看不出来小白兔还挺居家实用的。

    卓喻手中的事都做好,抬头发现盛蔷还站在原地,有些不解:“是不是肩膀还疼?需要我帮你刷牙么?”

    盛蔷:“……不用了。”

    粥是用鸡肉加上参片,红枣煲出的参鸡汤熬煮出来的,米粒很软,鸡肉更是酥烂,人参的苦与红枣的甜融合在一起,压过去了原本涩口的中药味,反而带着一种绵长又醇厚的香气。

    白萝卜用米醋浅腌了一下,酸酸地很开胃,用来下粥刚刚好。

    盛蔷的早餐一向单调,牛奶麦片或者吐司配煎蛋,从来没有哪一顿早餐像这碗粥一样,将她的胃妥烫地如此舒服。

    一碗粥吃完,盛蔷的鼻尖都冒出了细汗,不过脸色却红润了许多。

    “少年,手艺不错。”

    听到她的称赞,卓喻的眸光微微一亮,如同星辰一般,“你喜欢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盛蔷忽然觉得养只居家实用的小白兔也是不错的。

    不过前提是他不能干涉她。

    “你不用去上班么?”看着卓喻起身收拾碗筷,盛蔷似乎漫不经心都问。

    卓喻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不用,我在这里办公也是一样的,你告诉我wifi密码就行。”

    盛蔷:“其实你不用一直陪着我,我已经好多了,再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卓喻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她:“你是想把我赶走然后自己偷偷练舞是么?”

    见盛蔷没吭声,他的长眉就蹙了起来:“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想逞强么?你想翻身,我理解,但是舞耀星河并不是唯一的机会,你不能为此以自己的身体为赌注!”

    盛蔷索性也不再掩饰:“舞耀星河并不是唯一的机会,但是我盛蔷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quit这个词!假如我今天退赛,别人不会知道是因为我肩膀受伤了,他们只会认为我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不战而逃!”

    她看着他,湛亮的眼眸中是不容置喙的坚定,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是她的坚持,也是她的骄傲。

    哪怕是陷入绝境,也不会自怨自艾,哪怕遍体鳞伤也依旧坚强的骄傲。

    虽然有些任性胡闹,但这也正是令他痴迷的样子啊。

    卓喻微怔,阻拦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半晌才轻轻地喟叹一声:“那也不要什么都自己扛在肩上啊。”

    盛蔷淡淡冷笑:“不然呢,今时今日我去哪里找第二个搭档?我不靠自己还能指望着靠谁?”

    卓喻沉吟片刻道:“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是前提是,无论踢馆结果如何,周六之后你必须退赛。”

    “打针毕竟治标不治本,你的伤还得好好休养。”

    办法还没一撇,管得还挺多。

    盛蔷挑了挑眉:“想让我答应可以啊——

    她轻轻一笑,伸手捏在他的下巴上,“你来做我的舞伴,帮我踢馆成功的话,别说退赛了,就算是其他什么,也未尝不可啊。”

    怎料他眸光一定:“这是你说的,不反悔?”

    第十章 暧昧的姿势

    “这是你说的,不反悔?”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行,我答应你。”

    盛蔷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本是故意给他出个难题,想把他打发走,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你会跳舞?”盛蔷忍不住问。

    卓喻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知道舞耀星河是当下最专业的双人舞蹈竞技综艺吧?可不是夜店那种随便跟着节奏蹭蹭屁/股的级别。”

    “我知道。”

    盛蔷按了按眉心,这件事太玄幻了,现在是个人都会跳舞了么?而且她明明记得高中时的返校舞会,别说跳舞了,他当时窘迫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你什么时候会跳舞了?”

    “when i asked you to prom。”(在我请你去毕业舞会的时候)

    盛蔷微微一怔,她隐约记起来了。

    那个时候的他个子可没现在高,白皙的脸上五官还带着稚嫩,一双眼睛又黑又圆,是个腼腆,安静又漂亮的男孩子。

    她记得他堵在她最后一节课的门口,捧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他的脸颊的颜色却比玫瑰还要红。

    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他问:“will you go to prom with me?”

    少年干净又纯净的嗓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而他更加成熟,略微低沉的声线将她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支舞,这次,我不许你再反悔。”

    十年岁月,世间多少事,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而他注视着她的眼眸一如记忆中的模样,清澈见底。

    时光将他的轮廓雕琢得更加英挺而刚劲,却未能那双眼睛沾染一丝杂质。

    盛蔷心中微微一颤。

    她迎上他的目光,笑了,两颗酒窝艳丽又俏皮:“行,我不反悔,”说着她用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可是就你这小身板儿,能把我举起来么?”

    话音刚落,腰间一紧,脚下就一空,人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是这样么?”他的呼吸吹在她耳边,温烫的,惹得她心尖发痒。

    盛蔷轻轻地哼了一声“嗯”,眼眸流转,一只手勾在了他的后颈,贴在他耳畔说:“左手向上一点,扶在我的右腿上……

    “再上一点,再向上一点……哎呀怎么了,不好意思了么?”

    他的呼吸有些乱了,盛蔷勾了勾唇,“这就不行了?还想跟我跳舞?”

    卓喻脸上微红,一只手就忽然被她捉了去,盛蔷将他的拉到了她的大腿里侧:“要顶在这里,用力,知道么?”

    手掌之下,是他哪怕在梦里也不曾敢宵想的圣地,此时他可以那么明确地感受到她绷起的肌肉的轮廓,和皮肤上微烫的温度。

    这种奇异的刺激和紧张让他觉得自己指尖似乎在颤抖,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手抖什么呀,才这么一会就没力气了,早饭没吃饱啊?”

    略一低头就看到她眼中明晃晃的笑意,卓喻眼眸沉了沉,收了心神,手掌附上了力。

    “good,good,就是这样,把我举高一点,……”

    卓喻照做将她平行举起,盛蔷借力翻身旋转,然后长腿一绞,勾在了他的肩上。

    她的倒挂在他的身上,抬身向上,就撞到了他灼烫的视线。

    他的手撑在她的腰心,他清隽的面孔,就在她腿/间。

    时间似乎静止在了这一秒钟。

    这本是她和安妮练习的那一段,当初她和谢旭也同样练习过,可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眼下这般,让她感觉到如此的暧昧。

    不仅暧昧,更是勾的心底某个念头,蠢蠢欲动。

    客厅的窗帘未拢好,窗外的阳光懒懒洋洋地溜了进来,映出一屋的旖旎。

    卓喻的喉结一滚,阳光打在他的背上,深秋的阳光并不烈,他却觉得浑身燥热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