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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孙昊硬着头皮对老板娘说:“上半年踹开门的司机,现在还在休病假……那个,以前都是那总喊“救命”我们才……所以估计事不大。最多是砸点东西。”
    宣静怡气得抡起手上的皮包砸孙昊。孙昊只敢侧身躲,并不还手。话说回来,这母子俩挺像,有气只管往身边人身上撒,气一旦上来,不论哪个都是受气包。
    “啊——宣——静怡——”隔着一道门,那雍沙哑的声音猝然提高。
    宣静怡一听,抬脚踹门。好巧不巧,细高跟踹进了两扇门之间的缝里,如果不是秘书眼疾手快抱住她,她能摔出史无前例的高难度动作。
    宣静怡难堪至极,转头对孙昊喊:“踹呀!”
    “救!救——”门里响起那雍惊恐的喊声。
    孙昊抬脚就踹。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孙昊根本刹不住脚,使出全身力气踹出去,落地便是180°大劈叉。他死死咬牙才没叫出杀猪声。憋得眼睛通红,仰头对上那颂淬了毒似的眼睛,忙低头抱住大腿根,以额头抵住膝盖,咬住嘴巴,愣是一声都没哼出来。
    门外所有人都像是被系紧嘴巴的鹅,瞪大眼、伸长脖子,嘴巴紧紧闭着。
    办公室里满地狼藉。那雍撑着歪斜的办公桌站起来,头发凌乱,西装三件套上不是茶水就是花土,衣服破了不说,额头还见了血。在他身后,一个年轻男人吓得面如土色,整个人贴在墙上一动不动,仿佛人形浮雕。
    “你是疯了吗?!他是你爸!”宣静怡抖着声音骂那颂,“谁家儿子打老子!”
    “我疯没疯你不知道吗?”那颂冷冷地看宣静怡一眼,接着眼睛扫过门外众人最后又落在宣静怡脸上,“你见过谁家老子给儿子塞男人的?”
    宣静怡噎的张着嘴,呼吸都没有了。她才看见那雍身后的年轻男孩儿。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孩儿她来不及细看,但是眼睛扫到那个男孩儿的下一秒,脑海里蓦地冒出柯肖晴和柯桦的脸。
    怎么这么像?!
    宣静怡甩开秘书,大步迈进办公室。“那雍?!”
    门关上时,众位高管眼疾手快把劈叉状态的孙昊拖拽了出来,生怕孙昊三次受伤。
    孙昊扶着墙艰难地合拢两条腿,看看门再看看那颂离开的背影,最后还是拖着腿去追那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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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人歇斯底里地发过疯后,一段时间里会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地站在电梯里,安静地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安静的仿佛没了呼吸。
    如果不是踹在裤兜里的手上的血洇湿了浅灰色运动裤,孙昊都要以为身边站着的是蜡像了。
    过了刚刚的心惊胆战,孙昊心里生出愧疚。跟了那雍十一年,他自然知道那雍有时候做事情有多过分。该早点告诉那颂,那雍和那边的计划。为了以后能活的不这么坎坷,不那么心惊肉跳,他决定干点人事。
    “金乐奖发来邀请函,请您当颁奖嘉宾。”孙昊小心翼翼地说。邀请函发到了他这里,他请示了那雍,那雍一口回绝,让他决不能跟那颂提。因为这一届的金乐奖的赞助商是恒洋集团。恒洋集团改头换面,新任总经理走马上任。组委会几位元老亲自出马请了现任总经理出席颁奖礼。如无意外,每一个大赞助商在赞助的第一届总要让大佬出面给企业背书。
    那雍不想那颂见那个人。
    孙昊抓耳挠腮等少爷问话,但是那颂眼睛直直地盯着电梯数字,思绪早已经飘远了——他不是身边的人当成了空气,而是把自己活成了一缕空气。
    “你去年拿的最佳作曲人奖,提名的作词人奖。”那颂从来不出席颁奖礼,每次都是他出面。孙昊不得不提醒那颂。他一句接一句往外蹦,说了半天发现那颂还是没回魂的样子。“今年大概想让你颁发……”
    那颂忽然低下头,垂着眼帘,低声呢喃道:“不像。”
    “什么?”孙昊一心二用没听清那颂的话。
    电梯到达一层。人高腿长的那颂走在前面,孙昊小跑着追在后面,他心下焦急,于是捡重点消息一股脑地吐出来:“这一届的赞助商是恒洋。组委会请了恒洋总经理和组委会主席一起做开幕致词!”
    那颂蓦地停步,扭头看孙昊,他皱着眉一副静思默想的样子,似乎在揣度孙昊的话。
    孙昊明白那颂大概率不信他的消息,因为这三年里,不是那雍这边就是恒洋那边一直刻意封锁消息。
    他参加过那场诡异的猫猫婚礼,婚礼过后那颂大病过一场。痊愈后,人变得“简单”了,不是上学就是窝在宣和的别墅里作词作曲,极少跟朋友出去玩,更别说探亲访友假日出游。
    那颂极少来顽石。第一次来顽石,是那雍拿了他作的词曲。
    那雍为了讨好儿子,背着那颂发表了他在家发疯时写的那些词曲。
    与那颂相熟的人都知道——那些词曲讲述了他所有的“求不得”和“放不下”,倾注了所有无处宣泄的情感。毫无意外,每一首都爆了。
    词曲发表,分别收录进三名歌手专辑里,其中一首用了那颂的词、曲的单曲,让新人演唱者拿到了十九届最佳男歌手奖。而那颂提名十九届金乐奖最佳作词人和最佳作曲人,并毫无悬念地拿到了第十九届金岳奖最佳作曲人。
    最后一个知道获奖这件事的人是那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