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06节

      “官家偏爱这孩子,所以才能这样说,红孩儿这样的孩子多了去了,好多这个月份都不爱动呢。”素娥也坐到摇篮旁,散开襁褓,又给孩子盖上了小被子,拿一个彩色动物布偶去逗孩子,孩子的眼睛追着色彩鲜艳的布偶动,极为灵动。
    “朕与素娥你的孩子,怎么能说‘多了去了’?”郭敞有些不满意地说:“这般灵秀聪慧,早早有稳重之色的婴孩,全天下有几个?”
    一旁乳母也机灵地说:“是啊,娘子!人道是‘穷有根、富有种’‘龙生龙、凤生凤’,我等小妇人自宫外长大,见过的小儿几多呢!论到清秀聪明,稳重明白,就没有见过皇子这样的,分明是随了官家与娘子。”
    郭玺总共有四个乳母,原本也没个高低先后。不过随着在玉殿呆得越来越久,其中更稳重、更机灵的自然就脱颖而出了。比如说话的这个,做事有分寸,也能应对,迅速适应了宫廷生活,四个乳母中如今就隐隐以她为首了。
    听了乳母的话,就算情知里头有奉承的意思,郭敞也高兴。和素娥一起逗弄了孩子一会儿,这才吩咐宫人继续看顾,两人转去了另一边次间的花厅里——素娥怀孕期间到怀孕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弹琵琶了,都生疏了。郭敞发现了倒没有不高兴,反而颇有兴致地提议,他可以陪素娥练习一会儿。
    素娥用的依旧是郭敞之前赐给她的琵琶,郭敞见了就道:“这琴是好琴,当初母妃用过,朕也用过,初学极好。只是如今你也不算初学了,该换一把琵琶琴才是,朕那儿有几把好琵琶,晚些时候你挑一把合用的去。”
    素娥低着头应了‘是’,抱着琵琶重新紧过弦,便试了试声。
    郭敞陪素娥练习,有时会指点素娥的指法,手放到她的手指上摆正。有时也会自己拿一把琵琶,和素娥同弹,直接用乐音进行引导,让她对琵琶的‘节奏’‘韵律’有更直观清晰的认知。
    练习了有一段时间,直到素娥的‘下午茶’到了,两人才停下来。
    郭敞摸了摸素娥的手:“你这用指甲弹倒也使得,你这指甲强韧,不比那弹片差了...早就说过,这真是一双弹琵琶的好手——这样的指甲倒好的很,朕听人说,女子的命格从指甲上也瞧得出来。那样软的、薄的,容易折断的,就是说命格弱了。”
    “你这样的,便是遇事不容易摧折,哪怕遇着事了,也能化险为夷的。”
    素娥静静地听郭敞说这些,说实在的,这都不像是郭敞能说出来的话。郭敞虽然是个古代皇帝,但他其实和素娥这个现代人有些像,都不信鬼神那些,这种牵强附会的命格显示之说,更是嗤之以鼻。此时这般对素娥说,说来说去,是他将素娥放在心上了。
    重点其实不在于他信不信,而是素娥在这一点上,有好的‘预兆’,所以他宁愿相信是真的。
    素娥不知道这算什么,只能躲开郭敞的视线,仿佛是有些羞怯:“妾倒是未听闻过这个,但想来,哪怕这不是真的,不过是随处可见的编撰传闻。有官家这样说,金口玉言,也要变成真的了——若官家在,妾自然是不会被摧折的。”
    “...是啊。”似乎是没想到素娥会这样说,郭敞还愣了愣,过了会儿才摩挲着素娥的手指,微笑着说:“有朕在,总不会叫你被摧折了去。如此看来,这个说法倒也在素娥你身上应验了呢。”
    是夜,郭敞便留宿了玉殿...他抚摸过了素娥的每一寸肌肤,越发觉得比她生产前更柔软了些,一旦陷进去更不容易出来了。
    “官家...有些冷。”素娥小声说。现在还算是‘乍暖还寒时候’,寝衣被剥去了,被子又不可能盖严实,确实会冷。
    郭敞胡乱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回答,只是继续抚摸素娥的肌肤。到了小腹的位置,手掌还轻轻拢了拢...说起来,素娥确实算产后恢复的好的,这大部分得归功于她的体质。另外,也有她吃的好、锻炼的不错的功劳。
    但即使是这样,素娥也不可能再恢复到曾经少女的样子了。肚腹如果只是看,会觉得和过去差别不大,可如果抚摸就很明显了,完全没有过去那么紧致。另外,妊娠纹也一样,是很淡,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或许随着时间流逝,这些妊娠纹还会越来越淡,直到微不可察,但至少不是现在。
    郭敞一开始没发觉这些,但他和素娥的亲密程度,远不是别的妃嫔那样,所以很快就发现了。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柔软一些,反而更叫他爱不释手。至于那淡淡的瘢痕,或许乍一看会觉得是白玉微瑕。出现在那如玉肌肤上,着实可惜了。可看的久了,郭敞反而觉得那就像是白纸上做的画,另有一种美丽。
    若隐若现交错着的枝形纹路,有时会叫郭敞入迷,欲.望被刺激地更重。
    或许,这些本来就不重要吧,重要的只有这个人...郭敞忍不住凑得更近了些,想要在帐子内昏暗的光线下看的更清楚一点,最好一点也不要错过。
    第133章 宫廷岁月133
    三月里金明池开园出了一趟宫后, 时间便倏忽而过了。到了清明节前后,不期然沉重的夹衣渐渐换下,衫子也变得轻薄了许多。
    “便安在这里罢, 旧年也是安在这里的。”杜春杏在玉梅林中, 指了一块空地给负责安秋千的宦官杂役:“你们结实些扎起来, 仔细不牢固, 跌伤了我们不要紧,要是叫顺仪受了惊吓,几个都不够赔呢!”
