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唐念嗤笑着，反问道：“那谁来救救那些因为心善，而被你们马家庄害死的四十几条人命呢？”
    马秋娘的眼底透着后悔，她哭着说：“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只要王妃救我，我愿意替王妃做牛做马。”
    “王妃，我没说我是你派去接近世子的，我……”马秋娘一副邀功的模样。
    “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呢？”唐念的目光透着嘲讽，看着她因为沈延宗的折磨，瘦得都脱相了，她可一点都不同情，她身上背着好几十条人命呢，她道：“就算沈延宗知道又能如何？”
    “如今在奉天，你以为他就算生气，能做得了什么？我又会让他做什么？”唐念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道，她的眼底透着不屑。
    “王妃，那，那我能不能问问孟枫……”
    马秋娘追问着。
    唐念道：“无可奉告！”
    若是她做好事，那她倒是不介意，让她死得没有遗憾，但现在嘛……
    她凭什么要当这个好人？
    “王妃，以她的情况，过不了今晚。”莹丹小声的在唐念耳旁说着。
    “既然过不了，那就等她死了，送到沈延宗那里去。”唐念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莹丹和章丹两个人找了护卫，轮流守着。
    隔天，就传来了马秋娘的死讯。
    莹丹和章丹直接将人送到了沈延宗的院子里，沈延宗嫌晦气，直接裹了席子，就将人丢到了乱葬岗了。
    莹丹和章丹两个人也从汀兰那里知晓，马秋娘和马家庄以前专门对付过路的善心人，利用她楚楚可怜的容貌，是如何将人关在马家庄，劫财劫色还连人家的性命都不放过。
    “早知道，昨天就懒得搬到山洞了。”
    “这种人，给一刀都便宜她了。”
    莹丹和章丹两个人气呼呼地说着。
    唐念自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在担心着沈君柏，都已经进山两日了，也不知道他找到闻少武没有？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平安？
    “王妃，沈姑娘来了。”章丹进来通报。
    “嗯，让她进来。”唐念泡了一杯茶，见着沈清月进来，又给她泡了一杯。
    “王妃。”沈清月行礼。
    唐念示意她坐下来道：“还是喜欢你昨天叫我大嫂。”
    “大嫂。”沈清月从善如流的改口，感激的说道：“谢谢你昨天送来的补品，姨娘喝了，睡了一个好觉，谢谢王妃，大嫂。”
    “昨天你也替我说话了。”唐念开口。
    沈清月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在替自己说话，爹的眼里，只有沈延宗，不管他闯了再多的祸，做了再多的错事，在他的眼里，那都是可以原谅的。”
    “他的眼底，又何曾容得下其它人？”沈清月轻笑着。
    “花姨娘对你的爱，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唐念安慰地说着。
    她突然想起昨天她去找沈清月想说的事情，唐念顿了一下，才道：“清月，有一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
    “大嫂你说。”沈清月看着她说着。
    “闻少武进山了。”唐念看着她诧异的眼神，她道：“她是为了花姨娘的病进山的，因为游郎中说要鹿心血，他就真的大晚上，一个人进山去找鹿了。”
    沈清月被震撼得话都说不出来，她的心情很复杂。
    “闻少武对你是真心的。”唐念可以肯定，至少此时此刻，他对沈清月的心是真的。
    “我们不可能。”沈清月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嫂，在岭南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这辈子，只陪在姨娘身边，一辈子不嫁人。”
    “一辈子不嫁？”
    唐念看着她问：“花姨娘百年之后，你一个人真的能忍得了漫长的孤寂吗？”
    “大嫂，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管嫁给谁，都是累赘，若是等姨娘……”沈清月不想说百年之后，她顿了一下，她看向唐念道：“到时候我想请大嫂帮个忙，让大家知道我的身体不好，这辈子不能嫁人，也不能生孩子。”
    “你想清楚了？”唐念看着她如花儿一般的脸庞，道：“往后你的人生，还有几十年，我们一生会遇见很多很多人，但是，遇见让自己心动的人，并且对方也恰好喜欢自己的人，万分之一。”
    “青灯伴古佛的日子，你确定是你想要的？”唐念再次询问着。
    哪怕曾经是孤儿出身的唐念，也是向往着温暖的家，只不过，会比旁人更加谨慎。
    “我知道很难。”沈清月垂下眸子，日复一日的噩梦伴随着她，有时候她都不敢跟姨娘一起睡，因为怕自己梦里伤到姨娘。
    她的性格，就注定了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不，就算释怀，她也无法愿意面对着未来夫君指责，诋毁的话。
    “我不想成亲。”沈清月轻笑着：“以前在侯府的时候，我就害怕自己被杜氏把我随意指了一门亲事，后来流放后，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后宅里，阴私太多了，主母和小妾，姨娘，庶子，庶女。”
    沈清月光是想着这些，她就头皮发麻，与其应付这些，她还不如一辈子青灯古佛，不用像姨娘这样，日日期盼着侯爷偶尔一点的垂怜。
    “这事只要你自己决定好就行。”唐念见她眼神坚定，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腊月初八，家家户户都熬起了腊八粥，这纷扬的大雪，倒也是十分的应景。