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电话就打了进来。
    车内的谈话就此暂停，给草薙出云一个安静的环境接电话。
    今晚闹得有点大，光说直接打爆比良阪大厦的大门闯进去一事，就不可能瞒住。
    scepter4的副长淡岛世理连夜打电话过来。她大概是刚睡醒就被下属夺命连环call叫醒，语气有点崩溃，厉声质问吠舞罗在干什么，搞事能不能放在白天，她要睡美容觉的。
    草薙出云实话实说：“我们的干部被人袭击，刚刚去救人了。”
    淡岛世理：“…………人没事吧？”
    “万幸，只是小伤，还能活蹦乱跳地自己下楼梯。”
    草薙出云：“小世理，我还忙着追杀凶手，回头再聊。”
    淡岛世理叹气，妥协道：“我先去向室长报告，你们……你让周防先生悠着点，别乱来。”
    “我尽量。”草薙出云勾了勾唇，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
    挂完这个电话，草薙出云又开始忙碌。他要找人黑掉监控，找出那个白发杀手的照片。
    这回才是真正的、不含半点水分的吠舞罗通缉令。
    竟敢对十束动手……等把人找出来，一定要让那人尝尝吠舞罗的怒火。
    一路无话，出羽将臣开车很稳，几乎没有颠簸。
    等回到homra时，草薙出云总算打完了最后一个电话，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回头：“雨宫君，我们到——”
    他的音量自动降低了。
    后座，少年歪着头斜靠在赤王的肩上，闭着眼，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呼吸均匀。
    周防尊淡淡道：“他睡了一路。”
    出羽将臣：“……”
    草薙出云：“……”
    在大家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少年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因为车子彻底停稳而睡得更香。
    他还砸吧嘴，一脸幸福和满足，大概率是梦见了什么美食。
    三人：“…………”
    车上的三个男人都不觉得这个小孩会是什么大恶人了，联想到小朋友被吠舞罗误会被斩断来钱快的途径，睡不好吃不饱。
    隐约还有点愧疚。
    草薙出云和出羽将臣，同时看向一动不敢动的周防尊。
    “尊，我抱进去吧？”草薙出云问。
    周防尊：“……嗯。”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我的床给他睡。”
    草薙出云并不觉得意外，笑了笑：“好。”
    吠舞罗的人早就在外边等着了，车子停稳了，却久久不见人下车，大家早就有些纳闷。
    好不容易等到车门打开，却见出羽将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草薙出云走到后座，弯腰从车里打横抱出一个少年。
    大家面面相觑。
    八田美咲低声问出羽：“他晕倒了？”
    出羽将臣：“是睡着了。”
    大家：“……”
    十束多多良哑然失笑。
    草薙出云把少年抱上了二楼，周防尊帮着推开了房间门，主动贡献了他的床铺。
    安娜好奇地扒拉着门缝，偷偷往里看。
    草薙出云任劳任怨地帮着除去鞋袜，脱下外套，把少年塞进被窝里。
    从车上到楼上，草薙出云的动作再轻，也不至于什么感觉都没有。但少年就是睡得非常沉，无知无觉，任由草薙摆弄软绵绵的四肢。
    草薙出云仔细掖好薄被，又调整了一下房间的空调温度，确认室温合适。做完一切，他一回头，就看见赤发男人抱臂懒散地倚靠在门框处。
    周防尊扬了扬眉，眼神调侃且意味深长。
    草薙出云：“……”
    不用猜都知道你在想什么，肯定是“男妈妈”之类的话吧！
    啧，拳头硬了。
    安娜悄悄走近，趴在床沿，探头仔细看了看少年的脸。
    草薙出云低头：“安娜？”
    安娜一言不发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红色玻璃珠，对准了睡梦中的雨宫真。
    周防尊：？
    草薙出云：？
    虽然疑惑，但两人都没有阻拦安娜使用能力。
    看呗，迟早都是要看的。还能进一步确定少年的敌我属性和来历、目的。
    可安娜的反应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先是握着玻璃珠的手轻微颤抖，进而慢慢变成了整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安的战栗。
    小女孩的面色越发苍白，呼吸都不稳了。
    草薙出云：？！！
    周防尊的脸色一肃，立即站直了身体，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
    轻松的气氛倏地一变，连空气都要凝结。
    周防尊握住了安娜的手腕，这一下似乎给安娜带来了无尽的力量，她的手慢慢不抖了，只是脸色依旧很难看。
    安娜慢慢垂下手臂，断开了「感应」。
    “安娜，发生了什么。”周防尊低声问道。
    “……尊。”
    安娜突然眼眶一红，撞进了周防尊的怀里。她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像做了噩梦的幼崽缩在父亲宽阔的怀里，啪嗒啪嗒地落下泪来。
    “不要死。”她哽咽着说。
    周防尊和草薙出云对视一眼，神情是如出一辙的凝重。
    第146章 命运
    翌日。
    没有拉密的窗帘让清晨的阳光投入卧室内，时间一点点移动，阳光投在了沉睡着的少年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