    领头的宦官讨好道:“姐姐说的是,小的们自仔细着, 绝对扎的牢牢的。这一架秋千架上系两只秋千, 到时候姐姐们还能打个对秋千呢!”
    清明节在古时又有‘秋千节’的说法, 此时天气晴朗转暖, 适合户外活动, 清明踏青的传统也来的恰到好处。至于‘荡秋千’,这样不需要出家门就能进行的户外活动, 自然更受闺阁女儿家,以及小孩子的欢迎!
    所以清明节前扎秋千, 供家中孩子、妇女玩耍就很常见了。在宫里, 也有清明节前, 后宫每一殿都安秋千架的惯例...玉殿这座秋千就是这样, 朱红色的秋千架高高的,扎实柔韧的麻绳系着秋千板,秋千板上图案鲜艳。
    “这倒是不错,我们顺仪娘娘也爱打秋千呢...旧年还与我们一同打秋千。”杜春杏眯着眼睛, 仰头看高高的秋千架:“官家也喜欢看娘娘打秋千,说是这样活泼、有生气, 倒像是外头女儿家了。”
    宫廷之中不乏善于秋千戏的妃子,郭敞之所以喜欢素娥打秋千,自然不是因为她打得精彩。事实上,他只是觉得素娥立着打秋千,飞得高高的时,笑声飞出玉殿的宫墙,是难得一见的肆意明媚。
    “是是是,如今谁不知道管家爱重顺仪娘娘,自然也爱看顺仪娘娘打秋千。”领头宦官连声赞同,完全是杜春杏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这固然是对宠妃身边侍女的讨好,也算是真心话。毕竟如今高顺仪得宠,乃是宫中公认的。
    似乎从高顺仪生子后复宠起,其宠爱之盛,便一日超过一日了。虽然素娥以前也算是得宠的,但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独得恩宠的气势......
    一开始时,大家还只当是官家一时兴起,并不把这种程度的独宠当做是常态。但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盛宠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加亲密宠爱。到这个时候,后宫自然就有了一些怨言。
    其实,若不是去年除了‘林氏’之事,张皇后自己腰杆子不太硬,早该出头劝郭敞不能后宫独宠的——这当然没用,但借着皇后打头阵的气势,其他人也能有话说。
    所以,拖到如今才有‘怨言’传出,已经算比较晚了。
    不过,后宫娘娘们的‘怨言’又和普通宫人有什么关系呢?这个时候普通宫人只知道高顺仪是正当时的热灶,若是有机会能讨好高顺仪,谁都不会拒绝!这些个来架秋千的,也是这样的心思。
    “你们这里正架秋千呢?”罗天t香过来给玉殿送东西的时候,就见杜春杏正在‘监工’扎秋千,还住了脚,与她闲话。从这也可以看出,如今罗天香确实和玉殿上下都很熟悉了。
    “咦?是罗姐姐啊?司珍司又有份例送来了么?”杜春杏早在保和殿时就和罗天香很熟悉了,此时也很自然到:“如今罗姐姐也是掌珍了,有什么送东西的活计,叫下头小宫女做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
    今年年初,尚功局缺了一位尚功,罗司珍从尚功局诸多‘司’字级女官中脱颖而出,便升做了尚功,如今已经是罗尚功了。而随着她这个做姑姑的高升,罗天香这个做侄女的也交了好运。凭借着罗尚功这个顶头上司,以及和素娥的良好关系,递补上了掌珍。
    “别处送东西,叫小宫女去就是了,顺仪娘娘这儿,我还是亲自来送的好...呵呵,如今谁不想奉承你们玉殿?我既然有旧交情的便利,又怎么能不来?”说到后面,罗天香也算是自我调侃了一下。这样的话,别人倒不好说,也只自己才能笑谈了,不然就像是嘲讽了。
    闲话了两句,罗天香到底是要给素娥送东西的,没有多耽搁,就往正殿去了。
    她这次给玉殿送清明节份例,不单单是司珍司的,应该说尚功局四司的份例都一道送来了。其中最主要的是一批衣裳布料——毕竟,清明节前后是正经换季的时候,此后大家的衣裳就该越来越轻薄透气了。
    罗天香带着捧东西的尚功局宫女,先行礼一番,然后就将几套罗衣拿了出来给素娥展示:“顺仪娘娘瞧瞧看,这是司制司、司彩司制的衣衫,剪裁缝纫、刺绣绲边都是极好的。或许不如娘娘贴身的侍女做的合心,可日常穿着也不错...实在不成,赏人也是好的。”
    素娥见那些轻薄罗衣用的是上上等好罗,而且要么刺绣繁复,要么钉珠子、织金银线、泥金印彩的,着实不易。这样的‘高级时装’,哪怕是在宫外,恐怕也得百贯钱才能置备下一整套。便道:“哪里能拿这样的衣裳赏人,这般衣裳,叫侍女穿出去,还做不做人了?”
    素娥倒是没有侍女不能穿好衣服的观念,但问题是,后宫不允许有这么‘张狂’的人。其他人要是看到一个宫女都能穿的这样奢侈,就会想到这宫女伺候的主子娘娘肯定更加侈费。这样一想,可不是‘张狂’么。
    罗天香笑了笑,没接过素娥这话,而是又拿出另外一匹蟒纱:“顺仪瞧,这是今年新织的进上应景好纱,宫里都是有数的。嫔位上的主子,每人也只得四匹...娘娘这四匹,分别是秋千仕女纹样、百子戏春纹样、清明踏青纹样、仕女送风筝图样。”
    宫里送‘应景蟒纱’的节令固定有两个,一个是清明,另一个就是重阳了。
    素娥接过罗天香手中这一匹秋千仕女纹样蟒纱看了看,除了荡秋千的仕女外,还能看到穿插的柳叶、牡丹、海棠等时令花卉,十分精细。至于说纱本身的质地就更不必说了,罗天香专门提一句‘好纱’,自然不是白提的,既厚密又轻软,着实难得。
    “...其他的就算了,我的好衣裳太多,都穿不过来了。只那匹百子戏春的,你们赶紧裁出来,与红孩儿做些轻薄小衣服。”素娥这句话是吩咐伺候郭玺的几个宫女,她们平常除了看孩子,做的最多的就是针线活儿了,毕竟小孩子比较费针线活儿。
    小孩子长得快,没过多久就要换新的。皇家的孩子不可能像百姓家的一样,会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也不可能特意做大一些,就为了能多穿一段时间。这样一来,费针线活儿自然就多了——而且素娥虽然不叫她们专门给小孩子的衣服做精美的刺绣,但其他方面的要求又更高些。
    精美的刺绣可能叫婴孩娇嫩的肌肤不舒服,所以除了襁褓小被外刺绣精美,郭玺身上穿的衣服,素娥都是不叫刺绣的。左右用的都是好料子,看着已经很好了。
    至于说素娥的‘高要求’,其实主要体现在对剪裁的特殊标准上,核心就是不要让小孩子不舒服、便于活动、便于换洗穿脱等等。为了这些,素娥算是专门设计了一些衣服(在不出格的前提下),就叫这些侍女照着做,细节还是比较多的。
    “说起来,这皮送风筝的纱,到叫我想起来了,清明还是放风筝的时节呢。”素娥说着摇了摇头:“日子都过糊涂了,每年都有专人来安秋千,倒还记得打秋千的事儿。可是送风筝,若是没留心,怕是就忘了。”
    既然想起了这事儿,回头罗天香她们告退了,素娥就打算起做风筝的事儿——扎风筝这部分她做不来,更做不好,但画风筝这部分,就属于她的好球区了。
    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先扎好素面风筝,再在上面作画。但这样就得根据风筝的形状来,有些限定了风筝的造型——这些风筝一般就是几何形,如三角形、菱形之类,上面画些小品,题几个字就是了,无甚新意。
    素娥的话,则选择相反的法子,先画,再让人根据画的形状做风筝。宫里有的是精于扎风筝的工匠,自可保证形状不那么好飞的风筝也能和普通风筝一样乘风而上。
    素娥画风筝的时候,郭敞正好来到,瞧见她画完了一个美人风筝,眼下正在画另一个燕子风筝,就笑道:“你倒是有闲心的,画的这样精心,到时候送风筝,可是要送出去的,岂不可惜?”
    “送风筝便是送晦气,有什么可惜的?”素娥放下画笔,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此时放风筝固然有放飞了后又收回来,重复利用的。但一般特定的日子放风筝,特意提到‘送风筝’,那就是要剪断风筝线,叫风筝飞走的。
    这里‘送风筝’,又有‘送晦气’的内涵。
    “也是...”郭敞又看了一会儿素娥画的风筝,道:“这都不像是你平日画的了,你平日作画,道家气象太重,不然也有些禅境。这些风筝画儿么,颇有些画匠作的俗画意思,但大俗大雅的,瞧着只觉得热闹好看。”
    素娥没有多做评价...民俗画么,就是这样的,颜色鲜艳,造型也比较‘实在’,大俗大雅的确是个中肯的形容。
    “‘送风筝’本就是民俗,这样画风筝才好,画得写意了,反而不适宜。”素娥笑着指了指桌上笔墨纸砚:“不如官家也画一张罢,到时候一应做了风筝,回头一道‘送风筝’,臣妾代官家送...这样的风筝画容易画,官家可以随意。”
    郭敞并未拒绝,拿起了素娥刚刚放下的笔,想了一下就开始作画。素娥看了一会儿就知道,他这是要画一个蝴蝶风筝,这也算是经典风筝画形象了。
    画好了,他左看右看,笑着摇头:“不像,确实不像...朕从未画过这等俗画,着实不成样子,果然是术业有专攻的。有些人瞧不起画匠画的俗画,可真要他们去画那等俗画,又往往是画不好的。”
    之后素娥又补了几幅风筝画,由侍女送到了意思局,叫他们扎成风筝又送了回来——这个活计做的又快又好,不过一两日,扎得尤其精美稳固的几个风筝就送回了玉殿,素娥检查过每一个,确定都是能好好飞起来的。
    “...这意思局也是看人下菜的,见得是娘子要风筝,风筝画里还有官家的手笔,一个个便十分积极起来了。娘子是不知道,我前日去送风筝画,告诉他们要小心些,这些风筝画是娘子,还有官家画的。扎风筝时弄坏了,可没得换......”席玫瑰和素娥说起了送风筝画时发生的事。
    左右还是后宫常见的那些事,不外乎意思局优先了玉殿的活计。至于其他娘娘的活儿,哪怕是先送过去的,他们也押后了。或者没押后,但也没那么精心。
    晚些时候,郭敞来玉殿留宿,看到了做好的风筝。又想到这几日阳光明媚,正适合放风筝,便道:“怕你这几日就去放风筝,先与你说,明日不要去。明日朕有些政务,着实空不出辰光来。改成别的日子,知会朕一同去。”
    素娥点点头,指了指风筝道:“臣妾画了这些风筝放晦气,预备着是官家一个,臣妾自己一个,红孩儿一个,大娘娘一t个,圣人一个...到时候一齐放出去。”
    先说的当然是‘有必要的’,至于后头大娘娘(就是向太后)和张皇后,那就是‘规矩’而已。特别是张皇后,她们这些做妃妾的,倒也没和她亲到那份上,什么事儿都想着她。只不过是妃嫔对皇后,规矩上要有这样的‘尊重’而已。
    “好,到时候就去后苑放,你这玉殿还是逼仄了些,打秋千还好,放风筝是差了些。”郭敞看着素娥,含情脉脉地说。
    素娥与郭敞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才垂下眼睛,仿佛是有些羞怯——这些日子来,素娥当然能察觉到郭敞对她越来越不同。如果说,之前郭敞还是普通的帝王对宠妃,只能说有些偏爱(历史上从来不缺这种),那现在就能说郭敞的确爱上她了。
    倒不是说古代君主就不会爱上人了,事实上,这样的事只是不常见。但放在漫长的历史上看,依旧能数出那么些——爱人是人类的本能之一,不需要人教就能会。所以只要遇到合适的人,即使是古代九五之尊的皇帝也能爱上一个人。
    问题是,他们能爱上人,却很少能会爱、懂爱,最终的结果很少有好的。
    当然,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即使是现代社会,人们可以自由地去爱了,更多的人能爱、会爱、懂爱,也不是每一段爱都能修成正果...人们说着现实的难处,甚至还会说‘爱是会变的’,曾经爱,不代表永远爱。
    再多的轰轰烈烈,最终也能归于平淡。
    现代人尚且如此,一个古代君王,面对的选择太多了,环境也完全偏向他...他的‘爱’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素娥不知道那什么时候会消失,所以当下只当那不存在。只等郭敞这段‘老房子着火’的热恋期过去,一切恢复‘正常’。
    是的,老房子着火...说实在的,郭敞最近这样的热情,乃至于真挚,素娥都有些吃不消了——素娥知道自己一点儿真心没有,虽然不至于因此觉得自己对不起郭敞的真心,但确实很难直面那样的热烈真挚。
    郭敞伸出双手,握住素娥两只手,低声与她道:“朕同你去后苑放风筝,到时候再叫你的侍女多放些,替你放晦气...朕倒是不忙,多的是与朕放晦气的,不差你这儿的,朕只想着你。去岁你还差点儿吃了人暗害,更不说更早之前遭人陷害的事儿了。”
    “说起来,那事儿还没有个结果,只怕有人嫉妒你,要加害你......”
    “朕每每想到这些,就......”郭敞说到这里,眉头已经拧了起来了,眼睛里素娥看不到的地方全是担心,声音却温柔的不可思议。
    素娥朝前走了半步,原本就离郭敞很近的,这下算是完全投入怀中了,郭敞也顺势抱住了她。笑了一声:“怎么一下撒娇了,像个小姑娘一般...朕最早见你时你就格外稳重沉静,不似个小姑娘,如今倒越来越孩子气。”
    素娥的手扯了扯郭敞的衣襟,没有看郭敞,只是说:“都是因为官家的缘故,民间有个俗语,叫作‘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官家知不知道?说到底,并非贫苦人家孩子更懂事,而是不得不懂事。若是生在富贵丛中,自有优裕生活,父母兄姐也有余力照看护佑,哪个孩子能早早成长起来?自是孩子气的。”
    “臣妾原本在六局做小宫女,说不上难过,因着有几分聪明,运气也好,得了上司青眼,算过得去的了。但说到底,依旧是小宫女,要小心做事、上下顾着,如此自然不可能如官家所说的‘孩子气’。”
    “但现在有官家这般...臣妾也算是——”素娥说到这里,就不肯往下说了。
    郭敞却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畅快,将素娥抱得紧紧的:“这是因着朕的缘故么?那倒是好了!素娥你正该更孩子气些...嗳!朕只后悔不能早看到你,早早叫你这样。”
    素娥忍不住道:“官家,再早就不成了!再早,臣妾就是个黄毛丫头,说不得官家还看不上呢!”
    郭敞又笑,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好笑的!
    过了两日,素娥和郭敞果然一道去放风筝,这是在后苑放的,并未避着人。甚至为了不妨碍到官家与高顺仪放风筝,这一日要到后院去玩的,都被提前过来‘清场’的福宁殿宫人‘劝退’了。
    因为这个原因,几乎是放风筝时,坤宁宫这边就接到了消息。
    “送风筝?送晦气?”张皇后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这些事来报本宫做什么?都是官家的妃嫔,官家宠谁都有官家自己做主,哪里是本宫能管的...特意说了,难道本宫还能对官家说,不好专宠么?本宫为了这个,都和官家对上多少回了?”
    “忠言逆耳呢!”
    过来报告消息的宫女满脸惊恐,她本来报消息是为了表功的,却没想到圣人是这般反应。此时在场其他宫人倒不奇怪——报告消息这种事也是有讲究的,报喜自然好,报丧就别想有好事了。更难的是,一些事既不属于报喜,也不属于报丧,更需要技巧。这样直不楞登地过来就报,有什么不好也是自找的!
    张皇后早就不满最近官家专宠高顺仪了,但因着各种各样的缘故,就是没开口点过,心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此时再报这些消息,除了叫她发火,能有什么用?
    “圣人,圣人息怒。”心腹郑姑姑在旁劝道:“圣人息怒,左不过就是官家多宠了些而已,圣人观瞧,过去这样的事儿,宫中可曾少过?曾经那些得宠的人如今呢?人无千日好罢了。可圣人这个皇后,依旧在这里,这是无可动摇的。”
    “是这个道理,可...”张皇后长长叹息一声:“郑姑姑,你瞧,若只能以皇后之位安慰自己,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